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登徒浪子不過如此(1 / 1)

若是不願,可能就此失寵。

若是答應,可是就此失權。

昏君好色昏聵,以色侍君也未必長久……

朝堂上一時靜謐的落針可聞。

首輔如今佝僂在地上,進退維穀,已無半分瀟灑仙氣。

暴君眼睛死死盯著首輔,就要雷霆震怒了。

眾臣都縮緊了脖子,儘量不多言,亦不多看。

扶搖真的惱了,她鼓了多大勇氣,當眾說這些話?

他就如此吊著她?打她的臉?

“沈晏清——?”

她拉長了聲音又喊了他一遍。

沈晏清勾著腦袋,眼眶濕紅,

許久,才從齒間艱難擠出一句,

“臣.....,不願。”

扶搖瞬間背氣,又羞又惱,

他竟是耍她的嗎?

跳崖耍她?

挨刀耍她?

夜夜爬龍床耍她?

她登時就衝下來,拿手中的聖旨狠狠砸他!

什麼品種的烏龜能乾這種缺德事兒?

她狠狠踢了他幾腳,嘴裡罵著,

“死烏龜!”

“不要臉的死烏龜!”

沈晏清隻勾著頭,任她踢罵,不言不語。

朝臣們也都勾著頭,拿餘光瞟著,情節太刺激,不能看又不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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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正在朝堂上大發脾氣,

“轟隆隆隆隆——!”

外麵陡然傳來一陣巨響!

大殿的地板也跟著震了一震,

似乎地震了?

朝臣們都駭然起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子一怒?

扶搖也被震的一愣,她滿麵通紅,又氣又惱!

大聲質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外麵的小太監慌忙跑進來,大聲喊道,

“不好了,陛下真龍天子震怒,把摘星樓震塌了!”

摘星樓塌了?

眾臣一下嘩然。

扶搖慌忙跑到大殿門口去看,那摘星樓方向果然滾滾塵煙升起,而那高樓,已然消失不見。

扶搖站在門口了望,胸口依然氣得起伏不定。

朝臣們此時都不敢上前去觸黴頭,原先都指著首輔哄昏君。

可首輔今日悖逆,害昏君大失了顏麵,進化成暴君大發脾氣,誰敢勸?

連摘星樓都塌了!

隻有高敏幸災樂禍上前,“陛下,要不先回宮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後宮方向,也“轟隆”一聲巨響。

眾人扭頭看去,似乎是攬月閣的上空,騰起一陣黑煙……

扶搖一下花容失色了,

“裴裴。”

“朕的裴裴啊!”

她哭著招來軟轎,

“跑著,快,跑著去攬月閣!”

朝臣們看風向一轉,又要恭賀裴尚書。

裴尚書反應了一下,也哭喊著,快跑跟了過去,

“我的兒啊—!你這是又在玩什麼命憋的勞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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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還跪在地上,

靈魂被抽離,

整個人似乎已經碎在地上,沒有知覺,也沒有思維。

不知是誰扶起了他。

他失魂落魄,渾渾噩噩,跌跌撞撞的信步亂走,

有人把他拉出了宮,

拉到沈家馬車前,

小廝把他扶上車,拉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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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裴。”

“我的裴裴呀!”

扶搖哭著衝進了攬月閣,

房頂都被炸沒了。

宮人們忙忙碌碌的趕來,收拾一地淩亂的瓦礫殘骸。

沒起火,隻是黑煙濃濃,加上房頂沒了。

扶搖傻在那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裴尚書也匆匆趕來,一邊罵著天殺的祖宗,一邊焦急的四處翻找著。

有人走近了扶搖,扯了扯她。

“搖搖,彆哭了,沒死。”

扶搖立刻不哭了,扭頭看見黑黢黢的裴知聿,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又放聲大哭了起來。

裴知聿抱緊了扶搖,嘴裡哄著,“沒事兒,沒事兒,哪都沒少。”

又衝鐵青著臉站在一旁的他爹裴尚書,尷尬笑笑,做了一個“我沒事”的口型。

後麵跟著來的幾位同裴尚書交好的朝臣,一看此番情景,一麵恭賀,一麵把裴尚書拉走了。

閹人已死,首輔又拒婚,裴公子眼下,再無對手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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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哭夠了。

裴知聿就把她送回了紫宸殿。

扶搖嫌棄道,“你太臟了,都把朕染臟了。”

“桃桃,朕要沐浴。”

扶搖抽抽搭搭的洗完澡。

散著長發坐在那裡,眼睛鼻子都是紅的。

她心裡慪死了,被沈晏清占儘了便宜,又被他耍了一道兒。

裴知聿換洗了乾淨,匆匆趕來。

他觀察著扶搖的臉色,拉著她的手,攏在懷裡。

他不問,猜也猜到了。

“搖搖,我做出來黃色炸藥了。”

扶搖有氣無力的問,“那你就先炸自己的房頂?”

她紅彤彤的眼睛望著他,商量著,

“要不你扔個炸彈,去把沈府炸了吧!省得他耍夠了我,還要拿我做人彘。”

裴知聿摸摸她的頭,溫和笑著哄她,

“男主都是開掛的妖怪,炸不死,再找咱們報仇怎麼辦?”

扶搖沮喪,“那,那就算了吧。”

裴知聿拉著她的手,“搖搖彆難過了,等我弄些防身的武器,我就帶你走!”

扶搖生氣了,“不走。憑什麼我就得躲著他過?男主了不起啊?我非要留下給他添堵。”

裴知聿拿頭蹭蹭她,

“好。不走。咱們給他添堵。”

他從懷裡掏了一封厚厚的信給她。

“這是什麼?”

“趙子瀾給你的信。”

“趙子瀾回來了?”

“嗯,躲在宮外的作坊裡,臟兮兮的,想見你。”

扶搖歎氣,“可憐的娃,抽空去見見吧!你給他多拿些錢花。”

扶搖把信扔在一邊,傷神,懶得看。

她耷拉著臉,誰也不想理,乾脆滾回床上睡覺。

一閉眼,又是沈晏清脫光了爬龍床的樣子。

無恥。

無恥之至!

扶搖暴怒的扔了整床被套。

桃桃衝進來關心的問,“陛下……”

“扔掉。全部燒掉!”

“給朕全換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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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的路程,

謝安驛站換馬,八百裡加急,日夜兼程,連續三日騎馬而歸。

看到盛京時,

他的視線都已模糊了。

高敞在城外二十裡處等他。

他堅持著見到高敞,拉住馬,就栽了下去。

高敞趕緊下馬去接他。

一麵歎氣道,“主子這是何苦?我們都在此處替你看著她,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謝安閉著眼,有氣無力道,“先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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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鸞宮。

謝安剛沐浴完,

臉色憔悴,冷峻的麵容異常消瘦。

高敏有些心疼,“折騰了一趟瘦了這麼多。”

謝安蹙著眉問,“他想乾什麼?”

高敏冷笑一聲,“沈賊不是東西,登徒浪子也不過如此。”

“夜夜去爬姑娘的床,臨了又不肯認賬。”

他幸災樂禍道,“這樣也好,這樣暖暖就知道誰才對她真心了。”

謝安垂著眉目,“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