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犯病了(1 / 1)

……竟然是因為這個?

蘇時酒輕摳座椅的手停下來,視線落在顧殊鈞那雙神秘的煙灰色眼眸中,後者喉結滾動,沒再繼續開口。

顯然,他在認真等一個回答。

突然。

身後車輛響了下喇叭。

蘇時酒抬眸看去,發現紅燈已經轉綠,身後的那輛大眾在等他們,他輕聲提醒:“綠燈了。”說完補充道,“這件事我們回家再談。”

邁巴赫駛出去。

顧殊鈞神色卻愈發冷漠,周身幾乎在冒寒氣。

——蘇時酒沒立刻回答。

那就說明,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顧殊鈞想聽的。

兩人之後大概率會吵架。

蘇時酒好不容易伸出來的試探的觸角,就又會縮回去,很長一段時間,蘇時酒都不會主動親他了。

顧殊鈞下頜收緊。

副駕駛上的蘇時酒,腦子裡也有些亂。

當初兩人結婚前就說明白了,他們之間是聯姻。

——顧殊鈞身為顧家家主,明明隻手遮天,卻也擋不住家裡人對婚姻的催促,他煩不勝煩,乾脆叛逆地把蘇時酒娶回去,堵住悠悠眾口。

因此,在簽結婚協議前,顧殊鈞曾保證過,三年後他們就可以離婚,顧殊鈞也會幫助蘇時酒脫離蘇家的控製,與蘇家斷絕關係。

否則蘇時酒當初根本不可能妥協。

既然三年後就要離,他們當然也沒什麼公開的必要,目前知情的,隻有顧家和蘇家,以及與兩人特彆相熟的幾人。

而成為調查記者,是蘇時酒自小的夢想。

他非常非常熱愛這份職業,也認為自己敢於伸張正義,揭露黑暗,他希望能夠多關注社會上的弱勢群體,用一篇篇文章,一份份報道,推動哪怕一丁點兒的社會文明進步。

當初曝光地溝油的前輩身中十餘刀死亡;揭露了奶業造假摻假現象的前輩不幸遇害去世;就連龔信,都因為曝光工廠違規排汙,導致周邊農村住民患病的事出了車禍……

是的。

這一行確實很危險。

但相對應的,那些無良的資本家,在做下這些犯罪行為時,終於不會隻考慮利益,市場監管也會變得更加嚴格。

萬家燈火中,終於不會再有更多的無辜人,因為地溝油導致胃癌腸癌,也不會有更多的家庭因為大頭娃娃而痛哭悔恨,更不會有些爺爺奶奶,直到進了醫院,都還不知道自己是喝了工廠排汙的水而生病。

在蘇時酒看來,這是一份充斥著理想,卻能維護萬千民眾平安幸福的,崇高的工作。

也是他的信念與堅持。

如果跟顧殊鈞事實婚姻的關係曝光……

蘇時酒揉了揉眉尾。

抵達臨山河畔時,蘇時酒率先下車。

他思考著等會怎麼與顧殊鈞談,正換鞋時,一條強勁的手臂從身後伸出,握住他的腰,抬起後微微一旋,便將蘇時酒轉過來。

下一秒,顧殊鈞吻過來。

廚房裡傳來排骨湯的香味。

顧殊鈞的舌尖舔過蘇時酒的上顎,又去碰後者的牙齦,帶來一陣輕微的發癢,他一手掐著蘇時酒細瘦的腰身,大手從衣擺滑入,五指張開,貼著蘇時酒後背的肌肉紋理,輕輕地摩擦著對方的後腰。

蘇時酒:“……”

蘇時酒耳廓微紅。

他輕輕偏離了點,小聲喊:“顧殊鈞。”

顧殊鈞:“嗯?”

蘇時酒趁著接吻的空隙說:“彆摸了。”

顧殊鈞卻沒聽。

不多時,廚房的阿姨端著一蠱排骨湯出來,餘光瞥到玄關處有人,下意識喊了聲:“顧先生,蘇先生。你們回來了。”

兩人終於分開。

蘇時酒低垂下頭,忍不住抬手掩了下唇。

——大約是之前車上的話題導致的,剛剛顧殊鈞吻過來的力道很重,帶著點懲罰的意味,最後分開時,竟然還輕咬了蘇時酒一口,不出意外,他的嘴巴應該腫了……

飯桌上。

阿姨燉的胡蘿卜排骨湯喝起來很清甜,排骨更是軟爛,稍微一碰就脫骨,蘇時酒很喜歡。

他喝了兩口湯暖胃,之後抬眸,看向對麵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顧殊鈞,開門見山問:“顧殊鈞,兩年多後,我們不離婚了嗎?”

顧殊鈞握著筷子的手一緊。

他平靜道:“之前車上那個問題,就當我沒說。”

蘇時酒:“嗯?”

顧殊鈞簡單回答:“犯病了。”

蘇時酒:“……”

又是犯病?

可當時顧殊鈞的神情,跟他平時真正犯病時的表現,不能說一模一樣,可以說毫不相乾,真是一個非常好用的借口。

而且回來後,顧殊鈞也並沒有去樓上吃藥,而是跟他一起進了餐廳。

蘇時酒歎了口氣。

他沉默半晌,又開口問:“那你想公開到什麼地步?”

“蘇時酒,我說了,我之前是在犯病。”

顧殊鈞表情不耐道,“顧家和蘇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也都知道,這已經足夠了。”

他神經質一般重複道,“這已經足夠了。”

蘇時酒靜靜看著顧殊鈞。

顧殊鈞抬眸,視線淩厲道:“所以接下來,我不想再聽到關於這個話題的任何內容。懂了嗎?”

蘇時酒“嗯”了聲。

“至於你剛剛說的離婚,根據協議內容,那是兩年後的事情了。還是說,你現在就想跑?”

顧殊鈞的視線打量坐在他對麵的蘇時酒,嗤笑一聲,“想得倒美。”

蘇時酒:“……”

蘇時酒心中茫然,想,這些他沒說啊?

吃過飯,蘇時酒消了會食,去健身房運動。

等出了一身汗,再去洗澡時,剛脫掉上衣,扔進臟衣籃,浴室的門卻“啪嗒”一聲從外麵打開。

顧殊鈞穿著整齊,一雙煙灰色的眼眸中滿是冷漠,他走進浴室,慢吞吞地擼起袖子:“蘇時酒。”

蘇時酒:“?”

蘇時酒又從臟衣籃裡把衣服撿了回來套上。

顧殊鈞:“……”

顧殊鈞咬牙道,“你沒忘了,你還欠我三次吧?”

蘇時酒一怔:“不對吧。”

他說,“上次不是已經……”

“哦。”顧殊鈞麵無表情地走向前。

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矜貴感,如閒庭信步般,行至蘇時酒身前,居高臨下看著麵前的人,聲音冰冷,“你今天說話不好聽,竟然提到‘離婚’兩個字,惹我生氣了,加一次不過分吧。”

蘇時酒:“……”

算了,糾結次數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