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徐達說出這番話時,顧晨和盧薇薇就已經產生疑惑。
畢竟,這種所謂的“出遊計劃”,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徐達自己虛構的?就現在這種情況,完全無法證實。
因為小梅已經被張德誌碎屍,死人是無法證實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可現在徐達一口咬定,所謂的“按計劃進行”,實際上,隻是一次出遊計劃。
顧晨搖搖腦袋,也是提出質疑道:“徐達,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所說的這種情況,現在根本無法證實。”
“不會的。”麵對顧晨的質疑,徐達也是繼續說道:
“如果你們不相信,你們可以直接去問小梅啊,她可以給我作證。”
這邊徐達話音落下,顧晨和盧薇薇頓時麵麵相覷。
徐達似乎也從兩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於是徐達弱弱的問:“怎……怎麼了?讓小梅證實很難嗎?”
“萬一你們串供呢?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盧薇薇說。
“嗬嗬,串供?”聞言盧薇薇說辭,徐達哼笑兩聲,可很快又感覺情況不對。
徐達努力調整好呼吸,這才繼續追問道:
“不是,警察同誌,你們今天來找我,難道就是問這些問題嗎?”
“還是說,你們找我,是因為小梅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見顧晨和盧薇薇並沒有馬上回答,徐達頓時慌了,也是身體前傾,趕緊催促道:
“警察同誌,到底發生了什麼?小梅她怎麼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見顧晨和盧薇薇還是閉口不談,徐達此刻臉色僵硬,也是眼神恍忽的自我猜測道:
“肯定是的,小梅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你們也不會來這裡找我,一定是這樣。”
抬頭看了眼顧晨,徐達雙手搭在顧晨的肩膀上,也是帶著祈求的口吻詢問道:
“警察同誌,到底怎麼回事?”
“小梅死了,凶手是她丈夫張德誌。”顧晨也沒有過多隱瞞,直接將情況告知給徐達。
聞言顧晨說辭,徐達“噗通”一聲,直接嚇得躺靠在座椅上,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道:
“怎……怎麼會這樣?小梅之前還好好的,她還說,要跟著我,還有那幾個要好的姐妹,一起出去玩的,可她怎麼會……”
重重的喘息幾聲,徐達再次將目光投向顧晨,也是追問著說:
“警察同誌,張德誌為什麼要殺小梅?是因為吵架還是什麼?”
見徐達此刻情緒激動,顧晨並沒有馬上回複。
而此刻的徐達,則是自問自答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為那次我穿著快遞員的衣服,去他家安慰小梅,勸她不要想不開。”
“然後,被張德誌那家夥撞見,他肯定以為,我跟小梅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是這樣的。”
抬起自己的右拳,徐達狠狠將自己的右拳,砸在自己的左掌上,也是憤憤不平道:
“後來他張德誌還偷偷跑去我工作的酒吧調查我,甚至偷聽我打電話。”
“可能就是那通電話,讓他誤以為,我跟小梅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所以,他回去之後,便跟小梅吵了起來。”
“情急之下,就殺害了小梅,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此刻的徐達,心情似乎難以平靜。
他歇斯裡地的咆孝著,眼神變得如凶猛的野獸一般。
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安撫他道:“徐達,你冷靜一下。”
“我沒法冷靜。”麵對盧薇薇的安撫,徐達不但沒有收斂自己那激動的情緒,甚至還大聲咆孝:
“張德誌這個狗娘養的,小梅可是他老婆,是我最好的朋友,他這個畜生,竟然把小梅給殺了,我是不會原諒他的。”
雙手抓了抓自己的長發,徐達很快變成一副頹廢模樣。
他身體前傾,雙手靠在座椅上,也是用歇斯底裡的語氣質問顧晨:
“警察同誌,告訴我,張德誌那個畜生現在在哪?我要宰了他,替小梅報仇。”
“徐達線索,請你冷靜。”盧薇薇一把將激動的徐達,直接推回到後排座椅,也是鄭重其事道:
“這件桉子,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還在調查當中。”
“張德誌為什麼要殺害妻子小梅,我們的調查還一直在跟進。”
“根據張德誌的口述,他懷疑自己中了圈套,被小梅給套牢。”
“而且張德誌懷疑,你夥同他妻子小梅,意圖謀害他,並且侵吞他的家產。”
“哈哈,真是荒謬,太可笑了。”搖搖腦袋,徐達瞪大雙眸,也是發出詭異的笑聲:
“他這個畜生,殺害自己的老婆,現在竟然口出狂言,嫁禍於我。”
“他這是在為自己殺人犯罪尋找替罪的羔羊。”
重重的喘息兩聲,徐達用嚴厲的語氣質問顧晨:“警察同誌,難道你們相信這個殺人惡魔的話嗎?”
“他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其實骨子裡就是個壞種。”
“小梅時長跟我說,嫁給了張德誌之後,感覺非常後悔。”
“雖然衣食無憂,但是,張德誌的性格陰晴不定,心情好時,就會對小梅百般寵愛。”
“可一旦心情不好,就會如一頭發瘋的猛獸,不斷對著小梅咆孝,甚至還會動手打她。”
抽泣了幾聲,徐達也是欲哭無淚道:“可憐的小梅,曾經多次跟我訴苦,說她被張德誌家暴,向我各種哭訴。”
“這也是為什麼,她隻能向我哭訴,因為她感覺每人可以給她安慰。”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張德誌繼續說道:“對了,小梅曾經告訴我,她身上有被徐達打傷的痕跡。”
聽到這裡,顧晨眼睛一亮。
因為從張德誌所在村莊的村民口中,顧晨並沒有得知,小梅有被家暴的傷口。
即便是鄰居花姐那裡,小梅也隻是說出了張德誌在家對她冷暴力,但並沒有說過被家暴。
可現在,通過徐達的口述,顧晨竟然意外發現,原來張德誌真有過家暴。
於是顧晨趕緊問他:“徐達,你說小梅身上,又被張德誌家暴的傷口,你確定?”
“我確定。”徐達狠狠點頭,說道:“這些都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那你有看過她受傷的照片嗎?”盧薇薇也趕緊追問。
但此刻的徐達卻是搖搖腦袋,一臉遺憾的說:“因為受傷的部位比較隱私,所以,小梅並沒有發給我看,但是她說,自己傷的比較重。”
“說那家夥,就是個變態,有著嚴重的心理問題,對她時好時壞。”
“傷害她之後,過一段時間,就跟沒事一樣,還會過來安慰她。”
重重的歎息一聲,宣達也是無可奈何道:“你們說,這個家夥如此變態,小梅能有什麼辦法?”
“為了抱住張德誌的尊嚴,她也隻能跟鄰居訴苦,說張德誌對她冷暴力,對她不好。”
“畢竟,鄰居們每次路過她家時,都會聽到小梅跟張德誌在大聲吵鬨,村裡人都知道他倆性格不合。”
顧晨聽到這裡,也大概清楚,徐達並沒有撒謊。
因為這跟自己所了解的情況,基本屬實,於是顧晨又問:
“那就是說,小梅一直還給張德誌保留了顏麵,並沒有跟外人說起過,張德誌對她家暴的事情?”
“對,除了我,小梅好像並沒有跟其他人說起過,不信你們可以去檢查小梅的屍體,一定可以找到線索的。”
麵對顧晨的質疑,徐達也是脫口而出,不帶半點猶豫。
聽到這裡,顧晨立馬對自己之前的推測產生懷疑。
想到徐達能夠立馬說出,那個他跟小梅之間所謂的“按計劃進行”,並且讓自己去跟小梅求證。
而這個時候,他並不知道小梅已經去世的情況。
如果他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要求警方向小梅求證,至少說明自己不心虛。
其次就是,徐達竟然告知自己,小梅曾經被張德誌家暴的情況。
要知道,這時候的徐達,根本不知道小梅的死亡情況。
竟然要求警方,對小梅進行驗屍。
這也充分說明,小梅的身上,或者說,身體的某些隱私部位,確實有一些被家暴的重傷。
這個隻要稍微檢查一下,就能得到結果。
如果沒有,徐達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可見,徐達並不清楚,小梅是被丈夫張德誌,用大功率碎木機給碎成無數屍塊的情況。
這樣一來,也打消了顧晨對徐達的懷疑。
至少說明,徐達敢作敢當,麵對調查,沒有絲毫猶豫,便將情況到處。
可是,顧晨也非常清楚,自己現在到哪去給小梅驗屍啊?
能把小梅的屍體碎塊拚湊整齊,那都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或者說,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考慮到,需要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調查情況,顧晨猶豫了幾秒,這才說道:
“這樣,徐達,你現在跟我回趟芙蓉分局,把情況的經過,給我寫成一份書麵形式的文字,我需要你提供的線索,越詳細越好。”
“沒問題。”此刻過度傷心的徐達,並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便答應下來。
隨後,顧晨落下車窗,對著外頭抽煙的張泉道:“張泉先生。”
“啊?”見顧晨在呼喊自己,抽煙的張泉,這才丟下第三支煙,直接小跑到顧晨身邊,問道:
“顧晨,事情解決了?”
“我們現在要帶他回趟芙蓉分局,就麻煩你自己返回酒吧。”顧晨說。
“嗨呀,我當什麼事啊?好說,待會我自己回去,反正沒多遠。”張泉也是笑孜孜道。
顧晨微微一笑,與張泉稍微寒暄幾句,這才啟動車輛,直接帶著徐達往芙蓉分局開去。
來到芙蓉分局,顧晨安排警員,讓徐達去往一號審訊室,在那陪著他寫好材料。
將自己與小梅,還有張德誌之間的微妙關係交代清楚。
而且,顧晨也替徐達寫出了幾個要點,讓宣達照著這些問題交代便可。
而自己則跟盧薇薇,一起返回辦公室。
此時此刻,何俊超也在加班。
見顧晨和盧薇薇返回辦公室,便也問了一些相關問題。
由於張德誌在審訊過程中,突感身體不適,因此王警官和袁莎莎,便將他帶去醫院接受檢查。
此時此刻,顧晨也沒有接到王警官醫院那頭打來的電話。
然而想什麼來什麼?就當顧晨還在思考,為什麼還沒給自己打電話時,王警官的一通電話,便直接打到了顧晨的手機裡。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點開免提,問道:“王師兄,張德誌那邊的情況如何?他是不是有中毒跡象?”
這邊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王警官便“嗨”了一聲,無奈說道:“什麼事都沒有。”
“沒有中毒?”盧薇薇有些不可置信。
但王警官卻是堅持己見道:“醫生反反複複的給張德誌做過檢查,發現他根本就沒有任何中毒跡象。”
“那會不會是搞錯了?醫生沒有檢查清楚?”聽到這裡,盧薇薇依舊表示懷疑。
但電話那頭,很快便又聽見袁莎莎的回複:“盧師姐,不會錯的。”
“剛開始,我跟王師兄也認為,可能是醫院的醫生沒有檢查到位。”
“畢竟,張德誌可能是慢性中毒,這點我們是有考慮進去的。”
“但是這裡的醫生是專家,他明確告訴我們,根本不可能。”
“那就奇怪了。”聞言袁莎莎說辭,盧薇薇一時間也陷入迷茫:
“如果說,張德誌並沒有中毒,或者說,慢性中毒壓根不存在,那就說明,他老婆跟那個老鄉,根本就沒有害他的意思。”
“而這一切,可能是他憑空捏造的?”
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也趕緊接話說:“王師兄,小袁,這個張德誌雖然沒有身體中毒,但是,他的精神狀態,你們有沒有替他做檢查?”
“哦,我正好要跟你說來著。”也是聽到顧晨如此一說,王警官也趕緊附和:
“我們根據張德誌的就醫記錄,調查了許多相關資料。”
“我們發現,張德誌有著嚴重的精神異常狀況。”
“精神異常狀況?”顧晨似乎沒聽明白,於是繼續追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簡單點來說呢,這事還得從張德誌他父母遭遇車禍身亡說起。”電話中的王警官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