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蕭氏餘孽竟還活著?(1 / 1)

趙呈烜一臉驚惶,嘴裡塞著布,他著急的眼神示意。

沈閣老眼看元甲,微微頷首。

元甲一把扯掉他嘴裡的布。

趙呈烜低聲咳了一下,而後略有急躁的看著沈閣老。

“閣老,我若是說了,閣老可能保我的命?”

沈閣老半垂著眼好半晌,直到趙呈烜有些慌亂。

沈閣老才低笑一聲,“小公子,不是自己上趕著去行刺陛下的麼?”

趙呈烜喪氣道,“兩個弟弟都半道兒磋磨死了,隻我一人,也活不到流放之地。”

他眼眶紅了,“且,路上太苦了。我也受不了。”

沈閣老並不理他,也並不著急問,竟是在太師椅上闔眼養起神來。

趙呈烜有些沉不住氣了,“閣老,我知道蕭氏餘孽的事兒。”

沈閣老笑了一聲,睜開眼,“蕭氏一門,不是十八年前就被你祖父趙賢忠給滅門了嗎?”

他頓頓又嗤笑道,“當年,趙賢忠屠了蕭氏滿門,也未能找到玄龍圖,難道是趙賢忠自己私吞了?”

趙呈烜著急解釋,“祖父並未私吞。當年屠儘蕭家時,幾乎掘地三尺也未能發現。”

沈閣老抖了抖袖子,沉下臉來,“那小公子喊老夫前來,所為何事?”

趙呈烜抖著嘴唇,“蕭氏,蕭氏的小兒子,尚活於人世,玄龍圖,或許在他手裡。”

沈閣老麵色陰沉,“趙賢忠,當年囚禁了蕭氏子?”

“不,不,不!”趙呈烜慌忙解釋,“不是蕭氏子。但祖父,確實偷藏了一人。”

沈閣老麵色稍霽,“藏了何人?”

趙呈烜答道,“蕭夫人的親妹,柳婉兒,就是趙子瀾的生母。”

沈閣老震驚,怪不得趙子蘭的生母身份被遮掩的滴水不漏。

他捅了捅袖子,半闔上眼,“你且慢慢道來。”

趙呈烜頭上都是汗,麵色蒼白道,“十八年前,祖父任福州總兵,接先帝密旨,滅蕭府。他帶兵包圍蕭府時,蕭野正在給長子蕭景桓娶親。當時有不少福州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赴宴,祖父隻好逐一驗明正身放行離去。但是,蕭野的三子一女是被好生看管著的。”

“後來,在蕭府裡掘地三尺也未找到玄龍圖。祖父想要刑審,蕭野已先一步,親手殺死三個未成年的孩子,又逼長子長媳自戕。子嗣死儘後,蕭野夫婦也自戕了。”

趙呈烜咽了下口水,接著說,“祖父當年領的命是滅掉蕭氏,再看能否找到玄龍圖和蕭氏暗藏的赤影衛。是以,祖父以殺儘蕭氏為先。當年那種情況,祖父並不算辱命,也因此成為先帝心腹,舉家回京,姑祖母也因此封了貴妃。”

沈閣老點了點頭,認可他所說屬實。

趙呈烜稍鬆口氣,“十八年前,祖父也剛而立之年,英雄難過美人關,殺蕭府親眷時,忍不住留下一位絕色美人兒——蕭夫人的親妹,柳婉兒。柳家父母早亡,隻有這倆女兒。柳婉兒一直被養在蕭府深閨,及笄後,是要給蕭野做貴妾的。”

“祖父看她也無親人,又生的國色天香,就安排人替死。將她收在身邊,紅袖添香。”

沈閣老暗笑一聲,“趙賢忠竟然還是憐香惜玉一人?”

趙呈烜麵色稍紅,接著說,“如此,幾年後,柳婉兒生下一子,趙子瀾。先前祖父是不打算給她留子的,但她瞞的好,發現時,月份已大,祖父舍不得殺她,便由她生下了。還給她偽造身份,抬了姨娘。隻是不許她母子出院子。”

“趙子瀾不滿一歲時,生了一場重病,府醫束手無策。祖父不缺兒子,趙子瀾的身世也尷尬,他並不打算救。是柳婉兒跪求他,說可以拿蕭氏秘密相換,祖父才入宮求了禦醫來診治。”

“趙子瀾命保住後,柳婉兒說出了當年一樁偷天換日,李代桃僵的秘事。”

沈閣老睜開眼,目光灼灼盯著趙呈烜。

趙呈烜縮了縮脖子,接著說,“福州大戶謝蘊極,與蕭府過從甚密,也一直暗中資助前朝餘孽。祖父兵圍蕭府之時,他正在蕭府做客,因而有機會拿自己五歲的兒子,偷偷掉包了蕭野五歲的幼子,再領著混出府去。”

沈閣老猛然驚心,“蕭氏竟還有餘孽活著?玄龍圖和赤影衛也一直未找到。我朝社稷最大的隱患竟能放生十八年?”

趙呈烜說,“祖父也知曉禍事頗大,蕭氏子一日不死,赤影衛便一日有主,且蕭野定會把玄龍圖交予這逃出生天的兒子。”

“於是,祖父暗中派人去屠了謝家滿門,但是並未發現與蕭氏子年齡對的上的男童。非但如此,也確實發現了多次赤影衛行動的痕跡。祖父不敢懈怠,一直暗中追殺,但赤影衛都是死士,從未抓過活口審問。”

“後來,突然之間赤影衛徹底銷聲匿跡。祖父至此再也查不到任何蕭氏子的下落。”

“啪”~!沈閣老重重拍桌,痛心疾首怒道,“十八年,此子隻怕是早成氣候。趙賢忠如此大事都敢壓下不報?那蕭氏子若是靠著玄龍圖招兵買馬,暗養勢力。他登高一呼,退守東南的那些前朝餘孽,必會紛紛響應,反攻朝廷!”

趙呈烜縮住了脖子,“閣老,我已知無不言……”

沈閣老陰沉著臉起身,吩咐元飛元甲,“過幾日,風頭過了,就把他送走。”

趙呈烜鬆了口氣,癱在椅子上。

元飛堵上他的嘴,留元甲看守,自己則送沈閣老出門。

衛馳打開門,衛疾將馬車輕手輕腳往外趕。

元飛跟在沈閣老和影風身後。

沈閣老低聲囑咐,“帶得遠些,做的乾淨些,不要留下任何能查到身份的痕跡。”

元飛點頭,“屬下明白。”

影風扶沈閣老上了車,衛疾駕車離去,衛馳輕巧鎖嚴了門。

月牙被完全遮住,衛疾車頭掛著一盞油燈,燈火忽明忽暗,漸漸隱於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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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裡,

謝安坐在椅子上。

麵前半跪著錦衣衛指揮僉事張千。

謝安麵容一半沉在陰影裡,沉聲問道,

“陛下,如何了?”

張千答道,“陛下說掌印被抓心裡難過,將宮人都打發了,自己在寢殿裡傷心。”

謝安心裡一陣酸楚。

他忍著氣息,淡淡道,“你這幾日保護好陛下,不能出任何差錯!”

張千低頭,“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