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1)

兩隻血粼粼的手被高高的吊起,裸露的手臂已經體無完膚,而他的身子搖搖欲墜,若不是有繩索的依附,他早就站不穩而癱倒在地了。

鮮血不斷地順著他的身體各處流下,就像是一個裝滿了血的大桶,自千瘡百孔處流出源源不斷的鮮血。

他的腳下已經血流成河,一些黑漆漆的蛇彼此糾纏,在這片血河裡肆意的嗜血爬行。

“咳咳……你不嫌……我的血……弄臟了你的地麵……”無魚一邊輕咳,一邊無力的說道。

隻是他連頭都抬不起來了,雙腿已經無力的彎曲,隻靠著被吊起來的雙手支撐著越發沉重的身體。水漣漪笑著坐在他不遠處的對麵,一把黑色刻有曼陀羅花紋的藤椅上,一邊愜意的喝著酒,一邊翹著二郎腿,白皙纖細的小腿輕搖著,那腳腕上的鈴鐺叮叮作響:“你不愧

是我看上的男人,身體裡的血都快流乾了一半,竟然還有力氣跟我貧嘴!”

“就這點……程度嗎?我……可還沒死呢!”

“急什麼呀?這抽筋斷骨之後,還有更精彩的戲在後頭呢,奴家保證會讓你這張伶牙俐齒的嘴,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水漣漪嬌笑道。

原來,無魚現在這副樣子,便是因為抽筋斷骨的緣由。

方才,水漣漪將無魚的手筋腳筋以及全身的筋儘數挑斷,抽出血粼粼的幾根被丟在地上,還震碎了無魚的五臟六腑,估計全身的骨頭不是被震得粉碎,就是斷裂。

無魚知道,水漣漪的目的隻是讓自己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卻不會真正的要了自己的命。

眼下無魚從劇痛漸漸的轉變成了麻木,最痛的時候都挺過去了,還有什麼痛是自己不能忍受的?

“更精彩的……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了……”無魚虛弱的說著,語氣滿是調笑,但任誰都知道,他不過是逞強罷了。

水漣漪眼看著那些黑蛇將地麵上的血喝的一滴不剩,笑意更濃。

所以,她才不會在乎無魚的血弄臟了她房間的地麵,因為自會有這些蛇奴來將鮮血舔舐乾淨。無血可喝,便有一些貪婪的蛇開始順著無魚的腳一直盤旋,開始吸允撕咬他體內流血的傷口,不到一會的功夫,無魚的身體便被這些黑蛇纏滿,像是穿了一件染了血的黑

色蛇皮做得衣裳。

原本麻木的身體,又漸漸地有了知覺,這下子無魚算是體會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猶如被千萬隻螞蟻撕咬傷口的感覺了,更何況,還是被幾百條的黑蛇撕咬。

“痛嗎?痛就叫出來!奴家最喜歡聽你們這些俊俏的男人慘叫了!”

無魚死死地咬住嘴唇,用儘力氣抬起頭,衝著坐在對麵藤椅上欣賞自己的水漣漪,露出一個極其輕蔑的笑意,然後再一次無力的垂下,徹底的暈了過去。“有意思!”水漣漪放下酒杯,優雅的起身,朝著無魚走了過去,無聲的說了些隻有蛇才能聽懂的蛇語,那些蛇受到她的命令,儘管還想多喝些人血,但也隻好一一從無魚

身上爬下,如數爬回巢穴。

水漣漪極為欣賞的摩挲著無魚那滿是鮮血的麵容:“你若死了,我豈不是就白把你帶回來了?我還沒有玩夠呢,所以啊,無魚,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的!”

皇甫風按照紙上畫好的圖樣,開始尋找毒草,隻是這圖樣是殷儲親自畫得,這畫工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

找到幾株對照一下,又覺得像,又覺得不像,可是讓皇甫風頭疼不已。

好不容易找齊了這幾株畫上的毒草,才回到與皇甫雲和皇甫雷約好見麵的八角亭中。

還沒走近,便看到兩個身影正悠哉愜意的躺在八角亭中小憩呢!

那淡紫色身影的男人輕搖一把桃花紙扇,閉起來的桃花眼還勾著風流的笑意。

那暗紅色身影的少年抱著一隻簍筐,裡麵傳出吱吱呀呀的聲響,一邊抱著,還一邊呢喃著夢話。

皇甫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你們兩個可是睡夠了?”

皇甫雲先睜開了眼睛,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都睡了好一陣子了,大哥,太陽都下山了,你才回來,看來大哥也有不擅長的事情呢!”

“你還好意思說?”

皇甫雲笑道:“你是大哥嘛!而且武功最高,見多識廣,當然是能者多勞了!”

“武功有多高,見識有多廣,這跟看不看得懂殷老頭畫的畫可沒有任何關係!”皇甫風沉聲道。

皇甫雲忍不住大笑起來:“誰讓你是大哥呢!當然要把最難得留給大哥了!這殷先生畫得毒草,鬼才認得出來,沒想到大哥還真的找齊了,令二弟實在是欽佩不已啊!”

“最簡單的毒蛇毒蟻你留著自個去找,把這畫得不知所雲的毒草留給我去找,皇甫雲,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還有三弟,他也是!”皇甫雷一副欠扁的樣子,絲毫不畏懼皇甫風越來越冷的麵孔。

不過見好就收,是皇甫雲多年來的經驗,趁著皇甫風還沒有徹底發怒,他一把拍醒皇甫雷。

皇甫雷一驚,也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驚呼道:“怎麼了?有刺客嗎?”

“我們快走,大哥可能要砍了我們!”說完,便跳上自己的馬,率先“逃跑”了。

皇甫雷剛睡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真以為惹怒了皇甫風,也急忙抱著裝滿了毒物的簍筐,跳上馬就跑了。

皇甫風極度無奈,雖然確實費了些力氣,但總算找齊了這些毒草,便也跳上自己的黑馬追了上去。

日暮西沉,故人歸來,千家萬戶,濃煙滾滾。

常歡攜帶著從斷崖峭壁上找到的幾株陰陽花,剛踏進城門口,便碰到了同樣去找毒藥歸來的皇甫三兄弟。

“你們……”結果常歡話還未說完,就見皇甫雲同皇甫雷快馬加鞭的同他擦身而過,看都沒看他一眼。

就在常歡感覺莫名其妙的時候,皇甫風又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襲過一陣涼風。

“怎麼皇甫風看起來一臉怒氣衝衝的樣子?”常歡疑惑一番,也快馬加鞭的趕回桃莊去了。

曼陀羅宮。“你怎麼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了?”漆曇看到無魚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膽戰心驚,她是見過無魚的,怎麼也想不到,無魚竟然落到了水漣漪的手裡,還被她折磨成這個

樣子。

“有什麼好驚訝的?又不是沒見過!”水漣漪笑道。

漆曇一邊為無魚處理傷口,一邊說道:“見過不少被你虐待致死而被你丟出去的,可沒見過被你虐待的千瘡百孔,卻找我來醫治的!”

“他是個不錯的男寵!”水漣漪一邊欣賞著自己剛剛染黑的指甲,一邊說道。

“你似乎也同樣說過銅鏡!”

“他們不一樣,跟無魚一比,銅鏡可是無趣多了,他的心裡全是琳琅,這個無魚倒是無欲無念的,特彆令人興奮!”

漆曇笑道:“當真這麼快就把銅鏡忘了?”

“我隻是不想讓這樣一張俊俏的臉毀掉罷了!”“我看你是要毀掉無魚整個人吧!抽筋斷骨,體無完膚,走不了,動不了,隻能任由你折磨,如此一來,還在乎他的臉是不是完好的,豈不是多此一舉?不過,水護法,你

要知道,無魚可是皇甫青天的人,你留著他,隻會是禍患!”

“等我玩夠了,自然會處理他!”

桃花山莊。

不到一天的時間,皇甫三兄弟和常歡就把給無燕和流星治療傷口的藥物都找了回來,殷儲開始處理藥物,幾人都圍著他幫忙打下手,唯有皇甫風一臉不快。

“雷少爺,你把我這抽取出來的蛇毒都倒在那浴盆之中,記著,要用木棍攪拌一番,要讓蛇毒在水中均勻散開!”殷儲說道。

“知道了!”皇甫雷端著裝有蛇毒的瓷碗,去早已裝滿熱水的浴桶邊上,把蛇毒倒了進去,拿起早已備好的木棍開始攪拌。

雲細細還在無燕床邊守著,看到這一幕,不禁擔心的說道:“雷少爺,小心彆讓蛇毒濺到自己身上!”

“放心吧,我還沒那麼笨手笨腳的!”皇甫雷咧開嘴,傻兮兮的笑道。

這一笑,倒是令雲細細出了神,因為她想到了自己此生摯愛,洛傾炎的笑容也是這樣天真無邪,沒有任何雜質,儘是單純。

這個皇甫雷,倒是很像年少時候的洛傾炎,隻是洛傾炎的身上更多的是正氣凜然,而皇甫雷身上更多的是天真無邪。

“雲少爺,這些毒草我已分好,這一部分,你就拿藥杵將其碾碎,成汁最好!”殷儲說道。

皇甫雲接過藥杵:“明白!”

殷儲又看向皇甫風:“風少爺,這剩下的毒草就交給你碾碎吧,不過不要太碎,成沫最好!”

皇甫風冷著臉將其接過。

看他麵無表情,又有些憤怒,殷儲不禁問道:“風少爺,這是誰惹你了?怎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你還說呢,殷先生,還不是因為您畫得那幾株毒草的畫,我和二哥都看不懂,就讓大哥拿著這些畫去找了,大哥可是找了很久很久,這會可是一肚子氣呢!”皇甫雷說道

“我是醫師,又不是畫師,風少爺就擔待著老人家一點嘛!”殷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皇甫雲也忍不住笑道:“能把一株簡簡單單的毒草畫得這般與眾不同,殷先生也是令人敬佩啊!”

殷儲嘿嘿笑道:“老人家手抖眼花,可風少爺還是找對了,該敬佩的是風大少爺才是!”

皇甫風冷聲道:“我看你是想讓我,把送給你的那匹黑馬收回來啊!”

“那可不行,那可是一匹好馬,你都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了!”殷儲急忙拿起那幾株陰陽花,一邊走去門口,一邊急聲道,“常歡少爺,我們去給流星大爺治療手傷去!”

常歡放下殷儲畫得那幾張圖紙,忍住笑意:“好!”

走到皇甫風身邊,看他悶不做聲的碾藥,在他耳邊低聲道:“送出去的馬,可就像嫁出去的女兒!” 看著常歡離開房間,皇甫風一臉的無語,在心裡喃喃道: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