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抵達南火神洲時,蘇奕就有打算以後去紅塵魔土走一遭,一是報仇,二是取回那些被搶走的寶物。
可誰曾想,那不可知之地“紫霞洞天”的傳人煙水暝,竟提前一步帶走了這一株先天不朽神樹!
“奇怪了,一場上門挑戰罷了,可賭注卻是蟾宮桂樹……”
蘇奕心生一股預感,煙水暝之所以前往紅塵魔土挑戰,必然就是衝著蟾宮桂樹去的。
而在很久以前,誰不知道蟾宮桂樹是易道玄栽種在無邊海棲霞島上的先天神物?
“難道說,這煙水暝之所以要贏走蟾宮桂樹,最終目的和我有關?”
蘇奕沉吟。
這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不可知之地清風觀的老不死和其傳人司命。
隻是,他無法確認,紫霞洞天究竟是敵是友。
“最近這段時間,神域四大神洲境內,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魏老給出解釋,“一些不可知之地的傳人陸續出世,征戰四方,挑戰各大道統,在天下各地鬨得沸沸揚揚。”
“不過,煙水暝是頭一個去挑戰頂級巨頭勢力的上位神,以至於才會引發天下關注。”
說著,魏老感慨道,“最近這些年,神域天下越來越動蕩了,亂象叢生,不止不可知之地陸續出世,還有許多隱世多年的強大存在也陸續顯現蹤跡。”
“一部分道統更是早已和一些時空禁地取得聯係,成為那些時空禁地的盟友。”
“而屹立在神域天下的那些頂級巨頭勢力,也都在提前布局。”
“一切,都和那三十年內必將拉開帷幕的黑暗神話神代有關!”
蘇奕沒有那麼多感慨。
黑暗神話時代的來臨,是早已注定的事情,誰也無法置身其外。
哪怕是命運長河上,都有人在關注這一切。
時代的洪流既然不可阻擋,自然地,誰都要提前做好準備。
包括他也如此,必須在黑暗神話時代來臨前,證道不朽境!
當天,蘇奕離開春秋古城,踏上重返青吾神庭的行程。
……
青吾神庭。
後山禁地,一座古老灰暗的陳舊殿宇內。
掌教梁靈虛佇足大殿中央,沉聲道:“我希望此次行動,能得到諸位長輩的全力支持!”
聲傳大殿。
大殿前方,擺著一排座椅。
共有十三把。
其中五把座椅上,分彆坐著一道身影。
這是五位不朽境神主級老古董,最弱的都已渡過四次煉道之劫。
而最強大的,更有八煉地步的道行!
不過,太上二長老百裡茵並不在其中。
事實上,這五位老古董,皆是掌教梁靈虛所在陣營的老輩人物。
“我來問三個問題,你要說實話,這關乎我們是否幫你!”
一個蓬頭散發的老者聲音沙啞開口,“第一個問題,你確定是那蕭戩害死了晦青、袁山、苦真等人?”
梁靈虛略一沉默,道:“確定!”
“好,第二個問題,你可有證據證明,那蕭戩身份有問題?”
老者再問。
其他人目光也都盯著梁靈虛。
那無形的威壓,讓梁靈虛也感到撲麵而來的壓力。
他深呼吸一口氣,道:“雖沒有證據,但直覺告訴我,他身上一定有問題!若我錯了,願主動辭讓掌教職務,聽憑各位前輩處置!”
此話一出,全場動容。
誰都看出,梁靈虛對蕭戩已產生必殺之心!為此,他甚至不惜丟掉掌教職務!!
“好,第三個問題。”
老者眸光深沉,“大長老言寂對蕭戩無比器重,若殺蕭戩,引發宗門內亂,你當如何處置?”
在青吾神庭,大長老言寂代表的是另一個陣營,足可和掌教所在的陣營分庭抗禮。
對在座這些老古董而言,蕭戩的生死不重要,可若大長老言寂借蕭戩的死,而徹底和掌教撕破臉,勢必會徹底引發宗門內亂。
這樣的後果,可就嚴重了。梁靈虛對此明顯早有準備,不假思索道:“我敢料定,蕭戩殞命時,他必將原形畢露!到那時,大長老也無話可說!甚至,會極力撇清和蕭戩的關係,免得引
來一身騷!”
那位老者搖頭道:“這些都不重要,我隻問你,如何應對即可能會發生的內亂?”
梁靈虛神色一陣明滅不定,最終咬牙道:“我相信,蕭戩殞命時,大長老根本找不到借口發難!若若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願一力擔之,承受所有代價!”
老者目光看向其他人,“諸位覺得,當如何做?”
一個模樣姣好的白發女子笑道:“我覺得,對付一個小小的下位神,有些小題大做。”
旋即,她說道:“不過,既然掌教認為這蕭戩害死了袁山和晦青,足以證明,這蕭戩是個危險人物,掌教請我們出手,倒也可以理解。”
其他人都點了點頭。
梁靈虛長吐一口氣,道:“諸位前輩放心,我自會把這件事辦好!”
很快,他轉身離開這座大殿。
當天,他就動用秘符傳信,親自向蘇奕下達了一道旨意!
……
絕天魔庭。
一座風景如畫的清秀山峰之巔。
呂青玫坐在樓閣軒窗前,一隻玉手撐著下巴,儀態慵懶地眺望遠處的雲卷雲舒。
柔和的天光透過窗,灑在她嬌俏傲人的身影上,讓她整個人也沐浴上一層如夢似幻的光暈。
尤其那張明媚精致的麵容,直似上蒼最完美的傑作,美得足以令天地黯然,令眾生為之傾倒。
絕天魔主走進這座樓閣時,就看到這樣一幕畫麵,內心不禁一陣燥熱。
作為九煉巔峰的不朽境存在,一個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魔頭,他此生見過不知多少絕世尤物、絕代神女。
可都無法和眼前的呂青玫相比。
她的美,不止是容貌,還有舉手投足之間的神韻和氣質,以及那一身宛如九天女帝般的威儀!
在神域天下,她是一代魔主,名動諸世,驚豔天下。
在世間神明眼中,她就是女中魔皇,獨領風騷。
誰……能不為之心動和傾倒?
對任何人而言,若能征服這樣一個絕代魔主,那種滋味,是什麼權勢和外物都換不來的!
可惜……
絕天魔主暗自一歎,按捺住內心的燥熱。
越是得不到越是在騷動,絕天魔主更清楚,眼前這個名義上和他結為道侶的女人,是何等狠辣恐怖!
“你來做什麼?”
呂青玫依舊坐在軒窗那,眺望遠處,沒有回頭去看剛走進來的絕天魔主。
“最近這段時間,為何不見你收的那位義子?”
絕天魔主笑著走來,在一側落座,他說的是呂斬玄!
也就是早被呂青玫改名的“易塵”。
“我把他送走了。”
呂青玫心不在焉道,“過往那些年,他一直受我庇護,以後……也該他一個人去走自己的路了。”
絕天魔主哦了一聲,並沒有起什麼疑心。
事實上,他隻不過是拿呂斬玄寒暄,根本就沒把呂青玫這個義子當回事。
“你來這,應該不會是為我那義子而來的吧?”
呂青玫收回目光,坐直身影,一瞬間而已,她渾身上下的慵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發自骨子裡的威儀。
“當然不是。”
絕天魔主笑了笑,“我此來,是想跟你打探一個人。”
“誰?”
“青吾神庭一個名叫蕭戩的年輕人。”
說著,絕天魔主眼眸緊緊盯著呂青玫,似要看對方如何反應。
“蕭戩?”
呂青玫一對星眸閃動了一下,故作不以為意道,“前段時間,我前往青吾神庭做客時,的確見到過那個蕭戩,但那隻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你問他做什麼?”
“他可不是什麼小角色。”
絕天魔主眼神意味難明,“否則,怎會讓我主動問詢?”
呂青玫一對新月般的黛眉蹙起,道:“在我麵前,就彆遮遮掩掩了,你究竟想說什麼?”
絕天魔主笑著起身,邁步來到呂青玫近前,俯視著對方那嬌媚清絕的玉容,低聲道:
“夫人,剛剛燃燈佛給我傳來消息,說懷疑那蕭戩很可能有另一個身份,讓我查一查。”
他眸光深沉如淵,盯著儘在咫尺的呂青玫,似要看清她最細微的神色變化,以及心中所想。
可惜,呂青玫隻露出了厭憎和排斥的神色,道:“你再這麼看我,信不信我挖了你雙眼?”
那冷淡平靜的一句話,讓絕天魔主眼瞳微凝。
他可最清楚,自己的“夫人”是個隻要說到就敢做到的狠人。
絕天魔主站直身軀,識趣地退回原先的座椅上,哈哈笑道:“夫人彆生氣,你就不好奇,那蕭戩的另一個身份是誰?”
呂青玫冷笑:“你若繼續賣關子,現在就可以滾了!”
絕天魔主眉梢間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慍怒。
可最終,他還是忍住,笑道:“燃燈佛懷疑,那蕭戩疑似是蘇奕那孽障假扮的!”
呂青玫愣住,俏臉微變。
饒是她見慣大風大浪,都沒想到,燃燈佛那老家夥遠在梵古神洲,竟然都猜出了這一點!
這實在匪夷所思!
與此同時,絕天魔主眯著眼凝視著呂青玫的神色,猛地冷不丁說道:“夫人,我怎麼感覺,你早就知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