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袁氏集團的那名高管指責過,因此老張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可畢竟這個袁氏集團項目部,是上頭的香饃饃,自己就是一個小鎮派出所。
說到底,也是為這個企業服務的。
現在,人家重要的物品,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失竊,多少需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可現在的情況是,小毛賊剛剛抓獲,贓物還沒追回,你現在跑去人家那裡,還要找人家幫忙,那還不得碰一鼻子灰嗎?
這種難堪的事情,老張感覺挺難處理。
可剛剛大家還在車上討論袁氏集團的各種優秀,下車之後,就遇見老張的這種倒黴事。
這讓顧晨團隊,尤其是袁莎莎頗感尷尬。
袁莎莎也是沒好氣道:“這個袁氏集團的高管叫什麼名字啊?火氣這麼大嗎?”
“害!”老張擺了擺手,也是無奈說道:“人家是請進來的菩薩,那就得供著。”
“我害怕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人家背後的這個項目。”
“好歹是招商引資進來的吧?你要是服務不好,人家一個電話,直接告到市裡,市裡告到市局,市局還不找我算賬嗎?”
幽幽的歎息一聲,老張也是無奈搖頭:“當初把我調到這個小地方,我還抱著希望,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能調走,畢竟這地方好是好,可就是地方太小。”
“說安逸吧,也安逸,可屁事也不少。”
“感覺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待下去,一眼看不到頭啊。”
老張的言外之意,感覺自己是被發配到這裡。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顧晨自報家門之後,老張對顧晨抱有很大的懷疑。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顧晨的年齡與職位不相符,這讓老張這種沒有背景的人,很快就聯想到,顧晨的家裡,或許有著強大的背景。
當然,小鎮派出所,每天被各種瑣事煩惱,而且混在這種小地方,但凡有些抱負的人,都待不長久。
顧晨感覺老張待在這裡,似乎有種不得誌的情緒。
可要想找到胡鵬的下落,還需要這位小鎮派出所所長出麵溝通。
於是顧晨趕緊又道:“這個沒關係,你可以帶我們過去,至於溝通的事情,由我們出麵。”
“那我們還是得挨罵的,畢竟人家失竊的筆記本電腦還沒找到呢?”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一旁端著茶杯的見習警,便不耐煩道:
“這你是不知道,這幾天,那個袁氏集團高管,一天多少個電話轟炸我們?我們都快被煩死了。”
“可沒辦法呀,人家的重要文件在電腦裡,不幫人家找回來,許多東西都得重新梳理。”
“這對於他們項目部來說,那就意味著需要重新加班,之前的努力,可能都付之東流。”
“甚至項目的進展,也將受到嚴重影響。”
話音落下,見習警也是搖頭歎息:“唉!你說我們怎麼這麼倒黴呢?雖然是管理這一方的治安,可見誰都得夾著尾巴做人,誰都得罪不起啊?”
“這個高管這麼囂張?”袁莎莎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沒好氣道:
“可是,這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們來著,是來調查一起跨地域的桉子,該如何調查還是如何調查。”
“至於那個高管失竊的事情,你們這邊慢慢來,找到就行了。兩邊完全是兩碼事。”
“可是……”
這邊見習警還想再多說幾句,卻又被袁莎莎直接插嘴打斷道:
“我知道,讓你們受委屈了,可畢竟公事公辦,一切都得走流程。”
“我們現在是趕時間,急需找到那個失蹤的胡鵬,因為就胡鵬目前的處境來看,他很有可能遭遇嚴重的生命威脅。”
“晚一點找到他,那麼找到胡鵬的時候,或許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頓了頓,袁莎莎也是一臉認真的看向老張,鄭重其事道:
“張所,你就帶我們過去吧,那邊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
“害!”見袁莎莎都這麼說了,老張也是歎息一聲,苦笑一聲道:
“對嘛,一碼事歸一碼事,你們來這找我,本來就是想找我幫忙,我沒理由不幫忙。”
幽幽的歎息一聲,老張又道:“行吧,我帶你們過去,反正,都是得罪不起的祖宗。”
“我老張也認了,誰讓我是個小小的小鎮派出所所長呢,既然為人民服務,那就不需要害怕這些指責。”
“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我不能退縮。”
“哈哈,這就對了嘛。”見老張終於鬆口,小璿警官也是趕緊說道:
“那現在帶我們過去,我們還有一輛車在外頭等著呢。”
“行吧。”見此情況,老張也不再糾結,立馬起身,拿起自己的警帽說:“跟我走,我帶你們過去。”
大家在虎山鎮派出所門口集結,然後駕車朝著袁氏集團在虎山鎮的文旅項目工地開去。
大家開車跟在老張後邊,沿著剛才來時的道路,駛入到進入虎山鎮的那條道路。
隻是這次,大家沿著森林腹地繼續行駛。
5公裡的路程,大家明顯發現,停在道路一側的卡車越來越多。
路邊也時不時會有一些卡車司機,聚在一起抽煙打牌,似乎是在等活。
再往裡走,大家已經發現,一處帶有落差瀑布的區域,周圍的建築拔地而起。
這裡似乎要建設一座類似度假酒店的區域。
而這地形落差形成的瀑布,似乎就成了天然的景觀。
看到眼前這一幕,小璿警官也不得不佩服,袁氏集團的商業開發頭腦。
見老張的車輛,已經向右轉彎,顧晨幾人也緊跟其後。
大家隨後在一處野外空地上,將車輛整齊排列。
而此處,也停著許多工地車輛。
整個工地,此時此刻,並沒有特彆忙碌。
老張下車後,與顧晨幾人彙合,指著其中一處掛著國旗和袁氏集團logo標誌,以及建設工程單位旗幟的兩層樓移動板房說:
“這裡就是袁氏集團的項目部,那個郝經理,他的辦公室就在一樓最左邊。”
老張似乎對這個地方有陰影,並不願意過來的意思。
袁莎莎聞言,直接一馬當先,提醒著說:“那我們過去看看。”
眾人見狀,也都跟在袁莎莎身後。
王警官也是一臉納悶道:“小袁這家夥,這次竟然這麼積極,平時都是跟在我們後頭,可現在,竟然走到前邊去了。”
“總得給人家多一點表現的機會嘛。”盧薇薇也是隨口一說。
顧晨倒沒管這些,大家一起往前走,來到了兩層樓移動板房一樓的最左邊。
還沒走進辦公室,大家就已經聽見辦公室裡,傳來一陣責罵的動靜。
還不等袁莎莎往前走,老張一把將她向後一拉,趕緊提醒著說:
“這個領導,估計又在罵人了,脾氣暴躁的很,你們最好在門口先等一等,等他罵完了再進去不遲。”
“反正現在進去,那準是撞槍口上。”
“行吧。”見此情況,王警官也是無所謂道。
小璿警官也是麵露難堪,感覺這樣挺為難人家老張的。
大家聽從老張的建議,站在門口短暫停留。
而辦公室內的責罵也在接近尾聲,幾名帶著安全頭盔的男子,手裡抱著文件,也是一臉落魄的,陸續從辦公室內走了出來。
老張見狀,趕緊拉住一名男子,將他拉到一側,打聽著說:“兄弟,裡邊什麼情況?”
“還能什麼情況?老大的筆記本電腦被偷了,這些天,看誰都不順眼,感覺純屬的沒事找事,害,反正,這段時間夠嗆。”
這名男子話音落下,搖搖頭,直接歎息著離開了。
聽到這些話,老張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但還是對著顧晨幾人咧嘴笑笑:
“嗬嗬,問題不大,我去跟他溝通一下。”
話音落下,老張跨著謹慎的步伐,直接來到辦公室門口。
但老張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謹慎的躲在門口,微微的伸出腦袋,暗中觀察。
短暫的停留後,老張這才笑臉盈盈的走進辦公室,與裡邊的經曆溝通起來:
“害,郝經理在忙呢?”
“怎麼是你?”叫郝經理的,是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
此刻正端著茶水,見門口來人是老張時,先是一愣,於是趕緊又問:
“那個小偷你們到底找到沒有?我那個筆記本電腦很重要,這不是跟你開玩笑,我跟你說……”
“小偷已經找到了。”這邊還不等郝經理把話說完,老張便笑臉盈盈的回複說。
郝經理又是一呆,整個人麵露欣喜:“真的假的?你們抓到了小偷?”
“抓到了。”老張繼續微笑回應。
“啪!”郝經理直接一拍大腿,如釋重負的歎息道:“那太好了,這個家夥,你們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他可是把我給害慘了,我那筆記本電腦裡,儲存的可都是我們項目部重要文件啊。”
“他這麼一偷,可是把我的工作搞得一團糟。”
說道這裡,郝經理也是重重的歎息一聲,這才又將目光看向老張,隨後對著老張甩甩手指:
“所以,你這次過來,是來給我送回筆記本電腦的吧?趕緊拿過來,我急著要呢。”
話音落下,郝經理直接對著老張勾了勾手。
老張表情一呆,立馬表現出一絲圓滑的賊笑,右手不經意的摸了摸頭。
見此情況,郝經理目光一怔:“怎麼了?毛賊不是已經被你們抓到了嗎?那東西趕緊拿過來呀?”
“嗬嗬。”麵對郝經理的催促,老張苦笑兩聲,也是如實說道:
“是這樣的郝經理,偷盜的那個毛賊呢,我們是已經抓到了,就剛剛,我們還把他帶回派出所審理呢。”
“可是吧,那東西,已經被這個毛賊給銷贓了。”
“啥?”聽到這裡,郝經理似乎如夢初醒,立馬從興奮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臉色也變得出奇的難看:
“所以,我那東西,你們還沒幫我找出來?”
“嗬嗬,這需要點時間。”老張臉色尷尬,也是攤手說道。
郝經理頓時暴怒道:“老張,我親愛的張所長,你在逗我玩呢?”
“跑來這裡,就是想告訴我,毛賊抓到了?可關鍵我的東西呢?東西在哪?”
“彆彆彆,犯不著犯不著。”見郝經理咆孝聲,將口水都快飆到了自己臉上,老張也是趕緊擺手,安撫著說:
“這不是剛剛才抓到毛賊嗎?找回東西,需要點時間,真的,需要點時間。”
“但是呢,東西我們肯定會幫忙找回來的。”
“嗬嗬。”麵對老張的客氣,郝經理似乎有些得寸進尺,也是沒好氣的嘲諷道:
“我說老張,你說的這些話,怎麼聽都像是你們經常告訴那些被偷電瓶車的受害者,告訴他們,東西一定會找到的,但是需要點時間。”
“可我的那本筆記本電腦,可不是普通的電瓶車。”
“雖然價值隻有一萬多快,可裡邊的東西,你知道值多少錢嗎?幾個億。”
說道幾個億時,郝經理的怒氣值也已經到達了頂峰。
似乎今天老張不給自己一個交代,自己就跟他過不去似的。
站在門口的小璿警官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推門走了進來,也是對著郝經理沒好氣道: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呢?你東西丟了,我們竭儘全力幫你找出來,可那也需要時間啊?”
“你丟的東西,也不能算到我們頭上吧?即便這件東西,對你影響很大,但是大聲嚷嚷就能讓你找到嗎?”
瞥了眼身邊的老張,小璿警官又道:“還有你,老張,你平時可不這樣的?犯不著為了不得罪招商引資的客人,這麼低三下四的。”
“我們是人民警察,保護人民財產不受侵犯,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但是,下次說話,也請你不要這麼唯唯諾諾,真的。”
似乎是小璿警官的進入,打破了之前的聊天平衡。
郝經理愣了好幾秒,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剛想對著小璿警官批評一番,可卻忽然被門口的袁莎莎驚了一下。
見袁莎莎站在那兒,郝經理頓時目光一怔,整個人忽然戰戰兢兢道:“大大大大……”
“咳咳!”門口的袁莎莎乾咳兩聲,也是上前一步,來到眾人中間。
“大大大……大侄女。”郝經理仿佛嘴裡卡痰,好半天終於把話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