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安小居。
“蘇先生,袁某此來,一是向您表達感激之情,二是受城中諸多同道囑托,帶來一些寶物以作補償。”
已是深夜,袁家之主袁武通卻帶著袁珞兮、袁珞宇一起前來拜訪。
隨行的還有數個抬著兩口巨大寶箱的扈從。
袁武通一身儒雅倜儻,一身書卷氣息,麵對蘇奕時,謙虛有禮,談吐不俗,令人如沐春風。
蘇奕不以為然道,“我當初救你女兒,也是舉手之勞,無須這般客氣。”
說著,請袁武通等人一一在庭院中入座。
“這些補償又是何意?”
蘇奕一指那兩口寶箱問道。
袁武通笑著說道:“今日發生在青鼎校場的事情結束後,城中許多宗族或許是心中有所虧欠,於是各自拿出了一些珍寶,希冀蘇先生莫要和他們計較。”
蘇奕哦了一聲,不禁笑起來,道:“看來,殺雞儆猴的效果不錯嘛。”
眼見蘇奕發笑,眾人也都笑起來。
最初袁珞兮還擔心,父親冒然來訪,會惹得蘇奕不快,可現在看來,明顯是多餘了。
袁武通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蘇奕,“這是向蘇先生獻禮的宗族名單,還請過目。”
蘇奕拿在手中一看,不由意外。
名單很長,除了郡守府、章氏這兩大頂尖勢力,竟還有青河劍府、錢家、霍家、柳家等等大小宗族。
就見上邊一一寫道:
“章氏一族,三品靈藥一株、二品靈藥十株、一品靈藥一百株、一階靈石三百顆、二階靈石十顆、靈材三十種……”
“青河劍府,三品靈藥一株、二品靈藥……”
那些個寶物清單,密密麻麻,包羅靈藥、靈石、靈材之物,琳琅滿目。
從名單中,也可以看出雲河郡城頂尖勢力和一般勢力的差距。
比如三品靈藥,就是一般宗族也拿不出的稀罕寶貝。
就是二品靈藥和二階靈石,在數量上,一般宗族比之那些頂尖勢力也遜色不少。
當然,蘇奕自不會在意這些。
原本他就沒打算得到什麼好處,眼下能獲得這等“道歉補償”,已很意外。
“原本,我臻至聚氣境後,尋常的一品靈藥已經用不上,而身上的二品靈藥也消耗殆儘,如今有了這些寶物,倒也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
蘇奕暗道。
何止是靈藥,他身上的靈材也都已快要消耗殆儘。
可以說,若非袁武通今晚帶來這些來自城中各大勢力的補償,他都不得不去考慮該如何“賺錢”了。
蘇奕很快就收起了名單,道:“有勞袁家主轉告他們,我無意去和誰再計較,除非誰再惹到我頭上。”
袁武通含笑點頭:“有蘇先生這番話,相信那些個同道總該放心了。”
說到這,他忽地起身,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盒,雙手呈上,道:“蘇先生,這是我袁家的一點心意,還望您笑納。”
袁珞兮和袁珞宇也連忙起身。
蘇奕眉頭微皺,有些不悅道:“我和你女兒也算有點交情,為何還要拿這些外物出來?莫非在袁家主眼中,我蘇某人就是貪財之輩?”
話語都有些冷淡。
袁珞兮俏臉微變,剛要開口。
袁武通已連忙解釋道:“蘇先生莫誤會,今日之事,我袁家沒有幫到任何忙,可因為和蘇先生的關係,卻讓我袁家的勢力上了一個新台階,就是章知炎這老兒與我交談時,也禮讓三分,不敢不敬。”
“袁某清楚,這皆是拜先生的威名所賜,故而才會拿出這點小禮物,聊表我袁家的感激之情。”
說罷,躬身見禮。
蘇奕見此,又看了看滿臉忐忑的袁珞兮,最終點了點頭,道:“你的心思,我大致已明白,但有些話必須說清楚了。”
“還請蘇先生指點。”
袁武通肅然道。
蘇奕神色平淡道:“我認可袁家這份情誼,但你們以後不得打著我蘇奕的旗號的行事。”
“這是自然。”
袁武通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蘇奕端起茶水輕啜了一口,這才道:“袁家主可要想清楚了,和我沾上關係,就意味著以後也會受到我身上的事情牽累。”
袁武通神色愈發莊肅,道:“我已想明白,我袁家上下,願和先生福禍與共,生死與同!”
蘇奕將茶杯放下,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袁武通暗鬆一口氣,將玉盒小心放在蘇奕身旁的石桌上。
玉盒巴掌大小,可其中卻是一株四品靈藥!
價值之大,遠不是多少三品靈藥可比!
袁武通自信,當蘇奕看得玉盒中的靈藥,定會明白他們袁家的心意有多誠摯。
又聊了片刻,袁武通他們便告辭離開。
走在回家的路上,袁珞兮擔憂似的說道:“父親,蘇先生的性情就是這樣,您心裡沒有生氣吧?”
袁武通禁不住笑起來,道:“我高興還來不及,哪可能會生氣?你啊,年齡還太小,不懂這次交談的意義。”
袁珞兮疑惑道:“父親,可否明示?”
“六殿何等尊貴特殊人物?可他也隻能給蘇先生收拾殘局,通過這件事,你們就該清楚,我們袁家和蘇先生結下情誼,是何等了不得的一樁幸事!”
袁武通眸光如汪洋般深沉,悠然道,“我有預感,以後的蘇先生,必將擁有影響整個大周的滔天威勢,蘇先生越強大,對我們袁家的幫助也就越大!”
袁珞兮恍然似的說道:“這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吧?”
“小兮,你怎能把我們視作雞犬?”
袁珞宇不滿道。
“哈哈哈,話糙理不糙,小兮說的並不錯。”
袁武通爽朗大笑。
袁珞宇不禁道:“可若蘇先生遭遇一些危險,必也會牽累到我們,父親你就不擔心麼?”
“這就叫福禍與共,生死與同!這世上事,哪有隻占便宜,不付出代價的道理?”
袁武通深呼吸一口氣,道,“總之,現在我們袁家已經站在了蘇先生這條大船上,是乘風破浪,還是舟沉人亡,就看以後了!”
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
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
……
拙安小居。
“蘇哥,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整理好了。”
黃乾峻一指地上分門彆類的各種寶物,道,“三品靈藥七株,二品靈藥七十九株,一品靈藥四百三十株。”
“一品靈石五百四十顆,二品靈石五十五顆。”
“各色靈材加起來,足有六十四種。”
他兩眼冒光,很亢奮。
須知在他們黃家全部家底加在一起,都不夠眼前這些寶物的一成!
“一品靈石和一品靈藥拿走,你和風師弟分了,其他寶物送我房間。”
蘇奕說著,已起身在庭院中演練起鬆鶴鍛體術。
神色恬靜專注,一絲不苟。
黃乾峻呆呆地立在那。
許久,他猛地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下內心那遏製不住的感動和暖意,默默開始收拾地上的寶物。
演練完鬆鶴鍛體術後,當蘇奕返回房間,那些寶物都已擺放在那。
蘇奕袖袍一揮,就將這些寶物收入墨玉佩內。
想了想,蘇奕忽地出聲:“傾綰。”
養魂葫內,一縷白煙湧現,緊跟著一襲血色裙裳,清麗呆憨的少女傾綰憑空浮現。
她微微一福,眨巴著大大的眼睛,怯生生道:“綰兒見過仙師,不知仙師有何吩咐?”
蘇奕上下打量著傾綰,目光挑剔得像個鑒寶師似的,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傾綰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想躲開又不敢,隻能低著螓首,都快埋到酥胸上了,睫毛微微顫抖,清麗雪白的小臉都有火燒似的滾燙之感。
而在蘇奕眼中,傾綰如今的變化很大!
她那嬌俏的魂體凝實起來,膚色如羊脂玉似的瑩潤剔透,那一張略顯嬰兒肥的清麗小臉上,一對丹鳳眼嫵媚漂亮,顧盼流轉之間,帶著一絲絲天然的魅惑。
清麗又嫵媚,呆萌又嬌俏,那種獨特的美,給人一種視覺上的驚豔衝擊。
半響,蘇奕才收回目光,點頭道:“原來你已經蛻變為‘鬼魅’了,還算不錯。”
陰魂是最低等的鬼物,再往上便是“鬼魅”。
到了這等地步,魂體凝實,外表來看,已經和常人沒多少區彆。
以前的傾綰,小臉慘白透明,身影虛幻縹緲,任誰一看就能知道這是個非人存在。
可現在,一般的凡夫俗子定然認不出來。
而蛻變成“鬼魅”,也讓傾綰煥發出一股彆樣的魅惑。
可惜,這些魅惑在蘇奕眼中,還談不上勾魂。
記得前世時,曾有一個出身青丘狐族的絕世妖女,其魅惑之大,就是心如磐石的佛門大能都吃不消。
這絕世妖女也曾自薦枕席,妄圖勾引當時潛心修劍的蘇奕。
結果被蘇奕一劍劈掉了九條尾巴,嚇得倉惶而逃。
後來這妖女每到一地,必大肆宣揚,咒罵玄鈞劍主不是男人,是修道路上的第一人渣,該當被天下女子唾棄……
這在當時的大荒世界,還成了一個笑談。
當然,傾綰的潛力之大,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可比的。
嗯,這也正是蘇奕會選擇傾綰為雙修爐鼎的眾多原因之一。
“仙師放心,綰兒在修行上從不敢懈怠的。”
傾綰聲音軟糯甜潤,兀自低著頭,盯著自己那一對晶瑩如玉的腳丫,不敢去和蘇奕對視。
蘇奕點了點頭,隨手一翻,拿出了一些適合鬼物修煉的二品靈藥,“拿去吧,好好修煉。”
傾綰呆了呆,連忙接過來,道:“多謝仙師。”
聲音明顯已帶上一絲開心和親近之意。
蘇奕笑起來。
傾綰變化的確不小。
忽地,蘇奕想起一件事,當年恩怨已了,隱患已除,也該去見一見靈雪這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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