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恨不得夜夜召寵(1 / 1)

月彎如鉤。

坐在皇宮的的琉璃瓦上看月牙兒,又彆有一番風情。

夜風有些寒涼。

吹得首輔無端清醒了三分。

他就落寞坐在那裡,白衣如雪,皎如月華。

身邊輕巧落下一人,似無聲息。

那人淡淡笑了一聲,“原來光風霽月的大曜首輔,竟然喜歡做偷香竊玉的梁上君子?”

沈晏清笑了笑,眉眼清雋,眼裡似有光華流轉,“掌印是又來同我一起賞月的嗎?”

謝安無聲坐下,墨紫色的大氅下,拿出兩支精致的白玉酒瓶,他扔給了沈晏清一瓶,

“獨酌無相親,所以來找首輔月下對飲。”

沈晏清輕輕啜了一口,笑道,“我怕掌印習慣了同我花前月下,就舍不得殺我了。”

謝安忽然說了一句,“我記得先帝最喜歡的皇子,是五皇子燕扶蘇。”

沈晏清躺下,枕著琉璃瓦,淡淡和他搭著話兒,“是啊。是我姑母沈皇後所出。可惜八歲就沒了。”

謝安又說,“我先前在宮裡見過五皇子,我記得,他右手有一塊小疤。”

沈晏清伸出右手給他看,白淨細長,骨節分明,什麼都沒有。

“掌印可放心了?”

謝安垂下眸,“為何心悅她?”

沈晏清坦然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謝安又問,“你下午帶她去做什麼了?”

沈晏清扭過頭來看他,“不如,掌印親自去問問陛下?”

他忽而又說,“掌印問的,我都答了。那麼掌印想要什麼?”

他盯著謝安,謝安低頭不語。

“罷了。”沈晏清扭過頭來,繼續看著天上月,“我本想和掌印交心聊一聊,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謝安仰頭飲了一大口酒,脖頸修長,一雙桃花眼如浸了一層薄薄的月霜。

“想求一世心安。”他緩緩說道。

“因為陛下嗎?”沈晏清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想要去探究,他藏著什麼秘密?

可是,謝安無言。

那琉璃瓦下的聲音又傳來,此起彼伏。

在這空寂的夜裡,一場又一場,規律而有節奏......

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謝安猶疑開口,“首輔可知節慎庫餘思源?”

沈晏清慢慢喝酒,頓了片刻後答道,“餘思源之事,我自會有一個交代,但,不是眼前。”

他忽而又笑,“我有時也看不懂掌印?掌印捏著這些把柄,不是才讓那人為你做事?”

他盯著謝安,“掌印每每逼我肅清吏治、鐵腕鎮壓,卻轉頭情願散儘國庫,也要博陛下一笑?”

他惡意的揣測,“掌印如此折我之翼,固己之寵。莫非看我如同傻子?”

謝安的桃花眼笑得意味深長,讚歎道,“首輔這心胸,可比不上首輔的才乾。”

他忽然扔下一句,“若有一日,首輔能革除積弊,天下清明,我會自行離去。但是大曜,蠹蟲折木,苛政三十年,已腐爛到根裡了。且看,首輔能如何力挽狂瀾吧!”

沈晏清倒是奇異了,“掌印舍得這滔天權勢和手中的陛下?”

謝安笑笑,“首輔到時,自能見分曉。”

沈晏清將手中之酒一飲而儘,眼眸微醺,成竹於胸,坦誠道,“陛下,我斷不會讓與他人。”

謝安灼灼目光,直視著他,一字一言道,“也無人能攔著,陛下要誰不要誰。天子之尊,咱家自會維護到底。”

碧瓦之上,那月下對飲的二人,背影寥寥……

碧瓦之下,那熱鬨依然沸沸揚揚,不肯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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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再次臨朝,朝臣們皆是駭然。

不過三日而已,女帝已麵色憔悴,眼底烏青。

許是剛納了新夫,折騰太狠。

真是不知節製。

得勸諫。

眾禦史大人們躍躍欲試,就等首輔一個眼神兒。

腹稿都已經打好了。

論吵架,禦史班子,就沒輸過,尤其是跟國舅。

首輔巋然不動。

國舅倒是先站出來了。

趙國舅笑眯眯的上前,“恭賀陛下喜得新人。既然已得了陛下恩寵,按理,是否應該冊封位份了?”

女帝臉色不好,半晌,從嘴裡吐出二字,“不冊~!”

趙國舅一臉不解,“陛下,這是為何?寵都寵了,應該給兩位貴人名分啊!”

一朝天子,總不能提上褲子不認賬吧?

女帝黑著臉,“不給。”

趙國舅眉頭一緊,揣度著問,“可是有什麼沒伺候好,讓陛下不滿?”

女帝沒好氣,對著國舅怒道,“技術太差,又不虛心,尤其是你家兒子,回回耍賴。”

群臣一片嘩然。原來如此啊!

“不應該啊!”趙國舅大驚失色,麵色窘迫,“子瀾待嫁之時,專門請人悉心教導過的,那孩子一心癡戀陛下,豈會耍賴?”

女帝咬牙切齒道,“就數他賴得最多,不但自己賴,還教唆影風一起賴。”

還國舅之子呢,沒有半分風度,輸錢從來不給,還偷牌。

群臣又一片嘩然,那國舅之子是有些年幼,或許力不從心,可那沈影風卻是身強力壯正值壯年,難道也不行?

禦史大人們憋悶,這是勸還是不勸?往哪個方向勸?

他們眼神兒偷偷去瞟首輔。

未想到,首輔竟然一臉得意坦然,嘴角竟還噙笑?

是了。因為今日國舅更為難堪。

趙國舅麵色惱如豬肝,心裡已然將那繡花枕頭一般無用的趙子瀾,當作了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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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

初冬了,園子裡的景色一片蕭瑟。

沈晏清臨著花窗,看著微平的池水。

再回首,佳人伏案,卻是蕭瑟冬意裡的一抹昳麗。

他心動了動,走至案前,手中合著的折扇輕柔抬起昏昏欲睡的佳人下頜。

扶搖睡意驚醒,抬頭望見沈晏清那俊美清雋甚至柔情萬千的臉。

這廝自從上次林間占了便宜後,倒是不再挾私報複,但是隱隱又有糾纏之意。

扶搖已是恨不得夜夜召寵,他也毫不介意。

莫非他那小肚雞腸的毛病還能改掉?

且,大冬天的,總拿把扇子裝帥。

“太傅。”扶搖滿臉可憐,嬌聲道,“朕昨日未睡好。”

“那去榻上睡會兒。”沈晏清柔聲說,一把將扶搖橫抱起來,放到榻上,蓋上錦被。

就如此坐在榻邊,握著她的手,淡淡笑著看她。

氣氛有些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