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東流後邊,是黎倉和廖韻柳。
黎倉須發皆白,慈眉善目,廖韻柳一襲道袍,背負長劍,他們分彆是潛龍劍宗外門大長老和二長老。
“這寶刹妖山倒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
呂東流目光望著遠處的寶刹妖山,輕語道,“此山深處藏有詭異反常的凶險,最容易發生變數,對我們而言,這或許便是獵殺蘇奕此子的機會!”
“這蘇奕倒是有意思,似乎並不著急前往玉京城,一路跋山涉水,徒步而行,如今竟還跑進了寶刹妖山……”
黎倉笑說道,“我都沒見過如他這般膽大的人。”
“膽大?不見得,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子手中的底牌,足以和先天武宗對抗。”
廖韻柳清眸如劍般懾人,道,“彆忘了,龍橋驛一戰,天行學宮宮主王琢敗了。”
“雲濤觀一戰,名列十大先天武宗內的司徒宮和其他四位先天武宗的聯手,也沒能拿下蘇奕。”
頓了頓,她繼續道:“雖然十方閣沒有透露戰鬥的具體細節,可蘇奕能夠成為這兩場戰鬥的最後贏家,已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何等強大。”
呂東流點了點頭,神色平靜道:“所以,我們對付他時,必須等時機,不能操之過急,若時機不成熟,寧可舍棄此次行動,也不能冒然出手。”
“走吧。”
說著,他邁步朝寶刹妖山掠去。
黎倉和廖韻柳緊隨其後。
至於那頭金光雕,則破空而起,消失在雲層深處。
……
兩個時辰後。
一片煞霧重重的山嶺間。
嗡!
一道金色鋒刃掠起,掀起一片燦爛奪目的光霞。
從前方衝來的一群妖獸,頓時如紙糊般被斬殺一空。
嗖!
蘭娑一招手,那金色鋒刃返回其掌間。
仔細看,這赫然是一柄纖細的金色飛刀,晶瑩耀眼,流光溢彩,靈性十足。
蘇奕等人見此,早已見怪不怪,繼續前行。
從進入寶刹妖山開始,他們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凶險。
有成群出動的妖獸、有滋生在煞霧中的陰魂惡鬼、有從天穹撲殺而下的凶禽大軍、有……
其中不乏一些能夠威脅到先天武宗的生靈。
可無一例外,皆被蘭娑以摧枯拉朽般的方式殺死!
這位來自大秦東華劍宗的傳人,不止是身份尊貴神秘,且掌握著諸般威能強大的秘寶。
像她手中的金色飛刀,就是一柄極不俗的靈兵,明顯是由元道修士所煉製,威能遠超世俗中的靈兵。
除此,她手中還有數不勝數的“玉符”,也都是由元道修士煉製。
有的玉符能牽引雷霆殺敵,有的玉符能夠驅邪化厄、有的可以馭物攝魂……
且不提威能,僅僅是煉製這些玉符的材質,全是清一色的五品靈材!
若再加上煉製玉符所耗費的心血和時間,那每一塊玉符的價值之大,已不可估量!
這世間武者若能獲得一塊這樣的玉符,怕都會當做壓箱底的殺手鐧來珍藏。
可在蘭娑手中,這些玉符卻似不要錢般,用起來毫不心疼。
從進入寶刹妖山到現在,不過兩個時辰而已,蘭娑就
甩手砸出了六塊這樣的玉符。
這一幕幕,看得蘇奕都不禁有些感慨,這女人,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
渾身都散發著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氣魄。
“蘇公子,你覺得我蘭娑還是累贅麼?”
路上,蘭娑忽地淡淡開口,眼神間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驕傲。
這一路上所遇的妖魔鬼怪,皆是被她所殺,為的就是要爭一口氣,把“累贅”二字還給蘇奕!
蘇奕哂笑搖頭道:“殺一些不堪入眼的妖獸和凶魂而已,又能證明什麼?”
說著,就自顧自朝前行去。
見此,蘭娑不禁撇了撇嘴,承認你自己看走了眼就這麼難嗎?
小氣的男人!
“寧姐姐,這些玉符你拿著防身。”
蘭娑拿出一把元道玉符,遞給寧姒嫿,足有十多塊,卻被她像不要錢的大白菜似的塞給寧姒嫿。
寧姒嫿笑著接下,低聲傳音道:“蘭娑,你可彆和蘇道友較真,他為人雖傲了一些,可卻是有真本領的修行之輩,若我們此行萬一遇到致命的凶險,怕是隻有蘇道友才能化解。”
蘭娑不以為然道:“我自然明白他很厲害,否則,也不可能幫我治好身上的宿靈魔蠱,隻是……他之前小覷我是累贅,卻讓我很不高興。”
寧姒嫿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有些話,點到即可。
就如現在,哪怕她說再多,以蘭娑那驕傲的心境,怕也很難聽進去了。
“木晞小哥,需要要玉符防身嗎?”
蘭娑清眸眨了眨,看向鎮嶽王木晞。
木晞怔了一下,爽朗笑道:“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送上門的寶貝,誰會嫌多?
蘭娑當即拿出一把十多個玉符,遞了過去,道:“喏,拿去用,不夠了再說,不要見外,現在咱們可是同一陣營的同伴。”
木晞笑嗬嗬接住那些玉符,道:“多謝蘭娑姑娘。”
他心中也唏噓不已,見過有錢的,沒見過如此有錢的,這蘭娑家裡難道是挖靈礦的?
蘭娑想了想,忽地疾步上前,追上蘇奕,拿出十多塊玉符遞過去,落落大方道:
“蘇公子,雖說你視我為累贅,但我可不會小肚雞腸到跟你斤斤計較了,這些玉符你拿著,咱們倆的間隙就算化解了。”
蘇奕瞥了蘭娑一眼,道:“要不要聽我一個建議?”
蘭娑抿嘴笑道:“還請公子指點。”
蘇奕道:“此等玉符,終究是身外之物,在修行最初時,經常用這些外物來化解危機,有害無益。當然,你若能把握其中分寸,不被外物所惑,自不必在意這些。”
蘭娑呆住了,笑容凝固,額頭直冒黑線,本姑娘好心拿寶貝給你,你這家夥不領情倒也罷了,還借此批評我?
不過,她卻無法反駁。
因為她家中長輩也曾這般告誡,說修行之道,莫要沉溺於外物,莫要執著於外力,否則,必影響自身道途。
這些話由長輩說出,倒也令人信服,可是當從蘇奕這十七歲少年說出,卻讓蘭娑總感覺有些不爽。
深呼吸一口氣,蘭娑甜甜一笑,道:“多謝蘇公子教誨,這玉符……我還是留著自己用算了。”
說著,就不搭
理蘇奕了,扭頭來到寧姒嫿身邊,也不知在跟寧姒嫿嘀咕了些什麼,沒多久,就眉開眼笑起來。
木晞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道:“這蘭娑雖驕傲了一些,性情倒也不壞,容貌、氣質都堪稱世間頂尖,且家境明顯極為不尋常,誰若能娶到她,和擁有一個秀色可餐的聚寶盆也沒什麼區彆……”
又過了三個時辰。
蘇奕忽地頓足,目光遙遙望向遠處天穹。
就見——
那片天穹下,映現著成百上千的黑色蓮花虛影,搖曳生姿,影影綽綽,偶爾有一道道模糊的身影浮現其中,一閃即逝。
這一切,讓得那片天地,都披上一層詭異懾人的色彩。
“前邊就是那一片寶刹廢墟所在之地了。”
寧姒嫿走上前,輕聲道,“那片區域,也是這寶刹妖山中最危險的地帶,古來至今,不知多少武者來此探尋,可幾乎是九死一生,埋葬了不知多少性命。”
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凝重。
“那寶刹廢墟極大,足有千畝範圍,我當年曾冒著性命危險闖入其中,可也晉級隻進入到外圍地帶。”
木晞也走過來,神色帶著一絲異樣,“我手中那塊麟血玉佩,就是從其中獲得……”
他內心有些起伏。
世人皆認為他木晞身懷大氣運,天賦異凜,有曠世之才。
可唯獨他自己清楚,當年正是因為得到了那塊麟血玉佩,才讓他的人生徹底改變,由此踏上修行路,一路高歌猛進,成為大周最年輕的外姓王!
可以說,正是那一片寶刹廢墟之地,改變了他木晞的命運!
蘇奕問道:“你當初所見到的那一座殘破佛修,也位於那一片寶刹廢墟中?”
木晞點頭:“不錯。”
“走,過去看看。”
蘇奕沒有耽擱,繼續前行。
沒多久,就見前方大地上,出現一片綿延在大地上的廢墟,有一座座殘破坍圮的建築,屹立在其中。
這片天地昏沉陰暗,妖氣衝霄,煞霧重重,覆蓋在那一片廢墟上,讓人一時看不清楚那一片廢墟究竟有多大,平添一份神秘。
而當抵達此地,一陣陣梵音禪唱聲也不知從哪裡傳出,飄蕩在天地之間,久久不散。
那梵音禪唱落入蘇奕他們耳中,卻帶上一股壓抑人心的陰冷味道,直似鬼魂的呢喃聲,讓人不寒而栗。
天穹上,黑色妖蓮虛影搖曳,滾滾妖氣流轉其中,遮蔽天穹。
那一幕幕,無不透發出詭異和不詳的味道。
蘇奕目光略一打量,就看向遠處廢墟禪院的入口。
那應該是一片坍塌的山門,石階破損,屹立的石像坍塌,連禪院大門都早已不存。
“嗯?”
很快,蘇奕瞳孔微凝。
就見那廢墟般的禪院大門附近,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屍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明顯剛死不久,身上還在淌血。
一眼看去,血水成泊,屍體成片,極為滲人。
“這……”
寧姒嫿、木晞、蘭娑他們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中皆是一凜,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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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欠個5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