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眼神躲避到一邊,下意識的去出神玩著自己的手指。
裴知聿哪裡是知曉他的念頭?
他剛才坦白承認,他粗略的看過全書,是男主的事業粉。
所以他才要搞槍搞炮,壯大軍事。
裴知聿穿來之時,曾有一個對話框彈出規則,
「注意:透露情節會導致嚴重犯規!永遠困在這個世界!」
「任務:攻略……
燕扶蘇捏了捏正在發呆的扶搖的手心。
“搖兒?”
扶搖回過神兒來看他。
燕扶蘇眉眼深情,伸手刮了下扶搖的鼻子,溫寵笑說,
“搖兒,你預知了我是皇子嗎?所以整天嚷嚷著要把皇位給我?”
“你是怕真實身份暴露了,我會對你不利嗎?”
扶搖垂下眉眼,“你猜得都對。我如今不怕你了。”
她奇怪的問他,“你為什麼不繼位?我對皇位原本也沒有想法。”
燕扶蘇垂眸,“我怕和搖兒會再無緣分。你先前說過不喜歡困於後宮之中,哪怕是做皇後。”
“我此生隻認定你,若你不想做皇後,我就不做皇帝。”
他抬起眼來,眉眼彎彎,抿唇淺笑,是一副乖巧模樣兒,
“我倒是覺得搖兒喜歡做皇帝,也做得挺好。”
“萬民擁戴、山呼萬歲,我瞧著搖兒都挺受用。”
“搖兒隻是不喜上早朝,以後我來上朝,你來做皇帝,還像咱們先前說好的那般。”
“等咱倆生下皇兒,不論男女,立刻傳位,讓能預知未來的裴賢弟來輔佐!”
“我就帶著搖兒四處遊玩,夏天躲進避暑行宮,冬天窩回皇宮陪搖兒吃火鍋。”
扶搖順著他畫的餅一路去想,而後言簡意賅道,
“生孩子疼!還有,你不是嫌棄火鍋嗎?”
燕扶蘇討好笑道,“隻跟搖兒兩個人吃就不嫌棄,還有不要太油太辣……”
扶搖撇撇嘴,“吃火鍋就是要人多才開心,就是要重油重辣才好吃!”
吃都吃不到一起,還過什麼日子啊。
她隨意的捋了捋自己的長發,給燕扶蘇一個敷衍的笑容,
“我困了,要睡覺。你要實在無聊,去找裴知聿聊天吧!”
馬車還在軲軲轤轤、搖搖晃晃前行。
扶搖站起來,轉身就要去後麵睡覺。
燕扶蘇眼眸暗了些,他心中一動,就追了過去,從身後抱住扶搖。
灼熱的氣息噴灑耳邊,清冽的冷香襲來。
扶搖耳邊響起燕扶蘇低啞的嗓音,“搖兒,你先前同我海誓山盟的那些,都還作數嗎?”
他的呼吸撫過扶搖耳邊脖頸的毛孔,麻麻酥酥。
馬車顛了一下,將扶搖徹底顛進他懷裡。
燕扶蘇站得還挺穩。
扶搖轉過身來,對上他的眼眸。
他眸裡流轉深情繾綣,可那不安抿緊的唇角,卻透出執念深重的患得患失。
他心裡其實也沒底。
扶搖勾著他的脖子,親吻上他的唇角。
嬌軟一笑,嗓音如糖似蜜。
“作數。”
燕扶蘇眉眼綻開笑容,想要低頭吻她。
馬車又是一顛。
扶搖推開他,“時間到了,你快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燕扶蘇握緊她的腰肢,扣住後腦,在她唇上輕磨了一下,
他在竭力壓製著心緒潮動,和懷中的渴望。
“睡吧,搖兒。我去和裴知聿一道趕車,好好守著你。”
扶搖感受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
他偽裝的很好,一直很乖巧溫雅。
她推開他的胸膛,掀起簾子,進了裡麵。
她蓋上被子,聽見燕扶蘇滅了燈,又出去的聲音。
黑暗襲來,月光從小窗裡灑進,
照的扶搖如水晶般澄澈的眸子明滅不定。
蕭景安,早就知曉她是假的?
雖然合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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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墨。
道路兩旁的樹影兒,隨風搖晃。
錦衣衛騎著馬,高舉著火把開路。
燕扶蘇坐在裴知聿身旁,
車頭的油燈昏黃,
在搖搖晃晃中明明滅滅。
裴知聿看起來有些喪,隻抿著唇趕車。
火光映在他的眼瞳裡,簇起一團小火苗。
他心情不佳,一臉生人勿近。
燕扶蘇卻心情大好,同裴知聿搭話兒,
“你還記得八年前,你同你母親一道兒來沈府做客嗎?那時咱倆說過的事情?”
裴知聿難以置信的回頭來看他,眼裡全是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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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
伊河巷裡,還有殘存的幾縷煙。
柳宅夜裡走水了,
不過救的及時,隻燒塌了一個書房。
如今宅裡的小廝們,還在忙著清理殘碎。
江知縣陪著笑站在宅子門口,
“王爺如何了?可還有本官可效力之處?”
宋嬸子倚著門,滿臉疲憊,淡漠道,
“勞大人牽掛,王爺隻是些皮肉傷,現下有大夫守著,休息在床,不便見客。大人請回吧!”
“是。”江知縣笑道,“勞請大嬸轉告王爺,若有需要,儘管差人來縣衙尋下官。”
言罷,江知縣倒也識趣的離開了。
賴氏分居、整理陳案、安置百姓,他手頭的事兒本也不少。
女帝親自審的案,她又盯著此事,他也須儘心慎重。
江守竹一介寒門,苦無門路,便是昆州,也是打點了多年才坐上的知縣。
此處雖山頭多,但好在富庶。
當今天子是聖君,他那死灰的心頭又燃起幾分壯誌來。
誰少年時不曾意氣風發,想站在浪尖兒痛斥長夜?
隻不過這些年,被世道磨圓了棱角。
宋嬸子關了門進來,麵容沉重。
苗娘子和玉嬌也在幫忙挑揀,玉嬌從焦黑的瓦礫裡,扒拉出一枚精巧的青玉印章。
她驚喜道,“快瞧,我找到這個了。”
宋嬸子歎了口氣,命人收起了滿院子的紅綢和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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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敏紅著眼守在榻邊。
蕭景安緊緊閉著雙眼,手裡還抓著婚書。
陸逍湊近,仔細診看了蕭景安的麵頰,皺著眉歎氣搖頭。
高敏內疚萬分,“都怪我,明明先生囑咐過我的,這箭頭上的毒會讓人神誌不清。我還在一旁打盹兒,沒有攔住主子。”
陸逍手裡拿著一根乾淨毛筆,在蕭景安臉上塗著藥水。
口裡無比惋惜,“如此俊美一張臉,就這麼破了相,真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