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什麼命運？”格洛麗婭擔憂地看著希爾達，事情超出了她的理解，從係統的提示中，她猜出希爾達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但她從來沒想過希爾達還會回去。

希爾達從嘴裡吐出一把鑰匙，上麵的一黑一白兩個狼頭格外清晰。接著就是獨屬於狼的嗚嗚聲，還好係統給出了翻譯。

［聽從神明的呼喚。］

希爾達像是在說話，又像是在吟唱。此刻，她灰色的頭發變得潔白，像是鬃毛，人類模樣的軀體漸漸消失。

一隻巨大的銀狼在格洛麗婭的眼前顯現，祂的眼睛就像墜落的星星。那把至今沒有名字的鑰匙懸在空中，上麵的白色狼頭散發著柔和又明亮的光芒。

格洛麗婭想要伸手觸摸祂的毛發，祂把頭低下，她看懂了祂的意思，直接飛上狼頭。

銀狼對著月亮嚎叫，哥譚的陰雲在這聲嚎叫中散去。月光彙成一束照在格洛麗婭的身上。

女孩如同降世的神明，被忠心的守衛抬上王座。

［借神明的光輝祝福我所愛之人。］

格洛麗婭感到難以言喻的舒適，就像躺在一朵柔軟的白雲之上，神秘的力量在她的血液中流動。

祝福結束之後，銀狼跳起來銜住鑰匙，把格洛麗婭放到草地上，祂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傳送門。

［如果我的一切沒有獻給族群，那時，我會回到你的身邊。］

在格洛麗婭抓住祂之前，銀狼一躍而下，消失在黑色的圓圈中，黑色的圓圈也隨之閉合。

一切發生得太快，格洛麗婭茫然地看著空空如也的花園。

希爾達就這樣走了。

整個莊園又隻剩下她一個人。

“希爾達走了。”她喃喃自語著。

［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對不起，我也幫不了她。］

“不用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事。”格洛麗婭搖搖頭，“我隻是想著，我甚至沒有和希爾達拍一張合照。”

［但她祝福了你，雖然不知道銀狼的祝福具體的作用，但這是她存在過的痕跡。］係統覺得自己分成了兩半，祂希望成為格洛麗婭心中的唯一，卻也不舍得讓她傷心。

“我知道。”落寞的身影回到臥室。

格洛麗婭站到鏡子麵前，她雙手撐著鏡麵，露出一個微笑，鏡子裡的女孩兒也向她露出一個微笑。

“格洛麗婭，沒關係，你從來都是一個人，不是嗎？”

她對著鏡子說話，鏡子裡的女孩卻沒有張嘴，一隻手臂從鏡子裡伸出來，和她的手臂一模一樣，格洛麗婭警惕地向後退。

［彆怕，格洛麗婭，是我。］

聽到係統的話之後，格洛麗婭不再後退，而是伸手去抓那隻手臂，鏡中人抬手和她十指相扣，她的手掌能感受到鏡中人的溫度，和她一樣溫熱。

鏡中的自己向前走了一步，想邁出第二步卻被無形的桎梏阻擋，於是隻能用手拉她。

格洛麗婭沒有抵抗，她微微前傾，被和自己模樣相同的生物抱在懷中，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

［我會陪著你的。］

［直到永遠。］

另一個自己消失了，格洛麗婭重新看向鏡中，她皺眉，鏡子裡的人也皺眉。

“係統，你能聽到我的心裡話嗎？”

係統沉默許久，最後如實回答。

［可以。］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再這樣了。以後，你在心裡呼喚我的時候，我才能聽見。］

“謝謝你，係統。”

格洛麗婭躺在床上，她側躺著，然後又翻身，擺出一個大字型。

“係統，你沒有其它名字嗎？”格洛麗婭覺得，係統肯定有真正屬於祂自己的意識，絕非它的名字一般，聽起來像個工具。

係統再次沉默，格洛麗婭感覺祂至少沉默了喝完一杯可樂的時間。

［你可以稱我奧絲慕。］

“晚安，奧絲慕。”格洛麗婭閉上眼睛。

［晚安，格洛麗婭。］

在月亮再次移過四分之一片天空時，格洛麗婭的床邊出現了一個幻影，她和格洛麗婭擁有幾乎一樣的相貌。她伸手去摸床上女孩的臉，卻從她的身體穿了過去。

［就要觸摸到你了。］

格洛麗婭早已睡熟，對此一無所知。

月亮落下，太陽升起，沒有人需要吃早飯，格洛麗婭又恢複了中午起床的好習慣。

她隨意地把頭發撥到背後，用橡筋簡單地紮了個馬尾，打開衣櫃，她拿出一套長袖運動服，衣服剛好把手腕上的手環遮住。在去大都會之前，她要去給自己搞個交通工具，係統說她買完之後還可以指導她改造。

她稍作思考，決定給自己搞輛摩托車，這樣顯然方便在小巷裡穿行。

“老板，這個怎麼賣？”格洛麗婭看中一輛擺在外麵的摩托，它比一般的摩托車還要大。

一個字，酷。

“叫你家長來。”聽到是小女孩的聲音，老板頭也沒抬，他吐出一個煙圈，隨意地玩著手中的蝴蝶刀。

格洛麗婭看著老板，這店的老板還是個熟人，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他。

“你要是不賣的話，我可就搶走了。”格洛麗婭嘴角微揚，淺淺一笑，她故意壓低聲音，直到和夜女是一個聲線。

絡腮胡男人猛地抬頭，一個身形和夜女相似的女孩站在店門口，不過他還不能輕易確定，說不定是巧合或者是懷著難以言說目的來試探他的。

格洛麗婭本來想逗逗保羅，但他渾身肌肉緊繃，看起來很緊張，她好像玩過頭了。

“我真的沒有離家出走。”格洛麗婭無奈地搖頭，她走向保羅，拿走他手裡的蝴蝶刀，“借我玩玩。”

聽到這類似暗號一樣的話，保羅心裡已經能夠確定眼前就是夜女。

“是啊，你不是離家出走，你是來搶劫的。這輛摩托，就算被你搶走了。”

保羅拉開一麵牆壁上的鐵板，上麵掛著各式各樣的鑰匙，他手掌在其中一撥，取出一把鑰匙扔給格洛麗婭。

格洛麗婭一手玩著蝴蝶刀，一手接住鑰匙。

“小心點！”看到她這樣玩，保羅難免擔心，然後他想到她另一種身份。

她應該不用小心。

“謝謝啦。”格洛麗婭俏皮地眨了眨左眼。

“你就這麼放心我？”保羅看著黑發女孩，她竟然就這樣把身份透露給他。

“所以，你會讓我放心的，對吧？”格洛麗婭隨口回複。

她從來不擔心身份暴露，一來保羅是個好人，不會像蝙蝠俠那樣，知道她是誰之後就天天監視她，二來，她和夜女可以同時出現，隨時都能洗清她們是同一個人的傳言。

“當然。”保羅歎氣，“不過你最好還是不要隨便告訴彆人。”

“我也不是在隨便告訴彆人啊。”格洛麗婭歪頭看著眼前的人。

保羅抹臉：“我說得好像太多了，你肯定比我有分寸。”

夜女看起來隻有不到十五歲，她還是個孩子，這也導致他老是拿看一個孩子的眼光看她，不過能當義警的孩子……經曆的可能不比他少。

這樣一想，更想關心了。

“你這個摩托車，怎麼弄？”看著女孩眼中的躍躍欲試，他相信她真的有可能現在就騎出去在哥譚兜圈。

“你要是現在騎出去，GCPD肯定會找我麻煩的。”他白天做的可是正經生意，還不想被警察詢問為什麼把車賣給未成年。

“我知道，你的店裡有那種秘密隔間什麼的嗎？”格洛麗婭麵上恢複平靜，一點也看出來剛剛恨不得馬上就上車的激動。

“有是有，你彆在我店裡亂來啊，我現在做得可是正經生意。”

在保羅遲疑的眼神中，格洛麗婭去推車，但以她的身高要推一輛重型摩托車，動作實在是太滑稽了。

保羅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還是我來吧。”

格洛麗婭瞪了他一眼，他笑著聳聳肩，摁滅煙頭，大步走向格洛麗婭，然後把摩托車推進屋內。

確保外麵沒有人能看見之後，格洛麗婭把摩托車收進係統倉庫。

“Funk!”保羅雖然知道夜女不是普通人，但看到這一幕還是震驚了一下。說完臟話之後，他又意識到夜女還沒成年。

他尷尬地咳嗽，裝作自己很忙。

格洛麗婭簡直沒眼看，她滿臉無語：“沒事。”

“有什麼事？”保羅又點了一根煙。

“沒什麼事。”格洛麗婭掏出一張卡，“我還是要付錢的。”

保羅抽出卡，然後把卡放到她的兜帽裡：“說了是你搶的就是你搶的。”

格洛麗婭雙手提起兜帽，把卡摸出來裝回衣兜裡：“那好吧，要是你以後缺錢可以找我。”

“怎麼找你，給你製作一個‘夜女’燈嗎？”保羅挑眉。

夜女燈，格洛麗婭順著想下去，好像也不錯，一定要做得比蝙蝠燈大。但她最後拒絕了這個提議，隻把夜女的電話號碼留給保羅。

“我可以給彆人說這個店是夜女罩著的嗎？”

“隻要你不怕被蝙蝠俠蹲守就這麼說也行。”這句話絕對出自於真情實感。

“怎麼，你和蝙蝠俠有矛盾？”說起八卦，尤其是蝙蝠俠的八卦，保羅看起來興奮了不少。

“沒有，他就是有點……管得寬。”

這一刻，保羅竟然覺得自己有點理解蝙蝠俠，他兩指夾煙：“他可能在關心你。”

“誰知道呢？”

眼前的女孩兒耷拉著腦袋，在他說出下一句話之前，她打聲招呼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