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大將軍被賊人殺了(1 / 1)

皇宮裡,

這幾日都在忙著準備女帝要帶去賑災的物資、藥品。

桃桃蓮蓮也忙忙碌碌的,收拾著扶搖出行要用的東西。

她被謝安慣的嬌貴、難養,日常所需頗多。

也隻有一直伺候的桃桃蓮蓮能收拾得來。

桃桃憂愁道,“陛下金尊玉貴的人,怎麼能住在外麵?”

扶搖打哈哈,“秋獵的時候,不也住過大帳?”

桃桃擰眉,“那怎能一樣?那是掌印親自操辦,斷不會讓陛下有半點兒委屈。”

末了,她意識到自己失言,低頭不語了。

扶搖怕她多心,又主動問她,

“掌印坐船到福州要多久?”

桃桃抬起頭來,眼裡倒是有了些光亮,

“快些也得一月吧!也不知掌印一路可還太平?”

扶搖頓了片刻,又問,“掌印走了幾日了?”

桃桃答道,“已經五日了,此時,應該入了巴江。”

扶搖驚異望著她,“桃桃,懂得挺多啊,你還知道水路怎麼走?”

桃桃講,“先前高公公喜歡看去福州的路線,因而,奴婢就跟著看了幾眼。”

扶搖拉下臉,不悅道,“那他這次怎麼不跟著去?”

留在這兒,還不是為了給謝安當眼線。

她又轉念一想,高敏留下,還能審奏折,也就不再言語了。

扶搖站起身來,“你們接著收拾,朕去四處轉一轉。”

扶搖坐著軟轎四處溜達了一圈。

太醫院裡,裴如茶指揮著幾個藥侍,忙忙碌碌的將藥品都分類裝好。

她工作能力強,有條不紊。

扶搖看了一會兒,又慎重的同她說,

“茶茶。以後嫁了人,也要好好工作。”

裴如茶眼睛亮晶晶的,激動道,“終於要去疫區了。”

扶搖頓了一瞬,順著想了一想,沈影風在疫區。

她無奈笑笑,拍拍裴如茶的肩膀,精神可嘉,轉身去了攬月閣。

裴知聿正在加強他的“布加迪威馬”,他身旁跟著的人是........

封鶴林?

這廝正在全神貫注的給裴知聿打下手。

扶搖輕咳了一聲,封鶴林扭過頭來,慌忙跪拜,“臣,拜見陛下。”

扶搖擰著眉問,“封太醫,太醫院都忙到火燒屁股了,你怎麼在這兒?”

封鶴林老臉一紅,老實人本色,撒不來謊,欺不了君,一時頓住。

裴知聿扭頭一看,趕緊解釋,“明早就走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才把老封找來幫忙。”

他湊到扶搖麵前,嘿嘿一笑,“陛下,莫要嚇唬老實人。這次做出硫磺粉來,封太醫居功至偉。”

扶搖沉著臉片刻,忽然又和顏悅色起來,“既如此,那就有勞封太醫了,朕先回宮裡,明早一道出發。”

封鶴林的心一時上,一時下,立馬道,“恭送陛下。”

扶搖一走,裴知聿就拍拍封鶴林的肩膀,安慰了一下。

“陛下宅心仁厚,性情和善,封兄勿需緊張。”

封鶴林暗道,果然什麼馬配什麼鞍,陛下這般喜怒無常,看在裴兄弟眼裡也是性情和善。

-

扶搖出了攬月閣,招來軟轎。

身後跟著兩長趟子,明黃傘蓋兒、奉茶宮女,隨行太監......

扶搖閉目養神,懶懶道了一句,“回去。”

宮人們立刻頭腦繃直,有條不紊的行走起來。

如今,這暴君連掌印都打發走了,她現在要想砍了誰,還不是為所欲為?

因而,這些宮人們都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扶搖心情也煩躁,皇宮裡成百上千的太監宮女,她也分不清哪個是謝安的眼線?

總不能都是?

是以,就這麼糊塗過,等她想好了出路,逃出生天.......

再直接給沈晏清接手算了。

昏昏沉沉晃到紫宸殿門口時,一眼就看見了桃桃。

桃桃紅著眼睛,在門口等她。

似乎是哭過了。

扶搖下了軟轎,關心道,

“這是怎麼了?還哭了?誰欺負你了?說出來,朕給你做主。”

桃桃抽泣的更狠了,兩個肩膀都在抽動,

“陛下,陛下快進去看看吧,掌印,掌印他.........”

扶搖大驚失色,“掌印他......又回來了?”

桃桃哭得更狠了。

扶搖堵了一瞬,他回來了,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她喝止道,“彆哭了,先進去看看吧。掌印又不吃人。”

扶搖匆忙進去了。

-

穿過漫長的九曲回廊,

一陣風過,舞動廊邊的竹林沙沙作響。

除此外,死一般的靜謐,

隻有細碎空洞的腳步聲……

廊上掛著的大紅燈籠,也隨著這風輕擺了起來......

扶搖緩步往裡走著,後麵跟著小聲啜泣的桃桃......

門廊前,跪著個一身狼狽的官差,看著倒是有些麵熟。

他手裡捧著一套殘破不堪的血衣,是官服......

扶搖正彎腰,疑惑皺眉看著眼前這人,

陡然抬頭,卻迎上高敏一雙赤紅,甚至暗藏幾分憤怒的眼眸。

扶搖嚇了一跳。

她有些慍怒,“高敏,你乾嘛如此看著朕?嚇我一跳。”

高敏眼眶全紅了,大顆的淚珠噙著,將落未落。

扶搖看他如此傷心,又心軟了幾分,好言說道,

“朕也不是責怪你,你這表情是被責罰了?掌印呢?是掌印責罰你的?”

地上跪著那名官差,忽也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答道,“大將軍,大將軍被賊人殺了.......”

而後將那帶血的衣袍往上舉了舉。

“啊?”

扶搖一時愣住,頭腦有些發懵,這才走了幾日?

她滿眼不解、疑問的去看高敏.....

怎麼可能?

謝安如此不可一世的大惡人?

就,這麼被殺了?

她不是都放他生路了麼?

讓他遠遠的離開,去安穩的做一世富貴閒人?

如此窮凶極惡、為禍多年的奸宦,怎麼可能連自保去福州的能力都沒有?

她難以置信,擰著眉去問高敏,“這不可能?”

她又問地上跪著的那人,“這不可能?你見到屍體了嗎?這不過是件血衣?”

地上那人哭著說,“屍身還在巴城,下官隻是先攜了血衣回來,報給陛下。”

扶搖不信,又認真問了一遍,“好好說,你確定看了屍身是謝安?不能欺君。”

那人哭著叩頭,“下官不敢欺君,這幾日下官一直隨侍大將軍左右,斷斷不會認錯。”

“好。”扶搖神情嚴肅起來,腳也有了幾分虛晃。

她努力定著心神,聲音已有幾分顫抖,

“你好好說,發生了什麼?這才走了幾日?怎會出事?”

高敏紅著眼,冷著臉,淡漠接過了那官差手中血衣,靜靜立在一邊。

那官差拿袖子擦了擦眼淚,開始說,

“本來一路行的好好的。臨近巴城附近時,突然天起大霧,無法行船,隻好就近靠停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