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所有人開始根據已知線索,大膽假設。
就目前情況來說,至少可以確認,張雷的背後,似乎還站著一個徐峰。
但張雷究竟還有沒有其他同夥,目前需要反複研究,尤其需要實地調查。
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穿著工地上的工作服,來去自由,要說工地上沒有內應,顧晨不太相信。
尤其是見麵地點,為什麼要選擇在這處工地上,顯然是經過盤算過的。
至少可以說明,在與許蕾的見麵選擇上,張雷這邊占據主動權。
而為什麼要選擇工地?因為工地有內應,有可以提供見麵條件的各種可能。
關鍵工地上人多,監控還不是很多。
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中,其實已經可以給張雷提供來去自由的可能,還不容易被偵查到。
而何俊超也是通過各種監控的反向倒推,才終於可以確認,張雷其實昨晚一直沒在家。
而今天一早,卻突然出現在九龍山少兒培訓分校。
而最後一次可以查到的監控顯示,穿著工作服的張雷從郊區一片樹林走出,而這也是昨晚張雷消失的區域。
離開郊區的樹林後,張雷將這輛套牌二手車,直接丟棄在一處老舊胡同裡。
再經過幾番周轉,打車來到徐峰家,開著徐峰的那輛商務車,一直將他送到九龍山。
之後,徐峰選擇報警,但報警事宜卻交給張雷,似乎徐峰對於昨晚許蕾的失蹤,也並不是特彆在乎。
這在顧晨看來,更像是徐峰的一種表態,撇清關係的表態。
“是這裡。”顧晨打來手機地圖,準確找到了郊區樹林。
盧薇薇湊近一瞧,有些茫然道:“這片樹林麵積很大,要找人非常困難。”
“再困難也得找啊,隻是”袁莎莎由於了一下,有些犯難道:“隻是現在天色已晚,如果現在去找,那需要調動大量的人力。”
“但是不去尋找,萬一這個許蕾還活著,那她現在的處境也會相當危險。”
“還有。”這邊袁莎莎話音剛落,那頭的王警官便直接說道:“還有就是張雷換裝的那套休閒服,目前還在工地上。”
“如果這套休閒服不找回來,張雷肯定要賴賬。”
“嗯。”顧晨輕哼了一聲,雙手負背走到窗邊。
片刻之後,顧晨轉身說道:“看來我需要跟趙局請示一下,讓他給我多派點人手。”
“一隊人去工地,尋找那套消失的休閒服,另一隊人監控張雷和徐峰,還有一隊人,必須要去這片郊區樹林裡轉轉,務必找到許蕾的蹤跡。”
“對。”盧薇薇完全同意道:“尤其是去往樹林尋找許蕾下落的隊伍,人數肯定要很多,也隻有讓趙局想想辦法了。”
“這個我來說吧。”顧晨掏出手機,沒想太多,直接將號碼撥通過去。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傳來趙國誌的回應。
顧晨順口將自己這邊調查案件的進展情況,和前所遇到的具體問題,一五一十的跟趙國誌講述一番。
趙國誌也很爽快,當即答應幫顧晨調集人手,儘一切可能,協助顧晨將許蕾好到。
掛斷電話,顧晨將所有人召集到一切,開始跟幾人簡單進行情況部署。
由於四人小組都有去過工地,因此顧晨將袁莎莎留下,帶上協助警員,一起去工地現場搜查衣物。
而何俊超負責對張雷和徐峰的監視,配合現場警員一道,組成完善監控網絡,保證張雷和徐峰無論去哪,都有警員跟著,都有監控盯著,保證二人不掉線。
而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則帶領丁亮跟黃尊龍的人手,以及部分抽調過來幫忙的輔警一道,準備前往郊區樹林,尋找許蕾的蹤跡。
由於是夜晚,尋找工作會非常艱難,所以顧晨親自帶著二十來號人,一起來到張雷之前消失的地點。
“就是這裡了。”眾人將車停好後,盧薇薇指著一處入口道:“這個路邊監控,是最後能夠拍攝道張雷行蹤的位置。”
“這也是何俊超最後能夠發現的地點,張雷就是從這條小路進山的。”
“這也不算山吧?頂多算是丘陵。”一名黔籍輔警,也是不由調侃著說。
就這種小山丘,在這名黔籍輔警眼中,真不算啥。
丁亮也是笑孜孜道:“我說小朱,我沒記錯的話,你家就是住在大山裡的,對吧?”
“那還用說?我們黔省,幾乎都在山裡,出門就是山,能看見一小塊平地就算不錯了。”
“所以到了江南市,看見你們這裡的丘陵地形,你們當地人也好意思稱作山,我就納悶了,不就是小土丘嗎?咋還跟山扯上關係了?”
“哈哈,那行啊,你不是從山裡出來的人嗎?那你對山裡的情況應該非常了解。”
瞥了眼麵前的樹林,丁亮又道:“我們這裡的小樹林,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你來帶路,查找一下線索如何?”
“沒問題啊。”將強光手電筒打開,從一名警員手裡牽來一隻德牧警犬。
叫小朱的輔警,立馬走在最前頭,帶著大家一起進入樹林深處。
跟在後頭的盧薇薇,也是調侃的笑笑:“如果皮皮能來就好了,好久都沒看見皮皮了。”
“你還在想那條二哈警犬啊?”瞥了眼身邊的盧薇薇,王警官也是哼笑著說道:
“說起來,這個世界還真是有些奇妙哦,那些德牧品種的警犬,不少都在警犬測試中被刷掉。”
“可偏偏那隻曾經拆過警局辦公室的二哈,竟然能脫穎而出,成為警犬訓練中心的在編警犬,還真是二哈逆襲的典範了,這也算是二哈的天花板了,不能再高了。”
“是啊。”顧晨聽聞王警官和盧薇薇說辭,也是不由調侃著說:“要不是聶師傅慧眼識狗,將皮皮訓練成一隻具備警犬特質的哈士奇,估計皮皮現在還隻能蹲在食堂後廚,每天吃點剩菜剩飯。”
“狗中警犬,聽說那狗子在警犬訓練中心,表現還可以嘞,上次我還聽一位去過警犬訓練中心的哥們說起過。”
“他跟我扯東扯西,說那條狗子各種開掛曆史,結果我拍拍胸脯,大聲告訴他,那條哈士奇,是我們芙蓉分局送過去的,他當時就驚呆了。”
“直到現在,我都能想起他那不可思議的眼神,感覺這狗子也太逆天了。”
王警官想起這件事情,還是滿滿的自豪。
“是啊。”顧晨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皮皮要不是去其他地方執行任務,這次還真像讓皮皮過來,我們也有很長時間沒見過皮皮了。”
“是啊,真心希望皮皮能回家看看,看看我們芙蓉分局的這些老麵孔。”盧薇薇深呼一口氣,也是十分想念這警犬中的哈士奇。
而王警官則趕緊打斷道:“還是彆回來了,這狗子拆辦公室還不夠出名嗎?聽說在警犬訓練中心,訓練是把好手,但調皮搗蛋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怎麼了?皮皮在警犬訓練中心,不是表現的挺好嗎?”聽王警官這麼一說,盧薇薇頓時一臉懵圈。
王警官默默點頭:“我是說訓練是比較優秀的,可這狗子本性難移,畢竟是拆過警局辦公室的哈士奇,戰績擺在那裡的。”
“後來聽說有隻德牧警犬欺負他,這二哈直接把人德牧住所給拆了,不僅如此,每次吃狗糧的時候,皮皮總會去那條德牧身邊搗亂弄得那條德牧都抑鬱了。”
“還有這事?”盧薇薇一聽,頓時噗嗤一下笑出聲道:“看來皮皮還是那個皮皮,保持天性也挺好的。”
“你們說的那條抑鬱的德牧警犬,其實就是今天牽來的這隻。”走在顧晨身邊的一名警員,也是調侃的笑笑:
“你們趙局讓我們警犬訓練中心出條狗,而我又是這條狗子的搭檔,所以就跟過來了。”
“至於你們說的那條哈士奇警犬,的確,這狗子在警犬中心,經常弄得其他警犬雞飛狗跳,太鬨騰了,不愧是拆過警局辦公室的狗子。”
“原來你也知道皮皮啊?”聽這名年輕警員如此解釋,盧薇薇頓時喜出望外。
年輕警員也是麵前擠出笑容,回道:“那哈士奇什麼都好,就是有仇必報,我手裡的德牧,就欺負他一次,那哈士奇就騷擾我這狗子一個月。”
“弄的那段時間,我手裡這條狗子抑鬱了,至今見到那條哈士奇,我這狗子就想繞道走。”
“感覺吧,有點惹不起我還躲不起的味道。”
“哈哈哈”
聽聞年輕警員的講述,盧薇薇更加開心了,也是不由吐槽道:“那狗子,畢竟是出自我們芙蓉分局,不厲害那才不正常。”
“你要知道,能把一條哈士奇訓練成警犬,多小的概率啊,你就知足吧。”
“我當然也不在乎。”年輕警員似乎壓根也沒放在心上,見自己的狗子,被那名黔籍輔警越牽越遠,年輕警員趕緊追跑過去,走在隊伍的最前頭。
隨後,眾人開始地毯式搜查,幾乎將每條順利小道都走上一邊。
沿途,顧晨也在根據植物的折斷跡象,來判斷那些道路有被人走過的痕跡。
夜裡11點30分。
在經過眾人不懈努力,積極排查,大家基本上將範圍越縮越小。
顧晨示意大家原地休息,而自己則在周圍區域,開始對植物折斷痕跡,開始新的偵查。
“顧師弟,你說這植物真能幫我們找到許蕾嗎?”
“會吧。”顧晨轉過身,也是活動一下自己的胳膊,這才解釋說道:
“進樹林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裡的樹林保存完好,基本上沒有遭到太多破壞。”
“而且這裡的許多道路,幾乎都算不上道路,路上長滿了野草,雖然會給我們搜查帶來麻煩,但同時也給我們提供了便利。”
“提供便利?野草能給我們提供什麼便利?”一名年輕的輔警問。
顧晨淡淡一笑,也是不緊不慢的解釋說:“就拿植被來說,長在道路中間的植被,其實非常容易被人踩踏。”
“雖然不至於傷到根部,但也逃不了被折斷的命運,尤其你看這裡。”
顧晨話音剛落,之間用手電燈光照在一側,用手指了指草地。
年輕輔警見狀,立馬跟著其他警員一道,直接圍攏過來。
顧晨見年輕輔警態度認真,又問:“看出什麼沒?”
“看出來了。”年輕輔警狠狠點頭。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到底看到什麼了?”顧晨旁敲側擊,繼續追問。
但年輕輔警卻是笑孜孜道:“很簡單,這裡的植物,幾乎將小路覆蓋,原本的小路上,也長滿了各種野草。”
“可這裡卻有幾處新的折痕,說明有人曾經來過這裡,並且通過折痕來看,對方應該是往右側方向走了。”
“很好。”聽聞年輕輔警說辭後,顧晨的嘴角,微微劃起一道上揚的弧度。
“從這些植被野草的折痕來看,應該都是最近產生的,我們不妨大膽推理一下,時間就在昨天。”
“嗯,已經非常接近了。”王警官看了下植被的折痕,也是不由分說道:“這裡有人走過,而且從折痕範圍來看,應該是往右側,也就是通往樹林深處。”
“這裡麵必有乾坤啊。”黔籍輔警站起身,也是主動走到顧晨麵前,彙報著說:
“從我個人經驗來看,如果樹林中沒有補給站,或者補給基地的話,根本沒必要來這。”
“而且我斷定,這個補給站,應該已經非常老舊,甚至被護林人棄用,否則這裡的小路上,也不會長滿這麼多野草。”
“可能你說的是對的。”顧晨也深有感觸。
如果說,許蕾目前已經遇害,那張雷比如會選擇拋屍荒郊野外,找一處平常人很少去過的地方,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埋了,似乎於情於理都很正確。
但是如果張雷之前沒來過這裡,那他必然不會貿然前往。
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並且造成小路上植被的多處折斷,很顯然,張雷對這一點非常熟悉,隻是自己或許不經常來。
了解到這些情況後,顧晨再次提醒著道:“現在休息結束,大家重點開始往右側搜索。”
“如果發現有類似小木屋老建築之類的地方,記得第一時間喊報告,大家明不明白?”
“明白!”
隨著顧晨的一陣指令下達,所有人都齊聲呼應。
大家非常明白,今天晚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許蕾給找出來。
“汪汪!汪汪汪!”
大家沿著右側道路,還沒走都遠,就聽見德牧警犬在那狂吠不止,似乎是有所發現。
“大家注意,小心野生動物出沒。”對於這種麵積較大的樹林,顧晨也是格外警惕。
因為進這片樹林之前,外頭村莊裡的人就說過,這樹林裡麵,由於保護得當,已經出現了類似於野豬之類的動物。
當然,這些都是無根無據的,甚至有人說,那野豬其實是家養的豬,隻是逃到了樹林,才被人撞見。”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也都表示明白。
隨後,顧晨讓黔籍警員牽著警犬過來核實。
黔籍輔警也不辱使命,才走沒多久,就讓這名輔警發現,其實前方不遠處,似乎有道微弱的光源。
“顧”
一開口,黔省籍輔警便發現,自己的嗓門似乎起高了,於是趕緊壓低語調,繼續說道:“前方發現不明光源,可能不是電,是火。”
“大家注意。”得到黔籍輔警的提示,顧晨示意大家就蹲蹲下,等待最終的核實情況。
“過去看看吧。”顧晨對於這些並不恐懼。
要知道,在樹林中放火,那才最可怕。
大火將吞噬一切,將整片森林化為灰燼。
可當顧晨幾人慢慢靠近之後,卻發現了一處老舊洞穴。
黔籍輔警趕緊提醒:“剛才那處光源,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我知道。”
顧晨當然知道,光源的出處在哪裡。
而剛才的那處光源,雖然微弱,但似乎是在給眾人提示。
可當顧晨帶著大家來到洞穴附近時,卻又不見那道光束。
一時間,站在洞口附近的眾人,一個個陷入迷茫。
盧薇薇也是不由分說道:“顧師弟,你看那洞穴剛才的微弱燈光,是不是火?”
“是吧,我也不是很確認。”顧晨隻是隨口一說,卻又道:“還有,剛才的光源,似乎是在給我們指引什麼,但同時,似乎又害怕我們,害怕我們的身份。”
“所以,這處洞穴的燈光,隻是存在很短時間,但信息量很大,提供光源的人也很矛盾。”
“是呀。”盧薇薇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感覺那家夥在害怕我們,我們現在人多,還有一條德牧警犬,完全不必要擔心這些,人多力量大嘛。”
“也要小心謹慎,小心野獸攻擊。”對於其他人來說,作為老同誌的王警官,還是一直保持著謹慎態度。
晚上12點。
所有人在洞口附近待了許久,也沒聽見洞穴內有半點動靜。
盧薇薇走到顧晨身邊,也是提醒著說:“顧師弟,洞穴裡麵應該不會有猛獸,依我看,似乎有人躲在裡頭。”
“嗯。”顧晨也非常認同這種說辭,於是轉身交代著說道:“你們都站在這裡彆動,我跟盧師姐過去看看。”
“說得我好像是飯桶一樣。”王警官態度堅決,也是主動走到顧晨身邊道:“不就是洞穴嘛?交個我老王好了,這裡麵可必有乾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