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所說的噩夢是什麼？難道著一切，都跟那個女人有關？”

見許天凱此刻落魄至此，顧晨也是心疼的問他。

畢竟，再次遇見初戀，這對於許天凱來說，是一件好事。

雖然當初的那名女生，如今變得跟他想象中的似乎不大一樣，但也可以看出，兩人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走到一起。

許天凱苦笑著搖頭，也是悲憤不已道：“可能是她給給灌輸了迷魂湯。”

“那晚之後，我們兩個算是正式確定了關係，所以沒事我就會去酒吧，接她上下班。”

“但凡有顧客占她便宜，我都會出手相助，慢慢的，酒吧裡敢惹她的人逐漸減少，但隨之而來的，是她的業績一路下滑。”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之後，趕去她上班的酒吧，卻不見她人影，打她電話也無人接聽。”

“我意識到情況不對，就一直在酒吧內，詢問她的那些同事，可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見許天凱愁眉不展，顧晨追問道：“那她在哪？”

許天凱搖搖腦袋：“我也不知道，後來我在回家的路上，發現有人一直蹲在我家樓下。”

“我一瞧，是她，而那時候的她，臉上還有一道巴掌印記，似乎是被人打了。”

“當時我那暴脾氣，根本忍不了，問她什麼情況？”

深呼一口重氣，許天凱努力平複下心情，這才又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她早就欠下一筆巨款。”

“去酒吧賣酒水，來錢快，所以她才一直在那工作，也是為了儘快還清那筆欠款。”

“而這些是我之前一直沒有掌握的，我就問她，怎麼會欠這麼多錢？”

“後來才知道，她在大學讀書的時候，因為同寢室攀比風氣盛行。”

“而且她有一個室友，是個不大不小的網紅，每天各種衣服輪流穿，不重樣，妝容也是美美的。”

“久而久之，她室友成了學校的名人，得到許多人追捧。”

“而感覺自己不論是樣貌和身材都勝過室友的她，心裡極度不平衡，在得知室友一直靠借貸維持網紅形象時，她也果斷走上這一步。”

苦笑了兩聲，許天凱看著顧晨，也是無奈搖頭：

“我就不知道，網紅有什麼好的？為了自己能紅，她竟然毫無顧忌的各種借貸。”

“當所有平台超過額度之後，她又開始從社會借貸，雖然粉絲的越來越多，可隨之而來的債務，也壓得讓她喘不過氣。”

“就這樣，畢業後的幾年，她不停的換工作，甚至還做過網紅主播，可一直不溫不火。”

“就這樣，每天被債主各種催債，實在沒辦法，才在朋友的介紹下，去酒吧做兔女郎，推銷酒水。”

“所以……”聽著許天凱的講述，顧晨也大概清楚了緣由，追問道：

“所以那天，她被人打，是債主乾的？”

“嗯。”許天凱點頭。

“那這個跟你欠債有什麼關係？難道說，你要替她還債？”顧晨問。

許天凱繼續點頭。

顧晨眉頭一蹙，也是沒好氣道：“我說許天凱，自己有多大本事，你應該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債沒還清，還拖累你一家人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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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我隻是……我隻是……”

話說一半，許天凱卻欲言又止。

顧晨忙問：“你隻是什麼？”

“我隻是不清楚，她到底欠了多少錢？”許天凱雙手抱頭，也是一臉悔恨，繼續與顧晨解釋說：

“那天晚上，我看著臉上的巴掌印，心疼的告訴她，不管如何，打女人就是不對。”

“所以，那天晚上，我頭腦發熱，就告訴她，讓她帶我去找債主討說法。”

“你想跟人家乾架？”顧晨似乎也猜到了結局。

畢竟女友受欺負，男友必然要去討回公道。

而許天凱也並不否認，直接點頭確認道：“沒錯，我帶著她，來到了一家夜宵攤位。”

“再確定了打她的人後，我上去就拿著一個酒瓶，直接在那人頭上開了花。”

“原本是想給那人一些教訓，可沒想到，當時在夜宵攤位上，不少人都是他的同伴。”

“就這樣，我被這幫人包圍，他們把我拖到牆角，一頓暴打，最後還把她也帶了過來，當著我的麵羞辱她。”

“我最後看不慣，頭腦一熱，就警告著說，我說她的債我幫她還。”

“就這樣，她的債務，一下子變成了我的債務。”

“當天晚上，我就給他們轉賬10萬。”

說道最後，許天凱也是重重的歎息一聲。

顧晨眉頭一蹙：“這就結束了？”

許天凱搖頭：“10萬塊，我原本以為，基本上也差不多了，因為她告訴我，欠他們10萬。”

“可後來才知道，這還沒算利息，還有那人的醫療費，而且，她還不止欠了這些。”

“經過我仔細詢問才知道，她前前後後，欠各大平台和社會閒散資金幾十萬。”

“當時看她可憐，我隻能把自己的車給賣了，然後東湊西湊的。”

“因為我愛她，所以，我願意付出這些，於是硬著頭皮，也開始從各大平台上瘋狂借款，以至於錢不夠，又問家裡要了一些。”

幽幽的歎息一聲，許天凱也是自嘲的笑笑：“可能是我太傻了吧？到後來我才發現，她欠下的債務，似乎就像個無底洞，怎麼填都填不上。”

“再後來，我也開始向社會借貸，可她卻突然失蹤了，似乎就跟人間蒸發一樣。”

“不是你等會兒。”聽到這裡，顧晨也是一臉疑問：

“你說，你替那個女人還貸，不惜借貸還貸，可最後那個女人卻不見了蹤跡？”

“嗯。”許天凱一臉憔悴，也是哽咽著說：

“為了幫她還債，我一直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因為到期還不上借款，經常被這幫社會人士當街暴打。”

“而在各大平台上，我也早就上了黑名單，根本無法從平台上借款。”

“而社會上借款，條件和門檻都很低，但是利息高，可沒辦法呀。”

“她不見了，我找不著她，可這幫借款人卻能找到我。”

“於是，為了避免這些人不去騷擾我的家人，我開始東躲xz，到處躲債。”

“可不管如何，也總能被這幫人找到。”

扭頭瞥了顧晨一眼，許天凱也是哽咽著說：“就這幫人，我躲了他們一周時間，可最後還是被人發現，被這幫人堵在這裡暴打。”

“我現在甚至自我懷疑，當初為什麼會答應幫她還債這種蠢事？”

“許天凱。”聽許天凱如此一說，顧晨也是根據自己多年來的辦桉經驗，不由提醒一句到：

“你是不是被人套路了？你所說的那個她，會不會，是跟他們一夥的？”

“不可能。”見顧晨對自己的女友表示懷疑，許天凱當即反駁道：

“她是我女朋友，她隻是在躲債，她怎麼會套路我呢？而且，我們還在一起過，她一定是為了躲避這些人的騷擾，也為了不讓我擔心，所以才躲藏起來，沒有告訴我去處。”

“而她，也一定會在某個合適的時間，重新來找我，她一定會的。”

“你就這麼肯定？”見許天凱似乎越陷越深，顧晨也感覺到，整個事件，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按照自己多年來的辦桉經驗，通常這種情況就極度反常。

雖然那名女子，是許天凱的初戀。

可後邊這些舉動，都讓顧晨感覺，這跟自己之前辦理過的一起桉件非常相似。

許多妙齡女子，打著談戀愛的名義，各種套路那些上鉤的男性。

以至於許多看似聰明的男子，最後都被各種套路，有的甚至打著結婚的名義，騙取錢財。

而這種情況，又恰恰與許天凱目前的狀況非常相似。

可見現在的許天凱，已經完全陷入其中，根本就很難從這種狀態中緩過神來。

顧晨猶豫片刻，也是追問著說：“許天凱，你說的那個她，叫什麼名字？”

“周敏。”許天凱說。

“她的身份證號碼你還記得嗎？”顧晨又問，並隨手掏出手機，準備記錄。

“記得。”許天凱抬頭望天，也是若有所思道：“她的身份證號碼是……”

也是把周敏的情況告知給顧晨後，顧晨又問來許天凱的聯係方式，這才說道：

“這樣吧，許天凱，這個周敏我會幫你去調查一下，看看她到底在哪？”

“還有，你先去醫院看看傷勢，看你這被揍的，估計連你自己都不認識現在的自己。”

說道這裡，顧晨掏出手機，說道：“收款碼打開。”

“啊？”許天凱愣了一下。

“讓你把收款碼打開。”顧晨繼續提醒。

反應過來的許天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但考慮到自己目前身無分文，也是硬著頭皮，將自己的收款碼打開。

顧晨直接給他轉去1000元，說道：“前去看看你的傷，看你現在麵黃肌瘦的，去買點營養補補身子，我現在還有事，我得先走了。”

“謝謝你顧晨。”見顧晨起身要走，許天凱此刻也是一臉羞愧，當即握住顧晨的手，表示感謝道。

隨後顧晨回到車內，直接驅車趕往芙蓉分局。

……

……

由於在小巷內耽誤了不少時間，當顧晨驅車趕到芙蓉分局門口時，時間已經來到下午6點20分。

見盧薇薇此刻就坐在芙蓉分局門口的公交站台處，顧晨一個調頭，直接把車開到跟前。

“盧師姐，久等了。”顧晨落下車窗，也是一臉抱歉。

“沒事。”盧薇薇並沒有怪罪顧晨的意思，而是自來熟的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也是好奇問道：

“你一出門，阿姨就已經告訴我說，你已經開車來接我。”

“可我在這裡等了這麼久也不見你人影，說吧，你又跑去哪裡見義勇為了？”

“還是盧師姐了解我啊。”也是見盧薇薇一猜便中，顧晨不由尷尬的笑笑。

盧薇薇也是哼笑一聲道：“你顧師弟做事，一向守時，而且答應過彆人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

“如果出現像今天這種情況，那我不用才都知道，一定是路上耽擱了時間。”

“可耽擱這麼長時間，必然是遇見某些事情，而且還不得不去處理，所以啊，我猜你肯定是去見義勇為了。”

“沒錯，遇到一個熟人，被人堵在巷子裡暴揍，我去製止。”顧晨說。

“啥？被人堵在巷子裡暴揍？什麼人這麼囂張？”一聽顧晨這話說的，盧薇薇頓時好奇不已。

“債主和負債人之間的糾葛。”顧晨輕歎一聲，直接將車開往芙蓉分局大院停車場。

盧薇薇一臉納悶，忙問道：“顧師弟，現在不是去你家吃晚飯嗎？”

“嗯，不過我得先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情，我要確認我的猜測是否正確。”顧晨說。

盧薇薇雖然有些鬱悶，但也能夠理解。

畢竟顧晨做事，自有一套標準。

原本休假，又跑來單位工作，可見事情非同尋常。

於是盧薇薇餓著肚子，繼續跟顧晨一起返回刑偵隊綜合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時，早已是空無一人。

顧晨坐下之後，立馬打開電腦，登錄警隊內網係統，開始查詢周敏的情況。

然而當顧晨輸入身份信息後，周敏身份證信息的各種登錄記錄，也隨之出現在屏幕當中。

站在顧晨身邊的盧薇薇，不由躬著身子，好奇說道：“這個叫周敏的女人，這些天怎麼頻繁在各大賓館開房啊？”

扭頭看了眼顧晨，盧薇薇又問：“話說顧師弟，這個周敏到底是誰呀？”

“那個熟人的女友。”顧晨說。

“所以呢？是你那位熟人找不著她？”盧薇薇似乎也猜出了端倪。

顧晨微微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那位朋友，為了替這個女人還債，不惜讓自己負債累累，到處被債主堵路暴打。”

“可他的女友卻不見了蹤跡，我甚至懷疑，他這個女友有點問題，所以想過來調查一下。”

“原來是這樣？”聽著顧晨的一番解釋，盧薇薇默默點頭。

可一看這開房記錄，頓時黛眉微蹙，一臉驚愕：“可……可是，這個女人為什麼有這麼多開房記錄？不是躲債嗎？我看這開房地點都挺高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