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國舅之子生得跟太傅似的(1 / 1)

扶搖一進勤政殿。

跟著來的,殿裡本來候著的,

烏央烏央的宮女、太監,霎時躲了個乾乾淨淨。

連門都關好了。

殿裡隻剩下她和謝安。

看來,這皇宮已然是謝安的天下了。

“陛下來看奴才了。”

謝安眼裡有驚喜。

這殿裡熏了濃濃的檀香,

光線有些晦暗,書案上堆了高高的奏折。

扶搖看了一圈,“掌印平日裡果然辛苦。”

謝安跟在她身側,他比她高出許多,微微彎著身子。

扶搖四處看了一圈後,坐在了謝安批紅的榻上。

謝安坐在她腳邊,一雙如霧美麗的桃花眼,正柔情百轉的望著她。

扶搖心裡一陣惡寒,不斷想起,裴知聿所言,謝安女帝的香豔情事。

她問他,“先前讓你查一下,趙子瀾是不是國舅的兒子……”

謝安笑語,“他確是國舅的親子。”

扶搖故作天真,“國舅生的兒子怎麼跟太傅似的?”

謝安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陛下如今不都有了真品,何故還去想那贗品?”

扶搖可惜道,“隻是想看看國舅有沒有欺君?”

“陛下要治國舅的罪嗎?”

扶搖顰眉輕嗔,“隻是嫌舅舅在朝上嗓門太大,吵到朕了。”

謝安纖長的手指理了理麵前的奏折,似漫不經心的說,“趙子瀾的生母有些異樣,國舅遮掩的好,還未查清。”

謝安又說,“五日後,奴才陪陛下去秋獵。獵場都備好了。”

扶搖嬌笑道,“甚好。多喊些人來陪朕玩。尤其是盧尚書,朕愛聽他說話。”

“對了。今日,太傅、裴知聿與朕結義了,你也與盧尚書說說,讓他作一篇誇朕賢明的駢文。”

謝安輕握住她的手,眸光如水溫柔,“都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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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駢文一事也說了?”

女帝和太醫月下對飲,抵頭相談。

扶搖點頭,“說了。以盧尚書的誇才,很快舉國都知道你我與沈晏清結拜了。他再想殺我,可就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了。”

裴知聿舉杯,“恭喜陛下,得償所願。”

扶搖也舉杯,“多虧裴裴,妙計連環。”

扶搖神神秘秘說,“謝安說五日後帶我去秋獵,我讓他多喊些人,介時,我們趁機跑路吧!”

裴知聿皺眉,“這才剛抱上男主大腿。要不要再看看?”

扶搖擰著眉毛,哀怨道,“雖然有篇駢文。但不一定就能保住命啊!萬一他不畏人言,或者偷偷暗殺呢?我不跑,難道在這裡等著他一步一步成功?”

扶搖哭喪著臉,“裴裴,我跟你不同,我是女帝。他要的是我坐得位置。我的存在,本身就礙他的事兒。”

裴知聿沉思了一會兒,細長的手指輕扣石桌,皺著眉頭說,“我倒是攢了不少錢,也都偷偷藏到鄰縣了。但是秋獵,錦衣衛也會一直跟著你。如何逃呢?”

扶搖哭著臉跺腳,“我在這皇宮裡,夜夜噩夢,夢見被挖眼斷指,砍掉四肢。快要呆不下去了。”

裴知聿沉吟了片刻後,道:“你先忍忍,我想想辦法。明天我出宮去準備準備。”

扶搖乖巧點頭:“裴裴,靠你了。以後我做小藥瓶子養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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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月影重重,一燈如豆。

“女帝真認你做了兄長?”

沈閣老語氣有些激動,甚至還有些欣慰。

“還有裴尚書的公子裴知聿。”

“我聽過他。此子確有些本事,是女帝年幼胡鬨的玩伴。你說他二人給你的祛毒之法與裘真人如出一轍?”

沈晏清思索一下,“倒還有些許不同。”

沈閣老點點頭,“裴家的人,醫術驚人不在話下,裴尚書坐到如今位置,也蓋因他父親對先帝有續命之法。”

他低頭思忖,又交代沈晏清,“女帝看重你,既視作兄長,你應以兄長之責守護。有機會,要將她從閹賊手中救出。”

他又語重心長道,“女帝授你輔國,便是把江山與你共治,此份心意,你萬不可辜負。”

沈晏清低頭一一允諾。

眸間幽深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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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之內,兩篇文采斐然的駢文在流傳,且風格迥異,怕是哪兩位才高八鬥的才子在鬥法。

一篇言辭動人,詳述女帝畫舫與九女共及笄,言笑晏晏,舉杯共宴。女帝與民同樂、愛民如子。文章稱其仁愛之心,上順天時,下養萬物,其仁如春,其澤如雨,德潤萬物。

另一篇則洋洋灑灑,講那帝相和,西苑結義,忠肝義膽魂,禮賢下士心,慧眼識良臣,智者必懷仁。文章讚揚,有馮有翼,四方為則,如圭如璋,四方為綱。契闊談宴,心懷君恩,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文人雅士,市井百姓,無不津津樂道。

有那有心的臣子,將此文上達天聽,據傳,龍心大悅。

一時間,學子間鬥文風氣漸起,歌頌女帝功德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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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得是民心。”

沈閣老篤定,“有了民心,才能與閹人抗衡,女帝之用意深苦。”

“隻是……”沈閣老低頭思忖,良久不言。

他對沈晏清說,“女帝應是有心倚仗你,是以每每朝堂偏幫。閹人得勢,國舅亦有不臣之心。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救。”

沈晏清道,“請祖父明示。”

沈閣老說,“最近閹賊在暗查趙子瀾,聽說女帝曾有意同他交好。”

“還有裴知聿,此人應是女帝之人,據你觀察,女帝可有選他為夫之意?”

沈晏清回,“據孩兒所見,沒有此意。”

沈閣老沉吟片刻,“那她或許有選趙子瀾為夫之意,如此,便可安撫倚仗國舅,擺脫閹人。”

他對沈晏清說,“女帝此時封你為輔國,如此看來,是意在平衡朝堂局勢。”

沈晏清道,“據孩兒看,女帝沒有如此心機。”

沈閣老仿若不聞,繼續說,“閹人既已出手,必不會讓趙子瀾選夫成功,我們隻需坐等漁利。屆時,備好一人,供女帝選夫。”

沈晏清抬起頭來,眸色微閃,“祖父,國舅獻子,皆因此子與我有三分相似。”

沈閣老仔細打量著他,“竟是如此?”

他低頭沉吟,“老夫明白了。”

沈晏清心裡稍悅,微微有些期待。

沈閣老喚了一聲,“影風,出來。”

瞬間閃至一名男子。

“影風?”沈晏清驚喜,“你何時回來的?”

影風行禮,“表哥,前幾日剛回。”

沈閣老看了看兩人,對沈晏清說,“你兄弟二人,年紀、相貌都相仿。影風與你有五分相似。”

沈晏清皺緊眉頭,心落穀底。

沈閣老接著說,“後日秋獵,你將影風帶上,找機會獻給女帝。”

又對影風說,“聽聞,趙子瀾是舞了一手好劍,才得女帝青睞,風兒,你的劍法如何?”

影風恭敬道,“孩兒師承劍聖已久,若論劍法飄逸,自不怕任何人。”

沈閣老滿意道,“務必討得女帝歡心,爭取選夫入宮,給你表哥助力。”

影風點頭,“孩兒謹記。”

沈晏清:“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