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八章 龍鳳爭寵寄身換,藏頭露尾天機興(1 / 1)

“這個是通往杏界的玉符,留一絲靈元,捏碎即用。”

“這是受爺說的保命留音珠,希望你用不上,拿好。”

“這個戒指中呢,則全是傳送陣盤,都是受爺製作,我隻留了幾個,剩下的都給你,還是為了保你小命。”

“這批全是丹藥,功效我都標注好了,來自……嗯,你可能沒見過,但杏界有一頭三品煉丹貓,我說的是真話……啊,你見過?”

“還有這、這,和這些,則是我個人資助……”

李富貴像是一個無底洞,拿出來一批又一批的物資。

當桌子上堆積如山,甚至還有許多個空間戒指裡的東西沒法釋放出來看時,朱一顆感動了。

“受爺……”

他看都不看李富貴的個人資助就收好。

然後望著受爺給的寶貝們,眼眶都在發紅,熱淚滾燙。

“受爺大恩,朱一顆沒齒難忘!”朱一顆拜倒在地。

李富貴深一呼吸,指著自己:“我呢?”

“你?你我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都為天上第一樓的人,你如此斤斤計較?”朱一顆疑惑望去。

我,斤斤計較?

李富貴人給氣傻了。

這可是要將他老底都掏空了!

現在他從花草閣中被劃了出來,已很難第一時間申請到那邊的資源。

為了朱一顆能在道殿主手下活命,他老底都翻了出來,這家夥一句話揭了過去?

“好了,彆吵。”

受爺的聲音及時出現,扼殺了內訌之象,“勿以善小而不報,何況李富貴給了這麼多。”

朱一顆頓時感激涕零,抱拳示敬:“受爺一句,醍醐灌頂,朱一顆謝李富貴!”

李富貴:“……”

你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朱一顆轉頭就道:“受爺,既然您都來了,我護送香姨的任務,也就可以算是結束了吧?”

“不。”

李富貴搖頭。

但凡能這麼早結束,他都不至於費財費力,跑來這裡見這鳥人。

於此同時,受爺的聲音出現:

“李富貴說得不錯,我本尊重傷昏迷,正在杏界養傷。”

“我分身被斬神官遺址所納,暫時無法脫離。”

“現在跟你說話的,隻不過是我的一道分身靈念,寄以李富貴之身,吸食靈元苟活……”

朱一顆聞聲大吃一驚,截然打斷道:

“受爺龍身鳳髓,金貴之軀,豈能假寄李富貴這等醃臢潑才身上,自降身份?”

“不若寄於我身!我朱一顆保證,受爺可隨意吸食靈元到飽!”

儘人震驚了。

好你個老朱,我的話,重點是這個嗎?

李富貴也震驚了。

好你個朱一顆,這馬屁之術,我看不在你那金門偷術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我是醃臢潑才,你不也藏頭鼠輩?受爺在你我身上,有何區彆?”李富貴拍案而起。

“是啊,我還是太虛呢,你也是太虛,但太虛和太虛之間,你覺得沒差彆嗎?”朱一顆斜眼而去,十個李富貴綁在一起,打不過他一根手指頭。

“我在暗處,你在明處!”李富貴氣得瞪眼。

“我居明猶暗,隨時可以脫身,你臭味昭著,異部尋味抓你,手到擒來。”朱一顆不甘示弱。

“你滿口胡話!”

“你含血噴人!”

“你他娘……”

“你大爺……”

“夠了!”受爺一聲爆吼之後,整個房間再次安靜。

很快,兩個人爭先恐後開始認錯:

“受爺,我錯了。”

“不,是我的錯,我不該和李富貴這個鳥人計較。”

“不不,是我有錯在先,朱一顆天生智障,五體有缺,我該體諒他的……”

“不不不,錯在於我,我不該……”

“都他娘給本樓主閉嘴!”儘人再度爆吼,情緒都差點崩潰了,怎麼能這麼聒噪?

這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挺好的呀,一個個有勇有謀,都是各自領域的翹楚。

怎麼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坨大便?

除了拌嘴,還是拌嘴……你們有種倒是動一下手啊,怎麼除了互換唾沫外,連碰一下對方都不敢?

“好的受爺。”

“是的受爺。”

房間內就兩個人,規規矩矩肅立著,各自頭偏向看著牆麵,再不敢廢話。

“握手言和。”受爺的聲音傳出。

兩個人目光一回來、一接觸,半空就像有電光滋開,但無奈隻能各自伸出手握住彼此。

“哢哢哢……”

竟開始在角力!

骨都要捏碎了!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那今日這手不握斷,我們不談正事了。”受爺的聲音傳出。

兩個家夥才急忙鬆了力氣。

“不敢。”

“不敢。”

“不敢就都給爺笑一個!”儘人怒。

“嘿嘿……”

“嘻嘻……”

“就這?不用再說點什麼?”儘人冷笑。

“呃,好兄弟?”朱一顆擠出笑臉,騰出另一隻手,重重抱上了李富貴的肩膀。

李富貴悶哼一聲,感覺肩胛骨都裂了,也擠出笑容環手回抱而去,“一輩子!”

朱一顆悶哼一聲,眼皮都為之一跳,這陰險的李富貴掌心竟然藏了細針,狗賊!

“哈哈哈,不打不相識。”

“嘿嘿嘿,不罵不成情。”

“受爺,我倆感情好著呢……唔!”

“咳!嗯嗯,是的,我們天下第一好!”

儘人給乾沉默了,良久幽幽開口:“既然你們感情這麼好,那就抱著,再也不用分開了。”

房間內,兩具軀體緊緊纏綿著,誰都不肯先行卸力,隻餘一個紅色的三角內褲在地上淩亂。

“我方才說到哪了?”

儘人注意力都快給分散完了,好半晌才想起正事是哪些,重新道:

“局勢已變!”

“而今朱一顆有杏界通行玉符在手,便是有了退路,我們接下來可以反向釣魚了。”

“朱一顆帶著香姨,前往青原山常德鎮,找一個叫做‘曹氏鐵匠鋪’的地方,那裡有八尊諳留給我的一個‘絕世天才’,你帶著‘八字令’去。”

“八字令?”朱一顆跟李富貴耳鬢廝磨。

“就在我給你的第二個空間戒指中。”李富貴咬牙切齒,連啃下這家夥耳垂的心都有了。

“哦,那就好。”朱一顆當即點頭,不用先卸力就好。

儘人眼不見為淨,再道:“總之那邊情況尚不明朗,我們隨機應變,也許八尊諳的人情有用,也許沒用,但隻要遭遇意外,你第一時間遁入杏界。”

“好的受爺。”朱一顆總算有了主心骨。

還是受爺強啊,這一下局勢明朗了許多,看到了生機。

他想起了什麼,問:“香姨被下了禁武令,她說隻有魁雷漢能解開,如若最終解不開,能帶她能進杏界麼?”

“不能!”李富貴斷然拒絕。

“李富貴說得對。”儘人跟著出聲,“如遇不測,拋棄香姨,她怎麼樣都死不了的,最多受困,我們的行動失敗,回到最初原點,僅此而已。”

“那倘若釣起了大魚來,但魚過沉呢?”朱一顆想到了那神鬼莫測道殿主的可怕。

這魚,誰吃得下?

受爺要是本尊在就好了……

“十尊座,就要十尊座來打!”

儘人顯然也早就想過此節,“待會兒我換你身上去,這魚吃不吃得下,全看八尊諳的麵子大不大了。”

朱一顆眼前一亮:“好!”

李富貴卻懵了,感覺自己被受爺背刺了,淚水氤出,“受爺……”

“你尚在暗,能有諸般用,朱一顆已浮於水麵,路僅此一條。”儘人懶得搭理這二人的暗中較勁,能解釋一句算是不錯。

李富貴嚶嚶嚶還在哭:“受爺,這樣你不安全……”

“最壞不過死一靈念,趕緊行動!”

李富貴無奈,隻能先行鬆開朱一顆,將銀針拔了出來,再按照之前受爺教的法子,開始轉移靈念到朱一顆身上去。

“嘿嘿嘿……”朱一顆挑著眉毛在笑。

李富貴懶得跟這家夥慪氣了,“你最好彆死太早,這是十尊座之爭。”

“放心。”朱一顆口齒不清,“我命比李硬。”

……

“香姨。”

冬冬走進獸皮店,左右張望了下,沒看到人,“那姓李的,哪去了?”

“見人。”

“香姨,你說這裡真的有可能見得到受爺麼,他跟聖帝一戰,不死也得重傷啊!”冬冬也挑起了獸皮。

“似徐小受這等人,非你我可以理解。”香姨搖頭,語氣唏噓。

“呼……”冬冬眸色變得彷徨。

“你歎氣作甚?”香姨看了過去。

“香姨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呢?”冬冬聞聲,神情多了憂慮,道:

“冬冬在想,那個姓李的當真信不過我們!”

“倘若今日過後,他還沒有給冬冬毒丹的解藥,怕是再也等不到解藥了……”

一頓,冬冬語氣無比愁苦,“而冬冬若死,香姨身邊再無一人可儘職保護,那姓李的看起來就不似好人……”

香姨怔神過後,唇角浮出笑意,“你要姨幫你要來解藥?”

冬冬抿起了唇,最後果決地點頭,“沒有靈元,寸步難行,冬冬連……”

嗒嗒嗒。

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臉色臟兮兮的阿搖,抱著一小塊白色獸牙,健步如飛跑了過來,雀喜道:

“香姨,這裡有銀象玉白牙,阿搖可用它來製作軸……相……”

她話音聲越來越小,儼然是察言觀色看到了冬冬姐和香姨神情有些不對,頓時縮了縮脖子:

“怎、怎麼了?”

“沒事。”香姨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喜歡就買。”

“我沒帶錢……”阿搖神情一窘,埋下了腦袋。

“無妨,李兄有。”

話音剛落,掌櫃老兒和李兄就從後門處走了出來,後者哈哈大笑:

“買!”

“這一小塊象牙才值幾個錢?整個店鋪給你盤下來都……”

音聲一定。

朱一顆本來咧嘴笑著,笑容陡然僵硬了。

他斂回了所有表情,眉目一含,眼中殺芒一閃。

“好!很好!”

店內幾人,包括香姨、阿搖、掌櫃老兒李富貴都懵了。

“李兄這是什麼意思?”冬冬被那殺人般的目光嚇退了半步。

“我什麼意思?”朱一顆仰頭大笑,“老子拚死拚活,帶著你們三個東躲XZ,四處逃生,你現在問我什麼意思?”

他手往虛空一抓,前一瞬還在牆櫃旁的冬冬,下一秒脖子已經落到了朱一顆手上。

“老子倒想問問你,這身上的天機術氣息,是個什麼意思?!”

朱一顆簡直要嚇尿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這一路走來,都有可能在內奸的監視之下!

毒丹喂了、靈元禁了、奴簡做了……

他該防備的都防備了,冬冬一路也沒有任何異常出現。

饒是如此,朱一顆都沒放鬆警惕,這三人全程在他沒日沒夜的盯防之中,連通訊都無法出得。

但就跟李富貴這鬨心的一小段時間過後,冬冬成了奸細?

要不是受爺寄托在自己身上,一眼看出了不對傳念提醒,是不是自己還要被蒙在鼓中?

可不對啊……

受爺此前在李富貴身體裡。

那廝固然羸弱,不至於養得受爺也靈念受限,看不出冬冬的古怪吧?

所以,這點天機術氣息,是剛剛沾上的?

趁著自己去見受爺的空隙,她使用了天機術,聯係了天機術士?

是道穹蒼麼?

但她沒有靈元,又是怎麼使用的天機術?

朱一顆成了朱·十萬個為什麼·一顆。

“咚。”

銀象玉白牙掉到了地上。

望著冬冬一下被李兄捉進手裡,阿搖整個人似是失了神,自喃著怔怔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

香姨倒還算平靜,仿佛天塌下來了,都與她毫無關係。

“你,在……說什麼?”冬冬感覺要窒息了,手腳不住蹬踹,艱難出聲。

“我想知道,你沒有靈元,如何使用的天機術?”朱一顆隻想感慨受爺太強了,連此人使用過天機術,都能事後看出來。

他的指尖高速變換著。

初始是一塊石子,後續切成了內衣、鞋襪、頭發、簪子、內臟、骨骼……什麼都有。

最終,一切定格在一枚令牌上。

當它出現時,整個店鋪陷入了死寂。

“出城令!”

阿搖掩著嘴,發出一聲驚呼。

這不正是冬冬姐破局之關鍵,帶著她一並衝出生天的鑰匙麼?

“不!”

“我不是……”

冬冬也震撼著,瞥了那出城令後,死命扭轉過頭顱,看向後方的香姨,掙紮愈發劇烈:

“香姨!不是我!我不是!”

朱一顆氣得半死,惡狠狠也瞪向了香姨,“我就說一個個全他娘的先殺了,就不會出事!”

他猛地將出城令碾碎。

又翻手拿出了那枚滴了冬冬之血的奴簡玉符,在後者驚恐目光的注視下,毫不猶豫捏碎。

“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