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5小農莊第四百三十五章 秦嶺狗王
當然了,陳淩今年是沒心思再多留什麼野牲口在家的。
等山驢子緩過來之後,就把它們母子兩個放歸山林了。
這也算是他儘到了身為護林員的一份職責。
雖然山驢子多有不舍,經常在附近出沒。
但陳淩見它們隻是環繞山中湖,並沒有下山的意圖,也就沒再管了。
他心想,這可能還是在顧慮山裡的豺狗子,而農莊這邊周圍有狗群守衛,安全很多。
純屬是護犢子的本能行為而已。
山驢子母子還在附近山上逗留。
趙大海兩家人則在山驢子放歸前就提前走了。
不過不是回家,而是聽聞高秀蘭曾說起藥王廟的許多事,正好端午節還有些日子,兩家人就過去遊玩了。
這客人暫時離開了,山驢子也摸不著了,陳淩家農莊這邊卻仍然很是熱鬨。
因為這些天過來圍觀山驢子的村民驚奇的發現。
農莊這裡比彆的地方都要涼快得多。
是個乘涼的好地方。
於是……
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村民們趕飯場的“新基地”。
每天一到晌午,太陽熱辣辣的時候,農莊外的兩個石亭子當中就會聚集很多大人小娃子,捧著飯碗,過來趕飯場。
一邊吃著飯,一邊三五成群的議論是非,真是好不熱鬨。
他們也不嫌遠,夏天也不怕飯菜冷得快。
吃完飯還能在亭子下棋打牌,甚至眯一會兒睡會兒小覺。
真是好不滋潤。
陳淩一家呢,也並不抵觸反感這些人過來。
自從家裡搬到了農莊這裡,雖說和村民們的來往沒減少,但心裡卻覺得有點遠了。
就像陳玉強所說。
以前兩家是一前一後的鄰居,出門一拐就到了。
現在想串門子,還得專門往村外跑一趟。
不方便了。
現在村民們過來農莊這邊趕飯場,那也不是壞事啊。
陳淩一家子也時常會捧著飯碗出去湊熱鬨。
而睿睿呢,見的人多了,能一塊玩的小娃子多了,更是每天高興得不行。
這天午後。
大大的太陽底下,微風不燥,空氣中有著一聲聲有氣無力的蟲鳴與紛雜刺耳的鳥叫。
這是一個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後。
但到了農莊這裡,走進果園之後,卻陡然換了一副很不一樣的麵貌。
水聲潺潺,鳥鳴啾啾,滿目的綠意,將陽光遮擋在外,不時還會有輕柔的山風帶著濕潤的水汽吹拂而過,讓人唯有清新、涼爽,感受不到一絲燥熱之氣。
睿睿和王聚勝家的大頭,王聚翔家的臭蛋,一幫兩三歲年紀的小娃子,湊在一棵杏樹下,撅著小屁股,一個個拿著樹枝,澆著水,禍禍著螞蟻窩。
大人們則在兩處石亭,捧著飯碗,吵吵嚷嚷的,旁邊還圍了一群聚精會神的土狗。
眼睛盯著人們,看誰從碗裡丟出東西來,便一擁而上,爭搶不停。
“還是富貴家夥食好,天天見得著肉,你看這幫狗眼睛就盯著他,等他丟骨頭嘞。”
“你這不是廢話,富貴吃肉早吃煩了。要不是上午立獻家三女婿過來,送來了賣杏子的錢,要招待人家,你瞧今天富貴還不樂意做這頓飯哩。”
“……”
“富貴說說,你這杏子賣了多少錢?讓俺們也眼饞眼饞。”
“不多不多,也就幾萬塊。”
趕飯場麼,就是瞎胡侃。
什麼國家大事,天文地理,還有村裡村外雞零狗碎的,都會拿出來說。
沒人會見怪。
“哈哈哈,富貴也會誆人了,現在這娃嘴裡沒一句實話。”
“嘿,你這話說的,你問啥我就告訴你了,你不信我能咋樣?”
“真有幾萬塊?”
“昂,真有。”
“俺不信。”
“俺也不信。”
說幾萬塊,那確實沒幾萬塊,但一萬多塊錢是有的。
且有這一萬多塊錢裡麵,有一多半是孫豔紅給貢獻的。
吃完一頓小龍蝦之後,來點美酒果盤。
順帶著就給賣了。
倒是劉建成那邊按照市價來賣沒見到多大的利潤。
村民們說不信,也正常。
不過這就是閒聊開玩笑,也不是較真的,現在村裡能見到點錢,什麼水庫水產、觀賞魚之類的,全靠陳淩帶。
很多機靈的村民從村子最東頭來這邊趕飯場,除了這裡確實涼爽舒適之外,未必沒有多根陳淩親近來往的意思。
沒見到,這些天,連小水塔都給快速完工了。
這就是這些人來趕飯場之餘,主動打幫手的結果。
“對了,還有那山驢子,你家小白牛春天還牽出來賣票來著,這山驢子更稀奇,你咋不留下來養著?將來好賺大錢啊。”
“就是就是,俺們都沒見過的玩意兒,那些外地人還不稀罕死,你啊,可該留著。”
“你想想啊,過陣子還有老虎拉過來讓你打的,到時候一說咱們村出了武鬆,看老虎看武鬆肯定多,你到時候把山驢子拉出來溜溜……是吧?”
“……”
現在很多村民腦瓜子裡還真琢磨出來點賺錢的門道,你一言我一語的,真有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的架勢。
“得了吧,野牲口有啥好養的,家裡養的家禽牲口已經夠多了,我還操那份心乾啥。”
陳淩把碗裡骨頭夾起來一丟,引得一幫土狗哄搶。
現在家裡已有一頭小白牛,一匹小青馬,三頭黃牛,一群山羊,以及各類家禽。
有狗群幫著看管,依山傍水吃喝不愁的,每天不慌不忙的就能管過來。
再多,他還乾不乾彆的事了。
總讓老丈人操心勞累,他和王素素可沒這個打算的。
而且,他更多心思還是放在了本地黃牛、中華土蜂等這一類有特色的特產改良上,野牲口現在他還真沒啥興趣。
陳永勝笑道:“哈哈哈,剛才說到賺了多少錢的時候,敢說大話,現在咋又謙虛了?”
“你這能訓烈馬,能訓倔牛的,家裡的牲口都能調教,俺不信你對野牲口就沒點法子……”
“你是不知道,你這獸醫的名頭傳得有多遠,不信你問你來運叔,問問大誌。”
陳大誌和王來運聽了一愣,隨後麵色古怪,差點笑出來。
其他人也一臉憋著笑的模樣。
陳淩頓時皺眉:“什麼玩意兒,我咋覺得你們這說的不像好事?”
“咳咳,哪兒不是好事了,就是外邊的人覺得你厲害,本事大……”
話說半截。
有一個婆娘騎著二八大杠晃悠悠的停在果園外的土路上,衝這邊兒喊道:“當家的,立獻他女婿過去了,趕緊回家收拾收拾,等天涼快一點就該裝魚了。”
“哎喲,該俺們幾家賣魚了,走了走了。”
人群轟隆隆走掉了,連小娃娃也給帶走了。
留下陳淩一個人在原地坐著摸不到頭腦。
但他覺得這些狗日的壞慫肯定有事瞞著他。
便也領著睿睿跟去村裡轉了轉。
問了幾個人,才知道原來是外村的給他起了個外號。
本來是說他給家畜家禽治病有一手的。
但是麼,因為他喜歡狗,養狗厲害,這一點比較出名。
加上近期用童子尿給狗治病的事又給傳出去了。
而且呢,王立獻家那新養的大黑背,還真有點通人性,仿佛知道是陳淩救了它。
每次見到陳淩比見到王立獻一家還親昵,很有知恩圖報的意思。
所以這事情傳出去後,引來大家驚奇的同時。
那些好閒事,愛說閒話的,就給陳淩起了個外號。
當然最開始沒什麼外號的。
隻是用讚歎的口吻說,這小子比狗王還狗王呢。
可是,好話不經二人嘴,說來說去就真的叫成了狗王。
“狗王?”
陳淩臉一黑,他娘的,這外號越聽越像罵人的。
怪不得沒人肯當他麵說呢。
他自稱獵人王的時候,可是從沒想過這一天。
水庫大壩,大柳樹的陰涼下,老丈人很豁達的擺手笑道:“嗨,那群都是閒著蛋疼的,理他們乾啥,不過聽他們給你編的順口溜,其實沒罵人的意思。”
順口溜是這麼說的:陳富貴氣力大,能打豹子能訓馬,威風獵獵狗中王,秦嶺山裡他當家。】
這話確實沒罵人的意思。
而且還讓陳淩擅長調教狗的名頭傳得更遠了。
很多喜歡狗的聽了都蠢蠢欲動。
一些給過定金,想要二代小狼狗的,也更期待了。
這是陳淩沒想到的。
因為他很快就釋懷了,不再想這事兒了。
這兩年,賺錢多了,都知道陳王莊有他這麼一號人,一些村民把他吹捧的還很有傳奇色彩,所以十裡八村給他起外號的多得是。
什麼金腰子了,楊鋼蛋後的陳鋼蛋了,乃至還有威武霸氣的陳擒豹。
不過也都是叫上一陣子就再聽不到了。
編的順口溜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陳淩也從沒在乎過。
越當回事,這外號就叫得越響亮,有時候可能得跟一輩子。
理它作甚。
乾脆不去理會就好。
“我去接真真了,你帶睿睿轉兩圈就回去,天熱,讓他多喝點水。”
王存業說完騎上車子就走。
“知道了。”
陳淩應了聲,轉頭就和拿著魚竿走過來的王聚勝,一塊領著兩個小娃娃找涼快地方釣魚去了。
……
傍晚。
農莊後院,廚房外,火塘之中重新燃起。
旁邊,陳淩正在烤肉,有魚蝦、山驢子肉、臘肉等一大通,還有調配的油鹽孜然等左料。
滋啦啦——
烤肉串上流溢出金黃色的熱油,一二滴滴落在篝火中,嗤嗤作響,反而散發出一種更加誘人的濃香,讓人忍不住狂吞口水。
“姐夫,烤肉好了嗎?我想吃。”
睿睿也是啃著手,重重點頭:“想吃”
小家夥跟著王真真搬著柴火過來,看著金黃淌油的烤串,吸溜咽著口水。
群狗也圍在旁邊,狗眼僵直,吐著舌頭,哈哧哈哧,尾巴狂搖。
“不要急,馬上。”
陳淩笑了笑,對兩個小娃娃說道:“你們去廚房看看,看看包子好了沒?喊爹娘和你姐姐過來吃,順便,你們也洗洗手。”
“知道了。”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小跑到後院廚房就大聲叫嚷起來:“娘,姐姐,姐夫說烤肉馬上好了,讓你們快點去吃。”
廚房裡,灶台的大鍋當中,野菜豆腐湯汩汩翻滾,冒著香氣,旁邊的蒸籠剛剛掀開,熱氣騰騰,香噴噴、白軟軟的包子剛出鍋,王素素母女兩個正在往饃篩裡撿。
“來了。”
等高秀蘭母女端著包子過來,王存業這時也取來一壇冰好的果酒,再加上洗過手的王真真和睿睿兩個小家夥,一家人就坐齊了。
“阿淩,鍋裡還有豆腐湯……”
“沒事,湯先溫著吧,咱們先把烤肉吃了,再去喝湯。”
陳淩將一大把烤肉放進盤子裡,各種食物濃鬱的香味交織在一起,化作一股股白煙升騰。
這一頓晚飯也就開始了。
“哇,姐夫,這山驢子的肉烤得真好吃。”
“好七”
睿睿也是奶聲奶氣的有一句學一句的,鸚鵡學舌一般。
很快就吃得滿嘴流油。
把旁邊的群狗和小花貓急得哼哼唧唧不住的小聲叫喚,口水在青石板淌成一大片了。
不過往日對它們大方的小主人,今天顯得異常小氣,睿睿隻給了黑娃小金和小花貓一點,彆的狗一點也沒分,就圍著桌子轉來轉去。
爸爸這裡吃一點,媽媽這裡吃一點,外公外婆那裡吃一點,小姨跟前的再吃一點……
吃個飯跟玩一樣。
邁著小短腿忙活不停。
飯後。
高秀蘭、王素素兩人,小聲說著閒話,做著針線活。
陳淩翁婿二人,喊上王真真和睿睿兩個小東西,在外麵帶著狗群,迎著夜風,儘情玩耍。
直到夜色已深,王存業領著母女倆,牽上小白牛回村。
陳淩一家三口也回樓上睡覺。
隻不過,還是如同以往,睡前陳淩喜歡在看會兒書。
和王素素一塊把兒子哄睡後,陳淩就靠在床頭捧著一本厚厚實實的古文,小夫妻一起翻看。
王素素懷有身孕,熬不了太久,便打著哈欠在陳淩懷裡睡去。
夜色靜謐,一輪彎月高掛窗前,床頭月色如華,傾瀉流淌,慢慢地,陳淩也是起了困意,輕輕讓媳婦躺平在身側,一起闔上眼睡去。
但誰也沒料到,到了後半夜,平靜了三五日的深山,再度傳來獸吼。
不過此次遭殃的就不是山驢子之類的野牲口了,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