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前些天,梁子申就是在去青樓的路上調戲原身林敏敏,被傲氣未消的原身給揍了。
原身的爺爺林青,是武將出身,他最是疼愛這個熱熱烈烈的,性格跟自己很像的孫女。
因此擒拿格鬥技巧教了不少,林敏敏半學半玩,隻學了個一鱗半爪。
林青這些年看過來,知道孫女不是學武的料,倒是個惹禍的奇才,於是多教了些遇到危險保命的方法。
因此,林敏敏前些日子再揍了梁子申一頓後,能在三人的眼皮底下,飛速地逃跑了。
梁子申一把收起了折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還能感覺到些疼痛。
一旁邊的梁福看著梁子申鐵青的臉色,忙湊上前道:“那是我們少爺大人有大量,那小丫頭不識好歹,恩將仇報,要不……少爺,我們再找她說道說道?”
在小揚城誰不捧著他梁子申,知道他爹是誰麼?
居然敢打他,等到他手上還不得好好搓磨搓磨一頓,才能泄了他這些日子心頭的惡氣。
想到這裡,梁子申一撇嘴,眯了眯著狹長的眼睛,用捕獵般的語氣道:“那就找她說道說道,不過先彆打草驚蛇,悄悄跟上去。”
林敏敏買過滑石粉和石膏後,放進了籠箱裡,在放下蓋子的同時,眼角餘光瞥到一夥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後。
等她回頭,又消失沒有蹤影。
她轉過幾個街角,留心觀察,發現後麵果然跟著幾個人。
這夥人打的什麼算盤?林敏敏心裡沒了底,原身之前死亡是不是這些人乾的?難道他們發現自己沒死,賊心又起?
想到這裡,林敏敏的心臟驟然抓緊了。
於是她故意在街市上東看看,西逛逛。
許久之後,她回頭看時,見身後無人,如此反複試探,依舊如此。抓起的心才放下。
她看看斜在半空的太陽,時候已經不早,得回去工作了。
回家時,林敏敏頗為謹慎,故意繞了幾道彎,奈何這路不常走,加上心中有事,迷了路。
路上行人無幾,拐到進一個巷子時,前麵沒了去路。
“嘿嘿,走啊,你這麼不走了?”身後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林敏敏回頭一看,似乎就是身後跟著自己的幾人。
三個男人迅速圍過來,打頭的梁子申身材瘦削,身著錦衣華服,發髻挽著白玉簪,長臉大眼,臉上浮著酒色之氣。
那雙狹長的眼睛裡滿是高傲的神情。
身邊跟著兩家丁,梁福和梁財。
林敏敏腦海裡想起來,原身狠狠地揍過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尋仇來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乾嘛?”林敏敏喝問道。
“哼,我就是這小揚城的天,給我抓住她。”梁子申揮揮手,梁財和梁福衝上去,林敏敏正準備往後跑,卻被早有準備的梁財一把抓住。
梁子申上前,伸手便要碰林敏敏的臉,林敏敏本能反感,反手便甩出去一耳光。
梁福趕緊抓住了她另外一隻手。
梁子申捂著臉氣急敗壞:“又打我,梁福,給我扇她耳光!直到我叫停為止!”
“林敏敏,你在這裡乾嘛?”一個清透冷峻的聲音傳來,林敏敏視線穿過梁子申向後看去,是謝藍玉。
“你怎麼在這裡?”林敏敏喜出望外。
“你拿了我的籠箱。”謝藍玉道。
“哼,真囉嗦,給你們敘舊的嗎?!認識啊,太好了,梁福,那就給我一起打。”身材壯碩的梁福放開林敏敏,向謝藍玉跑去。
隻見他不慌不忙從背後抽出了一條細竹竿,梁福伸手去抓時,謝藍玉一邊後退,一邊抓住梁福的防守空缺處揮杆,一鞭下去,細細地打在肉上,梁福捂著手直叫喚。
梁子申見梁福去了,自己上來準備動手,林敏敏見謝藍玉來,心中更有底氣。
她抓起梁財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再一蹬梁財前腳,推開他,繞過撲上來的梁子申,奔向巷口,拉過一旁謝藍玉就往街上跑。
梁子申一夥人齜牙咧嘴追上來時,已經不見了二人蹤影。
等梁子申三人走開,林敏敏二人隔了好一會兒才從殘垣斷壁中探出頭,翻過矮牆,往回走。
“你找籠箱怎麼找到這偏僻的地方來了。”林敏敏問。
“聽阿母說你今天要過來買石膏之類的,那個店鋪我曾去過買石膏作顏料,往這邊走路會近些,沒想到碰到你了。”謝藍玉說著伸出一隻手。
“乾嘛?”林敏敏問。
“把我的籠箱還給我。”
林敏敏放下籠箱,翻過石膏滑石,發現裡麵果然有一本小小的《三字經》。
當時她發現有人跟蹤,注意力都放在觀察周圍動靜,並未注意。
她跟著謝藍玉拐過三兩個巷口後,就到了自己店鋪,林敏敏把石膏放下後,將籠箱交回了謝藍玉。
謝藍玉將小竹竿插在籠箱一側,背起往外走了。
這日林敏敏打烊後,店鋪前站了三個人影,正是梁子申一夥。
他們從藥膏店老板嘴裡問出了林敏敏的職業和信息,找到了這裡。
“梁少,要不要上去把她鋪子砸爛?”梁財說著欲上前動手,梁子申一伸折扇攔住了他:“慢著,老爺子上次因為群青樓的事情還在氣頭上呢,要是再鬨這麼大動靜,那就是不給老爺子臉了。真惹毛了老爺子,可就便宜我大哥了。”
“那我們就這麼算了?”梁財看著梁子申,以他的了解,這可不是他們梁少的作風。
“哼,找到她的老巢,事就好辦了。現在她就像我手裡的老鼠,遲早得捏死她。”梁財眼中放出興奮的光,“我們怎麼捏死她?”
“待我慢慢想個殺人不見血的法兒。”梁子申想到這裡,嘴邊勾出一絲陰冷的笑,“從來沒有人敢打我,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三人漸漸隱沒入黑暗裡。
第二天,林敏敏和林琪琪一來到店鋪,發現隔壁在乒乒乓乓地裝修了。
林敏敏一打聽,得知是個秀鞋店,這是他們老板的第三個分店。
裝修的材料和汙水橫在店前,由於兩家店鋪挨在一起,排水渠在地勢較低的林敏敏這邊,汙水已經流淌到她們店鋪前,由於是裝修,也不好說什麼。
林敏敏也不便說什麼,隻搬了幾桶清水,將門口的汙水衝乾淨,鋪了幾張乾淨的草席,幾塊墊腳的石頭,好保持店門口的乾淨整潔。
秀鞋店的老板似乎特彆注重裝修,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天。
而且有變本加厲,門口堆的物料越來越多,都蔓延到林敏敏店門口,人員進進出出,廢料,噪音絡繹不絕。
“他們什麼時候裝修完啊,我們這邊的顧客都被他們吵到一天隻有幾個了。”林琪琪拿著蒼蠅拍在那邊一邊拍蒼蠅一邊抱怨道,“簡直比新店開業那會兒還冷清。”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人少,我一人看鋪就好,你看看阿母那邊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林敏敏看著門口人員往來稀少,歎口氣道。
時間對她來說是很寶貴的,如果在三個月內掙不到能夠續租的費用,她們隻能去住破廟了。
謝藍玉雖然說現在也有收入,但是太過微薄,奉養不起這麼多人。
再說,如果能夠奉養,自己又能這樣仰仗彆人生活,過一輩子嗎?
不,她不願意,她更喜歡現在這樣,即使辛苦,但是很多東西都能隨自己的意願,有掌控感。
更可況,她和謝藍玉也不要好。
要她為了一口飯天天點頭哈腰討好他可太難受了。
生存也好,自尊也好,她一定要支棱起來。
目前的情況,看能不能趕製些玉女桃花粉增加些收入了。
這陣子,她每日打烊後,緊趕慢趕,已經將益母草粉,滑石粉,石膏粉,都準備妥當,益母草灰和蚌粉製作比較繁瑣,因此還沒有動手。
林敏敏不知道他們裝修還要多少天,但是她等不起了。
這日打烊後,她將已經打磨光滑的貝殼,和益母草灰都拿出來了,打算兩樣同時進行,燒了個炭火盆。
又直忙到了大半夜,益母草灰燒好了,經過煆燒後的貝殼打粉也不那麼費力了,林母和林琪琪也能幫上忙,熬到大半夜,兩種粉終於都製成了。
隻剩下最後分配比例和調製胭脂,這兩種都極費心力和眼力,此刻她困倦到不行,隻得留到明日再說。
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到店鋪一看,好家夥,隔壁店鋪已經搭起了密密麻麻的腳手架,似乎要壓倒下來。
而且上麵的人揮著鐵器,在拆著牆麵門頭,夯土和沙漿不是飛迸下來,行人到了這裡都要繞開三米遠,彆說靠近了。
就算是女玉桃花粉製出來了,都沒人進來,要如何出售呢?
林敏敏曾經找過他們,那些工人隻說是老板如此交代,可他們的老板並未露過麵。她找不到人,隻得作罷。
這日直熬到中午,也沒兩個顧客。
到中午飯後,楊芸過來給林敏敏送喜帖了,說是太忙,才下午過來,讓她彆見怪。
林敏敏拿著喜帖恭喜她,問了些婚嫁事宜。
隨後楊芸問起隔壁裝修,吐槽對麵粗暴無良的裝修。
望著楊芸,她咬了咬牙道:“芸姐姐,我問你,你曾經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