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啊,咱們已經問了七八家了,但(紅燈區)這裡大大小小的o不知道有多少家,一家家的找恐怕咱們找不過來,那今晚就啥也彆想了。”老程彎著腰扶著欄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擦汗道,“你趙姐的話我覺得你也不能全信。”
“趙姐也沒說他們就一定去o,她隻是看到梅一非沒事就捧著21點的書才會這麼猜。”董鏘鏘說完環顧四周,“不過你說的對,咱們肯定不能再一間間找了。”
“對嘛,要我說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你又不是他們爹媽,不用跟個保姆似的緊盯著不放。”老程意味深長地勸道,“你也找點兒自己喜歡的去見識見識,好好豐富一下閱曆嘛,我知道你們留學生其實都挺清苦的。”老程晚上挨了揍,但因為董鏘鏘省了一筆賠償費,所以對董鏘鏘頗有好感,嘴上的關心也就多了幾句。
聽到老程的這番話,董鏘鏘忍不住轉頭瞥了眼他。老程咧開大嘴訕笑幾聲,指著幾米外一家懸掛著巨幅妖豔比基尼女郎海報的店鋪說道:“我走累了,進去喝點兒東西,你要不要也來喝點兒?”說完不等董鏘鏘回答,立刻撒丫子朝那家店跑去。
董鏘鏘根本想不到剛才還苦兮兮的老程轉眼間跑的比兔子還快,隻能在他身後高喊道:“彆再拍了!”
老程也不知道聽到他的話沒有,身影迅速消失在那家店的入口。
董鏘鏘站在路口,望著遊人如織的街麵,心裡盤算著:如果我是他倆,我會選哪家o呢?我應該會挑一家規模大的,裝潢好的,看起來正規的店。如果他倆想的也跟我一樣,那我隻要找到這幾條街裡最有名的那家就可以了。如果最有名的和規模最大的碰巧不是同一家店,而他們又不在最有名的那家店裡,那我就再試試規模大的那家。
想明白後,董鏘鏘馬上找人問路。一般問路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找本地人,但外國人臉上又沒寫著自己是不是本地人。不過這難不倒董鏘鏘,他很清楚,每間舞廳門口攬客的人就是最好的指路牌。在花了3馬克的谘詢費後,董鏘鏘順利拿到了o的名字和地址。
走過三個紅綠燈後,董鏘鏘遠遠看到矗立在街角的一棟哥特式的四層古典建築,以及它樓頂的巨幅霓虹燈招牌。
在聽完董鏘鏘說明情況後,o的工作人員委婉地告訴他,不管是找人還是耍牌,他都必須買票後才能入場。而且如果他要找的人在VIP服務區,那他還得滿足進VIP區要求的最低籌碼數後才能進入。
“您家的門票多少錢?進VIP區又是多少錢?”董鏘鏘看著充滿曆史感和厚重感的花崗岩外立麵問道。
“先生,我們的門票是30馬克,VIP的最低籌碼數要求是5000馬克。”工作人員傲嬌地答道。
董鏘鏘有錢,但他覺得花這錢進去有些冤。他想了想,遞給工作人員5馬克,試探著問道:“能不能請您幫我看看我的朋友們在不在裡麵?他們都是亞洲人的樣子,都是黑頭發,個子差不多都是1米75左右,一個是藍色運動上衣,藍色牛仔褲,紅黑色相間的運動鞋。另一個是墨綠色的衝鋒衣,黑色牛仔褲,橘紅色運動鞋。謝謝。”
工作人員含笑著接過錢:“那我幫您看一下。請在這裡稍等片刻。”
過了大約10分鐘,隻見梅一非愁眉苦臉神情沮喪地從賭場大門裡晃了出來。
看到對方安然無恙,董鏘鏘這才如釋重負地長籲了一口氣。
梅一非朝董鏘鏘比劃了一個抽煙的動作:“有煙嗎?”
董鏘鏘掏出煙和打火機一起遞了過去,同時朝門裡努了努嘴,問道:“他還在裡麵?”
他問的是牛同升。
梅一非狠命地嘬了口煙,彎下腰,撣了撣腿上的浮土,又緩緩站起身,若有所思地吐出一個煙圈兒。
見對方對自己的問題置若罔聞,董鏘鏘有些惱火:“咱們不是說過紀律嗎?可以單獨行動,但要聽著手機。你倆也不說去哪兒,我差點兒就報警說你倆失蹤了。”
梅一非把煙頭隨意地扔在地上,邊用腳踩滅邊歎氣道:“裡麵手機沒信號。你找我就這事兒?”
“牛同升還在裡麵?”董鏘鏘回頭瞅了瞅賭場的正門,“你進去跟他說一聲,讓他今晚彆亂跑了,玩完兒就出來集合吧。”
“他不在裡麵。”梅一非幽幽道。
董鏘鏘一愣:“你倆不在一起?”
“我倆又不是‘鈣片’。”梅一非譏諷道,“為什麼要在一起?”
董鏘鏘這時有點兒急了,合著費了半天勁才找到一個。他邊撥打牛同升的手機邊問道:“那他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梅一非眼神迷離地望著董鏘鏘,笑著伸出手,手指做數錢狀:“你身上帶錢了嗎?借我點兒。”
董鏘鏘邊聽手機邊警覺地問道:“乾嘛?”
“剛才手氣不好,再去試試。”梅一非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到底有沒有?”
“玩兩把就算了,這東西沒人能老贏的。”董鏘鏘婉拒道,“牛同升到底去哪兒了不接我電話?”
梅一非攤開手聳了聳肩,轉身又朝賭場門裡走去。
爛泥扶不上牆。董鏘鏘望著他的背影在心裡罵道,此時他隻能祈禱牛同升不要惹什麼麻煩。
就在董鏘鏘束手無策之際,已經走到賭場大門口的梅一非忽然停下腳步,抬頭仰望著霓虹燈招牌,自言自語道:“也許他會在那條街裡。”
“哪條街?”董鏘鏘脫口而出,“街名是什麼?”
“名字我忘了,好像就在旁邊警察局的後麵,聽說那裡隻有男人才能進……”
沒等他說完,董鏘鏘拔腿就往警察局的方向跑,同時頭也不回地喊道:“十賭九輸。”
梅一非嘿嘿一笑,再次遁入賭場大門。
就在董鏘鏘跑向警局的路上,他看到旁邊有醉鬼流浪漢模樣的人正在著名的聖保利歌劇院的石階下旁若無人地小解,而就在流浪漢旁邊不遠處,正站著幾個發型驚悚,濃妝豔抹,衣著暴露,手夾香煙的女子。濃妝掩蓋了她們真實的年齡,而吞雲吐霧的做派更讓她們乏人問津。
當他拐過又一個紅綠燈後,一間間琳琅滿目、挑戰視覺神經和大腦想象力的情趣用品商店出現在他的右手邊,而他的左手邊則是聯排的“TableDance”酒吧,董鏘鏘隻看了一眼門口的比基尼女郎就能猜到裡麵的內容,他很想停下來看個仔細,但腦中卻總是浮現出雲哥的身影。
等他終於下定決心停下腳步時,人已經站在了聖保利警署的正對麵。
端木曾告訴他,聖保利警署據說是漢堡曆史最悠久的警署,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但令他震驚的是,他竟然在警署大門兩旁看到了十幾名悠然自得的站街女。光天化日之下在警局門口攬客?這麼有恃無恐?董鏘鏘隻覺得匪夷所思。
但他顧不得感慨,必須儘快找個警察問清楚去後麵的小巷到底該怎麼走。
就在他站在警署前琢磨該怎麼開口時,忽聽旁邊有人用德語柔聲搭訕道:“嘿,帥哥,一個人嗎?”
“哦,對啊……”雖然對方是站街女,但董鏘鏘下意識還是很客氣的。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裡又冒出兩個站街女,三人把董鏘鏘圍在了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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