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果然隻有死人才能讓人安穩(1 / 1)

黑影一雙陰鷙目色滲著寒意,原本清冷的氣質陡然變得狠厲陰沉起來,那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濁氣,終於得到了發泄。

他慢條斯理的抽出手帕,擦了擦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一根根,一處處,擦得乾乾淨淨。

雙手緊緊攥住,手帕在他的掌心立刻碎成了一片片,手掌張開,隨風飄走。

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的詭異,“果然隻有死人才能讓人安穩!”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整個內務府內院已經開始掌燈,今日當值的人也紛紛起床開始收拾了。

容晏和季淮山收拾好後,朱安才著急忙慌的洗漱好,拿好自己的三山帽,追趕著想跟上兩人的步伐,無意中拍了拍李暮的胳膊,叮囑道:“李暮我們去當值了,你就在房間裡好好養傷吧!”

結果不知是不是用太大力,李暮的胳膊突然落下了床榻,臉上蓋著的被子也被扯開一角,露出他煞白如紙的詭異臉龐,那雙大睜著的雙目,正死死盯著朱安,嚇得他癱倒在地,立刻驚聲尖叫了起來。

“啊!”

季淮山第一時間跑進來,容晏跟在後麵,兩人焦急的問道:“朱安怎麼了?”

朱安指著李暮死不瞑目的樣子,神色驚恐道:“李暮……李暮他死了!”

季淮山和容晏也轉頭看去,霎那間感覺自己脊背一涼,汗毛直立,他們三人竟然跟一個死人,一起睡了一夜。

頓時整個內務府內院都躁動了起來,長貴聽到動靜過來的時候,這裡已經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了。

長貴麵色陰沉的揮了揮手,“都圍在這裡乾什麼呢?還不快去當值?”

“要是怠慢了差事,惹的主子們不痛快了,看主子們怎麼處罰你們!”

其他人隻能紛紛作鳥獸散,片刻後,屋子裡隻剩下容晏,季淮山和朱安三人,還有一個死去的李暮。

進來兩名禁衛軍將李暮的屍體拖了出來,仔細檢查了下,然後對長貴恭敬的說道:“長貴公公,看樣子不是因為昨日的棍傷死的,致命傷是脖子處,他是被人擰了脖子身亡的。”

長貴點了點頭,禁衛軍抬著屍體走後,長貴的臉色才稍微好了點。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瞥向容晏,眉頭緊蹙:“怎麼又是你們這間屋子裡的人?”

“昨天打架鬥毆,被殿下責罰,今日竟還死了人。”

“說吧,人是你們誰殺的?”

朱安立刻渾身癱軟的跪下身,聲音顫抖道:“長貴公公,跟奴才沒有關係啊!”

“我從小到大,連隻雞都不敢殺,更彆說殺人了啊!”

季淮山和容晏也立刻跪下身,躬身回道:“長貴公公,跟奴才也無關啊!”

長貴背著雙手,在三人麵前走來走去,指了指三人,警告道:“咱家不管你們是打架也好,還是鬨矛盾也罷,但是死了人,這事就鬨得有點大發了。”

“你們最好皮給咱家緊著點,不要讓咱家找到證據,不然咱家絕不輕饒。”

“是,長貴公公!”

“還不快去當值?”

“是!”

長貴走後,朱安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圓圓的臉煞白煞白的,他抬眸看向容晏,小聲問道:“容晏,人該不會是你……殺的吧?”

容晏雙眸驟然變沉,朱安嚇得躲到季淮山身後,解釋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他昨日剛跟你打過架,結果夜裡就死了。”

容晏蹙眉:“你也說了,昨日我才跟他鬨過矛盾,若是我再殺他,豈不是所有人都會懷疑我嗎?”

季淮山也跟著點頭道:“說的也是,這不是引火上身嗎?”

怪隻能怪李暮平日裡趾高氣昂的,得罪的人太多了吧!

容晏的差事是在禦書房外當差,隻是他當值沒多久,沈衿從遠處走來。

今日他穿了一身絳紅色繡金流雲紋錦袍,襯得整個瓷白的小臉更加的絕色傾城,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令人心馳神往。

容晏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明明長相和性子都更像個女子,卻還偏偏想要在上麵!

沈衿走到容晏身前,眼神躲閃了下,“你的傷……好點了嗎?”

容晏眼底的譏諷一閃而過,昨日命人罰他的也是他,今日又假惺惺的跑來關心他?

這位嬌氣包皇子,到底想乾什麼?

容晏躬身回道:“好多了,多謝殿下關心。”

沈衿從衣袖內拿出一盒上好的金瘡藥,強硬的塞進他手裡,“拿著,本皇子覺得你在床上還挺好用,好好擦藥,彆病死了!”

沈衿此話一出,周圍站著的禁衛軍和小太監,全部都眼神變了變,更有甚者,直接抖著肩膀偷偷在笑。

沈衿的臉也跟著紅了。

——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這可真打擊人啊,什麼叫在床上還挺好用?

沈衿逃也似的趕緊進去禦書房了。

長安眉頭微微皺起,狠狠瞪了幾人一眼,其他人才不敢再造次的嘲笑。

禦書房內,南淵帝身穿金黃色龍袍,神情威嚴而莊重,雖然已經過了不惑之年,但是眼睛深邃如海,散發著智慧的光芒。

看著沈衿進來,素來威嚴霸氣的臉上立刻綻開一抹寵溺的笑意,“小七來了!”

沈衿躬身行禮,“父皇您找兒臣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南淵帝目光微凝,試探著問道:“聽你母後說,前幾日你竟然看上了一個剛進宮的小太監?”

沈衿臉色微窘,“是的,父皇!”

南淵帝滿目震驚,聲音都跟著高了幾度,“這麼說,你母後說的都是真的,小七,你真的強上了一個小太監?”

沈衿神色怔默的點點頭。

剛才還霸氣側漏的南淵帝,立刻走出禦案,神情激動的抓著沈衿的胳膊,就差聲淚俱下了,難以置信道:“小七,雖說父皇母後從小就嬌慣著你。”

“但是你可是我們南淵國唯一的嫡皇子啊,你怎麼能喜歡男子,而且還是個小太監呢?”

沈衿神色平靜:“父皇,您演的太過了,除了我,您不還有其他皇姐皇兄呢嗎?”

“還有,母後都沒說什麼,您不用太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