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再走一走感情線 咱們所裡……(1 / 1)

“要去要去!”鹿黎來了興致。

“你頭疼,是不是行動不便?”墨淵說著俯身到她麵前,伸手便要將她打橫抱起。

鹿黎見他突然靠近,不由心跳加速,又見他作勢要將自己抱起,又是滿頭問號,忙摁住他的手道:“且慢且慢,我可以自己走。我隻是頭疼,但腿是好的。”再說讓人抱著上街隻會讓她更頭疼。

墨淵聞言收了手,表情有些悻悻。

鹿黎心跳不知為何還在加速,趕忙將他推開,下了床來,拉著小柳走在前麵。

幾人與掌獄仙人辭彆,直奔衙門。

待擠到吃瓜群眾最前排時,正看到嫌犯妙手醫館郎中妙伯年被押到堂上了。

他眼眶深陷,麵容枯槁,一上來便跪在了堂前。

堂上坐著一個身著官袍的年輕男子,星眉劍目,麵容正氣淩然。

鹿黎側頭對小柳道:“沒想到這知府還挺帥的。”

小柳一回頭,正撞上墨淵看過來的眼神,總覺得他這眼神非常複雜,有些……酸酸的,又有些惱火,好像在說:你敢讚同一個試試?

她慌忙移眸,裝作沒聽到。

直到墨淵收回視線,她才對鹿黎耳語道:“帥是帥,隻是這位並非知府。昨天在衙門聽我們澄清案情的分明不是此人。”她說著目光四下張望,指著坐在堂側的一個麵容清秀的青年道,“那人才是知府!”

鹿黎正在納悶,這案子怎麼突然換了人審,便聽堂上的男子開了口,“有人告發你於兩年前,惡意下藥致人死亡,你可認罪。”

“我認罪。”妙伯年將頭垂下,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這人伏法還挺痛快的。”鹿黎又對小柳耳語。

小柳搖搖頭道:“仙子有所不知。昨日我們找到他對峙時,他可不是這般態度。”

當時,妙伯年一聽小柳道明來意,將臉一橫道:“你們不要血口噴人啊,兩年前已有定論的事,怎會突然賴在我的頭上?再說,藥渣乃當堂查驗,如何做得手腳。”

“你自然不是在查驗藥渣時做的手腳。”小柳道,“想來那日死者夫人去你店裡買藥材,你看過方子,便知將其中一味藥再加幾許量即可致死。於是你跟著那婦人到了她家,守在院外,看灶房中升起炊煙,便去敲門引開夫人,自己翻牆進去對藥動了手腳。”

妙伯年一聽她說得如此詳細,仿佛是親眼看到的一般,頓時慌了陣腳,指著小柳鼻子喝道:“你,你不要亂說。證據,你有證據嗎?”

“這個證據夠充分嗎?”墨淵走上前來,一把將食夢妖摜到它麵前。

妙伯年隻看一眼,便泄了氣……

“這是為何?”鹿黎聽得入神,不由發問。

“那妙伯年之所以要害人,是為了借機除掉競爭,獨占更多的客戶。這樣他便可以給更多人發食夢妖的妖符,也便可以求食夢妖多給他編織一些與兒子相見的夢境。” 小柳解釋道。

“所以,見食夢妖被捉,心知無人再為他編織夢境,他便老實認罪了?”鹿黎道。

小柳點頭稱是。

鹿黎歎了口氣,“兩年之內拚到京城第一名醫的稱號,竟隻為在夢中與兒子相見,他也是可憐之人。”

“他曾經或許可憐。但在給病人下藥那一刻,他就不值得憐憫了。”身旁墨淵道。

眾人聞言,皆是認同。

堂審很順利,最終妙伯年被打入死牢,吃瓜群眾滿意散去。

鹿黎一行人走出衙門,正見到死者夫人紅著眼眶等在門口。

隻聽身旁的丫鬟安慰道:“夫人應該高興才是,這回終於是抓到真犯人了。”

夫人連連點頭,麵露欣慰道:“我一直擔心杉兒急於抓住凶手,會影響了判斷抓錯人,最近一直噩夢不斷。這回終於可以放心了。”

墨淵聞言低頭對鹿黎耳語幾句,鹿黎聽後自語了一句“原來如此。”

鹿黎走到那夫人跟前道:“夫人,您丟掉枕下那隻荷包便不會再做噩夢了。若是親人友人中有用類似荷包者,也一定告誡他們不要再用了。”

夫人抬眸打量鹿黎片刻,見麵前女子五官秀麗,麵容善良,不像是行騙之人。又想到那荷包正是一年前自己患了風寒,妙伯年上門診治時所贈,確實不應再留。似乎杉兒官宅書房中也有一個,過後也當囑他扔掉才是。

她抬頭向鹿黎道謝:“多謝姑娘提醒,隻是姑娘如何得知我的枕下有……”

話音未落,幾人便聽身後有人喊了聲“母親。”

回頭看去,竟是剛才在堂側旁聽的知府大人。

原來這知府,竟就是兩年前那戶人家進京趕考的兒子!

作為死者的直係親屬,難怪堂審時他不能主持,隻能旁聽。

知府奔到那夫人麵前,兩人相擁而泣,籠罩在他們身上兩年的陰影,終於散去。

見此情景,鹿黎很是感動,眼角不由泛起淚花。

墨淵在旁適時遞上帕子,正是當時在桃花城鹿黎替他包紮傷口時用的那塊。

他認真洗過,寶貝般帶在身上,如今可算派上用場了。

鹿黎接過帕子,將眼淚擦去。

轉身欲行,忽聽人道:“少俠且慢。”

循聲看去,竟是剛才在堂上審妙伯年的大人。

他快步走到墨淵身前道:“在下大理寺少卿傅昱。聽聞此案涉及妖怪作祟,是諸位降妖破案。”

墨淵想起堂審時鹿黎曾誇他相貌帥氣,有些負氣,冷臉道:“正是。”

傅昱聞言繼續道:“最近寧遠侯府上有些怪事,大理寺派人手去調查幾番皆無所獲,懷疑是妖所為,不知諸位可願前去協助。”

墨淵搖頭道:“少卿有所不知,我們是嶺州捉妖所來的,這京城不是我們負責的地界。隻是同僚含冤入獄,我們才不得不插手此案。”他說完,冷哼一聲,言語中陰陽意味甚濃。

“那不知,京城附近可有類似的捉妖機構?”傅昱忽視他不善的語氣,問道。

“不必找其他機構,我們可以幫忙。”鹿黎自從知道晉升捉妖師也許可以幫助墨淵解封妖力,她便鹹魚翻身了,一聽有妖便躍躍欲試。

墨淵一聽這話,心道,之前喊你捉妖都不捉,如今遇到帥哥倒是積極的很。眸色不由冷了幾分。

傅昱見墨淵未反駁,便道:“甚好,請各位隨我來。”說罷便轉身向衙門一側馬車道走去。

道旁幾輛大理寺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

鹿黎自打來了人間,不是腿著就是靠靈力躍行,從未坐過馬車,頓時來了興致。

“彆愣著啦,快上車!”她說著一手拉起小柳,一手拉起墨淵便往馬車走去。

墨淵原本還冷著臉暗自賭氣,不想手突然被鹿黎牽起,心裡像是過了道閃電,一陣酥麻,腦子也卡住了,什麼思緒都斷掉,隻由著她牽了自己停在車前。

許是為了趕路便捷,這幾輛馬車體量不大,一輛車隻能坐兩到三人。

傅昱先上了打頭的那輛。

鹿黎挽著小柳,很自然地選了第二輛。墨淵見她沒去與口中的“帥哥”同乘,氣順了不少。

小柳扶著鹿黎上了車,自己也抬腳要上去,卻被墨淵伸手攔住。

墨淵用眼神跟小柳指了指後麵那輛車,意思是,“你去坐後麵那輛。”

小柳眉頭皺了一皺,一時有些猶豫。

雖然之前鹿黎中的妖咒時,是墨淵捉了妖將她救醒,但她總還是不放心鹿黎和墨淵單獨相處。

正當猶豫著,便聽鹿黎在車裡催促道:“快上車啊。喲這邊還有個窗戶,這人間當真是有大智慧,東西都設計的很是實用。”

小柳抬眼看了看墨淵仍舊堅定的眼神,隻好歎口氣,對車內道:“仙子,我去跟阿時坐後麵那輛車,墨公子與你同乘。”

墨淵滿意點頭,撩起簾子,如願坐入車中。

鹿黎一路觀察車內構造,又透過車窗細看京城街景,很是興奮。

墨淵此刻卻有些後悔。

這車廂窄小,兩人對坐,相隔不到一米,馬車又不比人力轎子,行起路來頗為顛簸,鹿黎晶亮的眼睛和好奇的神情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竟使他心下感到一陣燥熱。

行到一半,路過一處湖水,湖上遊船畫舫穿行,湖畔遊人如織,熱鬨非凡,鹿黎未料人間竟有如此繁華之地,忙喚墨淵來看。

墨淵正有些心不在焉,未及多想便探頭到窗前,看了一眼便轉頭對鹿黎介紹道:“這是覽碧湖,是京城南市最繁……”

話還未說完,馬車不知被什麼東西攔了一下,驟然一停,墨淵毫無防備向前一傾,他忙伸手撐住廂壁,但慣性還是將他推到了鹿黎身前,而他這一伸手,恰是把鹿黎圈入車廂一角,仿佛是要將她攬入懷中。

兩人距離驟然拉進,氣息相聞,墨淵感覺鹿黎屏了呼吸,眼神中有一絲慌亂。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在食夢妖的山洞裡見過的那段夢境中,他解封妖力後轉身便將她殺害的畫麵。

她心裡終究還是有點怕他的吧。

想到這裡,心中的燥熱散了,他抽身坐回位上正色道,“抱歉,嚇到你了。”

鹿黎垂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馬車重新開始行駛。

車廂內氣氛卻不似之前自然。鹿黎不再東張西望,隻是看向窗外出神。

墨淵看著她的側臉,心道:“還是嚇到她了。”

正懊悔,忽見鹿黎回過頭來道:“其實,我啊,很會看紅線。”

“紅線?”墨淵不解。

“嗯,就是誰對誰有傾慕之情,我都能看出來。”鹿黎臉上一副頗為自信的表情。

不知她竟有如此仙術,墨淵聽了心內慌得一批。一想到自己的感情原來都能被她看穿,他不由有一種赤身裸體站在她麵前的恐慌感。

見他不吭聲,鹿黎又道:“以前在仙界,我可猜中了不少對秘密戀愛的仙侶呢。”

墨淵心覺這“猜”字用得古怪,便道:“什麼仙術竟還用猜的。”

“哈?仙術?”鹿黎眼珠子轉了轉,正色道,“那我就施展一次讓你看看。”

說著她在胸前畫了一個心形圖案,口中念念有詞。

墨淵看著她“施法”,越發心慌,可這馬車正跑得飛快,車廂內無處可逃。

“若是真被看出來,承認便是了。”最後,他以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勉強保持住冷靜。

鹿黎念叨了一會,突然眼波微動,一臉神秘,向墨淵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點。

向前微微俯了俯身子,他聽到鹿黎在耳邊輕聲道:“我已經看出來了,咱們所裡也有紅線。”

她的氣息微微拂過墨淵耳垂,剛散去的燥熱再度擊中了他。

他不由直了直身子,看著她微彎的眼眸和上揚的嘴角,一片紅霞浮上雙頰。

“你……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