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風輕雲淡的碾壓更教人崩潰的事情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對方用的,還是自己的招!
「這個萬劍術......」
風蕭瑟分明能看得出來,對麵年輕人使劍之初,還有幾分稚嫩感。
就仿佛,他的萬劍術是在前不久剛學的。
現在,是他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
連帶著其第一境界「絕對帝製」,也是因為看了自己的這一劍而受到啟發,於當下感悟而出。
可偏偏,就是這般充滿了稚嫩感的一劍,風蕭瑟半分接不住!
萬劍術行「勢」。
徐小受的萬劍術像是初學者。
但他的「勢」渾然天成,如久居上位的半聖,不容聖下之人的質疑。
這完美契合了萬劍術的真意!
一山不容二虎,「絕對帝製」打「絕對帝製」。
風蕭瑟的劍,卻是以兵敗如山倒之勢,驟然崩塌。
「轟!」
尊貴如同帝皇般的金色洪流從天朝拜而下,萬劍隻輕輕一壓,方圓數十裡地轟然炸裂。
風蕭瑟雙膝啪一聲崩出了血花,整個人如承泰山之重,同周邊的古建築物一般,坍然而倒,抗衡不得。
閃在旁側見著這一幕的幾人臉色都白了。
在萬劍術上力壓以萬劍術出名的風家古劍修傳人,且打的還是在南域久負盛名的風蕭瑟。
便是對麵是個名不見經傳之人,今日一戰過後,也可以享譽天下了。
何況,這家夥自稱為「聖奴徐小受」。
「住手,都住手!」
「蕭瑟兄且慢,徐小兄弟也先彆急,大家都住手,且聽我一言。」
即便被壓倒在地的是風蕭瑟,李富貴第一個喊停的人,依舊是他的蕭瑟兄。
他攔下了應激之下想要再行出劍的風蕭瑟,對著徐小受也連連擺手,示意這架不能繼續打下去了。
「你算老幾?」
徐小受嚴格扮演著得勢不饒人的頑劣之徒,根本不打算給李富貴麵子。
「我先給您跪一個!」
李富貴竟二話不說,砰一聲雙膝砸在地上,對著徐小受當場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
「受到臣服,被動值,+1。」
這一幕,著實給全場所有人看傻了,包括徐小受。
誰都不曾想過,李富貴會來真的,真給磕頭。
便是徐小受本人,也自覺自己的話是在搞笑。
普天之下,多少太虛?
能來到虛空島的太虛,豈有凡輩?
這樣的大能,幾乎九成九都會將尊嚴放在第一位吧?薑布衣受辱時爆殺滕山海,就有大部分諸如此類的原因。
所以,他們又怎麼可能寧受辱而求罷戰呢?
太虛打不過,還不會跑不成?
殺人容易,抓人難啊!
「你......有點東西。」
徐小受認認真真再打量了李富貴幾眼,記住了這個相貌平平,名字也平平的男子。
這種人要麼陰險毒辣,能屈能伸,之後自己落水,必將被倒打一耙,所以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現在將之扼殺於搖籃之中。
要麼他梟雄本色,不拘小節,圖謀甚大,外人萬不可以貌取之,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解決方法,也是趁現在將他給宰了。
想到這,徐小受悠悠然提起了劍,慨然言道:
「就憑你這一跪,我給你說三句話的機會。」
「說完,你就可以上路了。」
李富貴臉色一僵,但毫不遲疑道:「您是徐小受?聖奴的那位?並非假冒,而是真人?」
徐小受聽樂了,舉起了手中雙劍。
「我想,你自己有眼睛,也能明辨是非,這算第一個問題。」
李富貴瞥了眼有四劍和焱蟒,頭垂得更低了,目中滿是驚詫。
他其實早已確定了身份,但就還是不信。
因為他預想中的徐小受,不像是這般頑劣之人。
相反,有勇有謀,能擔大任,否則也不會被聖奴高層賦予各般艱難的任務。
所以,如果這一切,都是徐小受刻意表現出來的呢?
他這般作為,是為了什麼?
李富貴腦子轉得極快。
作為一個情報人員,實力當然重要,但不是首要。
腦子好使,讓彆人看得到自己的價值,並且予以重用,這是李富貴的閃光點。
同樣,這也是此前風蕭瑟為何對他拋出橄欖枝的根本原因。
「我聽聞聖奴徐小受多智近妖,才勇雙絕,神出鬼沒,出入無形,從不做無謂之事......」
李富貴一連串的吹捧,令得徐小受臉上都出現了滿足之色。
這情形看得李富貴有些遲疑,不曉得自己還需不需要進行下文,這個膝蓋獻得值當與否。
太不像了!
這太不徐小受了!
但是......
對麵年輕人越是這樣表現,李富貴越感覺自己的猜測有可能成真。
他要真是徐小受的話,這就全都是裝出來的!
「您應該曉得,這架打得毫無意義,隻會給您徒惹不必要的麻煩,為何還要繼續呢?」
李富貴問著,他甚至用上了敬稱,一個中老年人,對一個小輩稱上了「您」。
風蕭瑟都覺得羞於為伍了。
他從地麵上爬了起來,因為徐小受已不再對他行氣勢壓製。
但他也不起身了,盤膝坐在原地,就想看看李富貴能卑躬屈膝到什麼樣子。
徐小受像是早料到了李富貴的問題,想都不想就將話題拋了回去。
「你覺得呢?」
我覺得?
李富貴當下懵了有一刹。
旋即腦海中跟九天雷劫一樣,像是有雷霆劈落,靈光一閃後,眼前局勢中的一切,就變得豁然開朗。
他是徐小受。
他在虛空島遇上了機遇,現在變得如此之強。
以前的徐小受畏畏縮縮,苟且偷安,需要轉換身份示人。
現在的徐小受甫一照麵,二話不說,直接開打,甚至一腳踢爆了陳冉。
他圖什麼?
圖一個開心快樂?
不!
這是真正的頑劣之徒才會做出來的事情,徐小受明顯不是這樣的人。
那麼,如果這是徐小受深思熟慮過後的選擇——自己的隊伍中,必有他想要招惹,不,是欲殺之而後快的人!
李富貴腦海中一下閃過了太多的畫麵。
他先是想到了雙方一見麵,徐小受選擇亮明身份,他那身份真得跟假冒的一樣,甚至全場人都不信他。
陳冉一出手,反手就被踢爆,而當徐小受表明了實力後,大家似乎才對他的身份有了丁點認可。
風蕭瑟理所當然的出手了,在萬劍術上又被徐小受碾壓,這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至此,隊伍內其他人都有了退意,哪怕之前有幫風蕭瑟想法的人,也全給縮了回去。
徐小受中途還明言過不想跟風蕭瑟打,說明
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風蕭瑟。
陳冉他也沒有下死手,過後也不再追究......
「咕嚕~」
分析到這,李富貴喉結一滾,抬起頭來,看著含笑脈脈的徐小受,感覺看到了一個披著人皮,滿腹陰詭的畜生。
「您想殺誰?」
這話轉得太過突兀。
突兀到風蕭瑟都懵住了。
後方的朱一顆、小平、小安,臉色各自怔住,藏在遠方縮在陰影中的陳冉也愣了一下,即刻調頭開始跑路。
木子汐和寒爺的表現,則是從始至終都表示看不懂。
前者是覺得徐小受出息了,幾句話就能讓太虛跪下來,真厲害!
後者是覺得反正本大爺在場,陳老弟搞不定的事情,自己出手就是了,這根本不算大場麵。
徐小受唇角一掀,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這個隊伍中,竟藏著一個聰明人。
「你覺得我想殺誰?」
「您,應該不是想殺我吧?」
「那你的聰明十分有限,你這個隊伍中,我想殺的人,足足四個。」
「呃......」
李富貴當場啞言了。
他分析出來的東西,隻有兩人是無罪的。
那六減四,剩下的徐小受想殺誰,不就呼之欲出了嗎?
「你這麼會琢磨彆人的心思,說一說,你們的取死之道在哪?」
徐小受微笑著,目光一一掠過了現場除卻風蕭瑟外的四人。
小平、小安藏在最末,神色彷徨而迷茫。
朱一顆像是一個傻樂嗬,感覺什麼都還沒聽懂,依舊直勾勾盯著徐小受看,雙眼放光,還在傻笑。
「受到驚懼,被動值,+2。」
「受到期待,被動值,+1。」
李富貴眼神閃過茫然,遲疑著開口:「我或許知曉,可能有兩位與您有仇,但多的就不知道了。」
這話令得其餘幾人色變。
李富貴這顆牆頭草,要倒向另一邊了?
小平、小安,乃至風蕭瑟的眼神都變得危險起來。
「說說。」徐小受饒有興趣。
李富貴卻搖頭,沒有直言,他畢竟現在還是風蕭瑟這個小隊的成員,不可能賣隊友,隻是婉轉道:
「我知道,但我還是覺得,或許你我彼此沒必要出手,這樣隻會給自己添惹麻煩。」
徐小受深深望了這個貌不驚人的李富貴一眼,良久,微笑著搖起了頭。
一日前,他可能還會聽從李富貴的建議,選擇再藏一波,以伺良機而出手。
現在......
大兄弟,時代不同了!
徐小受從不無的放矢。
這次要小師妹主動出擊,更加不是無腦的為自己招惹大敵,足足六位太虛。
開玩笑,他徐小受是誰?苟道王者!
哪怕現在是突破了,還有了八尊諳的兜底之言,也不至於這般放肆。
「感知」莽到「聖帝Lv.0」質變之後,徐小受已率先觀察過這一行六人組合。
因為他們的行進方向,明顯會撞上自己。
這其中,最惹徐小受注意的,當屬小平、小安兩位——很明顯的殺手氣質!
不是說這兩位很菜,隱藏得不像。
著實是他們裝得太好了,好到徐小受一下有些感同身受。
他靈魂讀取過不止一次金牌獵令殺手,也切身體驗過諸多真實殺手的人生。
可以說,徐小受就是個披著
正常人皮的殺手。
他擁有完整的殺手思維,甚至是三炷香金牌獵令殺手的。
這一眼望去,小平、小安這對組合,簡直就是翻版的邪老、鬼婆。
徐小受甚至敢斷定,他們如果真是殺手,大概率也是三炷香的。
加之虛空島這一次,估摸著得有大批量的殺手,被自己的黑金懸賞所吸引。
所以,借由小師妹的荒誕之言,徐小受用自己的身份吸引了一手。
一開始無人相信他是徐小受,連小平、小安都不信。
但徐小受出手過後,反應最大的有四個人:李富貴、朱一顆、小平、小安。
徐小受一直在裝傻,也一直在觀察。
他看得出來,這四個人,明顯認識自己,記憶還很深刻的那種。
不像風蕭瑟、陳冉,屬於真正的後知後覺——哦,我好像記得「徐小受」這個名字聽說過他的故事,但沒有交集以前沒有,今後也無。
這四人中前兩個各有異樣,不好直接下判斷。
後兩個則屬於是當時確證完自己身份後,一下暴露了殺機,甚至還交換過視線,決定出手的那種。
他們的殺意很隱秘。
但徐小受半聖級的「感知」,一下就察覺到了這種如芒在背般的敵意。
而當風蕭瑟一動,徐小受再亮出劍道奧義陣圖後,小平、小安便從蠢蠢欲動,變成了按兵不動。
他們怕了。
因為眼下的這位徐小受,戰力明顯和黑金懸賞上「宗師媲美斬道」的戰力,嚴重不符!
——這能符嗎?
徐小受已經完成了突破加點。
現在還是抱著打太虛的心思來的。
他手裡捏著的,是寒爺和虛空將軍紅這兩張半聖級的王牌。
隻要不是遇見真正大勢力,諸如聖神殿堂之類的人,他誰都不懼!
「你們姓甚名誰,背景為何,住於何方,什麼關係?「
徐小受不再含糊,將目光投向了這兩位看似毫無存在感,但在他眼裡亮得仿若倆大燈泡一樣的雙胞胎。
小平、小安愣了下,回道:「我們是東羅界的人,來自玄無宗,我叫阮平,他叫阮安,玄無宗的玉虛雙法「,你或許聽過。」
阮平說完,瞥向了李富貴,「我們是一道走來的,他可以作證我的身份。」
李富貴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作聲。
「玄無宗、玉虛雙法......」
徐小受呢念著這兩個名詞,掃了眼無動於衷的李富貴,點點頭再問:「那你們為什麼要殺我呢?」
這話給全場所有人都問住了。
阮平眉頭高高掀起,略顯意外道:「殺你?徐小兄弟何出此言?」
「看著我。」
徐小受眸色毫無波瀾,語氣也十分平靜。
但在「氣吞山河」的作用下,他的言語仿若參染上了不可抗拒的魔力,像是半聖在下達旨意。
不止小平、小安,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看著徐小受的雙眼......
「靈魂讀取!」
徐小受目中光影一變,二話不說,截然出手。
去你大爺的阮平和阮安!
三炷香的金牌獵令殺手就那麼多,哪怕地域不同,彼此之間也有過情報上的了解。
在邪老、雙呆的記憶中,就都有名為「小平」、「小安」的同級殺手。
他們的隱藏身份中,好似就有這個平平無奇的「玄平宗」,這和「玄無宗」有些出入,但影響不大。
當然,玉虛雙法什麼的,徐小受
沒了解過。
可能是之前讀取的記憶碎片,缺失了有關這部分的情報。
但不要緊。
三分懷疑就夠了。
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當場讀你們的靈魂,還怕有假?
「呃啊!」
當是時,阮平悶哼一聲。
他是有所防備,可再怎麼防,徐小受的出手太突兀。
「靈魂讀取」還是隔空作用,又兼具「氣吞山河」的影響,他一下中招。
阮安嚇了一跳,一回眸瞥見自己的雙胞胎哥哥眉宇糾纏,麵色痛苦,他心頭已經暗道不妙。
不過不待他反應,瞬息之間,徐小受已完成了靈魂讀取。
他看的東西不多隻稍稍在阮平的世界裡找到了他和弟弟對著一張黑金懸賞嘿嘿女乾笑的一幕。
他便知道,推測沒錯。
生平最煩的人種之一,三炷香的殺手,又來了!
「倆該死玩意,惦記老子頭顱,還能裝得若無其事,跟不認識我似的,要不是我突破了,還真給你們蒙混過關了......"
徐小受啪一下一腳踩出,直接閃到了阮平的身前,有四劍當空就劈下。
趁他病,要他命!
「蕭瑟兄救我——」
阮安一聲大呼,千鈞一發之際,雙手化作玉製,竟刺入了阮平的胸前,將之往後一扯。
二人險而又險避開有四劍的進攻,卻被那黑色的劍氣一斬而過。
「嘭!」
陡然化作透明美玉的兩大殺手,在有四劍凶魔之氣侵襲的那一刹,轟然炸成了碎塊。
二人本體分毫不受影響,化作兩道流光,飛速後撤。
「蕭瑟兄,請助我等兄弟一臂之力!」阮安還在大呼幫手,「這家夥有病,無緣無故竟下死手!」
風蕭瑟一點都不意外徐小受的暴然出擊。
這就跟他此前無禮要求彆人跪下磕頭一樣荒唐。
聞聲他下意識是站了起來,畢竟這是他隊伍中的成員,怎麼著也得保一下?
「算了吧,蕭瑟兄,這是他倆的事,我們就不要摻和了,免得惹禍上身。」李富貴還算好心,拉住了他。
「什麼情況?」一路星星眼看完了整場的賊眉鼠臉的朱一顆轉頭瞥來。
李富貴掃了二人一眼,歎息道:「他倆,就是三炷香的人,本就和徐小受有仇。」
都不待多言,連風蕭瑟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那張黑金懸賞惹出來的麻煩。
是的,徐小受的黑金懸賞,現在但凡有點門路的人都知道了。
畢竟,東域一時風靡的封聖道基,一是天空之城,一是聖奴徐小受。
「竟是如此......」
朱一顆喃聲自語,目中多了光芒閃爍,也不知在自我思量著些什麼。
他忽然彎腰,拾起了地上的一枚石子,抬眸望向了正欲追上阮平、阮安倆人的徐小受,一聲高喝:
「徐小受!」
徐小受身子一停。
太虛欲跑,且能力他都不清楚,好像是種離奇的「玉」屬性。
徐小受都覺得自己有點攔不住他們。所以他撇頭之後,第一個眼神率先給到了寒爺。
寒爺掙開了木子汐的懷抱,無聲無息消失了,連風蕭瑟都不曾注意到這個細節。
第二眼,徐小受才看到了那個尖嘴猴腮,喊住了他的家夥。
他叫什麼來著......朱一顆?
一眼望去,不見敵意。
「咻!」
朱一顆憑空扔了一顆石子過
來,上方隻有淡淡的靈元波動。
這甚至不能對徐小受的肉身防禦造成破壞!
同時,這種攻擊速度在徐小受半聖等級的敏捷加持下,形同龜爬。
徐小受一時都不知曉這個家夥要乾什麼。
「刷刷刷!」
朱一顆的動作極快。
在小石子飛至徐小受麵前時,他已然咬破了手指頭,用血液憑空書寫出了道蘊含星光的,看不出是何字的符文。
隨後,朱一顆左手破空,伸入了虛空之內,竟像是揪住了大道規則!
右手臨空一點,將麵前血字燃起了星光之火。
「鬥轉星移!」
謔一聲輕響,徐小受隻覺眼前一花,那小石子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早已逃之天夭,匿於大道之內,不見蹤跡的阮平!
「這......」
阮平甫一出現,瞳孔陡縮。
本就中了靈魂讀取的他,此時腦袋還有些頭疼欲裂。
他跟著弟弟阮安跑,本想著他兄弟倆隻要鉚足了勁兒顧著跑,那現場這一戰,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起來。
結果一轉眼,他阮平丟失了弟弟的方位,鬼打牆一般,跑到了徐小受的麵前來!
這是何等驚悚之事?
徐小受就提著有四劍在等著呢!
而當靈念瞥見自身星光斑斑,周身大道有遭人篡改的痕跡時,阮平意識到,自己是著了誰的妖道了。
這種詭異的能力......
靈念一掃,果不其然,後方朱一顆扯著嘴角嘿嘿笑了,目中滿是綠油油的光。
他伸出了手,輕輕揮擺著,口中是無聲的喃念:
「拜拜~」
嗤!
有四劍猛地紮下!
徐小受頭皮發麻,既震撼於朱一顆的詭異術法,可他半聖級的敏捷反應又讓他轉瞬明悟過來,這是個大好時機。
朱一顆方才喊住他,竟然是要打配合的意思?
他的能力沒有對阮平造成半分傷害,但詭異之處就在於防不勝防,一時半會間連太虛阮平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中招的,也無法掙脫鬥轉星移後的束縛。
朱一顆沒能打出來傷害,隻有控製,可這不要緊啊!
徐小受目前全身上下加起來,除了傷害,就是傷害!
「嗤啦」一聲響,當有四劍紮入阮平心臟的時候,徐小受還是覺得如夢似幻。
曾幾何時,他麵對太虛需要百般謀劃,萬般深思。
而今就是這種突如其來的配合戰,他也能快人一步,率先將凶劍送進敵人心口之間了。
「噗!」
阮平渾身解數連萬分之一都沒來得及施展,先中徐小受靈魂讀取,後被自己人朱一顆擺了一道。
最終猝不及防下,還給有四劍紮了!
徐小受靈魂讀取時已經看過了,阮平,不是劍修,是個用匕首的。
「你......」
騰一下,阮平眼珠子外凸,渾身炸開了黑色的凶魔之氣。
他還在掙紮,可徐小受單手就箍住了他的脖頸,遏製了他的所有反抗能力。
那有如巨獸鉗製一般的恐怖力道,令得逼近走火入魔之態的阮平,隻能負隅頑抗,卻翻不出半點浪花來。
他用儘全力,扭轉了胳膊,殺人般的目光卻並非對準徐小受,而是看向了那個背刺他一手,教人不寒而栗的朱一顆。
「朱!你!」
「呃......噗!」
阮平終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徐小受怕這家夥還出變數,有四劍當場削斷了他的脖頸。
「嗡!」
劍意驚鳴。
風蕭瑟眸子一斂,瞥見了徐小受雙目中式出了幽暗小劍,這是鬼劍術。
他隔空,將阮平掙紮著的靈魂,給拘了起來。
「徐小受!」
朱一顆咧嘴笑了。
他的牙齒顆顆都很有個性,長得犬牙交錯,簡直不堪言述。
他再一次喊住了徐小受,「你的寶貝,果然夠多,殺太虛有如屠狗......嗯,還想看戲法嗎?」
徐小受驚疑不定望著這個一臉賊相的男子。
他迄今弄不懂朱一顆的能力,以及這家夥的立場。
關於這點......
李富貴震撼的眼神,同樣暴露出了他對於朱一顆的判斷有誤。
風蕭瑟也如重新認識了這人般,沉默著拉開了很長一段的警戒距離。
徐小受摁緊了阮平的頭顱。
他第一次感覺到太虛這麼不值錢,一劍就沒法怎麼反抗了。
阮平之死,讓得這個朱一顆在徐小受眼中多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難有人擁有的。
上一次麵對出手了也完全讓人看不破、猜不透的太虛,還得是閻王的天人五衰。
「什麼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