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1 / 1)

兩個馬甲對上視線,雲鶴煙看著柳儀煊從遠處走來。

薛沉:【小柳走路的姿勢有沒有很奇怪?】

係統:【沒有啊。】

薛沉:【小柳給人的感覺,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還得再調整一下……】

他把步距放小,回憶著包惜弱的樣子,儘量保持鬆弛,腰背沒那麼挺拔之後,看起來就柔美多了。

薛沉:【女性不是一種性彆,而是一種處境。把男人放在這個處境裡,他也會變成女人。】(注)

係統:【對,我就常常忘記小柳是個男的。】

薛沉:【主要也是我演的太好。】

係統:【……】

薛沉:【扮演小柳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我才發現他真的好小。】

跟身材高大的雲鶴煙比起來,柳儀煊纖細瘦小,沒有一點力量,看起來就很脆弱。

柳儀煊眼中的雲鶴煙就格外高大,眼尾的緋紅冰冷極了,即便雲鶴煙沒有刻意嚇唬對方,依然壓迫感十足。

如果雲鶴煙不是他的馬甲,突然遇到這麼一個人,柳儀煊肯定會警覺起來,就算知道沒什麼用處,也會本能地防備他。

薛沉:【難怪陸小鳳會腦補那麼多,換我我也腦補。】

係統:【所以不是你演的好,是我出廠的馬甲硬件條件好。】

薛沉:【你一個報廢馬甲係統竟然敢說馬甲的硬件好,還不是我給你的底氣,就是我的演技好!】

係統:【好像也是……】

柳儀煊沒法說話,雲鶴煙也完全沉默,完顏洪烈打圓場:“宣兒彆怕,雲公子隻是聽聞你廚藝出眾,特意過來見你的。”

柳儀煊怯怯地點頭。

完顏洪烈:“宣兒口不能言,還請雲公子多多擔待。”

“無妨,我來並非是來跟他寒暄的。”雲鶴煙問道,“趙王說你生病了,近日還能做得了飯嗎?”

柳儀煊點頭。

雲鶴煙:“從今日起,我的一日三餐就由你來做。”

柳儀煊看了眼完顏洪烈。

完顏洪烈沒有阻止的意思,正在給自己使眼色,暗示他先答應下來,擺明了有心促成此事。

薛沉:【我還以為他多少會在意小柳的身體,沒想到既拿來釣完顏洪熙,又拿來釣大綿,也不怕小柳吃不消。】

係統:【我有點懵了。】

薛沉:【為什麼啊?哪裡難以理解嗎?】

係統:【我我完全沒看到你說的這些彎彎繞繞,小柳的生活這不是跟以前一樣嗎?】

薛沉:【以小柳的身份是看不到完顏洪熙和完顏洪烈是如何接觸的,但是看不到不代表沒有。至於其他的,過幾天你就能看到了。】

柳儀煊答應下來,看向完顏洪烈。

完顏洪烈會意,問道:“你可有什麼忌口?”

雲鶴煙:“沒有。”

完顏洪烈:“你既然來

到王府,也該有個住處。若是住到外麵去,每日的飯菜送過去也該涼了,不如就住在府中?”

雲鶴煙:“你來安排就是。”

他的態度不算恭敬,完顏洪烈卻很高興,因為越有本事的人,越不會卑躬屈膝。

隻要能替他做事,這點傲氣,他還是能容得下的。

完顏洪烈把他的住處安排在了前院。

雲鶴煙看起來性格孤僻冷傲,似乎不善與人打交道,他就把雲鶴煙的住處安排的遠了些,也算是防止他對自己圖謀不軌。

雲鶴煙完全沒有理會他做了什麼部署,弄清楚自己住的地方後,直接去找小柳,與他一起來到了廚房。

廚房的人看到他過來,都嚇了一跳,紛紛給柳儀煊使眼色。

珍兒說:“雲公子是王爺的客人,聽聞姑娘燒了一手好菜,特意過來的。”

柳儀煊點頭,朝雲鶴煙擺手,讓他過來給自己打下手。

他力氣小,還不能說話,每次想要彆人幫忙,都要比劃很久。現在有了馬甲,就沒那麼麻煩了。

雲鶴煙的劍法升到了滿級,刀工也很不錯。

他直接把食材處理好,柳儀煊拿去炒菜,炒好後自然而然地後退半步,看雲鶴煙一眼,雲鶴煙便上前,端起鍋來裝盤。

大廚看到兩人如此默契,忍不住問:“雲公子和柳姑娘之前認識嗎?”

柳儀煊搖頭。

珍兒:“雲公子今日才來王府,與我們姑娘第一次相見,不過確實是心有靈犀,雲公子仿佛能聽到姑娘在想什麼似的,比我還要了解姑娘。”

雲鶴煙淡淡地看了眾人一眼,珍兒驚懼地低下頭,再沒人敢說閒話了。

這裡沒有辣椒,番茄之類的食材也都沒有,就算柳儀煊把廚藝刷到了滿級,也有很多菜都做不了。

他簡單做了一道紅燒肉,又做了道爛蒸羊羔,一道鬆江鱠。

這幾道菜做了很久才出鍋,柳儀煊將它們分成兩份,一份送到包惜弱那裡,另一份打算就在廚房跟雲鶴煙一起吃。

係統:【不給完顏洪烈和完顏康了嗎?】

薛沉:【不給,問就是體弱。】

係統:【你就這麼直接在廚房裡吃?這麼多人看著,小柳的形象不要了嗎?】

薛沉語重心長:【剛出鍋的才好吃,放在食盒裡燜那麼久,送過去雖然還是熱的,可是飯菜上都有水汽了。你知道每次看到這些菜的口感變差,我的心情有多難過嗎?】

係統:【……不知道。】

雲鶴煙搬了張桌子過來,將飯菜擺好,又提了兩張長凳,放在桌子兩側。

柳儀煊取來筷子,兩人麵對麵坐下。

珍兒忍不住道:“姑娘……這不太好吧?”

柳儀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雲鶴煙也注視著她。

珍兒壓力倍增,硬著頭皮說:“姑娘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清白得很,今日與雲公子一同用飯,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有損姑娘的名

聲。”

雲鶴煙冷聲:“難道我就不清白了嗎?”

珍兒說出第一句話後,膽子大了起來:“雲公子是男人,出了事情,沒有人會說你的閒話,你當然不在意。”

雲鶴煙冷冷地看著廚房的其他人,把劍拍到桌上:“我倒也想看看,誰敢亂嚼舌根。”

係統:【你就不能收斂一點嗎?】

薛沉:【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為什麼要收斂?】

係統:【……】

雲鶴煙夾了一塊羊羔。

這是用宋朝的辦法做的羊羔,羊羔蒸得軟爛,裡麵灌了杏仁酪,可以增加鮮味,還能解膩,味道非常獨特。

薛沉:【跟那些血一樣好喝!】

係統:【?】

薛沉:【有了小柳的飯,我再也不會饞血了,不過有些東西小柳做不出來,還得我自己出去開盲盒。】

係統:【……】你好變態。

雲鶴煙吃飯的樣子看起來斯文,實際上動作迅速,三道菜很快就被他吃的差不多。

柳儀煊的胃口完全沒法跟雲鶴煙相比,早早地放下筷子,到一旁準備其他食物去了。

等雲鶴煙把這邊吃乾淨,他又蒸了道酥酪,做出來的成品跟雙皮奶差不多,在冰水中放冷,端到雲鶴煙麵前。

雲鶴煙拿過小勺吃了起來。

薛沉:【好滿足!吃的好飽!】

係統:【你不撐嗎?】

薛沉:【還是你了解我,我快撐死了。上天真是不公平,給了我這麼好的胃口,又給了我這麼小的胃。】

係統:【……】

薛沉:【這麼一想喝血挺方便的,雖然喝多了也會撐,但是消化的很快。而且大綿之前經常自殘,喝自己的血,身體應該是有點貧血的,臉色才那麼蒼白。以形補形,說不定還能補一補。】

係統:【剛解鎖這個馬甲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的……】

薛沉:【人都是會變的。】

係統現在覺得好孤獨,好寂寞。以前薛沉雖然罵它,兩個人拌嘴聊天還是很熱鬨的,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

雲鶴煙吃掉一碗雙皮奶,看著柳儀煊忙前忙後。

當著許多人的麵,他不好像私下裡那樣,什麼都不說,直接幫馬甲做事。

雲鶴煙知道柳儀煊在做什麼,走到他身邊,敷衍地問了一句:“需要我做什麼?”

柳儀煊指著旁邊的一盆發酵過的奶油,敷衍地比了個動作。

係統:【這誰看的懂啊!你的表演也太不走心了吧?】

薛沉:【你彆管。】

雲鶴煙:“攪拌?”

柳儀煊點頭。

雲鶴煙拿過筷子,心無旁騖地打發,一直打到水油分離,過濾掉液體,把固體放在冰水中清洗,將奶完全洗淨,得到黃油。

柳儀煊把麵粉放到碗裡,加入酵母和糖。

雲鶴煙切了塊黃油,揉到麵團裡,敷衍地問:“

揉成這樣嗎?”

柳儀煊點頭。

雲鶴煙活好了麵,柳儀煊過來分成適量的大小,找來一口平底的鐵鍋,刷上黃油,把麵塊放進去,蓋上一層油紙,又蓋上蓋子,整個塞進了爐灶裡。

大廚睜大了眼睛:“……”

薛沉:【鐵鍋應該不會融化吧?】

係統:【……我不知道。】

十分鐘後,雲鶴煙沒再往爐灶裡添柴,火焰自然熄滅,用餘溫繼續烘烤。

二十分鐘後,他取出鐵鍋。

鍋蓋的密封性不好,燃料燃燒後的煙灰全都進去了,餅乾黑漆漆的一坨,粘在鍋底,摳都摳不下來。

雲鶴煙默默把那口鍋放下,看向大廚:“你知不知道哪裡有鐵匠?小柳需要找人打造一個烤箱。”

大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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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銳這幾日很疲憊。

他每日的睡眠時間壓縮到最短,其他時候都在外麵到處走。

金國士兵的守衛森嚴,他眼睛看不到,必須全神貫注,才能躲過敵人的巡視。

裴銳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殺敵,而是要找附近徘徊的可疑人士。

他找到了很多可疑的人,花費時間跟蹤許久,全都在附近城鎮的人群密集處跟丟了。

裴銳去鎮子裡買了身淺色的衣服,又買了一盒桂花油。

他換掉黑衣,在鎮前等待,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假裝成普通的瞎子,過去撞了一下。

一小盒桂花油全都灑在對方的身上,那人破口大罵:“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有人啊?”

裴銳抬頭,灰色的眼睛一片空茫,沒有焦距地落在前方:“抱歉,我看不到。”

“真是晦氣!”那人急著往回趕,見這少年雖然目盲,卻氣勢極強,沒敢跟他糾纏。

裴銳默默地在原地靜立片刻,等腳步聲快要消失時才轉頭跟了上去。

係統:【你就不怕他認識小綿嗎?】

薛沉:【概率很小。我弟肯定早早地下令讓他們躲遠,免得被我爹那邊發現。他隻負責在金國人那邊下毒,不會上戰場。】

係統:【你怎麼不向你爹求助?】

薛沉:【我弟乾的那些破事,要是被我爹知道了,我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我弟也清楚這點,而且他對我爹有奇怪的濾鏡,很有可能被逼得狗急跳牆,直接把我爹給殺了。我爹肯定想不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到時候就難辦了。】

弟弟要教訓,爹爹那邊還是得繼續瞞著。

抓捕無名島的人,隻能裴銳自己動手,絕對不能驚動他人。

有了明確目標,裴銳很快找到了他們的據點。

這是街邊的一個糧食鋪子,裡麵買糧的人不多,非常清淨。

裴銳推門而入。

賬房抬起頭,見到裴銳氣勢懾人,不由得警覺,他笑吟吟地問:“客人要買什麼?”

裴銳側了側臉,聽清楚房間裡的空氣流向,判斷出布

局,還有屋子裡的人數,走上前,用刀鞘打暈了他。

他拖著人往前走,來到鋪子的後方。

“什麼人?”裡麵的人喝問道。

裴銳把賬房丟到旁邊,拔出了刀。

無名島上的人沒有幾個手上不沾血的,看到裴銳的舉動,不再多問,一起攻了過來。

裴銳一個人能看管的俘虜有限,而且這些人的武功不低,招式千奇百怪,稍有不慎就可能中了暗算,容不得他留手。

他殺死了不少人,最後算上賬房,隻有四個人還活著,被他打得失去了行動力。

裴銳走過去:“無名島?”

那三人吃了一驚:“你怎麼會知道無名島?”

無名島之所以叫無名島,正是因為它極其隱蔽,毫不起眼。它本就是個無名小島,為了方便稱呼,才喊它無名島。

這個世上,除了無名島的人,應該再沒有其他人知道,江湖中還有這樣一股勢力。

裴銳:“看來我沒有認錯。”

他想了想,沒有把前麵那個賬房也帶走,用繩子將三人的手捆在後背,又取出了一些蒙汗藥,給他們服用了極少的分量。

裴銳抓住繩子的另一端:“跟我走吧。”

其中一人驚慌地問:“你到底是誰?”

裴銳停下來:“差點忘了。”

他摸索著,去屍體那邊撕了幾塊布,塞進三人的口中,把他們的嘴巴堵的嚴嚴實實,這幾人說不出話來,隻能乖乖地被裴銳帶走。

裴銳牽著三個俘虜回到軍營,一路上非常順利,所有人都躲著他們走,就連軍隊裡的軍官們都沒有敢上前搭話的。

他回到自己的營帳這邊,正想把這三個人帶到自己屋裡,就聽到太平王從帳篷裡出來,兩個呼吸之後,語調上揚:“銳兒!”

裴銳把三個人塞進去,挨個打暈,從帳篷裡退出,全程不到兩秒鐘。

裴銳:“爹,你有事嗎?”

太平王過來:“你遭遇金國伏擊了?怎麼身上這麼多血?那三個是什麼人?”

裴銳眨了眨眼睛。

薛沉:【智障的設定真的太好用了,省下很多解釋。】

係統:【你扮演的這個智障,智商忽高忽低的。】

薛沉:【隻要我話少,那就不叫智商高,全都是直覺,小綿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係統:【算我求你,大綿那邊放飛自我就可以了,小綿這邊就不要崩人設了。】

薛沉:【我哪裡崩過人設?大綿也從來沒有崩過人設好嗎?】

係統認真想了想:【外在表現確實沒有崩人設,可是你在我這裡崩了!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薛沉不耐煩地說:【你好吵。】

係統立刻安靜。

太平王拉著他的手:“跟我過來,先把身上清理一下。”

裴銳跟著他進了帳篷。

他脫掉臟汙的外衣,丟到一旁,太平王用

清水打濕毛巾,給他擦洗臉上的血汙:“你怎麼穿了身這樣的衣服?”

裴銳眨了眨眼睛:“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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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王:“一身白衣。”

裴銳:“我不知道。”

太平王:“你去哪兒了?那三個人是誰?”

“在外麵遇到了刺客,應該是金人,我殺了一些,抓住了三個活口。”裴銳期待地問,“爹,我能單獨審問他們嗎?”

太平王給他擦拭臉頰上的血漬。

這些血汙已經凝固,變成了深褐色,需要稍微用力些,才能擦得乾淨。

裴銳的眼睛眨動的頻率比常人要低,全程都沒有眨過眼睛,看起來仿佛對自己抱有十足的信任。

太平王跟這個孩子相處的越久,越是替他覺得可惜。

他本就是個慈父,對孩子格外的包容,就算裴銳不是自己親生的,這麼多次的救命之恩,和這些天的朝夕相處,也處出了感情。

太平王笑道:“銳兒有自己的秘密了?”

裴銳眨了眨眼。

太平王:“單獨審問,倒也不是不行,隻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知道。並非我信不過你,爹統領大軍,這十幾萬戰士的性命全都在我的手中,稍有不慎就會陷眾人於陷阱,我得對將士們負責。”

裴銳沉默了一會兒:“什麼事情?”

太平王:“你剛才去哪裡了?”

裴銳:“金國營地。”

太平王:“去那裡做什麼?金人都認得你,要是看到你送上門,肯定會想辦法把你留下。”

裴銳:“我抓人。”

太平王:“你是說,這幾個人過來襲擊你,你追著他們就去了金國營地?”

裴銳想了想,搖頭。

太平王:“那是怎麼回事?”

裴銳:“我不知道。”

太平王歎氣。

他沒有覺得裴銳在撒謊,太平王對裴銳很了解,這孩子目盲,隻能應對身邊的危險,很多事情都迷迷糊糊的。

聽陸小鳳說,不久前方應看派了許多人追殺他,他竟然以為自己在被一個武功高強的人追殺,甚至不清楚,前麵的幾個人已經死在了自己手上。

太平王道:“銳兒,這些金人嘴硬的很,一時半刻不會開口,軍中的刑罰嚴明,交給這邊來審問,更容易審出結果。”

就是因為會審出結果,所以才不能交出去啊!

裴銳抓著他的小臂,用灰色的盲眼注視著他的方向:“爹,我不能自己審嗎?”

太平王一下子就心軟了:“你自己抓住的,當然是你自己說了算,爹不乾預。隻是你可彆把人弄死了,若是沒有結果,再移交到爹這裡。”

裴銳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