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徐小受看到張多雨如此托大,心裡頭的喜悅差點直接蹦出口。
這娘們決計不會想到。
導致張重謀死亡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是小魚的天機陣,也不是自己的那一道名劍劍氣。
相反。
自己二人的存在,於這場戰鬥而言,充其量,就是一個添油加醋的存在。
沒有白骷髏那致命的白炎。
張重謀,不可能被生生克死。
但張多雨不知道哇!
在這等情況之下,以為白骷髏有主的她,完全卸下了對麵前大塊頭的警惕之心。
她的全部心神,早就放到了那攻擊不到,卻不知道何時轉移了的未知敵人身上。
“躲好躲好,千萬不能被發現了。”
徐小受抓著魚知溫的手,目不轉睛盯著那已經失去逃跑之機,即將被白炎覆沒的張美婦。
魚知溫蒼白俏臉一低,看到了徐小受的手,俏臉不由微微恢複了一絲紅暈。
但她也不再掙紮了。
反正再掙紮,也掙不脫這家夥的怪力。
“不用躲。”
“‘大月淩空’的傳送,是直接進行空間置換的,連帶著方才那一片空間中的天幕,都被轉移了過來。”
“彼時他們兩個發現不了我們的存在,現在,更加不可能發現。”
魚知溫十分自信的說道。
“傳送……”
徐小受微微穩住了心神,不解道:“既然是傳送,必然會有空間波動,宗師或許感知不到,但王座,絕對可以籍此斷定我們的位置。”
魚知溫笑著搖頭。
“不會的,置換過程的天機波動,在‘大月淩空’成型之後,也會被完全消弭。”
“我的傳送,無聲無息。”
徐小受一時無言。
這天機陣,未免有些太強了。
不僅在關鍵時刻,將二人直接接到了戰局的另一側,完全避過張多雨的襲擊。
連帶著白骷髏的傾天炎瀑,也在這一避之下,直接落空,隻能鎖定到那張美婦一人身上。
這場戰鬥,從開始到現在,小魚沒有出過哪怕一式的攻擊招式。
可即便如此,憑借這“大月淩空”,戰局也在其一次次的操縱之下,按照既往目的奔赴著。
強!
衝鋒陷陣的勇者固然可敬。
可憑借此等手段,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更加是讓徐小受看到另一扇戰鬥世界的大門。
小魚的實力分明隻能算做一般。
可一陣下去。
哪怕是王座張多雨,哪怕是斬了王座的白骨巨人,亦或是一直在其身側的徐小受,通通變成了棋子。
棋子怎麼走,棋路如何破。
全在一念之間!
……
“什麼鬼玩意?”
“禦靈盾”可以卸火。
可卸完火,周遭那仿若要將天地都點燃的絕對高溫,著實是令得張多雨嚇了一大跳。
“撲撲。”
就在這個時候,白炎濺射中,隱晦的聲音自護體靈元之上響起。
張多雨猛的靈念一掃。
“點燃了?”
“這怎麼可能?”
她大驚失色。
有禦靈盾隔絕,天地間除了那些詭秘莫測的能量,哪個能近得了身?
更彆說這白炎,隻出於五行,是堂堂正正的天地正道之力了。
這等存在,分明就是禦靈盾隔絕之道的拿手好戲啊,又怎會抵禦不了,導致火起蕭牆?
“該死!”
張多雨立馬加大靈元輸出,試圖震退這些個從內裡滲透的白炎。
可是隨著自己輸出的靈元愈發澎湃,這白炎火勢,也有如被添了油一般,更加勃勃而發。
“什麼鬼東西,這玩意,專門用來燒靈元的?”
張多雨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就想要直接切斷那一部分被點燃了的靈元。
可就在之時,氣海豁然一痛。
靈念內視。
不知何時,那股子焦灼氣息,已經順著靈元,彙入了自身氣海之中!
這一下,張多雨傲嬌麵色上,終於多了一絲恐慌。
這白炎,不止可以點燃靈元,還能點燃號稱靈元之根,修為之源的氣海?
“該不會……”
“謀老,就是中了這一招吧!”
聯想到先前謀老的結局,再結合自身情況。
不難想象出,這個推測,有可能才是正解。
這一下,張多雨花容失色。
傾天的炎瀑太具備迷惑性了。
任何人看到如此大範圍的無差彆攻擊,其選擇除了逃跑,必然是堅守一處。
畢竟不是單點攻擊,隻要防禦下一角,對方的靈技,必然是毫無作用。
可白炎的神異之處就出在於此了。
它真正用作攻擊輸出的,根本就不是那壯觀炎瀑。
而是其無限高溫。
高溫到了哪怕你可以隔絕空間,隔絕天道,它依舊能滲透空間,滲透天道,繼而將所過之物,全部點燃!
……
麵部開始抽搐。
張多雨不是張重謀,她沒有“天幽淡影”。
此刻被白炎點上,全身的痛苦連半點都沒法卸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意誌力,死撐!
“褪!”
一聲叱喝。
在走投無路之下,她選擇了借用天道之力。
可是下一秒,張多雨便是絕望了。
才堪堪彙聚而來的天道之力根本還未成型,便是被這恐怖火勢給直接引燃,焚得不複存在。
“這到底是怎樣的鬼火!”
張多雨絕望了。
氣海開始撕裂,身軀開始消融,再也遏製不住痛楚的她,手中的“禦靈盾”微微一懈。
“轟!”
漫天流炎直接從頭澆淋了個遍。
這一下,不止氣海,連帶著**,她都直接被白炎點燃了。
“啊”
淒厲的慘叫回蕩在虛空。
那嘶鳴程度,簡直不亞於其方才一式“提玄音掌”拍出來慘烈鬼叫。
可不同的是,彼時那音波能形成攻擊。
此刻張多雨的叫喊,能傳遞出去的,隻有恐懼,以及深深的絕望。
“霍霍~”
“霍霍~”
聽到這般熟悉的叫喊聲之後,白蛤蟆終於停下了輸出,開始在虛空手舞足蹈。
這才是自己這一式之後,敵人應該有的正常反應啊!
每一次自己用完此式,戰鬥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了。
先前被跑掉的那個小劍客完完全全的,就是個意外。
那人類老頭也是如此。
不過他雖然能穿透自己的力量,最終依舊死在了自己那英明神武的手段之上。
穿透又如何。
那根本不會有人去戒備的溫度,才是自己那白炎,真正的殺敵手段!
……
“嘶啊”
“草!”
“鬼東西!!!”
張多雨狀若瘋魔。
僅僅隻是不小心鬆了一絲禦靈盾,那白炎流到了自身,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的手,她的胸……
她的頭顱,她的全身……
明明隻有幾息時間,自身那豐腴嬌軀,竟然被消熔得隻剩零星肉片掛骨。
血肉模糊已經沒法用來形容張多雨被白炎澆灌之後的慘狀了。
白骨森森,繼而連白骨也消熔,才是被點燃之後的真實慘狀。
“破!”
“給我破!”
張多雨用儘了一切手段。
可是靈元一調用,立馬被焚毀。
天道一調用,立馬被燒得堙滅。
她連一式靈技都沒法用出來。
連一步,都無法邁出。
“怎會如此……”
放棄了掙紮的白骨精張多雨,隻能剩下靈魂在哭泣了。
明明一身手段。
明明諸多重寶。
可是一被這白炎點上,全部被間接沉默了。
半點都用不出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謀老為何會死。
白骷髏的白炎,就是煉靈師的絕對克星。
連王座,隻要被點上,也免不了身死道消的慘局。
“沒了……”
肉眼完全被焚毀,可即便是雙目失明,張多雨依舊可以鎖定白骷髏的方向。
她從沒想到,自己的王座一生,會終結在這白窟之中。
連生命的最後一刻,她也沒能找到那白骷髏的主人,究竟去了何方。
但是,仇怨從何而來,就該從何而去。
“我和你拚了!”
她怒吼一聲,用儘了全身力量,在一片白炎中點燃了靈魂之火,整個人化作一道靈光,衝射向了白骷髏手舞足蹈之地。
……
“自爆?”
徐小受看著張多雨臌脹而起的森然白骨,一下子明悟了什麼。
王座自爆?
隻堪堪窺伺那一下子便變得扭曲,繼而直接崩解炸裂的空間。
他便能想象到,即便此刻二人距離張多雨尚有一段距離,一旦其自爆成功,必然也是被拉入地獄的下場!
“這是核彈嗎……”
“跑!”
徐小受再也不覺著這天幕安全了。
他抓著小魚的手,就想要直接送入元府,繼而“一步登天”遁走。
可就在這時,一側傳來一道不以為意的淺淡之音。
“月默。”
魚知溫輕吐二字。
下一刻,那衝射到了白骷髏麵前,連骨頭都膨脹得裂開了的張多雨,像是被人從中間抽乾了氣體一般。
“嗤~”
她癟了。
不僅人癟了,連周遭那劇烈震顫的天道波動,都是直接蔫了。
“這……”
徐小受震驚了。
他這才又想起來,彼時張多雨想要擴出其界域之時,便是被小魚這一式,直接打斷了的。
現在,連王座自爆,也能強行壓下?
“是啊!”
徐小受轉念一想。
王座自爆,其本質上,不也正是接引天道之力,打得紊亂,最後直接炸掉自身道行嗎?
而涉及到天道的一切攻擊手段。
如若外界天道虧缺,自身之式,又如何成型?
無氧之火,怎能自燃?
徐小受側目,發怔的看著身側姑娘,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我說了,不用跑。”
魚知溫嘴角噙起了一絲笑意。
她知道徐小受在想什麼。
難得這家夥有如此驚異之心,小魚玩心大起。
她拍了拍徐小受的手,示意其放開自己,繼而微微踮了踮腳尖,輕輕碰了一下麵前青年那傻乎乎的腦袋。
“有我在,你不用怕。”
“躺好就行……”
魚知溫頓了一下,俏臉一紅,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會引發歧義,補充了一句。
“我帶你飛。”
“受到嗬護,被動值,+1。”
……
“咚。”
白骷髏一指就彈碎了張多雨殘骸。
白炎之下,無人可有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