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來點實際的(1 / 1)

蘇時酒在回程的路上,收到蘇安喜的消息。

蘇安喜:「哥!我看到你發的朋友圈了!啊啊啊,這一定是亦氏的糕點吧!看起來好好吃,好饞哦!」

「上個月我好說歹說,才磨的咱爸同意預約,讓我帶著朋友去吃,光一頓就花了小幾萬呢……」

「唉,真羨慕哥哥,顧家那麼有錢,豈不是想吃就能吃到。」

蘇時酒順手回:「確實。」

他視線落到那個“小幾萬”上,打開軟件搜索了下亦氏糕點的價格。

……然後又飛快退了出來。

蘇時酒忍不住想,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隨便一出手,就是總價值八萬左右的糕點?且送的對象還不是什麼生意往來的貴客,而隻是……蘇時酒的同事。

恐怕娛樂圈裡的明星出手,都不至於這麼闊綽吧?

蘇時酒細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擦了下手機邊緣。

不多時,勞斯萊斯抵達臨山河畔。

蘇時酒下車後,開門進屋。

此時顧殊鈞還未歸家。

蘇時酒換鞋時,廚房裡的阿姨恰好走出來,跟蘇時酒打了個招呼。

她笑眯眯說:“蘇先生,您回來的時間比顧總預測的要早了點,所以飯菜還得再等一等,不過馬上就好了。”

蘇時酒一怔,低聲說:“我知道了,不著急。”

他心不在焉地想,顧殊鈞竟然預測了他回來的時間,然後提前跟阿姨說,讓阿姨給他準備飯菜?

長長的眼睫低垂下來,蘇時酒又想到每天夜裡歸家時,房間中亮起的暖橘色的燈,以及等在客廳裡的顧殊鈞。

這些細枝末節的點……

曾經是蘇時酒最最在意的。

然而,蘇時酒血緣關係上的親人,沒有給他這些,反而是一個在結婚領證之前才見過幾麵,後來強行綁定在一起的“陌生人”給了。

想到這裡,蘇時酒突然笑了一聲。

吃過飯,蘇時酒難得享受清閒的夜間,他去書房隨意拿了本書,癱在二樓露台泳池邊的躺椅上。

炎炎夏日還未過去,吹來的風中都帶著燥熱的氣息,即便處於夜間的露台處,周圍綠植繁多,也擋不住暑氣。

不過好在蚊蟲不多。

——臨山河畔很注重平日裡的消殺工作,還配有專業的點香師,前者每日噴灑殺蟲劑,後者每日在彆墅各處焚香。

淡淡的香氣繚繞間,緩和了消殺的刺鼻氣息,一來二去,蚊蟲少了不少。

蘇時酒打開書看了會,有些困頓。

他慢吞吞閉上眼。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麵隱隱有說話聲。

蘇時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深藍色濃稠的夜空,黑色的樹影,以及天邊隱隱可見的淡淡輝光,那是遠方熱鬨城市的燈火。

“時酒。”顧殊鈞拉開露台的落地窗,“列奧尼德來了。”

蘇時酒“唔”了聲:“馬上。”

在露台的躺椅上睡覺,並沒有在床上舒服。

蘇時酒起身後揉了揉脖頸。

他走過去。

這位國際友人似乎很喜歡展示自己的身材——他今日穿了件白色背心,肌肉高高隆起,瞧著如同一堵牆。

看到蘇時酒,他湛藍色的眼眸露出一絲笑,轉頭與顧殊鈞說了句俄語。

顧殊鈞視線冰冷看去。

列奧尼德唇角帶著笑,立刻舉起手,表示投降。

蘇時酒站在一旁。

他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下意識看向顧殊鈞。

顧殊鈞一頓,視線落在蘇時酒的臉上。

後者顯然剛睡醒,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還帶著些微濕潤的水汽,側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壓出來的印痕,瞧著比旁邊的皮膚要粉。

顧殊鈞喉結滾動一瞬。

他原本並不打算翻譯這句,但與蘇時酒好奇的視線對上,總覺得如果不說,就像是兩人在把蘇時酒排除在外。

終於,顧殊鈞聲音中透著些許涼薄,冷冷道:“他說你看起來可愛。”

蘇時酒:“……”

被肌肉男誇可愛,總覺得有股淡淡的嘲諷。

顧殊鈞又說:“列奧尼德不會在國內待太久,他整理出一份訓練表,打算先帶你做兩天,這兩天,他會睡在客房。至於一些格鬥技巧,等你先把身體素質鍛煉上來了,再詳細說。”

蘇時酒:“好,謝謝。”

大致掃了眼計劃表,蘇時酒神色凝重。

晚上。

三人聚集在健身房。

列奧尼德認認真真糾正蘇時酒的訓練動作,講解做每一個動作的時候,應該哪塊肌肉發力等,並帶著蘇時酒先淺淺做了DAY1的半組訓練。

在訓練過程中,列奧尼德十分嚴肅,是一位非常冷酷的老師。

與此同時,顧殊鈞則站在一旁,靠坐在健身器材上,那雙煙灰色的眼眸,始終落在蘇時酒的身上。

將近兩個半小時,終於運動完。

蘇時酒渾身大汗淋漓,整個人像剛從水裡撈出來,連發梢都在滴水,特意換的寬鬆上衣也已經被浸濕成半透明狀。

胸膛不住起伏,蘇時酒微微喘著氣,隻覺得渾身肌肉都酸痛到不行,走路時渾身軟綿綿的。

“今天,到這裡。”列奧尼德看了眼時間,“明天,晨跑。”

蘇時酒:“……”

蘇時酒咬咬牙,“好。”

等洗完澡,蘇時酒覺得自己的魂都要飛了。

他強撐著拿起吹風機。

下一秒,吹風機被接手。

顧殊鈞言簡意賅:“我來。”

他打開吹風機的開關,耐心地幫蘇時酒吹頭發。

吹風機沒什麼噪音,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熱乎乎的風緩緩掃過頭頂,照顧到蘇時酒的每一根發絲。

不多時,顧殊鈞溫熱的指腹插入發絲,輕輕按摩頭皮。

蘇時酒舒服的快睡過去。

他想起什麼,開口道:“對了,今天你叫人送過去的糕點……”

蘇時酒遲疑一瞬。

——亦氏糕點實在太貴,顧殊鈞花這麼多錢幫他做人情,他心中是很感激,卻總有種虧欠對方的感覺。

因此,他原本打算說,讓顧殊鈞不要再做類似的事,但話到嘴邊,又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回答,多少有點立牌坊了。

美食享受到了,人情也享受到了,甚至顧殊鈞還特意請來了列奧尼德,幫他進行身體訓練,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完全超出“聯姻”的狀態……

顧殊鈞做這些,難道隻是想聽他說“以後不要這樣了”嗎?

肯定不是。

那他又為什麼要做讓顧殊鈞不高興的事?

思及此,蘇時酒將之前的想法咽了回去,他改了口,認認真真說:“糕點很好吃,我非常喜歡,也謝謝你幫我。”

“謝謝?蘇時酒,我需要你的口頭感謝嗎?”

顧殊鈞說話時,聲音中帶著絲憊懶。

但仔細聽,卻隱藏著一絲愉悅。

恰到此時,頭發吹得差不多了,顧殊鈞把吹乾機關了。

他唇角勾著,彎下腰,薄唇抵著蘇時酒被吹風機暖熱的柔軟耳廓,低聲說:“蘇時酒,你要真感謝我,就來點實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