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什麼互毆?不是見義勇為嗎?(1 / 1)

劉青鋒的車今天限號,騎著小電驢匆匆抵達人民醫院時,楊主編已經從手術室出來,轉入了普通病房。

目前人還在昏迷中。

兩人接上頭沒多久,之前前往度假村出警的警察也來了。

雙方打了個照麵,竟是認識。

人在醫院,遞不了煙,劉青鋒十分自然地拆開蘇時酒放在一旁的成箱牛奶,將其中一盒遞過去,又指了指蘇時酒:“我半個徒弟。”

那警察下意識接過奶:“……”

半個?

什麼意思?

他狐疑掃了眼蘇時酒。

不過既然是徒弟,那就說明是自己人了?

好在聚眾鬥毆這件事,本來也跟蘇時酒沒什麼關係。

兩名警察找過來,是想看看被毆打的當事人楊鈺目前是個什麼情況,以及蘇時酒和楊鈺之間的社會關係,當時的情況等,便沒搭腔,隻公事公辦地問:“你叫蘇時酒?你和這位楊主編認識?當時是專程過去找他的?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蘇時酒已經在郵件裡給劉青鋒簡單交代過一遍,此時再提,便很有條理的將當時的事情都一一說了。

警察一頓:“所以,跟混混互毆的那夥人,其實是你們帶來的?”

蘇時酒詫異問:“什麼互毆?那不是見義勇為嗎?”

他眨眨眼,“路邊的監控應該都顯示了,是那群混混先闖入楊主編的房間實施單方麵的毆打,我怕楊主編出事,才和我愛人一起叫了人來,從頭到尾,我帶來的人都非常有分寸,甚至還在其中兩人要逃跑時協助警方把人摁了回來,這高低得有個錦旗吧?”

警察:“……”

一旁,劉青鋒突然開口:“……嘖,你這孩子,話都讓你給說了!”

他嫌棄地瞪一眼蘇時酒,之後笑盈盈地看向一旁,“相信我們的警察同誌,肯定不會推脫要給你們的錦旗的,是吧?”

警察:“…………”

你們師徒兩個禮貌嗎?

這才哪兒到哪兒,就已經先貸款了一個錦旗是吧?

劉青鋒知道蘇時酒的計劃,也同意順勢將之前的事巧妙的“栽贓”到度假村身上,讓他們狗咬狗,因此伸手拍拍那警察的肩膀:“這件事涉及到我頭上的一個案子,事情是這樣的——”

他帶著兩名警察去一旁打補丁。

蘇時酒起身,拎著自己少了一盒的牛奶進入病房。

病房內,楊鈺主編還沒醒。

蘇時酒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陣明顯的震動傳來。

蘇時酒一頓,目光落向一旁的櫃子——裡麵放著楊主編手術之前,緊急脫下來的衣服,裡麵放有楊主編的證件和手機。

這些都是蘇時酒收拾的。

之前救護車還在路上時,醫生便提出,楊主編需要馬上進行手術,縫合傷口,最起碼要通知對方的直係親屬。

蘇時酒拿出對方的手機,用楊主編的指紋解鎖了,翻看通訊錄時,卻發現裡麵沒有任何信息——手機裡寥寥無幾的聯絡人中,沒有任何一個是“家人”屬性,而最近通話記錄裡,更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顯然,這些內容都被楊主編提前刪除了。

應該是為了提防混混那夥人。

至於微信等更私密的聊天工具,蘇時酒覺得未經同意擅自打開,太過冒昧,還是作罷。

所以,此時打來的,會不會是楊主編的親人?

想到這裡,蘇時酒坐不住了。

他打開櫃子摸出手機掃了眼,是林薇打來的。

蘇時酒心中隱隱有些失望。

不過,他的目光忍不住凝在名字後括號裡的“實習生”三個字看了看,眼眸柔和。

年前,馬主任才給蘇時酒辦了轉正,從那之後,蘇時酒便是明景傳媒的正式一員,但想必在轉正之前,馬主任也是這麼給他備注的吧?

“也不知道林薇知不知道親屬信息……”

掃了眼病床上的楊主編,蘇時酒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見,直接開口,“抱歉,我又要未經你同意,接一下你的電話了。”

說罷,蘇時酒直接接了:“喂。”

“楊主編!您終於願意接我電話了!”

林薇激動的聲音傳來。

蘇時酒一頓:“是我,蘇時酒。之前咱們在楊主編的房門前叫過,他還讓我滾來著。”

林薇顯而易見地愣住了。

好幾秒鐘,電話那頭都沒再傳來聲音。

蘇時酒猜測,短短時間內,對方的腦海中估計已經想到數十種可能,他直接開口:“楊主編被人打了,現在在醫院,你有他親人的聯係方式嗎?”

林薇:“……有證據嗎?”

蘇時酒:“。”

還挺警惕。

兩人互通了微信號,蘇時酒給對方打了個視頻,鏡頭先對準醫院走廊,又轉向楊鈺楊主編的床頭標簽,最後對準楊主編躺在病床上,用紗布包的嚴嚴實實的頭,比了個V,他手指勾了勾:“看,薇薇。”

林薇:“……”

什麼破諧音梗。

幾分鐘後,劉青鋒帶著兩名警察打完補丁回來,便見蘇時酒剛好撥完電話。

蘇時酒抬眸:“我聯係到楊主編的妻子了。”

*

楊鈺的妻子是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滿麵愁容的中年婦女,看得出來,她年前時很是愛美,但近幾年過得應該不太如意。

了解完基本情況後,楊夫人歎氣道:“又是他們。”

她語氣苦澀。

眾人不由對視一眼。

蘇時酒悄無聲息地按下錄音鍵。

一旁,劉青鋒挑眉。

蘇時酒:“爹。求求你了。”

劉青鋒:“……”

兩人坐在稍遠的位置,聲音也笑,互動沒引起周圍人的關注。

警察繼續問話:“為什麼說‘又’?對那群混混的身份,你有什麼想法,都詳細說說?”

楊夫人又歎了一口氣:“這其實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對楊鈺下手了。”

“你們是從度假村把人接過來的吧?”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這個度假村……”

“楊鈺在十三年前,創辦了一家報社,名叫實心,當初靠著敢說敢報道,也算是小有名氣。他對新聞是很有敏感度的,七年前,他很關注一個臨近拆遷的村落,想去深度挖掘一下,因為那村子裡有幾家釘子戶,說是拆遷款給的太少,死活不願意搬,去了之後,楊鈺果然發現,承包拆遷的開發商,和原住村民起過好幾次衝突。”

“那時我們感情很好,他什麼都跟我說,說以他的經驗,知道一定會有新聞,哪想到過兩天,就起了一場大火,死了兩位老人,還有一個年前的小夥子,直接被掉下來的橫梁壓斷了雙腿,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楊夫人眉頭微蹙,“那個節骨眼上,是個人都能猜到,大火跟開發商有關係。楊鈺也是這麼想的,他當時寫了一篇報道,著重描述了那場大火的不合理之處。”

“果不其然——”

“立馬有人聯絡他,讓他收回之前發出的新聞,並公開道歉,說那些都是他的惡意揣測。”

“越是如此,楊鈺卻覺得他猜對了。”

“他使勁兒與資本抗衡,不論誰來勸說都不肯服輸……”

楊夫人閉上眼,她眼眶濕潤,落下淚了:“所以不但報社被整垮,倒閉了,還把我們兩個的兒子給賠進去了。”

周遭一片寂靜。

蘇時酒的唇動了動,被劉青鋒一把按住。

其中一名警察問:“您的兒子具體是什麼情況?”

“……說是自殺,但怎麼可能呢?他前一天還吵著要去一個漫展COS角色,買手辦和同人本,我還說要陪他一起,特意買了票……”

楊夫人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