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背媳婦(1 / 1)

今天過周末,這群小娃子終於能放開玩了。

大早晨吃了兩口飯,就在村裡到處瞎晃,走路也不好好的走,不是拿著棍子對路邊草叢一通敲打,就是邊走邊踢石頭塊。

不時還念幾句順口溜。

也不知是村裡哪個閒的沒事給編排的,說給了這些皮猴子。

陳淩默默跟著念了兩遍,還挺順嘴。

隨後他也沒跟小娃子們打照麵,徑直從打麥場這邊帶著兩隻狗回了家。

到家放下小白菜,給兔子添上草就去王來順家走了一趟,跟他講了下苞米地野豬蹤跡的事。

發現苞米地有野豬群光顧,這可不是小問題,王來順聽完立馬慎重起來。

他昨天就是在地頭閒逛,還真沒怎麼注意。

現在聽陳淩說起,知道這不是小事情,關乎村裡秋收的收成,不能耽擱。

就匆匆到大隊打開大喇叭一通喊。

於是每天在夜裡巡邏的又多了幾個人,防狼的同時也要看青。

看青主要的就是怕野豬糟蹋未成熟的莊稼,這個比防狼還重要呢。

陳淩家今年沒種糧食,發現了還能及時過來通知他。

讓王來順對他大加讚揚。

愣要拉著他,塞給他兩壺閨女送來的高粱酒。

讓梁桂珍看到,嘴巴都噘了老長。

……最後,陳淩到底是把酒提回了家,這個時候正好六妮兒帶著小娃子們趕了過來,懷裡還抱著隻狸花貓。

進門就向著王真真叫喊道:“小姑姑快來,俺們找到母貓了,剛下崽兒不到半月,有奶水哩。”

好家夥。

陳淩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敢情這群皮猴子剛才到處晃悠,是給小豬崽兒找奶水去了?

結果……

就尋摸了隻母貓回來?

這家夥,貓才多少奶水。

你找隻抱窩的土狗也是好的啊。

不止陳淩覺得無語,王素素也是感到好笑,隻是衝他們說了聲,注意彆讓貓抓咬到了。

兩人就不再管他們,自顧自的盛粥吃早飯。

飯後沒多大會兒工夫,張巧玲就抱著大頭來找王素素了。

王素素的性子和善,心思也正,嫁過來後就很招村裡大姑娘小媳婦們的喜歡。

經常隻是互相來往個一兩次,人家就有啥事都念著她了。

今天張巧玲就是來教她醃鹹菜,做辣子醬、豆瓣醬的。

換季了,地裡很多菜長老了,韭菜花、黃瓜,都能醃上一些。

黃瓜是小二茬,陳淩沒怎麼管,長得不好不壞。

家裡也沒怎麼吃,爛在地裡是浪費,不如醃成鹹菜。

等過段時間,再去挖點芥菜疙瘩,芥菜葉子也能醃著吃。

王素素跟他商量,想多醃點,能吃一冬天。

再一個,陳淩燒的那些菜,很多時候,豆瓣醬必不可少。

也要做上一些的。

兩個婆娘在一塊鼓搗,陳淩抱著大頭玩了會兒,就交給王聚勝家的大丫頭了,和六妮兒他們圍在一起看野豬崽兒,鬨得很起勁。

隻不過,這些豬崽子很怕生,不僅把狸花貓鬨得跳牆頭逃走了,還咬到了好幾個小娃娃。

幸好它們小,是乳牙,咬得不疼,孩子們被咬也渾不在意。

跟野豬崽子鬨了會兒,就嘻嘻哈哈的圍著黑娃和小金,給它們撓癢癢,想讓它們再給抓幾隻野豬崽兒回來。

陳淩現在基本確定,這兩茬小野豬是一窩的了。

不說彆的,體型就差不多,放到一起,根本分辨不出。

……野豬這東西繁殖速度快得很,每年可以生產兩次,一窩少則五六隻,多的話十來隻,甚至能達到二十隻。

產崽兒數量多也就算了,適應性還強,除了在野豬崽兒的時候被鷹隼和狼等天敵吃掉,幾乎不怎麼生病。

要是不管,隻是一個野豬群,數量每年就能翻一番。

好在今年村民的打野豬的熱情非常之高漲。

原因說來也很簡單,今年下半年什麼東西都貴。

大野豬拉到屠宰場後,很是賣了些錢。

回來分了分,也足以讓人眼紅。

許多村民立馬就坐不住了……

或許是看到了掙錢的機會,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挨家挨戶的漢子們紛紛爭著搶著去值夜巡邏,之前去過的也嚷著要去。

王來順啥也沒多說,很配合的每個人都發了槍。

結果第二天夜裡就有人打到了一頭。

這次去的人多,很輕鬆的就給擒了回來。

隻是讓人奇怪的是,這頭豬不太凶,攻擊性並不強,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膽小了。

等押到打麥場,舉著火把打眼一看,這才發現,他娘的不是野豬,竟然是一隻平常人家養的黑土豬。

黑土豬怎麼跑野豬群裡邊了?

很多人想不通。

不過很快就有人認出來,這好像是王立山家之前養的那一隻。

就去王立山家把他叫醒認了認,結果還真是。

他家豬的兩隻耳朵上有豁口,是在小豬崽兒的時候就打下的記號。

這樣的記號,在村裡各家都有,尤其雞鴨,長得都差不離,要是不打記號根本分不出是誰家的。

這頭豬身上的記號,與王立山家相熟的都知道。

說到王立山家的豬,還是在發洪水的時候,跑丟的。

那個時候村民都急著避災逃難,也沒來得及管。

牛啊驢啊之類的牲口能趕著走,豬就不好弄了,索性就丟在了豬圈。

後來躲災回來,哪裡還能找得見?

現在看來是跑到山上去了。

不過讓村民們一直想不通的是,這豬怎麼活下來的?居然能跟野豬群混到一起?

他們都有點不可思議。

後來王立山想了想,說很可能是因為自家的豬是母豬的緣故。

野豬家庭是一公配多母,一般很難接納外來的陌生公豬。

這個說法,村民們也覺得有道理。

然後就幫著王立山把豬趕回了家。

這豬在山上待了兩個月,瘦了很多,肥膘已經快掉沒了,斤兩估計抽了快有一小半。

王立山是年年在家養豬,經驗很豐富,不僅自己落了個老豬的外號,自家娃也從小被叫豬娃,他打眼一瞧就能知道個大概。

簡單給豬處理了下傷口。

隨後就跟眾人說,年底把豬養肥後,殺了每家分一點肉。

雖說是自家丟的豬,但畢竟情況特殊,丟的時間也太長了,現在被彆人打到,那就是彆人打到的獵物。

人家給他送回來是念著同村鄉裡鄉親的情分,他不能啥都不言語,死皮賴臉的就要。

今年豬肉那麼貴,再瘦的豬也能賣不少錢啊。

他這話說出來後,有人直說不要,有人則不吭聲了……

各人心思不同。

王立山就跟媳婦商量了一下,說要不等下了豬崽兒,每人來抱一隻吧。

這法子不錯,眾人麵子上也能過得去,不至於白忙活一場。

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可惜的是,從這以後,雖然夜裡巡邏的隊伍壯大起來。

卻沒有再獵到一頭野豬。

這野豬也不傻,剛開始還跟村民打遊擊,這邊放槍,它們就跑去那邊,人在村南,它們去村北,根本逮不到。

後來是個人家就想來湊熱鬨,一個個摩拳擦掌跟要打鬼子似的。

就這樣不過三五天時間,野豬就很少下山來了。

好處就是,村裡的玉米沒被禍害多少。

這幾天的事,陳淩也沒去參與,就是沒事的時候,領著王真真去看了看王立山家的那頭豬,看看稀罕。

陳玉強跟陳澤也來叫過他,說現在人多打野豬不怕,他最後也沒去湊那個熱鬨。

……八月二十四,縣城逢集。

這天陳淩去送完小姨子,就到集上買了些調料。

是做豆瓣醬用的。

紅辣椒、花椒之類的調料,洪水來之前,陳淩就在自家地裡種了不少。

雖然還沒完全熟,陳淩自己用洞天水催熟即可。

這些東西常見,山上野生的也不少。

今天來買的主要是蠶豆、醬油和鹽,尤其醬油和鹽,不管做醬還是醃鹹菜用量都不會少,就要多買一些。

買完在集上轉了轉,好巧不巧接連遇到兩個油坊老板。

先後攔著他不讓走,求他再給送點花生。

價格已經給到了兩塊二。

趙大海上次來也說過,市裡的春花生價格也已經漲價漲到了兩塊六七。

縣城出到兩塊二這個價格真不便宜了。

今年鬨水災,糧食怕不夠吃,本市各地的農田秋季基本都是以稻穀和玉米為主了,秋花生種得很少很少,以至於小縣城油坊生意很難做。

但是陳淩現在沒心思搞這個。

隻說家裡秋花生還沒下來,還得再等等,到時候花生和黃豆熟了都給他們拉過去。

兩人聽了,無奈直歎。

沒辦法,今年就是這樣。

尤其糧油蔬菜,有貨的就是爺。

從集市上出來,陳淩並沒有急著回家,直接拐了個方向,朝城南的小院子去了。

最近不常來這邊。

今天他一個人來城裡送王真真,就是想買完東西,過來收拾一下。

小院裡東西不多。

但是院裡的小水池由於當時放了幾條魚,也是倒了些洞天水的,後來下大雨水漫了出來,就長了滿院子草。

他上次開車帶王真真來城裡逛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那時候家裡正忙著建房,沒心思管。

這次過來,滿院子草更稠密了。

他隻是剛打開門,就聽草裡撲棱一聲,一群鳥淩空飛起。

院裡草多,草籽、蟲子都是鳥類的食物。

再加上鮮有人來,簡直是野物的樂園。

有鳥、有蛇……

陳淩從洞天取出來鋤頭,沒刨幾下,還有一隻隻蛤蟆往外跳,個頭也不大,不過成年人的指甲蓋子大小,但是數量極多。

想來是蛤蟆在水池裡產了蝌蚪,長大跑出來了。

於是陳淩收了鋤草的心思,撥開半人高的雜草,在密集的草叢裡趟了兩遍,想看看還有啥東西。

這一看,果然有驚喜。

也不是什麼野物。

而是他在牆角發現兩株冬瓜,被雜草搶了肥,個頭長得都不大,就隻有小娃娃腦袋瓜子的大小,結了五六個,但是都已經老了。

瓜蔓也快枯死了。

陳淩見獵心喜,便都摘了下來,準備待會兒把冬瓜籽掏出來,自個兒催生兩株。

冬瓜雖然名字有冬字,實際上是喜熱作物,秋冬種不得,現在也買不到。

就隻能自己種了。

回到家或燒菜或燉湯,都鮮美的很。

這半年多時間他還沒吃過冬瓜呢。

另外還有水道口生了一簇薄荷,這東西極為常見,他沒去管。

隻是看著草裡的小蛤蟆不少,他也不急著鋤草了,就把洞天裡的紅腹錦雞全給放了出來,讓它們滿院子去啄。

現在的它們,兩個月左右,沒有成年錦雞漂亮,也不太能飛得起來。

但是有野鴿子在前,陳淩每天給自家雞鴨喂食的時候,也會特意去洞天給它們喂喂食,這樣以來倒是比鴿子更親近。

所以放出來也不怕它們亂跑。

就關上門任它們四處去逮小蛤蟆吃。

不然這樣現成的食物,滿院子亂蹦亂跳就太浪費了。

等它們吃完,陳淩自個兒把院裡的雜草鋤了個乾淨,已經過了快倆小時。

陳淩看了眼時間,確實不早了。

就破開一個冬瓜,掏出籽來,埋進土裡澆上洞天的溪水。

守在旁邊,看冬瓜苗破除而出,而後便是一陣瘋長,飛速的長出藤蔓,開花結果。

也不需爬藤,更不需要打頂、摘芯兒、壓蔓。

洞天的水,就是萬金油,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不過近段時間,他是沒怎麼用過洞天水催生作物的。

一來,家裡錢夠花了,不想費力氣折騰。

二來,現在縣城認識他的人不少,就算想種出來賣錢,東西來源也不好解釋。

所以這一遭,隻是為了口腹之欲罷了。

來之前就琢磨著,過來在小院種點紅薯的。

把門一關,乾點什麼誰也看不到。

現在冬瓜隻是順帶的。

不過比起冬瓜,紅薯就需要多種點了。

現在的時節不早不晚。

在打霜前挖好菜窖,放進去也比較好儲存,一家子能吃上很久。

之前家裡的菜窖,在建房打地基的時候,由於還要修院壩,就順帶著給填上了,隻得重新挖上一個。

臨晌午前,陳淩趕回家中,用尿素袋裝了兩大袋子紅薯載在車子上。

除了這些,洞天也放了許多。

等挖了菜窖再取出來。

王素素看到他帶了這麼些紅薯回來也很高興。

她從去年秋天到現在,還沒怎麼正經吃過紅薯。

隻有秀英嫂子給了兩袋子紅薯乾而已。

當天晚上就做的紅薯稀飯,還塞到爐膛裡幾個,烤了吃。

洞天水催出來的到底是味道好,一家子吃了個儘興。

紅薯的吃法不少,除了常見的籠蒸,水煮,烤紅薯之外,油炸,做成糊湯,烙成饃餅,擀成麵條也都可以。

王素素還預備著隔天就做點紅薯麵窩窩來著,跟菜葉子混一起,非常香甜。

隻是沒來得及弄。

就讓大妮兒給喊走了。

王立獻家三妮兒說了個婆家,要她這個當嬸子的過去瞧瞧。

這種事不是老爺們兒能摻和的。

陳淩就一個人在家,把小兔子放了出來,讓它們活動著,自己院裡院外尋摸地方,準備挖菜窖。

秋收冬藏,秋天挖上菜窖好過冬。

現在挖菜窖不早不晚,秋來地下水位不高,挖個一米多兩米深不會滲水,再煙熏火烤一番,能用好些年。

挖菜窖需要選好地方。

一般都在房前屋後通風向陽方便存取之處。

窖的大小,根據菜的多少來定。鄉下人家的菜窖大多是三米長,兩米寬,深兩米左右,不管菜是多是少,大概也就足夠用了。

有的人家把菜窖挖在家門外,或是跨巷裡,或是屋頭後,陳淩不想多費心思,就在院子西邊屋子與院牆的角落裡,隔開一段距離開挖,這樣取用方便但不會影響地基。

其實原來他們這裡其實不往菜窖放紅薯,而是有專門的紅薯井。

當時糧食產量低,紅薯才是飯桌上的主食。

家家有紅薯井和菜窖,兩樣是分開著的。

後來主食是小麥和玉米,就不再挖了。

因為挖紅薯井比挖菜窖費力氣得多。

紅薯井比水井窄小,直下直下,窄而深。

人在裡麵轉不過彎兒來,手腳舒展不開,很彆扭。

尤其井壁挖好後,向四麵挖窯的時候就更難受了,半蹲在井底,腰都直不起來,有勁使不上,一不小心腦袋就磕在井壁上了。

彆的莊稼活可以甩開了膀子乾,挖紅薯井這活計不行,乾著窩囊。

鄉下有好事的還編排了四大窩囊:挖薯井、蹲小號、戴綠帽、寫材料。

把挖紅薯井排在首位。

可見其難受程度。

相比之下,挖菜窖就簡單多了。

陳淩把式不強,勝在身上有力氣,挖起來很快。

來回邁著步子,大概量了一下長短距離,就直接往下挖。

等王素素晌午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差不多挖好了。

身後帶著王真真,還領著一大幫娃娃,先後湧進了家門,又跑來看野豬崽兒了。

最近他們放了學就往這兒跑,把豬崽兒抱出來,折騰來折騰去,每到吃飯時間都是爹娘找過來揪著耳朵回去的。

陳淩讓他們抱走,他們也不肯,想等過陣子,豬崽兒能吃槽食了再帶回去。

不然怕離了陳淩,他們自己喂養不活。

今天又過周末呢,他們早晨還一塊去村外打了些草,幫他喂牛喂兔子,來討好他,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這次過來,沒有直接就跑到野豬崽兒那邊,反而被陳淩乾的活吸引了。

挖菜窖他們知道,也聽說過,但還沒見過。

就圍在邊上給陳淩打下手。

一般菜窖挖好之後在窖口橫放上幾根粗木頭,再豎著放些木棍。

然後,一捆一捆的擺上高粱稈或者玉米稈,留出窖口和通風口,再蓋上厚厚的一層土。

這個菜窖就挖成了。

現在沒高粱稈和玉米稈,就用蘆葦稈子也一樣。

小娃娃們就由王真真打著頭,又是搬木頭,又是抱蘆葦,熱鬨的不行。

王素素本來想幫陳淩的,看到這情形,隻好去廚房把飯煮上。

到了中午的時候,小娃子都不肯留下吃飯,陳淩就每人塞了兩個蒸紅薯,就這樣,個個也都吃得眉開眼笑的。

……

菜窖挖好以後要敞開窖門和通風口,放出裡麵的潮氣。

入冬之前,往裡麵放菜的時候,再煙熏火烤上一遍就行。

挖好菜窖,地裡的菜也要管管了。

該鋤草的鋤草,該澆水的澆水。

當天下午,小兩口就扛著鋤頭、鐵鍬下地去了。

這一乾就乾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

菜地弄好了,花生和黃豆也要管。

不過得等明天了。

“富貴叔,俺們挖了點野山藥,你要不要?”

小兩口坐在地埂上歇息喝水的時候,有幾人背著筐子從山上走了下來。

近了一看,是陳國興和陳國旺家的幾個小子,估摸著是進山采藥來著,最近野豬夜裡不往山下跑了,狼就隻是圍著村子打轉,也不怎麼露麵,上山的村民才漸漸多了起來。

“不要了,太陽落山了,趕緊回家吧。”

陳淩笑著擺了擺手。

這幾個人跟他年紀就比較相近了,家裡建新房的時候都去幫過忙,加上幾場酒喝下來,早就熟絡得很了。

“還有山藥蛋子哩,往粥裡煮上,好吃得很,給你點吧。”

幾人來到地邊,停下來又喊了一聲。

“還有山藥蛋子?”

陳淩站起身,有點心動了。

山藥蛋子就是野山藥上長的。

野山藥跟麻山藥、鐵棍山藥是差不多的東西,吃著還不賴。

植株在地底下長野山藥塊莖,枝葉上長山藥豆。

不過他們這裡管個頭大的山藥豆叫山藥蛋子。

蒸煮起來,味道不錯,和紅薯比,彆有一番滋味。

“有啊,好多哩,快來拿。”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就對了叔,跟俺們有啥好見外的。”

說著話,每人就從筐子裡大把大把的往外抓,陳淩連說幾次夠了,這才停手。

“好家夥,給了這麼些呢。”

等人都走遠,陳淩搔搔後腦勺,有點發愁。

也沒拿筐子袋子,就隻好脫了上衣包起來。

“素素快來,收拾收拾,咱們也回家了。”

“來了。”

王素素提了水壺,扛了鐵鍬就往這邊走。

隻是沒走幾步,突然發出‘啊’的一聲尖叫,水壺和鐵鍬都拿不穩,劈裡哐當的掉在地上。

“怎麼了?”

陳淩見事情不對,急壞了,忙跑過去。

“蠍子,衣服裡有蠍子……”

小媳婦驚叫著,跺著腳拍打著褲腿。

卻是剛坐在田埂上沒注意,有隻蠍子鑽進了褲腿裡,她這猛一起身,就狠狠蟄了她一下。

她不怕蛇,但怕蠍子,從小便怕。

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疼得眼淚汪汪的。

陳淩見此心疼得不行:“蟄到哪裡了素素,快讓我看看,有毒鉤沒有。”

被蠍子蜇傷並不是大事。

但是自己媳婦被蜇,就是不一樣的感覺了。

“不要,不要在這裡,回、回家再看……”

王素素噙著眼淚直搖頭。

愣了愣,陳淩反應過來,恐怕是蜇傷的位置不對。

蠍子毒性不大,主要是疼,他小時候被蜇過,疼得滿地打滾,知道什麼滋味。

也不多說,就讓王素素趴到背上,背著她往家跑。

鋤頭、鐵鍬,山藥蛋子都扔在地裡,顧不得了。

這時候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

田間土路上,到處都是乾完農活的人。

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陳淩背著媳婦往家跑,以為小兩口又鬨洋氣呢,一個個離得遠遠的就開始打趣。

說他們小兩口結婚多久了,咋還玩起了背媳婦,這你疼我愛的,直接背著媳婦回娘家算了。

有的更過分。

說陳淩這天還沒黑呢,咋這麼猴急,就要背著媳婦入洞房?

王素素聽在耳中,臉皮滾燙滾燙的,都羞得不敢抬頭了。

一大群在村外瘋跑的小娃娃看到這副情景也樂得不行,跟著大人一起在那兒大聲唱:“小兩口子咬耳朵哦,偷偷摸摸親個嘴哦……”

王素素都要羞死了,趕緊抬手捂了臉,不過心裡卻忍不住甜絲絲的。

連被蜇傷的位置似乎都不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