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衿心頭一僵,纖長睫羽跟著顫了顫,猛地推開虞清清,滿臉漲紅的站起身,支支吾吾道:“太……太傅你怎麼來了?”
“哎呦!”
虞清清被沈衿推倒,重重的摔倒在地,眉頭緊蹙起來,眼眶發熱,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顯得尤為楚楚可憐。
她委屈的輕揉著自己的胳膊,嬌聲驚呼道:“太子殿下,您乾嘛推奴家啊?”
“給奴家都摔疼了!”
沈衿自覺不好意思,立刻伸手想要去扶她,隻聽一聲嚴厲的輕咳聲起,他立刻又縮回了手。
察覺自己的動作,沈衿麵上閃過一絲惱怒。
——奇怪,哪個男人不上青樓?
——我又沒做什麼,心虛什麼?
——我即使真要做什麼,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沈衿伸手將虞清清扶了起來,“清清姑娘,在下剛才不是有意的。”
虞清清卻借著沈衿的力道,直接撲進了沈衿懷裡,撒嬌道:“殿下,奴家知道,奴家不怪殿下!”
顧辰安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他怒容滿麵地走進來,菲薄的唇瓣微勾:“殿下,還真是好雅興!”
“剛被陛下責罰過不久,這就大張旗鼓的來逛青樓了?”
沈衿蹙眉:“太傅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
顧辰安輕哼:“微臣今日剛在陛下麵前說過,殿下以前胡鬨隻是年歲小,但是微臣有信心,一定能將殿下教好。”
“結果殿下倒好,晚上就來了青樓。”
“這裡人多眼雜,消息要是傳到禦史們耳中,明日早朝肯定會上折子,抨擊殿下。”
“陛下肯定又要對您大發雷霆,您覺得微臣能獨善其身嗎?”
沈衿被顧辰安指責的話語,激得頓時叛逆心起,“太傅請放心,孤會稟明父皇,此事與太傅無關!”
“太傅大人,太子殿下隻是偶爾出來放鬆一下,這樣您也要管嗎?”
虞清清拿著手帕捂著唇,嬌笑著說道。
顧辰安身後的李毅,立刻出聲嗬斥道:“放肆,太子殿下與太傅說話,有你這個妓子插嘴的份嗎?”
虞清清立刻拉住沈衿的衣袖,眼眶微紅,一臉委屈道:“太子殿下,奴家也是為您說話嘛!”
沈衿不動聲色的拉開自己的衣袖,看著顧辰安逐漸陰沉的眉眼,心中忍不住鄙夷起來。
——臉色這麼難看乾嘛,搞得像正牌夫人來捉奸似的?
顧辰安眼色一沉,裡麵有濃雲翻滾,努力壓下心底的怒火,帶著幾分苦澀的開口說道:“殿下要真是想娶個太子妃,微臣沒意見。”
“但是青樓裡的妓子,殿下堅決不能碰!”
“不然禦史們肯定會彈劾您,您難道想讓大皇子與五皇子,看您的笑話嗎?”
話音剛落,李毅立刻上前,迅速將虞清清捂住嘴巴,強勢的就要拖走。
沈衿伸手阻攔,隱含怒氣的看向顧辰安,“她隻是來彈首曲子,你這是做什麼?”
虞清清雙眼圓瞪,望著沈衿的眼底,不停湧出淚水,祈求他救救自己。
顧辰安掀開衣袍,坐下身,冷哼一聲,“竟敢給太子殿下下春藥,危害殿下的身體,意圖上位,殿下還覺得她是無辜的嗎?”
“帶走!”
顧辰安一聲令下,虞清清就被李毅直接拖走了。
沈衿冷眼睨著顧辰安,低聲說道:“孤知道她下春藥了,沒喝,所以太傅就對她從輕發落吧!”
顧辰安沒來由地一陣心酸,譏諷道:“殿下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啊!”
沈衿也不知道顧辰安有什麼好陰陽怪氣的,心下壓抑的怒火,頓時噴湧而出。
“顧辰安你什麼意思?”
“孤不憐香惜玉如花似玉的姑娘,難道憐惜你這個整天板著臉,動不動就訓斥孤的老男人嗎?”
顧辰安一直告訴自己,沈衿是一國儲君,他要娶妻生子,隻要能待在他的身邊,哪怕自己隻是做一個見不得人的情人,他也願意。
但是剛才看到,他和彆的女子相擁在一起,他瞬間就被自己心底的嫉妒與占有欲,折磨的失去了理智。
“為什麼不能?”
“殿下明明跟微臣說過的,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為什麼現在就不能了呢?”
聽著顧辰安怒火中燒的話語,沈衿的大腦空白了一瞬,心在瞬間跌至穀底,仿佛是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無聲無息。
瀲灩的桃花眼裡透著一抹冷冽的寒光,雙手緊緊揪住顧辰安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雙眼像兩柄利劍般,刺向顧辰安的心窩,聲音裡是止不住的輕顫,“你……也重生回來了!”
顧辰安素來似皚皚白雪般,皎潔的清冷麵容,第一次出現了害怕與悔恨交織的神情,“撲通”一聲跪下身,喉嚨堵得發緊:“沈衿,對不起!”
“我不是有意瞞你的,隻是看到你對我滿滿的恨意,我……不敢跟你說!”
沈衿整個人猶墜冰窟,心底裡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煙消雲散了。
他麵色慘白的臉上,布滿了濃濃的殺氣,抬手就狠狠打了顧辰安一拳。
“混蛋,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
“為什麼你也能回來?”
“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要殺了你!”
沈衿帶著兩世恨意的拳頭,不停狠狠落在顧辰安的身上。
顧辰安跪在地上,緊緊閉上雙眼,不敢吭聲,默默承受著沈衿的雷霆怒火。
直到沈衿打累了,癱坐在地,那雙瀲灩生輝的桃花眼裡,像是快要沁出血來了。
他雙手捂著臉,任由淚水決堤。
“騙子!”
“你說你不敢跟我說你重生回來的事,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說出來?”
“可笑的是,我還一直疑惑,你對我怎麼跟前世,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原來你也是重生回來的……”
“顧辰安,將我耍得團團轉,好玩嗎?”
顧辰安跪著靠近沈衿,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撫上沈衿的肩膀。
“對不起!”
“我原本隻想默默守護著你,可是看到你真的要跟彆人在一起,我又接受不了,心如刀絞!”
沈衿猛地再次推開他,“滾開!”
“你這叛徒彆碰我。”
“我他麼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