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

燕扶蘇一聲令下。

二十幾個漢子輕功卓絕，瞬間進了密林。

燕扶蘇也跟了進來。

“去狼窩。”

“殿下還是在外等著，臣去替殿下考核。”

秦明斯還想護一下主，

可來不及了，群狼疾衝而來......

燕扶蘇瞬間點腳上樹。

錦衣衛也都上了樹。

秦明斯坐在燕扶蘇下的樹杈上奉承，

“殿下好輕功。”

樹下近百頭惡狼。

樹上加上燕扶蘇和秦明斯，隻有二十多人。

這些惡狼目露綠光，不停嚎叫，扒拉樹，

流著涎水，朝樹上呲牙，想要吃人。

燕扶蘇掏出手槍，笑了笑，

今日，一為民除了狼患，二為考績諸位近日所練。每人槍裡隻有六發子彈，不想跟狼肉搏，就靠這些滅了狼群。

說著，他先朝樹下一隻惡狼開了一槍，

那狼應聲倒地。

瞬間被周圍的狼撕成碎片，

濃厚的血腥氣激的狼群更加瘋狂。

個個呲著牙，瞪著赤紅貪婪的眼睛，朝樹上吼叫。

這些漢子倒是麵無懼色，各自掏出槍來，迅速填裝子彈，生怕在殿下麵前落於人後。

槍聲“突突”響起，一聲接著一聲，不慌不忙。

惡狼一個接一個的倒地。

這些惡狼凶殘非常，便是如此也毫不退縮。

直到隻剩十幾隻狼。

那狡猾的狼王，長嘯了一聲，轉身逃走，剩餘的狼也都跟上。

燕扶蘇道，“追。一個畜牲也不能放過。”

錦衣衛踏樹追去，一麵伸出手槍去打奪路而逃的狼。

不消片刻，狼都被打死。

那狼王雖殘暴凶狠，此刻也奄奄一息，睜著不甘的赤紅眼睛。

滿地狼屍。

燕扶蘇落在地上，居高臨下，蔑視那狼王。

眾人都隻6顆子彈，如今都已打光。

狼王豈肯受人輕視，鉚足力，朝燕扶蘇撲去。

燕扶蘇剛要閃身摸槍。

隻聽“咻”的一聲，一支袖弩直直射進狼王咽喉。

狼王幾欲掙紮，又被燕扶蘇補了一槍，即刻斃命。

眾人警覺回頭，隻見樹上落下一個鶴姿仙骨的中年道人。

那道人容貌清雅，直接躬身朝燕扶蘇行禮，

“殿下。山人原是要回盛京，路上看到殿下帶人進了林子。此林裡凶獸頗多，山人擔心殿下，因此跟來，請殿下勿怪！”

燕扶蘇溫和一笑，“孤怎會怪裘真人？本來今日孤就是來打狼的，剛才還多虧真人出手相救。”

裘真人滿臉赤誠，“山人願為殿下效勞。”

燕扶蘇收起笑容，“真人怎麼又來盛京了？”

裘真人頹喪道，“白蓮教，一夕之間，已被青雲會儘數滅去。餘下的教眾都是些老實百姓，紛紛退教了。”

燕扶蘇冷笑，“青雲會竟如此猖狂？”

裘真人長歎一聲，“山人暗訪之後才知，青雲會竟是蕭氏逆賊打出的幌子。”

“青雲會暗語，天不落玄鳥，直取青雲路。殿下，這玄鳥，便是燕啊。蕭氏賊心不死，這是想要造反啊。”

“都怪山人大意，也不知這蕭氏，為何偏盯上我白蓮教來滅？”

“想是，知曉我想助殿下？”

燕扶蘇嗤笑一聲，“怕是真人要燒些紙錢問問你那好女兒妙真了。”

裘真人擰眉疑惑道，“與妙真何乾？”

燕扶蘇不欲與他多說，隻道了句，“真人若無處養老，孤可在盛京給你處醫館，讓你行醫救人，也多積些陰德。”

裘真人笑說，“山人如今孑然一身，惟有牽掛殿下，若是能長在盛京，自是再好不過。”

燕扶蘇淡淡道，“外祖這些時日被影風氣得心疾又犯，你若無事，就去給外祖調養下身子。”

裘真人道，“山人自會儘力。”

他又讚歎，“殿下這火器真乃神物！”

燕扶蘇懶得同他搭話，徑自點腳輕功上樹，出了林子。

那裘真人就一直跟在左右，錦衣衛勻了匹馬給他。

他就跟著燕扶蘇，一路囉囉嗦嗦，

“殿下為何還不登基？殿下稱帝，皇後娘娘泉下有知一定欣慰。”

燕扶蘇一聽他提沈皇後就來氣，他母後死了這麼多年，裘真人還整日如此念念不忘，回回當他麵提起？

“孤的母後豈是你能日日掛在嘴邊？僭越。”

裘真人臉皮厚，也不生氣，又小心翼翼問，“那毒害皇後娘娘一事？”

燕扶蘇看他執著，雖然厭煩，但他也算癡心，因而就回了一句，

“是趙賢慈慫恿妖僧用西域冰蟬所害，趙賢慈已被孤一杯毒酒送走了。”

裘真人恨恨道，“真是便宜了這毒婦！”

隨即他又滿臉惋惜痛悔，“可恨我當年不能進宮給皇後把脈，否則，或許我有法子吊著皇後的命。”

燕扶蘇惱怒道，“收起你那大不敬的模樣兒，此後彆讓孤再看見。還有，今日我已告知你母後的死因，你既了了心願，日後就該安分些，不許再提孤的母後。孤自然會念著你救過孤，容你活在盛京。”

裘真人立刻謙卑道，“山人謹遵殿下旨意，此後必不再犯。”

燕扶蘇斂起怒氣，淡淡道，“你先去沈府吧，給外祖調養身體。安置你的事情，等孤回來再給你辦。”

裘真人連忙問，“殿下要外出？山人遊曆天下，可為殿下做向導。”

燕扶蘇皺起眉頭，“可孤看你礙眼。”

裘真人憂心道，“可如今，青雲會反賊遍布各處，殿下貿然出行我實在不放心。”

他央求道，“殿下帶上我，我這幾月，已暗中摸熟青雲會各處窩巢。他們最近都紛紛棄巢而歸，如今集結在滄州。”

燕扶蘇心中一動，問裘真人，“你熟知青雲會窩巢？”

裘真人道，“基本都摸熟了，隻山人力量不濟，所以才急忙來尋殿下，想助殿下剿滅反賊。”

燕扶蘇沉了眉目片刻，開了口，

“明日卯時，你去南門等著。現下，快去給外祖瞧瞧身子，先開些方子養著。”

裘真人欣喜道，“山人遵旨。”

-

翌日。

裘真人早早等於南門，風姿修長，兩顴清瘦。

他眸裡黯然微光，此生早已是行屍走肉，如今隻想守好宛容唯一的兒子，再多儘些心力。

隻求下去之後，能有顏麵同她講話。

馬蹄聲起，

燕扶蘇一身白衣騎著白馬，翩翩颯爽，遺世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