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敢羞辱朕不會寫詩?(1 / 1)

扶搖心沉了沉,這個陳俊馳確實如沈晏清所言,急躁偏執,手中並無實據,也敢憑一腔衝動就上告?

這下,怕是要坐實誣告的罪名了。

她歪頭看了看沈晏清,他仍是一身霽月清風,陡然迎上了她的眼神,詫異微動了下眼眸,旋即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她正回頭,深呼吸。而後看著範尚書,說道,“何需如此麻煩?朕倒是有個好辦法。”

“徐文良。”她在殿中喊道。

那廂徐文良倒是從容上前,聲音溫潤,“陛下,臣在。”

抬起頭來,眼裡還不乏含情脈脈看著扶搖。

扶搖身上起了些雞皮疙瘩,但仍和顏悅色說道,“徐愛卿,最近看著又清俊了些。”

小妖精們都送走了,清心寡欲,鍛煉身體,自然氣色好多了~!

徐文良神采奕奕,溫和答道,“臣最近都修身養性,靜心思悟,祈盼能偶得更多佳句。”

扶搖心裡冷笑,這廝是在暗說書信往來之事,也罷,就用在此時吧!

不然,今天恐怕不好保下陳俊馳這個傻憨憨。

扶搖道,“愛卿確實才華橫溢。但是,新科狀元對上次會試的卷子有異議,你可願讓朕給你二人斷一斷?”

徐文良溫和道,“臣,但憑陛下聖裁!”

“那好。”她衝徐文良嬌媚一笑,“朕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徐文良經她這一眼,從頭頂酥麻到腳底,一概隻是有言必應,恨不得將心掏出來奉上。

扶搖清了清嗓子,道,“來人啊,去搬兩個書案過來。再拿上紙筆。”

即刻就有小太監搬來了書案。

扶搖又回頭看了看謝安,他眼神沉靜而安穩,扶搖定下心來,她可以的!

不可以,就推給沈晏清保底!

範尚書疑惑道,“陛下,這是何意?當場加賽嗎?”

扶搖嘟囔道,“那篇文章如此難背,朕抄了十遍,也沒記住一句。如果不是自己寫的,肯定默不下來。”

她指著二人,“你們誰能默下來,就是誰寫的。”

眾朝臣:“……”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了,隨即朝臣中皆是低頭掩麵暗笑之人。

這昏君已然昏出了新高度!

謝安咳嗽了一聲,滿麵冰霜,朝上即時安靜了。

他帶頭說了一句,“陛下聖明!”

那幾個站在眼前的貢士們不敢笑,都憋出一臉真誠去附和,“陛下聖明!”

沈晏清忽然後知後覺了。

他猛然驚心意識到,謝安,是在時時全心給她支持!

不管她有多麼離經叛道、荒唐詭誕,他都如一棵巨樹盤桓在那裡,給她撐腰!

朝臣們沉默不語,忽然聽見首輔也朗聲說道,“陛下,聖明!”

朝臣們驚駭的互相遞了遞眼色,隻見首輔一臉從容。

於是也隻好紛紛附和道,“陛下,聖明!”

扶搖就如此穿上了皇帝的新衣。在一片嘲諷與不解的目光中宣布,“開始——寫!”

陳俊馳覺得被侮辱了智商,但是謝安冷厲的眼神正在威脅他,他沒辦法,隻好坐下來寫。

徐文良倒是從容的開始寫,他還衝扶搖笑笑,他覺得女帝真是天真爛漫可愛,他樂意陪她玩兒。

不出一刻,兩人都寫完了。

扶搖拿來一看,蹙著眉,又嬌聲去喊沈晏清,“太傅,快來幫朕看看,是不是這樣?”

沈晏清穩步走來,認真看了一遍,突然挑著眉頭,一臉訝異的笑道,“是啊!怎會如此?竟然兩人都寫成一樣?”

朝臣的臉即將裂開,連清正的首輔都開始無恥媚上了嗎?

扶搖愣了一愣,又接著皺眉歎氣,“是啊!竟然都能默下來?但是,既然徐愛卿長得要好看些,那就判給徐愛卿吧!”

沈晏清從容退到一邊,好整以暇望著扶搖。

徐文良則對著扶搖一臉含情脈脈的溫柔淺笑。

陳俊馳有些惱怒了,他原本對女帝的改觀,此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昏君!一絲一毫都做不得假的昏君!

他寒著一張臉,不再言語!這是什麼是非不分、指鹿為馬的昏聵朝堂?社稷危矣!

“但是……”女帝對著徐文良的那張紙翻來覆去的看,一麵遲疑著說,“這字跡為何如此眼熟?”

徐文良笑了,女帝真是嬌憨的可愛,如同在他心上撓來撓去一般。

他故意逗她,“陛下,這就忘了臣的字跡?”

他在提醒她,小笨蛋,是誰日日給你寫情詩啊?

“哦!我想起來了!”扶搖忽然恍然大悟,“來人啊!去將朕寢殿書案上那一堆情詩拿來!再把裴知聿也帶來!”

徐文良有些愕然,就如此當眾挑明了嗎?

他隨即又一想,挑明就挑明了,橫豎,他已是鐵了心要當女帝的人。

想清楚了,他就溫柔笑著跟扶搖說,“陛下,這是要把臣的詩拿來當眾看嗎?”

“好啊——!你承認是你寫得了?”女帝倏忽就變了臉,柳眉倒豎。

徐文良不明白她惱怒在哪裡,就心急的解釋道,“陛下寫給我的詩,我也都好好存著呢!”

朝臣們也開始低低議論起來,女帝這草包還會寫詩?不是說連字兒都認不全嗎?

陳俊馳臉如豬肝,怨不得她向著這賊子,原來她二人早就暗通款曲了。

可惱自己還剖心扒肝的把冤屈都同她講了一遍。

怪不得徐文良那廝一臉從容。好色昏君!呸!

女帝更加惱怒了,指著徐文良說,“朕何時給你寫詩了?朕還沒給太傅寫過詩呢?”

徐文良又急又驚,慌忙解釋,“陛下文采實讓臣自愧弗如,特彆是那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臣每每夜裡輾轉反側,亦覺餘韻驚心啊!”

女帝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涼氣,而後憋了個一臉通紅,指著徐文良,暴躁狂怒,

“你這癩蛤蟆!你敢拐著彎子嘲笑羞辱朕不會寫詩?”

她叉著腰,咆哮道,“徐維誠——!裴德禮——!”

徐尚書戰戰兢兢的出來了,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就突然惱了?

先前還聽文良說日日和女帝鴻雁傳情,今日這是怎麼就……?難道她聽說小妖精的事兒了?

裴尚書更是一頭霧水,你罵徐文良找徐尚書啊!關我什麼事兒?我兒子可是日日呆在宮裡當寵妃!

兩位尚書一起跪下,全都一臉茫然看著女帝。

女帝氣得渾身顫抖,指著他倆,“你們倆,都是如何教兒子的?”

她指著徐尚書咆哮,“你教的好兒子,膽敢勾搭朕的後宮?”

又指著裴尚書嚎叫,“你的好兒子,背著朕跟狀元郎鴻雁傳情。當朕是死的嗎?”

朝堂上此刻哄的一聲炸開了,壓都壓不住。

陳俊馳此時才品出一點味道,他記憶裡,女帝是出口成章的睿智小仙女,而此刻的裝瘋賣傻……?

他猛然驚醒,難道是因為自己按捺不住捅了簍子?她才幫忙遮掩?他扼腕頓足,一時,羞赧浮上心頭。

混亂時刻,徐文良陡然大喊一聲,“臣有陛下親手書寫的情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