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變態(1 / 1)

海納臨走前將小丫頭抱到隔壁,說是晚上跟他睡。從夫人家出來,三甲打著哈欠跟在他屁股後麵,不解地問:“小姐晚上會哭嗎?我師父也想小姐的,吃飯時抱著她不撒手呢!”

“傻孩子,你師父更想你師娘!”

“為什麼?”

“等你有媳婦你就知道了!”海納意味深長地看著小青瓜蛋子。

燈火如豆,田園園拿起托盤裡的剪子,小心地剪掉黑長的燈芯,火光晃動了一下,室內逐漸明亮起來。

孟長輝推開屋門,隨手落下門栓。他英俊的臉上還有些許洗涮過後的水滴,褲腳挽到膝蓋,露著粗壯的小腿。

他將手中的布巾扔到桌上,走到田園園身後虛虛圈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邊沉聲道:“娘子,該歇息了。”說完,攔腰將她抱起。

田園園露出如花的笑靨,伸手抱著孟長輝的脖頸。看著他灼灼的目光,調皮地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剛想離開男人忽然咬住她的唇瓣,加重了這個吻,熾熱的鼻息噴到她的臉上,不老實的大手不老實的摸索起來………

翌日,陰雨綿綿。天空低垂擠滿大塊大塊的鉛雲,無數的牛毛細雨蒙蒙而下,落在長滿苞芽的海棠上,枝頭添綠沾染寒雨,無端地生出幾分惆悵。

田園園是被尿憋醒的。她坐起身,此時的屋內很是昏暗,窗外還有雨聲嘀嗒,看來又是一個下雨天。室內溫度不高,裸露的皮膚寒毛倒豎,雞皮疙瘩也爭先恐後冒出來。然,身旁酣睡的男人被子隻蓋到腰腹處,精壯的上半身裸露著,也不覺得冷,睡得正是香沉。

她從被窩裡爬出來,穿上衣裳,隨後給男人蓋好被子,便趕緊去解決內需。

屋外比屋內冷多了,淒風苦雨,最是寒涼。

解決完個人問題後,田園園趕緊回到屋裡,鑽進被窩,溫暖的被窩極是熨帖,不禁舒服的喟歎起來:“真舒服!死而無憾啊!”

身後的男人忽然一把抱住,灼熱的胸膛緊緊靠著她的背脊,大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還來?我這老胳膊老腿可經不住你的折騰。”田園園抓住他的手。都說小彆勝新婚,昨夜某人極是孟浪,很是折騰了一場。

孟長輝攬著妻子纖瘦的腰身,低頭在她頸間輕嗅,然而終是忍不住再次掀起被子遮住二人……

先不管這對小夫妻怎麼折騰,倒是其他人已經陸陸續續的醒來。而高遠已經醒了過來,趴在床上看了會兒醫書,看著看著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往日到了這個時候已經開飯。可今日不知怎麼回事,等了許久也不見隔壁有人出來,於是他爬起來想去隔壁看看怎麼回事。

隔壁的門緊緊關著,因為孟長輝在家的關係他可不敢敲門,隻好自己去廚房煮粥喝,還特地給芃芃煮了一個雞蛋。

現在的雞蛋是個稀罕物,他們輕易不吃。尤其在這個時候,賣雞蛋的人少之又少,簡直就是可遇不可求。

粥煮開後,高遠先在隔壁外麵喊了一嗓子,隨後又跑到隔壁叫海納和三甲吃飯。一回來看到孟長輝打開房門出來,卻沒看到田園園。

“吃飯了!我園園姐呢?”

“睡覺呢。”

高遠嘟囔著嘴:“你怎麼不叫她起來吃飯呢?”

孟長輝側眼看了他一眼,隨手將門關上,越過他去洗漱,沒有邊界感的高遠推開門就要進去,幸好被趕來的海納叫住,這才免去尷尬的一幕!

剛吃過高遠做的早飯,錢家來人了,還挑著四口箱籠,這次是孟長輝出的麵接待。待人一走,三甲和高遠就迫不及待地打開。四個口箱子,一箱子新鞋襪,一箱子新衣裳,一箱子被褥,最後一箱子是新郎官的服飾。

三甲摸著衣裳的麵料,柔軟又輕薄,就是不懂麵料的人也知此衣的麵料極好。

“小遠叔,這衣裳真好,真滑溜!”

高遠正拿著新郎官的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劃,也讚同地說道:“就是真滑溜!”

海納與孟長輝坐在一邊看著兩孩子翻箱倒櫃,後者抱著自己女兒若有所思,日後若是不願意閨女外嫁是否也能招個贅婿?

就在他考慮女兒的終身大事,海納也在考慮自己的。看著大紅色的新郎服也極是心動。他今年二十有七,爹娘也快七十,確實該娶媳婦了。於是便對孟長輝說道:“我心悅你夫人的義姐,你給我說和說和?”

田園園的義姐?孟長輝曾見過,便點點頭:“嗯。”

海納拍了拍他的肩膀,喜笑顏開:“等事成了,我請你一頓謝媒酒!”

“好說。”

很快就到了四月初二下午,一連下了幾日的陰雨在頭一天雲消雨霽,當天更是難得大晴天。

這日,錢富貴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眾迎親隊伍代妹娶親,長長的迎親隊伍沉默地穿過街道,沒有鼓樂笙吹,沒有鑼鼓喧天,引來不少街坊四鄰駐足觀看。此時的三河剛剛經曆日日出殯的慘劇,錢家亦是不敢大張旗鼓。

錢富貴雖然一身男裝,可那豔麗無雙的臉為簡陋的婚禮增色不少,見過的人無不讚歎,怎麼會有這般俊俏的男人!

堂屋中,穿著新郎衣服的高遠等待著錢富貴,人逢喜事精神爽,新郎服一穿倒有了幾分英俊。

田園園幾人坐在正堂兩邊,主位上放置高遠父母與高瞻的主神位,左右各點著一根紅燭。不多時,三甲從外麵跑了進來,“大舅哥來了!大舅哥來了!”

剛剛說完,胸前帶花的錢富貴走了過來,身上雖然沒穿吉服,卻不減絲毫妍麗。

她向眾人行禮:“錢氏長子今日代妹來娶高氏次子!”

海納今日做了個司儀,起身唱諾:“允!”

隨後,錢富貴踏進堂屋,高遠也站起身,二人麵向主位。

海納唱諾:“喜今日嘉禮初成,良緣遂締。瑞葉五世其昌,祥開二南之化。赤繩係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詩詠宜家,敦百年之靜好。此證!”

這祝婚詞還是田園園連夜寫的,當真是絞儘腦汁東拚西湊出來的!

新人向諸位還禮,海納繼續唱諾:“吉時已到,新人拜彆高堂!”話落,二人雙雙向主位上牌位下跪磕頭,磕完頭後正式拜彆父母,高遠便和錢富貴前往錢家,海納和陳老九也隨後而去。他們要去送親,吃過酒席才能回,三甲也高興地跟了上去!

田園園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惆悵之情油然而生,想來這就是嫁女兒的心情了!

錢家一共送來六口箱籠,田園園收拾整飭後又添了六口,共計十二抬,還給他一千兩銀子壓箱底做個傍身。高瞻死後家私全在高遠手上,也有一千兩銀子,二千兩銀子足夠他後半生衣食無憂了!

孟長輝一手抱著芃芃,一手攬著田園園,知道她舍不得高遠,便出聲安慰:“離得近,想看就去看。”

忽然門外傳來悅耳的樂聲,細聽之下正是成親時所用的鳳求凰。

“怎麼會有樂聲?”田園園奇怪不已。

孟長輝道:“走,看看去。”

二人快步向大門外走去,隻見門口站著許多人,其中有幾人正在吹笙打鼓,身上穿著尋常的衣服,似乎不是錢家請來的樂班,原來三河百姓感念錢滿倉的善舉,自發過來送親的。仟仟尛哾

田園園望著前方人頭攢動娶親的隊伍,不禁有些淚目

自從高遠出嫁後,田園園懨懨了兩日,第三天就到了回門禮。她一大早就去酒樓定了一桌上好的席麵,午飯時送到家裡,陳老九還特地去了好友家弄來三壇好酒。

過了半個時辰,錢富貴駕著馬車才姍姍來遲。到了家門口,高遠才跟小媳婦似的下了車。

……這操作不對啊!高遠是入贅又不是變性!

一進屋錢富貴便拽著田園園去說悄悄話,陳老九上前攬住高遠的脖子,羨慕嫉妒恨的想揍他。

幾人都在隔壁,屋裡隻有錢富貴和田園園。錢富貴和神情有些焦急,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田園園笑問:“新婚燕爾不該是一臉嬌色,怎麼這般神情?可是高遠有哪裡做的不對?”

“小遠他很好,可是,可是……”錢富貴悄臉一紅,又吞吞吐吐起來。

“可是什麼?”

錢富貴也不知該怎麼說。他娘早死,他爹是個男人,有什麼話也不能明說,唯有田園園算是身邊親近些的女性,最重要的她是高遠的姐姐。

田園園眉峰微挑:“難不成是高遠不行?”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恐怕與男女之事有關。

古人對性諱莫如深,女兒家在出嫁時母親都會送些性啟蒙的話本,幫助女兒了解男女之事。

然,錢富貴沒有親娘。

她扮成男人常年混跡於書生之間,這些書生自詡清高,在眾人之前亦不會說些下流之言,更不會去那秦樓楚館,唯恐被人戴上好色之名,最為重要的是青樓又名銷金窟,他們身無長物,囊中羞澀,如何有銀子去的!她亦有知己好友,曾有酒肉朋友哄她去那青樓想要吃大頭占便宜,好友知曉後親自將那人揍了一頓,此後再無人敢來哄她。久而久之,她亦是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隻道男女睡在一起便有娃娃,具體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當然對著這張美麗的臉,實在說不出什麼下流齷齪的話來。

錢富貴回想這幾日二人的床第之事,俏臉發白,隨後起身在田園園耳邊合盤而出。

“!!!”聽完她的話後,田園園隻覺得天雷從天邊滾滾而來,她竟然不知道高遠有這等癖好!

“真的?”田園園不可置信。高遠這家夥不是經常看小黃書,居然不知道正確的路徑?

錢富貴:“真的!”

“當真?”

“當真!”

接著二人陷入詭異的沉默。

隔壁屋裡,幾個男人喝茶聊天。比起其他男人頭上簡樸的發帶,高遠的頭發已經全部束起,綁著天青色發帶,發帶與衣裳同色,正中間鑲嵌了一顆紅寶石,熠熠生輝,可見小日子過的不錯。

田園園從門口探進去,向正在吃點心的高遠招招手:“來,我有事問你!”

高遠咽下嘴裡的點心,快步走來:“咋啦?吃飯了?”

“就知道吃!耳朵過來!”田園園對他勾了勾手指,高遠不明所以地把頭低下附耳過去,隻聽她說:“和我去你家。然後把你經常看得小黃書給我看看。”

高遠臉頰一紅:“你,你看它乾嘛?多不好意思。”

“都成婚了,有什麼不好意思!你告訴我你放哪兒,我自己去找。”

“……我床下的箱子裡。”

“嗯。”田園園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錢富貴從隔壁屋裡探出頭,正好高遠對上視線,小夫妻倆相視一笑,各自紅了臉。

田園園推開高遠的房門,一股臭腳丫的味道撲麵而來,這屋子現在歸三甲,看來這小子一點也不講衛生。

她彎腰從床底下拖出一口大木箱子,打開箱蓋裡麵都是些衣物,她伸手在裡麵掏呀掏,掏出幾本小黃文,什麼《桃香記》、《鏡夢緣》、《風流小郎君》、《春風記》等等。隨手翻開一本,看了幾頁便有十分露骨的描寫,隨便一張都是限製級,打賽克都發不出去的那種……等等!為啥是小郎君嬌羞地脫下衣服?!她又打開另外一本,看了兩頁也是如此……田園園不信邪地打開了另外一本,亦然如此!

“高遠呀高遠!你看什麼不好!你看這個!怪不得錢富貴說你是個變態!”田園園氣得狠狠將書扔回箱子裡。

看了這麼多小黃文,還以為是個學霸結果是個學渣!你倒是看著男女的,看那麼多男男的專業也不對口啊!

田園園氣呼呼地回到自己家,看到高遠恨不得一個大巴掌呼死他!這種事自己不好出麵,隻好讓孟長輝好好地給他上一課。

兩人在屋裡嘀咕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成效如何,隻知道高遠從屋裡出來後連頭都抬不起來。

直到下午,高遠和錢富貴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至於晚上和不和諧,旁人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