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紋赤金是一種靈料,可以充當煉器的絕佳材料。
雖然這枚戒指所含的紫紋赤金極少,可熔煉之後,摻入凡鐵中,也能鑄就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
而戒指鑲嵌的“黑曜靈晶”看似芝麻粒般微小,可蘊藏的靈氣卻極為充沛,可抵得上一塊“一階靈石”的力量!
在大荒九州,靈石作為一種修煉必須之物。
靈石的大小、品相皆有著極為嚴格的標準和規定。
由此,世間靈石劃分成了九個品階。
一階為末,九階為最。
三階以下靈石,已經足夠滿足武道四境的修煉需求。
當然,這是指大荒九州。
在大周這等世俗國度中,也存在有靈石。
但幾乎都是一階、二階的水準。
即便如此,也已被視作珍貴寶貝,隻有頂尖大宗族中才擁有。
像廣陵城三大宗族,壟斷著全城各種賺錢的生意,可每個宗族中所儲藏的一階靈石,也絕對超不過上百之數!
這戒指上的“黑曜靈晶”有兩顆,也就是相當於兩塊“一階靈石”,再加上此戒指由紫紋赤金煉製,其價值自然非同凡響。
“等抽個時間,去城中找個鐵匠,用這紫紋赤金為輔料,煉製一把劍隨身佩戴……”
思忖時,蘇奕指尖用力挑動,鑲嵌在戒指上的兩顆“黑曜靈晶”滾落在掌心內,熠熠生輝。
而後,蘇奕盤膝而坐,雙手各持一顆黑曜靈晶,運轉一身氣機。
一股澎湃精純的靈氣瞬息如決堤洪水般湧入蘇奕體內,在氣機的調動下遊走周身上下,一身的氣血也隨之沸騰般產生強勁的律動。
那等效果,比在大滄江畔的桑林地修煉都要好上數倍!
蘇奕清晰感覺,自己的血肉正在進行一場深層次的錘煉,仿似置身在靈力洪爐中接受千錘百煉,進境驚人。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
一樣的夜色中,廣陵城第一宗族李氏。
宗族大殿,一片壓抑。
砰!
宗族大殿內,族長李天寒將手中茶盞摔得粉碎。
“這件事,絕不能就此算了!”
李天寒臉色陰沉,殺機騰騰。
坐在大殿兩側的一眾李家大人物渾身一哆嗦,噤若寒蟬。
今日發生在文家老太君壽宴上的事情,他們都已經知曉。
可誰都沒想到,黃家之主黃雲衝會突然反水!
更讓他們意外的是,連城主傅山、禁衛統領聶北虎都親自為文家撐腰!
以至於到最後,族長李天寒和其子李默雲隻能狼狽而退。
這實在太丟臉了!
根本不用想,消息注定已經傳遍廣陵城,這無疑會沉重打擊到他們李家的聲譽和威望。
“回稟老爺,黃家族長回信了。”
一名老仆匆匆跑進大殿,躬身見禮。
“黃雲衝這老東西如何說?”
李天寒沉聲道。
他並未被怒火衝昏腦袋,心中很清楚,今日發生在文家的事情太過蹊蹺,其中必有反常。
故而在返回家後,便派人前往黃家,試圖從黃雲衝口中打探一些“真相”。
老仆猶豫了一下,結結巴巴道:“黃家族長說,勸我們以後莫要和文家為敵,否則,必會招惹天大的禍患……”
滿座嘩然,錯愕不已。
李天寒都怔了一下,旋即臉色變得無比陰沉,道:“這老東西真這麼說?”
老仆連忙點頭:“老奴斷不敢有一字妄言。”
“他就沒有說原因?”
李天寒追問。
老仆搖頭。
“這黃雲衝定然是知道一些什麼,可他卻偏偏不說,明顯是不安好心!”
一個李家大人物憤然道。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愈發感覺黃雲衝的回答有問題!
“父親,我有話想跟您單獨聊一聊。”
忽地,一直沉默的李默雲開口。
李天寒眉頭皺起,旋即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一眾李家大人物很識趣地起身離開,沒人敢有絲毫不滿。
在李家,族長李天寒就是一位君王般的存在,說一不二。
隻剩下父子兩人時,李天寒這才道:“你想說什麼?”
“我認為,這一切的問題都出在文靈昭身上!”
李默雲神色平靜道,“您還記得麼,當時,咱們在文家宗族大殿,哪怕父親您提出要分掉文家一半的藥草生意,黃雲衝也並未主動開口反對。”
李天寒隱約有些明白過來似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時是我要用黃家的力量一起壓製文家,才會逼得黃雲衝不得不表態。”
“這倒也罷了,可在我提出要幫文靈昭解除婚約時,黃雲衝卻主動開口了。這就太反常了。”
李默雲眸光閃動,“我們年輕一代的事情,何須他一個族長人物插手?更何況,這件事和他們黃家可根本沒有乾係。”
李天寒瞳孔微眯,徹底冷靜下來,回憶在文家時的各種細節,頓時也意識到了這個反常。
李默雲深呼吸一口氣,繼續道:“再後來,無論是聶北虎、還是傅山,他們在抵達後,並未反對我們李家分掉文家藥草生意的事情,反倒是都一致反對孩兒插手蘇奕夫婦的事,這……難道不奇怪麼?”
“難道這些反常……真的和蘇奕夫婦有關?”
李天寒微微皺眉,“可那蘇奕就是個廢人,完全不值一曬。至於文靈昭,雖然已進入天元學宮修行,但也僅僅隻是一名弟子罷了,根本不值得黃雲衝、傅山、聶北虎這些老家夥如此維護。”
李默雲搖頭道:“父親,您大概還不知道,我一直在關注文靈昭的事情,就在昨天時,我已得到一個大消息。”
“什麼消息?”
李天寒怔然。
李默雲眼底泛起不易察覺的熾熱之色,道:“文靈昭被天元學宮的副宮主‘竹孤青’看中,決定在三個月後的‘開宮大典’上,正式招收文靈昭為徒!”
李天寒臉色微變,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如此。”
竹孤青!
天元學宮三位副宮主之一,雲河郡屈指可數的一代武道宗師。
她修煉武道至今才不過三十六年而已,堪稱才情絕俗。
據傳,她一身劍道造詣玄妙莫測,其掌握的“煙霞劍勢”更是名傳四方,被不少老一輩武道宗師都稱讚不已。
若文靈昭成為她的徒弟,那簡直就是魚躍龍門,一步登天,身份和地位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位武道宗師的弟子,足以讓一些宗族之主奉為座上賓!
“怪不得黃雲衝、傅山他們為了文家的事情,不惜和我李家對峙,原來文家出了個‘宗師弟子’……”
至此,李天寒徹底明白了,心緒卻有些沉重。
這些年,他一直垂涎文家的藥草生意,多次試圖進行吞並。
就像今天文老太君壽宴上,若不是發生了一些意外,文家注定得交出一半的藥草生意!
可現在的局勢不一樣,有文靈昭這位“宗師弟子”在,整個廣陵城,誰還敢打文家的主意?
“吾兒有何打算?”
李天寒沉默片刻,看向李默雲。
一位宗師弟子,並且已成婚,想要將她追到手中,無疑太難了。
李默雲神色平靜道,“父親,文靈昭在修煉上表現得越耀眼,就會襯托得蘇奕越不堪和無能。可以說,蘇奕就是一個汙點,會對文靈昭的名聲產生極壞的影響。”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雖不清楚,為何文老太君反對解除這樁婚事。但卻敢肯定,文靈昭地位越高,就會越排斥蘇奕。”
李天寒皺眉道:“默雲,你究竟想說什麼?”
李默雲微微一笑,道:“孩兒對文靈昭自小一起長大,稱得上青梅竹馬,我對她的心意,也從不曾有過絲毫改變。”
“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言辭平靜,卻有決然之意。
李天寒瞳孔收縮,“你要殺了蘇奕?”
“不錯,隻要蘇奕死了,這樁婚事也就無疾而終,對靈昭是好事,對我也是好事,對整個文家而言,也是好事!”
李默雲斬釘截鐵,“所以,蘇奕必須死!一個廢人罷了,根本沒有存活在世上的必要!”
李天寒凝視兒子片刻,忽地笑起來,欣慰道:“孩子,你的確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抉擇。”
“不過,在殺蘇奕這件事上,斷不能操之過急。”
“誰都清楚,你對文靈昭情有獨鐘,並且今日在文老太君壽宴上,你已表露心意,這時候,若蘇奕突然死了,誰都會懷疑到你頭上。”
聽完,李默雲點頭,神色平靜中透著自信,道:
“父親放心,獅子搏兔,尚用全力,我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有絲毫大意,也斷不會讓人懷疑到我頭上!”
“好,為父就等著你以後把文家的‘宗師弟子’帶回來!”
李天寒大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到了那時,再由我親自出麵牽線,相信文家上下斷不會拒絕和咱們李家聯姻了。”
李默雲卻心中一歎。
文靈昭成為宗師弟子已是鐵板釘釘的事。
有了這層耀眼無比的身份,她還會願意和自己這個青梅竹馬在一起嗎?
“不管如何,終究要全力去爭取!”
深呼吸一口氣,李默雲暗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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