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著炸雞,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一個大二的學生,聽他的話應該不是哪個富家公子,不然在我提到家世的時候他就應該反駁,所以他是怎麼在C市這麼多人裡找到我的?
我正想著,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我的alpha打來的電話。我摘掉手套按下接聽鍵,周予川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老婆。”
我嗯了一聲:“什麼事?”
“咱媽來公司給咱爸送東西,說李姨送了兩條東星斑,讓咱倆晚上回去吃,問你是想吃清蒸還是要怎麼做。”
我拿著年糕,猶豫好一會兒才下決定:“清蒸吧,咱媽最拿手的就是清蒸。”
周予川笑了一下,和周媽媽轉述了我的決定,然後問我:“老婆,中午吃的什麼?”
“炸雞。”我把年糕放進嘴裡,喝了一口肥宅快樂水,“芝士奶酪味的。”
周予川聲音裡透露著一絲不讚同:“怎麼又吃炸雞。”
見他又要念叨,我立刻打斷他接下來的話:“這是我這個月第一次吃炸食,哪來的‘又’。”
周予川頓了頓,聲音小了許多:“老婆,你上個月跟我說你在健身,讓我監督你吃炸食的頻率的,我就問問……”
呃,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那頭的周予川聽出我沉默中的尷尬,適時出聲:“咳,既然這個月隻吃了一次炸食,那確實要獎勵,晚上下班咱們去買個榴蓮怎麼樣?”
“好!”我立刻把剛才的尷尬拋之腦後,“買個大個的!”
“行,買大個的。”周予川又說了幾句,告訴我下班在畫室等著他來接我,便掛斷電話去吃飯了。
撂下電話,我才想起來還沒和他說沈思玉的事情。算了,我把最後一塊炸雞放進嘴裡,他忙我也忙,這種事情也不是在電話裡幾分鐘就能和他講明白的,還是晚上回家再和他說吧。
下午五點,送彆了最後一個學生,我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著周予川來接我。
我正看貓咪幼崽視頻看得起勁,麵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我抬頭,周予川正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我收起手機撲進他的懷裡,他順勢張開大衣把我裹進去:“冷不冷?怎麼沒在裡麵等?”
我仰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不冷。在裡麵等你還要進去找我。我想你一來就能看見我。”
周予川揉了揉我的頭,拉著我的手上了車。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周予川,是在我在國外舉辦的第一場個人畫展上。他和我同學的哥哥是朋友,畫展的票也是同學的哥哥給他的。當時他麵無表情地站在我麵前,在同學哥哥向我介紹完他之後冷淡地朝我一點頭,算是問好。那會兒我還以為他麵癱,誰知道幾個月後,那個冰坨坨就大變樣,簡直是醫學奇跡。
“笑什麼呢?”周予川餘光瞥見我盯著某個虛空點傻樂,趁著等紅燈的時候拿出一塊巧克力塞進我手裡,“李晉朗給的,嘗嘗好不好吃,要是好吃咱們也買點。”
我拆開巧克力,咬下一半,略帶苦澀的甜瞬間充斥整個口腔,榛子的香氣在咬下的那一瞬間也爆發開來。周予川看見我滿意的表情,湊過來,用下巴指了指我手裡那半塊巧克力。
我伸手把巧克力送到他嘴邊,他的舌頭一卷,不經意地刮到我的手指。指腹上融化的巧克力有些粘膩,我抽了一張濕巾擦手,周予川學著霸道總裁,裝模作樣道:“怎麼,嫌棄我?嗯?”
我把濕巾扔進垃圾桶裡:“周予川,你好油膩。”
“我哪裡油膩?男人,你勾起了我的興趣。”顯然,他的業務並不是很熟練,話裡還帶著一股僵硬。
“噦。”我假裝作嘔,“你正常點,少看點李晉朗給你發的那些霸總瑪麗蘇視頻。”
“他說他老婆喜歡這種劇,他還說omega都喜歡霸道alpha。”周予川辯解了一句,問我,“你不喜歡嗎?”
“你看我像是喜歡的樣子嗎?”我屈指敲了一下他的頭,“彆鬨,好好開車!”
李晉朗其人,曾經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alpha,追到過的omega加起來能繞他公司大樓三圈,情史為零的周予川認定他在追求omega方麵至少是大師級彆,於是在追我的時候找了他當狗頭軍師。
周予川大概以為能追到我,真是因為李晉朗那些離譜的方法奏了效,於是在AO情感這方麵他很相信李晉朗,偶爾李晉朗說起他老婆喜歡什麼,周予川總喜歡拿到我這兒試一試,美其名曰促進夫妻感情。
我和周予川到彆墅的時候,他媽媽正指揮他爸爸把做好的東星斑端到餐桌上,抬頭看見我們,他媽媽走過來摸了摸我的手:“稚然,冷不冷?怎麼沒多穿點?”
“媽,我們開車了,不冷。”
周予川接過我的外套,周媽媽讓我洗完手趕緊來吃飯,菜都剛出鍋,正是好吃的時候。
聞著菜香,我肚子咕嚕一聲。站在我旁邊的周媽媽聽見了,撲哧笑了,把盛好的飯遞給我:“快,嘗嘗我今天做的魚和排骨怎麼樣?”
周媽媽的愛好之一是烹飪,從出版社退休後她還特意跑去報了一個烹飪班學習。
我夾了一塊魚送進嘴裡。不得不說周媽媽這個烹飪班沒有白上,真的超級好吃!
自從進門就沒和自己媽說上一句話的周予川在周媽媽和我說話的間隙插了一句:“媽,您能理我一下嗎?”
周媽媽發現冷落了自己兒子,迅速地朝他一點頭表示看見他了,然後繼續和我討論前陣子那副拍出天價的油畫。
周予川:……
周予川把頭轉向他爸爸,他爸爸正在埋頭苦吃,根本沒心思理自己兒子。
離開時,我和周予川又拎著一堆周爸爸種的菜,在周媽媽戀戀不舍的目光中上車回家。
“老婆。”周予川係好安全帶,“你還要吃榴蓮嗎?”
我想起後備箱裡周爸爸種的那幾串水靈靈的葡萄:“今天太晚了,應該也挑不到太新鮮的榴蓮,不如明天再去?”
周予川自然沒意見,發動車子朝家裡開去。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周予川已經把葡萄洗好放在茶幾上了。我抱著裝葡萄的碗窩在沙發上,找到今天學生和我說的那部動漫投屏到電視上。
周予川洗澡向來很很快,我一集還沒看完,他就已經擦著頭發坐到我身邊了。
我把腳踹在他的腿上,踩了踩他腿上的肌肉,暫停動漫:“周予川先生,我跟你說個事。”
“白老師請講。”他從碗裡拿了一顆葡萄,“什麼事情這麼嚴肅?”
我通常和他說比較重要的事的時候會在他全名後邊加上先生兩個字。
我開門見山:“今天有個叫沈思玉的大學生來找我,說最初以為自己是方晟集團總裁成瀚的男朋友,最近發現成瀚拿他當替身,他替的人就是我。”
周予川聽完眉頭緊皺:“他怎麼找到你的?”
“我也想知道。”我吐掉葡萄籽,“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說的,高中時要交小二寸照片,結果我的照片離奇失蹤,我爸特意去學校給我送了一張照片這件事?”
“記得。”
“我那張離奇失蹤的小二寸就是被成瀚偷走了,今天沈思玉來的時候給我看了他拍的照片,是他在成瀚的錢包裡發現的。”我拿過手機找到那兩張照片,遞給周予川。
“確實是我,背麵的字跡也是我的。”
周予川來回翻看著沈思玉傳給我的兩張照片,眉頭能擰成好幾個結。
“我當時隻想著離開,忘記問他是怎麼找到我的了。”我歎了一口氣,“他就是個普通大學生,能憑著這一張照片和名字找到我,也算是有本事。”
周予川把手機還給我:“老婆,要不明天你帶兩個保鏢去畫室吧。”
我被他嚴肅的語氣逗笑了:“哪有那麼嚴重,要是真有什麼事早就發生了,還能等到沈思玉來找我?”
周予川還是不放心:“我現在就去找人查查這個沈思玉,明天我再去查成瀚那邊。”
前段時間方晟公司和周予川家的公司達成了合作,聽周予川說這個合作,方晟並不是最優選擇,是成瀚親自找他談了兩次,他才鬆口和方晟合作。現在看來,成瀚非要合作原因似乎找到了。
我看著周予川冷峻的表情,放下葡萄碗朝他伸手:“過來。”
周予川不解,放下手裡準備撥通的手機,湊過來:“怎麼了?”
我親了親他的唇,抬手撫了撫他緊皺的眉頭:“彆著急,沒事,成瀚就算有賊心也實現不了,不是有你在嘛。”
周予川笑了,眉頭也舒展開來,他看了我幾秒,用力地親了下來。
我聽見他含混不清地說著“我愛你”,離開我的唇時說出的話透著不容置疑:“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我攬住他的脖頸:“放心,誰也搶不走。”
周予川滿意了,又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起身重新拿起手機去讓人調查沈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