第 150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23000營養液加更)(1 / 1)

係統:【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宮九是個很驕傲的人,但是他的自尊心忽上忽下,被人抽的時候可以滿地亂爬,平時誰要是敢羞辱他,除非宮九打不過,否則絕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原飛霜不止強行將宮九禁錮,還對他動手動腳,仗著武功高強,不停地戳他的臉。不知道和裴銳相比,誰對宮九的傷害更大。

可是原飛霜身體裡的人是薛沉,和宮九樣貌完全一致的親哥哥。

他對著宮九那張臉做出這種事情,不知道是在表達和弟弟的親昵,還是他對自己容顏的欣賞。

最重要的是,如果換成本體做出與原飛霜相同的動作,宮九肯定欣喜若狂,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排斥。

薛沉很讚同係統的話:【確實。】

係統剛想問他是不是自戀,就聽到薛沉繼續說:【現在是兄弟獨處時間,閒雜係統不要沒有眼色,自己去小黑屋。】

係統:【……】確定了,是弟控。

薛沉的演技比剛開始好了很多,每個馬甲的性格不同,長相氣質也不相同。

原飛霜的這雙笑眼,俊美的容貌透著雌雄莫辨的陰柔,從表象來看,和本體毫不相乾,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就算宮九再聰慧,也無法透過這副皮囊看到本質。

被原飛霜這樣對待,他呆滯了片刻,眼神震驚又茫然,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如此大膽,敢做出這樣的事。

反應過來之後,他立刻抬手攻擊,原飛霜輕輕一擋,化解了他的招式,將原本打算遠離的宮九拽得更近了些。

宮九:“放開我!”

原飛霜單手將他製服,他看起來並不強壯,但是那雙手仿佛鋼鐵澆築成的,力道大極了,而且封住了宮九的內力,根本無法反抗。

粉衣公子輕笑道:“不要嘛。”

宮九:“大庭廣眾下,原公子還是收斂些,免得被人傳閒話。”

原飛霜眼神一冷:“閒話?”

他掃視街上的行人,發現有不少人都盯著他們看。大多數路人都不懂武功,看不到原飛霜和宮九之間的爭鬥,還以為他們兩個關係好。

拜原飛霜的容貌所賜,路人們看向他們的眼神沒有什麼惡意,還有人仿佛很羨慕他們兩個關係如此親厚,看向二人的眼神流露出唏噓和感歎,像是看小孩子那樣,十分溫和寬容。

原飛霜凶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看什麼看?不想活了嗎?”

路人們歉意地笑了笑,移開目光。

宮九低聲提醒:“你未免太過柔和了些,能嚇得住誰?拿出對付我的方式來對付他們,殺雞儆猴,保管沒有人敢對你無禮。”

原飛霜抓住他的那隻手更加用力:“柔和?”

宮九:“難道不是?”

宮九的手腕發出了一聲脆響,原飛霜低頭一看,他用的力氣太大,將宮九的手腕直接折成了詭異的角度。

他捧起

宮九的手觀察了一會兒,捏了捏骨頭,用謝珩的頭腦做出診斷,確定是脫臼了,無措地看著宮九。

薛沉:【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小粉力氣也太大了,看起來就很疼。】

係統:【可是你弟現在一副很爽的樣子。】

薛沉:【那是他的事,跟我沒關係。事實就是我把他給弄傷了,給我點[正骨]技能!】

係統:【你清醒一點啊,這個技能對小粉沒有什麼用,而且謝珩不是已經會醫術了嗎?再不然你們去醫館,剛才不就路過了幾家醫館嗎?】

薛沉:【讓你點你就點。謝珩的醫術隻有[診斷]和[配方],全靠[煉丹]加持才能順利行醫,根本解決不了現在這種情況,而且技能點早就用完了,小粉攢了一大堆,花在這個地方絕不算浪費。】

原飛霜目前隻點亮了[擒拿手]、[輕功]、[內力]三個技能,全都刷到了滿級,後麵刷出來的技能點一直積攢著沒有用,就算把[正骨]點滿也綽綽有餘。

係統:【點到幾級啊?】

薛沉:【4級吧。】

係統花掉10個技能點把[正骨]提升到了4級,比起醫館藥鋪裡的那些老大夫的水平還要高。

原飛霜握住宮九的手,按照係統塞進來的想法輕輕一推,骨頭又發出了響聲,錯位的關節恢複如初。原飛霜握著活動了一下,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僵硬。

他鬆開手,宮九身上的奇穴解封,內力可以自行運轉。

原飛霜離他遠了些,看起來一如既往地溫柔,卻因躲閃的行為,暴露了他的無措。

他歉意地說:“修養幾日,最近這段時間不要拿重物了。”

宮九並非一直都養尊處優,他行走江湖多年,習武有成之前,受過的傷不計其數,隻是脫臼而已,他還不會放在心上,這點小傷,甚至比不過平時鞭子抽打的厲害。

他沒有怪罪原飛霜,也沒有分心去留意原飛霜的反應,而是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其他地方。

他的麵頰染上了幾分紅暈,眼神略微有些迷離,刻意偽裝出的溫和消失不見,露出了他原本的樣子。

冷酷、堅強、自負,又在此時增添了幾分隱忍克製。

原飛霜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宮九搖頭,深吸一口氣:“無事。”

原飛霜:“你要不要去醫館?”

宮九:“不必。”

原飛霜:“我送你回王府吧。”

宮九:“嗯。”

宮九壓製住了身上的不適,這次他自願與原飛霜並肩而行,沒有再想著逃跑。

他見原飛霜眉眼溫和,話少了很多,不禁納罕:“你很自責?”

原飛霜:“我為什麼要自責?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你說些討厭的話,我怎麼會生氣?這次是我不對,可你不也沒有向我道歉?還有上次在宮裡,你已經惹怒我兩次了,就算你是薛沉的弟弟,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宮九覺得有趣:“你身

負盛名,又頗受相爺賞識,短短數日就成了六分半堂的堂主,怎麼會連個脫臼也大驚小怪?”

原飛霜:“為什麼要習以為常?受傷就是很不好的事情,我沒想過傷害你,不小心把你弄成了這樣,難道不該自責?”

宮九:“淩文議要是知道你這般菩薩心腸,肯定會忍不住從棺材裡爬出來,跟你討個說法。”

馬甲的設定裡,原飛霜年紀還小的時候殺死了淩文議,從此名聲大噪。他的功法,連帶著把功法造成的生理缺陷也一起傳了出去。

世人想到原飛霜的大名,最會想到他的擒拿手,進而想起他因為修行高深武學年紀輕輕就斷子絕孫。

原飛霜已經不是從前懵懂的小孩,他長大成人後,已經對這件事情有了極其深刻的認知。

他冷笑著說:“他要是敢從棺材裡爬出來,我絕對不會殺他。”

係統:【恭喜你,小粉的同步率全部刷滿啦。我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說出這句話,小粉的同步率直接漲了9%?】

薛沉:【之前跟我弟在宮中相遇的時候,我弟發病,小粉表現出了懵懂的樣子,同步率提升了不少。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小粉其實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不舉,他真正在意的,其實是其他人的眼光。】

係統:【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薛沉:【小粉肯定很後悔殺了淩文議,淩文議之死,就是小粉聲名鵲起的直接原因。不過就算不殺他,估計也會被世人知道的,畢竟淩文議本身就很有名聲,小粉隻要打敗了他,都會響徹江湖。再加上他的外在表現,還是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係統:【好慘啊小粉。】

薛沉:【那件事已經成了小粉的執念,他不喜歡殺人,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絕不會輕易動手。】

係統:【善良!】

薛沉:【但是我點了[正骨]技能!】

係統:【啊?】

薛沉:【你不覺得[正骨]和[擒拿手]特彆般配嗎?小粉不殺人,但是可以把人抓住,然後擰成麻花,再用[正骨]給他們修複傷勢。這種骨傷根本死不了人,我可以一直重複這個過程。】

係統:【……】

宮九也被他騙了!說什麼菩薩心腸,根本就是活閻王吧!

薛沉:【小粉心地善良,下不去殺手,長得也很善良,容易被人輕視。他不會殺人樹立威信,但是還有其他方式!真的這麼做了,誰看了不得說一句活閻王,配上小粉溫柔的樣子,誰看了不得說一句變態?以後誰敢惹我?】

係統:【太變態了,絕對沒有人敢惹你。】

薛沉話鋒一轉:【你自己也掂量著點,你是沒有實體,但不代表我沒有辦法對付你。】

係統:【!!!!】

薛沉:【你彆不信,總有一天可以的。】

係統:【我信!!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沒有腦子,請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吧!】

薛沉:【你是沒有

腦子,但是你很了解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說話專門挑著我不愛聽的說,絕對是故意的。】

係統:【嗚嗚我不是。】

宮九還以為自己看明白了原飛霜的為人,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

他平複下來以後,臉上重新掛上和兄長相似的微笑,冷酷的表情變得溫和,對原飛霜發起了試探:“我聽說你從前生活在無人的雪山,最近才回到世俗中?”

原飛霜眼波流轉,疑惑地問:“你們怎麼都知道?”

宮九:“你成名時年歲不大,又有極其厲害的師父師兄,狄大堂主掌管著六分半堂,半個江湖的人都要聽他差遣。你與他師出同門,怎能不被人關注?”

原飛霜:“原來是師兄連累了我。”

宮九:“而且你不過十餘歲武功就如此厲害,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許多年,誰也不知道你的功夫達到了什麼境界,多的是人想要試探你,隻是礙於六分半堂,不好直接出手。”

原飛霜苦惱地說:“武功太強也遭人記恨。”

宮九:“哪裡都有鬥爭,像你這樣的人,無論加入哪一方,都會打破平衡,致使時局混亂的。”

原飛霜笑道:“這個我知道,薛沉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我答應了他,和他多多走動。一旦相爺問起來,隻管告訴他,那是我和薛沉的私交,與太平王府無關。相爺樂得我與你家走得近,根本不會阻攔。”

兄長臨行前已經將計劃全盤托出,宮九早就知道薛沉的謀算,但是在原飛霜口中聽到時,依然會佩服大哥的心智。

不止是蔡京,方應看、諸葛正我、童貫等人也都在大哥的掌控之中。

太平王的權勢太大,雖然是中立勢力,一直被其他幾個勢力爭奪,但是暗地裡伴隨著各種各樣的打壓,他們恨不得把太平王殺了,瓜分他手中的兵權。

現在依然維持住了平衡,太平王依然如從前那樣震懾著宵小,並未直接參與其中。

唯有他們這些小輩,打著交友的名義,給其他人發出訊號:太平王府要站隊了。

這樣一來,誰都會極儘所能地示好,給其他人下絆子,努力將太平王爭取過來。

太平王不止得利,而且比起從前清淨了很多。

可惜宮九和太平王並非一條心,不止沒有覺得高興,反而隱隱發愁。

太平王以前和薛沉隻有血脈親情,現在又多了一層利益,二人間的羈絆肯定比以前還要親厚。

薛沉幫太平王做的越多,他和太平王之間就越緊密。

終有一日,他們會成為一體,對太平王下手,和直接對大哥下手沒有任何區彆。

原飛霜拽住他的衣袖:“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往這邊走。”

宮九回過神,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了。

他笑了笑:“你剛才說,我在宮中得罪過你一次,剛才又得罪了你一次。可是我自己卻不知道究竟哪裡做的不好。以後我們相處的日子還有很多,能跟我說清楚嗎?我也好改正過來,就不會再讓你不

高興了。”

原飛霜:“宮裡那次,雖然你沒有道歉,但是我自己報複過了,已經忘記了具體是什麼事情。?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聽到這番話,宮九覺得他越來越順眼了。

兄長果真有識人之能,可以輕易分辨出哪些人可以相交。

原飛霜雖然任性,卻十分率真坦誠,喜惡全都擺在了明麵上,有仇當場就報了,絕不會等到以後翻舊賬。

這樣的人絕不會行小人之事,在背後下絆子,可以稱得上君子。

可惜他修煉的武學會對身體造成損傷,明明是濁世中的翩然公子,卻變成了如今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

原飛霜話還沒有說完,又發起了脾氣,他扯著宮九的手臂,狠狠地用力把他推到了旁邊的牆上,按住他的肩膀,迫使那張與薛沉相同的臉貼在青灰色的牆磚上,力道大得宮九的表情都變形了。

宮九不明所以,掙了掙,沒能從他的手中逃脫,含糊不清地問:“你又怎麼了?”

原飛霜語速快了些,柔婉的嗓音比平時多出幾分尖銳:“再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眼神?

宮九想到了原飛霜方才發怒,把他的手腕攥到脫臼,是他說原飛霜太過柔和了,鎮不住其他人。

宮九自認為那些話沒有什麼不對。

少年常年居住在雪山,不曾進入俗世,對一些禮儀規矩不怎麼了解,顯得行事狂悖,口無遮攔。但他的神情和語氣,全都是和緩的,哪怕罵人的時候也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

了解到原飛霜不喜歡殺人,更很少把人弄傷,宮九推斷出他隻是嘴上不饒人,其實心地很好,率真灑脫,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會無緣無故地發怒。

現在宮九似乎明白了。

原飛霜把他按在了牆上,分明已經惱怒至極,看起來依然是那副溫柔的模樣,隻是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眸深處藏著冷意。

他的聲音依然動聽,隻是音調提高後,嗓音有些古怪,比普通的男子更細,沒有了那份刻意壓低的沙啞,那股雌雄莫辨的感覺更加濃重了。

儘管如此,宮九依然感覺不到他的憤怒,仿佛他生來就是這般溫柔的人,其他的感情全都剔除掉了。

宮九原本以為他喜怒形於色,現在看來倒是並非如此。

他的“柔和”是迫不得已,他一直在努力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可是沒有人看到。

致使這一切的原因,除了那雙眼睛,還有原飛霜所修行的功法。

他的雄風不振,哪怕現在已經將近二十歲,依然如同不知人事的孩子一樣,看不到性彆的界限。

但是原飛霜很敏銳。

他能感知到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一直在努力地表達自己的不滿,希望其他人可以尊重他。

可是他的負麵情緒全都被溫柔的外貌包裹,即便生氣,也看起來像是在撒嬌。等他真正動怒的時候,外人就更摸不清原因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

會把不滿拖到第二天,一旦有人讓他覺得不舒服,他便會當場發作,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至於原因,不必原飛霜多說,宮九就已經想明白了。

其他人肯定也曾詢問過原飛霜生氣的原因,但是那個理由太過難以啟齒,每一次提起都像是拿著刀子往原飛霜的身上紮。

他不能人道。

而且江湖中人,隻要聽說過原飛霜的名字,都會知道他修行了高深的武功,代價就是不能人道。

原飛霜討厭被人憐憫。

哪怕他有缺陷,依然是驕傲的天之驕子,比這世上的大多數人過得都好。

同樣作為天之驕子,宮九很清楚這種感覺。

隻不過宮九是被人畏懼,甚至厭惡,多數人在懼怕他,不敢反抗他的話,成為了他的奴隸。

原飛霜卻恰好相反,他收獲的是同情和憐憫,那些同情憐憫他的人,理所應當地把他當做下位者,自以為是地做出各種反應,讓原飛霜更加厭惡。

想通之後,宮九忍耐著不適,貼著冰冷的磚麵,直到原飛霜的怒火消散,手上的力道輕了些,他才努力抬起臉,伸手擦了下臉頰上的塵土。

宮九:“抱歉。”

原飛霜鬆開他,背起手,笑吟吟地問:“你錯在哪兒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宮九:“我總會替你覺得惋惜,卻從來沒有想過,如今的你,才是真實的你。”

係統震驚:【他真的明白了!】

薛沉:【罪加一等!】

係統:【啊?】

薛沉:【本體兩次問他錯在哪裡,每次他的回答都能讓我很生氣,除了裝傻充愣就是賣萌,恨不得把傻子兩個字貼在臉上。怎麼換成小粉質問就不裝了?】

係統:【小粉問的事情,和你之前問的那幾件事,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吧?】

薛沉:【誠信方麵也是這樣,他對誰都很守信,說到做到,絕不反悔。偏偏在我這裡,每次都會說好話糊弄我,答應過我的事情也全都沒有做到。我對他的特殊,就是特殊在這裡?】

係統:【那確實很過分,你給他記上吧,繼續報複他。】

原飛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手。

宮九拿出手帕,默默地擦了擦臉,他解釋說:“實不相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以為我們並非同一類人,以後也不會有太多交集。後來卻莫名奇妙地跟你吵了起來,但那時我心中想的是兄長,不曾留意過其他人,直到現在才正視你。”

原飛霜:“哪怕我把你按在雪裡打了一頓?”

宮九擦手的動作一頓:“嗯。”

原飛霜:“既然你已經道歉,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我以後也不會再追究。不過我還是很討厭你,等你什麼時候真的變得跟你哥哥一樣,或許我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

宮九:“嗯。”

原飛霜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你是不是有病?”

宮九疑惑地看向他。

原飛霜解釋道:“上次在宮中,我打了你以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好像變得很痛苦,在雪裡不停地翻滾。這次也是,你剛才的臉色都變得不對勁了,而且皺著眉,看起來很痛苦的模樣。”

“嗯。”宮九提醒他:“不要告訴大哥,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們不是兄弟嗎?”原飛霜想到自己,柔聲說道:“我和師兄雖不是親兄弟,也沒怎麼相處過,卻十分坦誠。不管什麼事,我都可以告訴師兄,師兄也不會避諱我。”

宮九無言。

原飛霜:“師兄明白我的痛苦,我也明白他的痛苦。但我們並非生來就了解彼此,而是在交流中弄清楚了對方的心情。薛沉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你有心事,為什麼不告訴他?”

宮九:“這個病會伴隨我的一生,永遠不會治好。我不想讓他擔心,更不想被他厭惡。”

原飛霜:“你怎麼知道他會厭惡你?”

係統:【你不厭惡嗎?】

薛沉:【不厭惡啊。】

係統:【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拆穿呢?】

薛沉:【這是兩回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早就把我弟扒了個乾淨,他在我這裡沒有任何秘密,我不還是他的好大哥嗎?我要是真的因為他喜歡挨打就不拿他當弟弟了,小粉怎麼可能站在這裡,跟他好聲好氣的說話?】

係統:【那你為什麼不拆穿啊?】

薛沉:【都說了這是兩回事,拆穿他對我有什麼好處?對他有什麼好處?】

係統:【他會很快樂,不用再提心吊膽了,白天黑夜都可以挨打,而且不需要其他人幫忙,直接拿著鞭子到前麵來找你,跪在你的麵前,求你用鞭子抽他。而你也不用假裝不知道了,被他吵醒後就直接過去抽他,想睡個好覺,就讓他晚上安分點,不要鬨出聲音。】

薛沉:【我怎麼感覺你又在背地裡寫奇怪的東西了?】

係統:【沒有啊。】

薛沉:【首先,他跑過來讓我抽他,這點我就受不了。其次,沒有了我的製約,我弟多傷身啊,可能沒過幾年就變得跟小粉一樣不舉,然後更加變態了。最後,太平王府的侍衛不是聾子,我弟的特殊愛好暴露,對我們家沒有好處,還會連累我的名聲受損。】

係統:【原來你顧忌這麼多,你考慮的好周到。】

薛沉:【彆的也就算了,我在維護名聲這件事上已經花費了太多的精力,我的的名聲是絕對不能壞!】

係統:【……你弟的腎就可以壞嗎?】

薛沉:【反正是循環宇宙,壞了還能好。】

係統:【那你的名聲壞了也可以好。】

薛沉:【我的名聲是我自己維護的,他的腎他自己養,跟我沒關係。這個話題怎麼越來越奇怪了?你的注意力真偏,以後不要再偷偷摸摸寫小作文了,我弟的腎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係統:【……】

宮九還不知道在短短一瞬間,對麵的人腦子裡想了那麼多東西。

他回答不了原飛霜的話。

他曾經設身處地地考慮過,大哥知道真相後的反應,可是總是無法將這樣的暢快淋漓的虐待和兄長放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毫無尊嚴的樣子,他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大哥嚴肅冷酷的模樣,還有他失望的眼神……

大哥清高自傲,而且在他心中,自己這個弟弟也是差不多的。

他已經讓大哥失望過了,怎麼敢把最肮臟汙穢的那一麵拿到他的麵前?

雖然很想讓大哥了解自己,可是宮九完全不敢想象,揭穿真相後會發生什麼。

忍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萬幸的是,他早已習慣。

宮九險些跌入深淵,不想再去體會徹骨的冰寒。

他輕輕地說:“我賭不起。”

原飛霜的視線悄悄略過他的腰,若無其事地收回:“你還是太在意他了。”

宮九:“的確。”

原飛霜:“除了他,你還有其他在乎的人嗎?”

宮九目光冷然:“為什麼這麼問?”

原飛霜:“感覺你沒有把太平王放在心上,先前宮宴我留心過了,你全程都在關注著薛沉,和太平王之間的交流,不超過五句話,而且每次都是他主動問你,你才做出的反應。”

宮九:“我和他有些矛盾,那是我們的家事。”

原飛霜笑道:“這樣啊。”

他把宮九送回了王府,朝他擺了擺手:“回去吧,我也該走了。”

宮九目送他離開,轉身回府。

-

“公子,你發熱了。”

謝珩感覺到一塊涼涼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勉強睜開眼睛,看到胡生正在試探自己的體溫。

他覺得渾身無力,酸痛極了。

唯有兩條小腿,依然感受不到它們的存在,倒是少了點難受的部分。

謝珩咳嗽了兩聲:“你方才去哪裡了?”

胡生歉意地說:“我以為公子會在府中多坐一會兒,想著這邊有許多東西還未來得及置辦,便去外麵買了些東西,現在爐灶已經泥好了,柴火和炭火也都備齊。是我擅離職守,害公子吹了冷風。”

“不關你的事,是我身體太差了。”謝珩在胡生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胡生給他拿來衣服披上:“公子要起身嗎?”

謝珩:“你去拿紙筆過來,我寫個方子。”

胡生:“是。”

-

江南

小侯爺的車駕一路前行,來到了最繁華的城鎮。

當地的官員和富豪全都殷切地前來拜訪,臨時落腳的宅院人來人往,門口一直都有客人在,熱鬨極了。

入夜後,隨從們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將院門關閉,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聲尖利的貓叫。

守門的人嚇了一跳,困意都沒有了,埋怨道:“哪裡來的野貓,敢在這裡撒潑,明天就藥死你!”

一道身影提著燈籠

從遠處走來,守門人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天色已晚,小侯爺不見客了,您請回吧。”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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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嗓音熟悉得很,守門人打了個激靈,睜眼看清來者的容貌。

這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身上透著幾分少年稚氣,他衣著隨意,容貌英俊,透著十足的威嚴貴氣。

這張臉再熟悉不過了,他已經跟在這個人身邊許多日,趕路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位貴人。

此人正是神通侯方應看。

守門人連連欠身:“小侯爺,您何時出去的?”

方應看:“本侯什麼時候出去,還要跟你說嗎?”

守門人:“不敢,不敢,小的知錯了,您請進。”

方應看沒有發難,提著燈籠進去,守門人才鬆了口氣。

係統:【你怎麼想起易容成方應看了?】

薛沉:【小七這樣的拚接人,注定了會有一大堆低等級的技能,實戰能力不強,但是情報能力出色。我已經想好了他的定位。】

係統:【什麼定位?】

薛沉:【樂子人。】

係統:【……】

易容成方應看模樣的玉七一路暢通無阻,他剛才已經進來摸過底了,對這處院子的布局、方應看的住所,以及方應看今天的衣著打扮全都爛熟於心。

就是剛才出來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一隻野貓,可能他的輕功太高了,那隻貓都沒有提前察覺到,被他嚇了一跳。

係統虛心請教:【你的哪個馬甲不是樂子人?】

薛沉:【你真是問到點子上了,我追求的就是快樂之道,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係統:【……】

玉七來到了方應看的臥房,直接推門而入。

現在夜已經深了,方應看雖然是年輕人,但是夜生活不怎麼豐富,早早地上床睡覺,屋子裡黑漆漆的,一根蠟燭都沒有留。

開門的聲音把方應看從睡夢中驚醒,他猛然睜開眼,看到紅色的火光慢慢向自己靠近。

方應看反應迅速,拿起手邊長刀,一躍而起,朝著來人砍去。

那人卻如同鬼魅一般,簡直像是沒有重量,順著風吹來的方向往旁邊一斜,躲開了他的攻擊。

蠟燭透過紅色的燈罩散發出幽暗的光芒,勉強將提燈籠的人映照清楚。

方應看定睛望去,看清他的容貌,後背發涼。

這是現實,還是在做夢?

他其實沒有睡醒吧?否則怎麼會在臥房裡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甚至這人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他白日裡穿過的那件!

玉七看到方應看的手動了動,似乎是在偷偷地掐自己的大腿。

薛沉:【這孩子也挺迷糊的。】

係統:【你比他小。】

薛沉:【馬甲的年齡加起來肯定比他大!】

係統:【……】

方應看掐了自己半

天,還是沒能從睡夢中醒來,放棄掙紮,直麵現實。

他冷冷地說:“你是誰?為何夜半擅闖本侯居室?”

玉七:“他沒有跟你說過?”

方應看:“誰?”

玉七:“薛公子。”

方應看逐漸恢複了理智,想起來出發前,薛公子的確說起過,抵達江南後會有人來找自己。

至於來的人是誰,何時過來,怎樣聯絡,薛公子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還以為來者會拿著薛公子的手信,光明正大地前來拜訪,誰能想到他竟在深夜偷偷闖入自己的臥房,而且還打扮得跟自己一模一樣!

方應看心中的恐懼散去,上前了半步,試圖把這個人看得更清楚些:“你是薛公子的人?”

玉七:“沒錯。”

方應看借著燭火,看清楚了他的臉。

沒有任何易容的痕跡,他的確就是長成這個樣子的。簡直就跟薛沉和薛漣那樣的孿生兄弟一樣!

方應看問:“你的樣貌……為何與本侯一般無二?”

玉七歎了口氣:“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

係統:【?】

玉七來到桌邊,將紅燈籠放在了桌麵上,動作自然地坐下,仿佛這裡不是方應看的臥室,而是自己家裡。

他的嗓音也和方應看一模一樣,緩緩地說:“其實老龍婆當年生下了兩個孩子,隻是他們夫婦無惡不作,仇家太多,老龍婆怕兩個孩子一個都活不了,偷偷把其中一個藏了起來。”

方應看呆住了。

玉七低落地說:“她為你起名方應砍,意為敢傷你,她就會去報複對方全家老小。我卻連個名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