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她怕殺人?(1 / 1)

扶搖看著地上的少女們,心疼問道,“她們都從何處而來?”

謝安道,“有買來的,有拐來的,善覺要保證乾淨,尋得都是五歲以下幼女,養到如今這麼大,年月已久,早查不到來處了。”

謝安突然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扶搖的眉間,眼裡溫柔流轉,唇角卻邪肆輕笑。

他聲音故意低沉、惑人般,“善覺要取少女的眉心骨,磨成念珠,給你家太後做法器,大約最少要36個,最好能有108個。”

扶搖瞬間被電了般嚇一跳,身子猛的一抖。

她嘴裡斥道,“你大膽!”

裴知聿趕緊打掉謝安的手,撫著扶搖的腦袋安慰,嘴裡抱怨著,“掌印何苦要嚇陛下?這種事情,你自己處理處理就行了。”

謝安逗了扶搖,心情甚好。

他收了手笑,又淡淡回道,“這不是涉及到太後嘛,咱家怎好僭越?”

兩人說話間,趙太後被放了出來,一路跌跌撞撞跑來。

她也不顧身份臉麵了,直接跪倒在扶搖身前。

“皇上,掌印不識大恩法聖佛,心裡也無半點慈悲,你不可錯信他,而殺了方丈!”

她又看著一地無悲無喜的孱弱少女,形如瘋婦般泣訴,

“這些天女都是宿世苦命之人,是方丈收留,傳了大恩聖法,才有機緣跳出輪回之苦。她們都是自願奉獻,隻為消除業障,能入無極樂天。”

扶搖皺眉搖頭嗤笑,繼而滿臉痛恨厭惡,對這瘋婦已然生不出半分憐憫。

她自己也是有女兒之人,且世家貴女、一朝太後,竟然聽信妖僧的這種鬼話?

簡直荒謬~!

楊嬤嬤跟在後麵扶著太後,也是一腔哭訴,“陛下,太後日日為陛下誦經祈福,陛下要體諒太後這一片慈母心腸?”

扶搖冷麵嗤嘲道,“這天下莫不是隻有太後生了慈母心腸?這些少女也是人生父母養,卻好好的被擄至此處,割舌刺耳,虐殺於此,甚至死後也不得安寧,還要被扒皮拆骨,曝屍荒野。”

她憤恨的看著趙太後,“誰家母親能忍下此事?太後出身世家貴女,應該也聽過聖人之道,豈非不知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太後先前為了早夭的皇兄,也曾痛不欲生,情願廟裡守陵,那百姓的孩兒就可以如此殘忍虐殺嗎?”

她隨即又冷笑,“太後的慈母心腸,朕可受之不起。朕年幼之時,是掌印帶大的。太後念佛祈福有何用?朕又不是吃著太後的念叨就能迎風長大?”

趙太後看這暴君絲毫不講情麵,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不敢再大聲哭鬨。

哥哥早已被閹賊所殺,如今,她確實沒有倚仗,這暴君又從來不跟她親近。

她近乎絕望、怨毒的想,可這暴君怎能要殺了方丈?

來滅了她心裡最後一點兒念想......

方丈對這暴君可是一片真心,廟裡一直誠心誠意供著她的長生牌位,還命人日夜看守著香火,從無半點懈怠。

佛堂裡傳出一聲高過一聲的鬼哭狼嚎。

謝安起身,往佛堂裡走去......

扶搖眯著眼睛,第一次覺得慘叫聲痛快、好聽!

日頭越來越高,越來越毒,明燦燦的晃眼。

如此也好,把這世間扭曲暗行的陰穢汙糟都拿出來曬曬……

趙太後已脫力伏在地上,頭發糟亂,滿麵淚汗,眼裡毫不掩飾怨毒神色。

裴知聿警惕的看著她,在鬼哭狼嚎聲的遮掩下,伏在扶搖耳邊小聲說,“趙太後不能再帶回去了。”

扶搖震驚了一瞬,看看四周,小聲回道,“她怎麼說也是原主親媽,總不能……”

裴知聿小聲道,“又沒讓你殺她,你看她這樣,和那方丈之間,肯定不乾不淨。她對你沒多少母愛,搞不好還會找你報仇。”

扶搖心裡“咯噔”一下,覺得這話有道理,趙太後從來不曾關心過她半句,仿佛不是她親媽。

裴知聿麵容猙獰的說,“她既然愛念佛,就把她關在這裡,夜夜陪著枉死的冤魂。”

扶搖想了一下,如此罰這毒婦,很有道理。

若不是為了給她做這邪門法器……

謝安出來了,後麵的錦衣衛拎著血葫蘆一般的善覺。

善覺被狠狠扔於地上,渾身皮肉都被鐵齒梳爛,汩汩滲著血,臉上也沒一塊好皮肉.......

那跪地的少女和沙彌們,陡然慌亂起來。

這是他們奉若神明的上師,此刻,如一條死狗一般匍匐在地……

那善覺偽善的皮相沒了,眼睛卻依然精亮,他死盯著扶搖。

扶搖駭道,“這妖僧盯的朕毛骨悚然,快拖走正法了吧!”

“陛下。”趙太後一聲長哭,過來抱住扶搖的腿。

錦衣衛將她拖開在一邊,她大喊大叫,

“陛下,求你饒方丈一命,他對陛下向來儘心,廟裡始終供著陛下的長生牌位,一日香火也未曾斷過啊!”

善覺也狠狠笑起,對著扶搖說,“你不能殺我……我是……”

他話未說完,就被謝安一刀利落割了咽喉,睜著精光詭譎、死不瞑目的眼睛。

血噴了一地,也濺了謝安一身。

謝安掏出帕子擦手上的血,神情淡漠。

扶搖當時被驚嚇住,她小手半遮著臉,緊擠著裴知聿,不敢看那圓睜著雙眼的斷頭……

她腿腳發軟,再無一分帝王氣勢。

那趙太後亦是絕望伏地,驚恐看著謝安,不敢再說半句。

裴知聿摟住扶搖,手摩挲她的背,輕輕安撫著。

他神色複雜,對扶搖說,“陛下,咱們走吧!”

扶搖抖著腿說,“好。”

但是,腿軟,半天都站不起來。

裴知聿隻好橫抱起她,對謝安說,“剛才陛下說,把趙太後留在恩露寺,為死去的冤魂祈福,非死不出。”

說完,就抱著扶搖走了。

謝安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裡嘀咕,她怕殺人?

此時,有錦衣衛來低聲問,“主子,這趙太後……?”

謝安將擦手的帕子扔一邊,淡淡道,“就按陛下說的辦。將這些啞女帶到行宮裡做灑掃,和尚嘛,一個也不必留了。”

錦衣衛道,“屬下明白。”

他停了一下,又指著那個話多的錦衣衛,“剛才是你喜歡剝皮?那就你來把善覺的皮剝了,好好鞣製,送給太後留個念想。也讓太後娘娘看看咱們的手藝。”

那廝愣了一下,不笑了,正色道,“是。”

謝安又交代其他錦衣衛,“都做得乾淨些。畢竟是皇家寺廟,多少還要維持些氣派。另外再找些聽話的僧人來。”

眾錦衣衛低頭,“是。”

謝安瞥了一眼趙太後,陰陽怪氣道,“恭喜啊,太後娘娘,又能多活幾天了。”

太後陰著臉,渾身抖著,不敢言語。

楊嬤嬤已經搗頭如蒜,“多謝掌印饒命!日後老奴一定陪著太後,日日為掌印和陛下誦經祈福。”

謝安嗤笑了一聲,信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