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一切責任在聖門！

滄瀾。

宣明。

昆古。

此時此刻，這三尊大成霸體咳著血，奄奄一息，都是離死不遠了。

儘管他們麵對大成聖體特意來嘲諷的殺人誅心，予以強力回擊，看起來是贏了，卻也無法挽回他們的狼狽與落幕，是將死之人。

這三個人，是這場佛魔之爭的導火索。

沒有他們，便不會有這一戰。

當然了！

身為導火索的同時，也是受害者。

三尊大成霸體，成為了魔祖的墊腳石，是用來殺雞儆猴所殺的那三隻雞。

魔祖用血淋淋的慘案告訴世人，什麼強族、霸族，在他麵前都是那樣的羸弱不堪，他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與心靈，去推動自己的理想！

在那條孤獨的、舉世皆敵的道路上，他願意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不過有趣的是，魔祖最後放過了他們，沒有掐滅三尊霸體最後的那一點生命火光……在世人的解讀中，這或許是那位魔祖賣自在王佛的麵子——因為佛祖在關鍵時刻為他擋下了一部分群毆。

所以，三尊霸體被作為戰利品轉贈，由自在王佛進行處理，這也是很合理的！

反正，他們都命不久矣了，不是嗎？

“南無自在王佛……”

佛祖降臨到這片宇宙邊荒，輕輕頌念佛號，頓時虛空中一片通明，一朵朵金蓮綻放，恍惚間似有天女金童吹大法螺，擂大法鼓，演繹大光明盛景。

先祖……又被辛苦了。

當然，這些都是旁枝末節。

佛祖此刻表麵深邃的雙目之下，是歡呼雀躍的心態——三隻大白鼠啊！

就這麼落入了他的手中，成為他的試驗品，為戰仙路貢獻自己的身軀和力量。

好在，他克製的很好，沒有讓這種喜色浮於表麵。

相反，自在王佛的臉上還儘是悲憫和不忍，那種演技太過真實，以至於唬住了無數不知情的人士。

那些明裡暗裡還在關注他的視線，那些禁區至尊、當世準帝，都能在這位佛祖的神色中看到一抹慈悲……是的，佛祖並沒有隔絕那些視線，很是坦蕩。

畢竟，佛祖自詡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他事無不可對人言，又怎麼會做蠅營狗苟、不能見人的小動作呢？

‘看吧。’

‘儘情的看吧。’

‘早晚你們都要上套……’

佛祖正經而悲憫的神情下是一顆滿是玩味的心，‘三個活生生的廣告，沒有什麼比這更有蠱惑性的了……’

‘等他們由瀕死而新生，誰還能坐的住？’

‘這不比費儘心思去苦口婆心的推廣強上一百倍、一千倍？’

‘這人啊，就是那副德行……’

‘上趕著的不是買賣，還會懷疑我在騙人——有這樣的好事，你為什麼會宣傳？’

‘隻有自己發現的所謂財富密碼，彆人努力藏著掖著的東西，才會迫不及待的索求與追逐……’

薑逸飛的肚子裡有壞水在洶湧，卻不曾表現出來，隻是帶著些歎息與憐憫的語氣開口：“三位霸體施主，你們受累了。”

他話音中是滿溢的慈悲，傳入到霸體的耳朵裡，“都是因為我舉行的萬族大會，刺激到了那位魔祖的心靈，讓他萌生了對三位施主截殺的衝動和行為……”

“而貧僧卻未能料到此事，以至於援手不及時，讓三位施主血濺星河，命不久矣。”

佛祖的語氣中滿是自責與慚愧，表示這都是他的疏忽。

身為會議召集者，卻沒有做好安全工作，以至於參與會議的重量級人物遇刺，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王佛何出此言？！”

霸體昆古一邊大口吐血，一邊慘笑出聲，“您無錯，一切責任都在魔門！”

死到臨頭了，這位霸體像是豁達了，他不僅沒有對佛祖絲毫的憤怒指責，甚至還幫其努力的化解所謂的責任。

不止是他，連宣明與滄瀾都是如此，讓自在王佛無需將此事放在心上。

生死有命，禍福在天。

魔祖造的孽，誰也無法料到，又如何能怪罪到佛祖身上呢！

此時此刻，霸體一脈不複往日的霸道，那是沒理也要攪三分。

相反，他們很通情達理，把自己的生死看淡，讓佛祖不要將此事掛礙於心，耽擱了未來的修行。

畢竟……他們也不傻。

眼下魔祖已經表態了，想要弄死他們。

在生命的最後一息，三尊霸體也不想再把佛祖也得罪了。

他們害怕。

哪怕眼前這個光頭慈眉善目的，可能真的是出家人慈悲為懷，不會濫殺無辜。

但佛門的“光輝”曆史，阿彌陀佛的赫赫戰績……他們真的擔心事後這自在王佛去到霸體祖星，將整個古星的霸體後裔都給度化了，從此之後成為佛門的護法和打手。

三尊大成霸體，儘管他們桀驁自私，自傲自負……但他們對自己的血脈後人還是有一些責任心的。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們希望能打動這位佛祖，讓其能有一點善念，庇護失去了三尊大成霸體守護的霸體一脈。

誰讓這世間還有一尊全盛的大成聖體？

人族古路第五十關，霸體後人對聖體後裔做的事情，他們其實也挺擔心反轉上演……兩種體質間的仇怨太深了！

所以，他們隻能努力的站在佛祖的立場，去嗬斥魔祖，將之形容成時代毒瘤、宇宙恐怖分子，而淡化自己會被魔祖針對的原因……儘管這原因是魔祖隨意口胡出來的。

“我們知道的……我們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霸體宣明出氣多，進氣少，“不過，我們的死不會沒有影響，可以為這個時代的眾生進行警示，揭露出魔祖的狼子野心，與如今宇宙的格局是伱死我活的宿命……”

“我們死的很值，死的不冤……當我們死去的那一刻，魔祖就為自己真正創造了足夠多的大敵！”

“他此刻的得意猖狂，終將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三尊霸體你一言，我一句，一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很好聽。

——一切責任在聖門！

——魔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讓身具佛魔二象性的薑逸飛聽了，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受。

一邊被罵，一邊被誇……嗯，就很詭異。

嘴角隱隱抽搐了幾下，自在王佛做出鬆了一口氣的複雜神色，“真是難為三位施主了，如此的深明大義。”

“是了……有三位施主的犧牲，用生命來警示，這個時代的人們必將團結起來，認識到與聖門理想的無法共存，為日後形成統一鎮壓聖門的戰線奠定基礎。”

佛祖高度讚揚了三位大成霸體的犧牲精神，他們的血不會白流，他們的死亡不是無用。

也因此，佛祖似乎也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怎樣糾結的念頭。

“既然如此，貧僧也就放心了……本來還想著儘最後一點力，為三位施主逆天爭命，取來一線生機，以化解我心中之愧疚。”

“不過，眼下見三位施主能看淡生死，領悟我佛門寂滅真意，心靈超然而出，平安喜樂笑對死亡……我心甚慰。”

自在王佛雙手合十，“就讓貧僧為幾位施主頌念《往生咒》，祝人世間有輪回，無數年後，相似的花再綻，爾等於紅塵中相聚，展顏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說罷，他取出木魚和念珠，一邊敲動木魚，一邊撥動念珠，開始了禪唱，祝三尊霸體早死早超生。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寂滅往生的經文在回響，帶著一種寧靜人心的禪韻，是超度亡魂的聖法。

一尊更勝過尋常帝者的佛祖來度人往生，那種景象是極度神聖的，多少人千百世都沒有這樣的福報。

虛空中有佛光絢爛，有天花亂墜，像是打開了輪回的大門，接引殘喘的霸體亡靈落入其中。

不過此時此刻，三尊霸體的心情激蕩，卻沒有了等死的心境。

他們的眼神很幽怨，心情很複雜。

——你早說啊！

你要是早點說，你能逆天爭命……我們就不那麼忙著表態了！

“佛祖……我……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霸體滄瀾急切的說道，這一刻他滿麵紅光，臉上的麵無血色都不見了。

當然這不是什麼好事，是在回光返照中。

“這……”

佛祖停下了敲木魚的動作，眉頭蹙起，有些不開心。

——你們在耍我？！

他無威自怒，這一刻有了一種無比懾人的姿態。

這是打出來的戰績襯托的！

已知魔祖能將三尊大成霸體手拿把掐，跟爺爺收拾孫子一樣的輕鬆。

而自在王佛能跟魔祖過招，雖然表現上還差點，可就是這一戰也足以讓他封神，位列宇宙巔峰強者之列，禁區的至尊來了，都要對他客氣三分。

“不錯……”宣明嘴角溢血不止，“佛祖，我忽然想到了……如果我們還能繼續活下去，或許可以為抗魔大業貢獻更多的力量！”

他努力闡述，為自己找一個能被搶救的理由。

“正是如此……”

昆古急急忙忙的補充，他察言觀色，見到佛祖麵色不渝，很是上道的表態自身價值，“從今往後，您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這……”自在王佛的神色稍緩，他歎息一聲，“貧僧並非見死不救之人，隻是……那救治的手段也僅僅是死中覓活罷了，談不上十足的把握。”

“而且，還有諸多後遺症。”

他緩緩道來，一點一點圖窮匕見。

“飲我佛血，續命救危！”

佛祖如是而言，“真正的混沌體，哪怕是一點血精，都無比寶貴，可以為至尊人物續命。”

“可是，我終究隻是蛻變中的半成品……”

“另，我參悟佛門大法久矣，佛性深入骨血……於我而言，這不算什麼。”

“但對你們來說，這就是一種極度危險的毒，是精神之毒！”

佛祖坦言，“百年之內尚可，百年之後，你們就會不知不覺中被這種毒所影響，皈依佛門。”

“除非，你們能在這百年中找到生機與出路，化解毒性……”

自在王佛很“坦然”，告知了三尊大成霸體種種隱患。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續命方法，最後的產物如同荒奴一般。

正因為這踐踏了他人的自我，所以先前自在王佛很“猶豫”，始終徘徊在是否告知三尊霸體的邊緣。

直到三尊霸體“義薄雲天”，願意為了這個時代的抗魔大業而犧牲，他才放下了念頭。

可惜，隨著三尊霸體的“反複無常”，試圖苟且偷生，又再度將他推入了“兩難”的處境中。

“百年……百年……”

三尊霸體呢喃著，眼神掙紮。

身為昔日可與禁區至尊爭鋒的人物，他們怎會沒有一顆驕傲的心？

那種受製於人的處境，誰能接受？

可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兩百年後，仙路開……”

宣明低語，讓其他兩尊霸體心靈震動。

“不看一看，終究是不甘……”

“況且……”

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想到了他們的對頭一脈，那尊大成聖體的身上似乎發生了不同尋常的變化，竟然帶上了絲絲縷縷的混沌之氣！

這很驚人！

‘如果，我們也能找到一種方法，從霸體超然而上，演化混沌……’

他們又看了眼麵前的自在王佛，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自證混沌，七竅生滅，演化出了混沌！

儘管還在半路上，但終究證明了有這樣的一條路！

三尊霸體心意相通，都有了鬥誌。

佛祖看著他們，心中在微笑。

‘對，就是這樣。’

‘本人秉持著自願原則，從來不會強迫彆人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畢竟，隻有你們有足夠的主觀能動性，才能創造奇跡啊！’

佛身魔心，是薑逸飛的一縷魔念在大笑。

而與此同時，三尊霸體皆是俯首，“滄瀾/宣明/昆古，願入佛門，為佛祖驅使百年，為抗魔大業儘上一份力！”

“三位施主其實不必如此……”自在王佛悲憫的歎息一聲，可他看著三人堅毅的目光，最終同意了，“也罷，貧僧就為三位施主剃度……”

他指著滄瀾，“在佛門期間，你的法號便喚作‘安瀾’。”

他又指向了昆古，“你便喚作‘昆諦’。”

最後，他點指宣明，有些猶豫，“你……便喚作‘俞陀’。”

薑逸飛強忍著笑意，“望你們能創造奇跡，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