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船艙內樓上的腳步聲“咚咚咚”的響。
江樂隻想了一會,便感覺頭疼欲裂。
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有兩道腳步聲,停在了自己麵前。
“人就在這裡?”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有人恭聲回答。
江樂心中緊張不安,卻不敢表露,趕緊頭一歪裝作昏迷,下一秒,眼皮有光感傳來,一陣沉默過後,最開始說話那人捏著鼻子開口:“嘖,要是早知道這位不是什麼普通人,之前在賭場就不……”
“行了。也是沒辦法。”另一人開口,“都是命。”
江樂呼吸一緊,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不是一般人?
他的身份被發現了?他爸爸派人來找他了?
而且……賭場?
所以那個地下室,連接的竟然是一個賭場嗎?
正想著,江樂突然覺得有人一腳用力地踹到了他的肚子上,那一瞬間,他身上五臟六腑都在吃痛,眉頭一蹙,便知道自己裝不下去,悶哼一聲,睜開眼看向對方。
然而,逆著光,江樂有些看不太清來人的長相,隻覺得對方異常高大,且並不是周家兄弟中的哪一個。
就在這時,那個為首的人蹲下來,盯著江樂看了又看。
“張局長的親兒子啊……可惜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好過,竟然化名成彆人,待在那種會所當服務員。本來你要是沒查到什麼,真的走了,也就沒事了,可誰讓你太過聰明。”
“行了彆說了,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就隻能……想活命就趕緊的,手腳麻利點。”
“咱們還套麻袋嗎?”
“用不著,他現在這狀態,動都動不了,進海裡也隻能喂鯊魚,還怕能有什麼變故?彆浪費時間。”
“行。”
或許是覺得江樂肯定沒了活路,他們說話也並不怎麼避著人。
聞言,江樂心中驚駭。
他要被滅口了!?
江樂還有些怔愣,突然被其中一人強行拖著往外走,他妄圖掙紮,想用力扒住門框,延緩時間,但手軟腳軟,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連發出的求救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
搖晃之中,江樂看到外麵一望無際的完全融於夜色的海,聽到聲聲海浪,以及遊艇高層的歡歌笑語聲。
——如同跟他處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用點力,抬上去。”
“去,你抬腳。”
江樂身體被抬起,感覺到失重,以及鹹濕的海風吹在臉上的感覺,隻覺心中一片無力悲涼與黑暗。
要死了。
也不知道家裡的親人聽到這個消息,會如何難過……
就在這時——
“住手!快住手!”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一道強光突然照射到了江樂的臉上,他深棕色的瞳孔微微縮了縮——是爸爸的聲音!
“快!”
“快快!!!”
之前說話的人麵目猙獰,費儘全身的力氣,用力把江樂抬上欄杆,隻一推,江樂便如同一隻飛燕,跌落下去。
“噗通”一聲,海水將他整個人儘數包裹。
意識昏迷的最後一瞬,連頭頂上的光都變得模糊……
*
蘇時酒與顧殊鈞一同和醫生進入病房時,正看到張安民張局長在裡麵有些焦急地來回踱步。
張安民一看到醫生,顧不上和蘇時酒兩人打招呼,立刻上前:“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不是說沒什麼大問題嗎?為什麼現在還不醒?”
醫生低聲解釋:“不用太過擔心,患者目前隻是體內還有部分藥物殘留在血液中,對身體影響不是很大,不過會比較嗜睡,隻要你喊他,他有反應就行,等藥物代謝完就好……”
兩人站在病房門口的位置交流,蘇時酒則進入其中,往旁邊的窗戶處,伸手“唰”的醫生,將窗簾拉開。
顧殊鈞緊跟其後。
並不熱烈的日頭溫溫柔柔照進病房內。
蘇時酒靠著牆,轉頭看向病床上的江樂。
江樂麵容慘白,安安靜靜,但好在被子的輕微起伏,昭示著他現在安然無恙,至少沒有真的被喂鯊魚。
就在這時。
蘇時酒突然開口:“他好像要醒了。”
顧殊鈞:“嗯。”
他抬了抬下巴,“薑醫生跟張局說完就來。”
說話間,病床上的江樂手指彈動幾下,緩緩睜開眼,似乎是有些茫然,不知道為什麼掉入海中快要淹死的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似乎是藥物的緣故,他表情顯得呆呆的,目光落在蘇時酒身上,久久沒有動彈。
過了會,他聲音沙啞地開口,語調遲疑:“蘇時酒,你怎麼也在?你的身份被發現了?”
等看到蘇時酒身側始終粘著的顧殊鈞時,江樂的表情頓時更茫然了,“顧總?你難道也——”
蘇時酒:“……”
顧殊鈞:“……”
顧殊鈞自從結婚之後,在這方麵就有點迷信,比較見不得彆人說死不死的話,聞言臉瞬間黑了,上前一步打斷道:“江樂,你之前被救上來了,現在是在醫院。”
江樂皺眉:“……醫院?病房?”
他抬起一點點身體,看向房間內左手邊幾乎占了半麵牆的書架,擺放的滿滿當當的書,寬大的書桌,右手邊床頭櫃上擺放著的鮮花,真皮沙發,投影儀,以及門外的冰箱,小型廚房……
呃,醫院?
哪家病房是這個配置啊?糊弄鬼呢?
這擺明了是個書房啊!
江樂用譴責的目光看向顧殊鈞。
蘇時酒啞然失笑:“這是顧氏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你現在住的是特需病房,也就是傳說中的VIP病房,因為你身體沒什麼大礙,所以那些儀器之類的都推出去了,隻有一個空氣淨化用的。”
他指了指床頭,“哦對,那裡有輸水的裝置。”
江樂:“!!???”
我靠。
竟然是真的!
顧氏集團的VIP病房環境這麼牛逼呢!?而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種病房不隻是配備齊全,甚至還有專業的護工照顧,所有的一切都幫忙打理的井井有條,患者什麼都不需要操心,當然,一個晚上的價格也十分可觀,和ICU的價格快差不多,要一萬出頭呢!
江樂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床鋪:“嘖嘖嘖。”
他擠眉弄眼,“這次我不虧啊。”
蘇時酒:“……”
雖然有些不讚同江樂的這句話,但見對方生龍活虎,還有心情開玩笑,蘇時酒也放鬆許多。
就在這時,醫生和張局也來了。
一看就江樂,張安民淚灑當場:“兒啊——”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江樂抓住張安民的手臂:“爸,那兩個人抓到了嗎?而且,我知道豪庭小築的那個地下室裡有什麼了!他們在裡麵開設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