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欺負(1 / 1)

今天格外開心,她回去的路上買了些鹵味和孟季喜歡的杏仁餅,又打了壺清酒。

自從孟星惟以因為酒的事情失了身,田園園對酒心裡有了抗拒,不過今日興致不錯破例喝上一次。

回到府裡晚飯已經送來了,自從家裡增添了幾個下人,田園園又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頹廢生活。而且,她的小金庫裡已經有了一千多兩銀子了……嘿嘿嘿…她摸著銀子猥瑣的笑著。

“夫人?”

芳好在臥室外麵叫了一聲,少夫人不讓她們隨意進入臥室。

田園園將銀子重新鎖進櫃子裡,應了一聲走了出來。

“怎麼了?”

芳好道:“少夫人,宮裡下來帖子明日高禦醫會來府裡,將軍說讓您呆在府裡。”

“將軍?哪個將軍?”田園園抬眼看她。

芳好見她目光冷然,緊張道:“是,是少爺。”

府裡有大將軍和驃騎將軍,海伯他們會用侯爺、少爺來區分兩者。但是芳好卻稱呼孟季為將軍,不知怎地她心裡突然覺得不舒服。前小雲想爬床,她不得不慎重。

“天色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海伯曾提出讓芳好伺候他們起夜,但是被田園園拒絕了,一是自己躺床上呼呼大睡,而婢女坐在外麵等著太不人道了。二是孟季和她一起睡覺的,要是兩人那啥那啥的,難不成還給彆人看活春宮啊!因而芳好一到時間就可以按時下班啦!

芳好行了一禮退下了,回長青園的路上見到了晴好。

“晴好!”芳好快走幾步拍了一下晴好的肩膀。

晴好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回頭看去,一看是芳好小臉又白了幾分:“芳,芳好姐姐好。”

芳好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小蹄子彆忘了給我打水,昨天你就忘了!”

晴好動也不敢動,戰戰兢兢的看著她:“我,我知道了。”

“哼!我可是少夫人的貼身丫鬟,跟你可不一樣!”

“是,是。”晴好唯唯諾諾的低下頭。

芳好抱著胳膊催促著:“還不趕緊去!要是我告訴夫人你又小又沒用,你看她不把你踢出侯府!”

等芳好大步離開後,晴好捂住被戳紅的腦門躲進樹叢裡小聲的抽泣起來。

田園園去了廚房拿了碟碗和酒杯,將買來的鹵味和糕點擺好,等著孟季回來一起吃。

等了許久也沒見他回來,田園園找了本話本看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傳來孟季說話的聲音。

沒多久一身酒氣的孟季走了進來,他瘦削的臉頰酡紅,眼睛極亮。

“你等我呢?”

他挨著田園園坐下,望著桌子上的鹵味和糕點,微微一笑,伸手攬過田園園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田園園單手摟住他的脖頸,聞著他身上散發的酒味,白了他一眼。

“跟誰喝酒去了,喝的一身酒味!”

孟季將頭埋在她的懷裡,感受著衣服下的柔軟,悶聲悶氣道:“以前的同僚,這不快冬至了嘛!他們回京述職來了…一高興多喝了幾杯。”仟仟尛哾

田園園捏起一塊鹵肉吃了起來,為了等他回來她可還餓著肚子,她奇怪的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孟季:“乾嘛?想吃啊?自己拿去!這麼多呢!”

孟季目光幽幽,抬頭欲吻。

田園園立刻向後撤去,推著他逐漸靠近的大腦袋:“臥槽!這塊肉全是瘦的堅決不能給你!”

孟季低下頭抱住自己的娘子,哈哈大笑起來。

“…討厭!”田園園打了他一下,自己也嘿嘿的樂了起來。

兩人相擁良久,田園園問他:“你會納妾嗎?”

孟季想也沒想道:“不會!”

沒想到他這麼斬釘截鐵,田園園低頭看他,試圖從他眼中看出什麼虛假的情緒來,可是這人目光純淨一點也不心虛。

“大戶人家不是講究三妻四妾嘛?你會不想納妾?”

孟季搖搖頭,笑道:“咱們家窮養不起她們。”

田園園追問:“等有錢的時候會納嗎?”

孟季認真的想了想,“不會,雖然有錢了依然會有坐吃山空的時候,她們還是會花錢!”

田園園伸手抱住他,有些傷感的說道:“以後你想納妾的時候一定告訴我,千萬不要騙我。我很小氣的,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便回三河城。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孟季眯起了眼睛,危險的看著這個女人。

“三河城?你是不是想找高瞻去?”

田園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要是人家不嫌棄我人老珠黃,自然是可以的!”

“哼!你放心到時候我才不會放你走,你死也要死在我的身邊!”

“……臥槽,開個玩笑而已,至於嗎!”

孟季抱起她,冷聲道:“至於!我很生氣!”

田園園見他往床邊走去,嚇得掙紮起來,可是很快被他製住。

“還來?你是種馬嗎?”

“你若是願意當為夫是種馬,為夫也是願意一試的!”

翌日一早,田園園吃過早飯便去找了海伯要信封。

在這裡的信件分為兩種,官府的官信和民間的信件。官信又分為普通信件和加急信件,都走的驛站。尤其是加急信件,什麼六百裡、八百裡一般都是緊急軍情時才會出現的,而且驛站屬於軍事機構,驛站運行起來自然是有優先級的,和現在的執行特殊公務的車輛一樣,遇之避讓。就是王公貴族的儀仗遇,按規定都是要避讓正在工作中的驛站馬匹和騎手的,更不要說是那些平民了。一旦在驛站馬匹狂奔的過程中遇到沒有及時躲開的平民,驛站馬匹是可以直接碾過去而且不會被追究責任的,要是有人故意的阻攔,又被沒馬匹踩死,還會有牢獄之災。可見驛站驛信的重要性!

田園園的走的是民間渠道,一般都是西下的商隊帶過去的,時間不定,還容易丟件。但是她用了鎮遠侯府的信封便有一定的保障功能。

在這個朝代除了軍國大事誰敢走驛站啊!那是肩膀頂著頭嫌累了!連荒淫無道的前朝皇帝也不曾“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海伯提著筆問道:“少夫人是往三河城寄信嗎?”

田園園實在不會在信封這麼小的地方寫字,便請海伯代筆了。

“嗯,三河城回春堂高瞻收!”

海伯很快便寫好了,他拿起來輕輕吹了吹,用火漆將信封封上,蓋上了侯府的印鑒。

田園園從袖子裡掏出一袋銀子,“勞駕海伯您幫到城北走一趟,這是五十兩銀子,您看辦!”上次給青娘送信花了她五兩銀子,這次不知道能花多少。在城北是全國各個商戶落腳的地方,也是人們想送信了唯一的選擇,反正是資費不菲。

怪不得有詩雲家書抵萬金呢,交通不發達確實是個問題。

海伯接過銀子,叮囑道:“老奴這就去,一會兒高禦醫該來了,您可彆出去。”

“知道,下帖子不容易,我自然不會浪費的!您去吧!路上小心!”

送走了海伯,田園園雙手交插在腦後,悠閒的在園子裡閒逛起來。

她穿過無人的練武場,走在夾牆石道上,兩側都是深墨綠色的竹子,天一冷,整個園子裡呈現出寂寥無人的惶恐感。

她對未來沒什麼規劃,目前隻想混吃等死。這日子吃穿不愁,還一點不用腦子正是她以前最想過的生活。

將石子扔進還未結冰的湖中,望著逐漸放大的漣漪,田園園百無聊賴中又想起她的大壯,也不知為什麼這幾日老是做夢,夢到和大壯在三河城的日子,心裡總是對這孩子有虧欠,在自己身邊時沒有給予他更好的生活和更多的關愛,可惜時光荏苒沒辦法倒流了。

北風乍起,冰冷的風尾帶來幾分濕意,田園園望著頭頂的鉛雲無聲的歎息,轉身回落櫻園了。

走在湖邊望著水榭上坐落的精致小樓,雕欄玉砌,確實也住著神仙般的人物。此時孟星惟和孟季都去上朝了,那裡空無一人…

田園園推開洗秋閣的門,海納也跟著去朝了,正是偷…拿的好時候。

在書房的簍子裡發現不少紙團,有練字時扔的、有畫畫時畫錯的、還有心情不好隨便扔的,她一一展開,臉上掛著猥瑣興奮的笑容。

忽然她發現一封信,信上的字明顯不是孟星惟的。隻見上麵寫道:“惟弟,近日可好?雖每日相見,但言交極少。吾有心問你近況,然實在無臉見你。修書一封,萬望回信,兄禕。”

“這是周廷禕給孟星惟的情書呀?準備和好了?”田園園自言自語,隨後還是扔進簍裡了,“說不定,他還要呢!”

她拿了些字畫便回去了,剛出了水榭便遇到馬娘子扛著一捆柴禾從前麵經過,身後跟著抱著幾根樹枝的晴好。

自從進府後田園園還是頭一次見到晴好,馬娘子看到她後慌忙把柴放到地下,躬身行禮:“少,少夫人安好!”

小晴好學著馬娘子的模樣也行了一禮。

“起來吧。”

田園園走了過去,兩人都換上了府裡統一的下人服看起來乾淨多了。她對低著頭不敢看她的小女孩笑道:“小晴好,你來。”

晴好渾身抖了一抖,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還是不敢抬頭。

田園園疑惑道:“怎麼了?幾日不見你不記得我了嗎?”

晴好抬起頭看見她,小嘴驚訝的合不上嘴:“管,管事。”

田園園摸了摸她的小腦瓜:“哈哈,小傻瓜我就是少夫人呀!你最近怎麼樣?”

話音一落,晴好伸手抱住了田園的腰。

馬娘子嚇了一跳,很快反應過來過來拉她:“晴好,你快放手,這是,少夫人。”

田園園擺擺手:“沒事,她還小。”

埋在田園園腰裡的晴好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著她,哀求道:“少夫人不要把我趕出府裡,我會乖乖聽話。”說完,便哭了起來。

“你好端端的我乾嘛趕你走,你還是我花錢買回來的呢!”

晴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芳,芳好姐,姐姐說,讓你把我趕出去。我會很乖,很乖的!不要把我趕出去!”

“放心我肯定不會把你趕出去的,你給我說說,為什麼芳好說這些話呢?”

“她說我給她洗的衣服不乾淨,不幫她掃地……嗚嗚…”

田園園心裡有了大概,安撫的摸了摸她頭發,“少夫人知道這件事了,你跟馬娘子回去吧。馬娘子,平時芳好還有什麼出格的事情嗎?”

馬娘子是個嘴笨的,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來,田園園也沒生氣隻是先讓兩人回去。

她轉道去了廚房,劉廚娘正在為午飯準備食材。

“劉廚娘!”田園園站在門口,衝她揮揮手。

劉廚娘抬頭看到她,趕緊走了過來,邊走邊在圍裙上擦手。

“少夫人怎麼來了?是不是早飯沒吃好?”

田園園微笑的說:“不是,我特地來問你一件事。”

“啥事?還讓夫人跑這一趟!”

……

等田園園從廚房離開後,她便回去了落櫻園。在園裡沒看到想見的人,倒是被氣喘籲籲的海伯給抓住了。

“您跑哪去了?高禦醫都快等了半個時辰!快快隨我去偏廳。”

田園園把這看病一事給忘了,光想著芳好的事情了。

隨著海伯的碎碎念來到了偏廳,先和高禦醫見過禮後,他將一塊白帕搭在田園園的手腕上然後開始診脈,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結束了。

“夫人沒什麼大礙,下官開些溫養的藥即可。”

海伯帶他去開藥,出門前田園園問:“不知高禦醫老家是哪裡的?”

高禦醫拱手道:“下官來自衢州。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田園園:“沒什麼,好奇而已。”

高氏兄弟也是來自衢州,看來他們確實是親戚,就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海伯送高禦醫離開後又找了過來,說今天是初一要到祖祠裡燒香。之前一直說要給公婆燒香,錯了時候便一直沒去,今天確實該去看看了。

家祠在府裡東北角,門口種著兩株樹,一棵是鬆樹,另外一棵還是鬆樹。周圍很靜,剛踏入門內,便聞到濃濃的檀香味。

一進家祠,田園園頓時肅穆起來。

祠內正中間便是孟家祖宗牌位,兩排燃著兒臂粗的白色蠟燭,室內燈火通明。

海伯從供桌上抽出三根香點燃,送到田園園手裡:“少夫人,請。”

供桌最前麵擺著孟季父母的牌位,上麵的字影影綽綽她沒看清。接過線香,她舉過頭頂拜了三拜,插進香爐裡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大老爺,大夫人,兒媳田氏拜見公公婆婆。謝謝婆婆您的首飾,兒媳一定好好保管。”

從家祠裡走了出來,天晴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