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後,京市飄了雪
陸承受不住老媽蘇老師的嘮叨決定和她媽介紹的同事相看相看。
天空飄著小雪,去往辦公樓的路上,他聽見一個男的小聲說“我很聰明的,我是京大的老師,難道這還不說明聰明……”
隻聽見男的低語,卻沒有人回應,陸承不禁多望了幾眼,看到了葉紫,整個小腦袋被一條紅色圍巾包裹著,雪花飄在圍巾上,星星點點像寒冬中綻放的臘梅。
不遠處,陸承看到了他媽,以及站在他媽身邊帶著黑框眼鏡的女孩。女孩算不上漂亮,隻能說麵容乾淨清秀,但是搭配上黑框眼鏡就顯得特彆的沉悶,她站在那裡,不像是來相親的,更像是來上刑場的。
陸承看到他媽的招手,頓的一下停下來,轉身給旁邊的兩人說:其實我很聰明。趕緊找個茬打過去,簡直不想走到他媽麵前去應付。
他這句話倒是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陸承也厚臉皮,麵對麵的再說了一次“我很聰明”,雖然是正對兩人說的,眼睛卻是隻望著葉紫的。
男人很煩他插一杠子,話語中帶著怒氣“這位同誌,你乾嘛?我們認識嗎?”
“認識的”葉紫連忙維護起陸承,順道走進了陸承側則身子讓陸承獨自麵對了男人,從外人看來,更像是陸承維護了葉紫把她擋在了身後。
遠處看到這一變化的蘇文,鬨不懂發生了什麼,隻好下樓走近。
陸承一看他媽走來,就想跑。轉身問葉紫“鹵煮吃嗎?”
“吃”葉紫眨著星星眼
“走”陸承直接抓著葉紫的手就忘大門口跑,還怕她跑慢了,一直拽著不放。
後麵隻傳來,他媽喊他和那個男人的略帶薄怒的說:“葉紫,你彆走啊,我們還沒說完?”
兩人一路小跑,終於在葉紫跑的咳嗽不停裡停下,喘的不行,胸口起起伏伏,喝了冷風進去,還一路咳了半天。
停了半天後兩人還真一起結伴去了京魚胡同口吃了鹵煮,一頓吃下來,酣暢淋漓!
結伴回大院的路上,葉紫也說了自己想跑的困惑,沒有其他,她小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挺害怕他的。”
陸承不可置否,其實人都有第六感,如果感覺不好,那就一定要跑,不然很危險。
“要相信自己的感覺,也要相信自己的心,覺得不好就拒絕,這也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送到葉家小院前時,陸承很認真的對葉紫說。
現在他要回家麵對狂風驟雨了。
他媽蘇文可不是狂風暴雨,自持文化人,少不得隻是陰陽怪氣一番。
結果才知道,他媽今天給兩個人介紹,一個自己兒子,一個葉紫。搞了半天,上輩子葉紫的悲催命運的推動者居然是他媽?
“這不是害人嗎?”陸承黑著臉跟他媽說“介紹誰都不能介紹老師給葉紫”
他媽一聽就來氣了,“老師怎麼了?這可是京大的老師,而且他家四個兒子,他行三,都在農村,又不用他養老的,又是正式工,又願意倒插門。都符合葉家的要求!”說著上手狠拍了陸承的後背一巴掌。
驚的陸承一聳“最是無情讀書人,這種最不好了!……反正不要他”
陸承記不起上輩子葉紫丈夫的名字了,隻是籠統記得是個京大的老師,沒有什麼根基,所以才想靠著葉家往上跑爬。
“關於我,也彆介紹老師”陸承直愣愣的望著他媽說,“我不想有個教導處主任在我耳邊指揮!”
他媽氣的胸口起伏,這個老三她是管不了了,早就脫離了她的掌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陸承投入到實驗室後,把很多事都拋諸腦後了。直到一天,去食堂路上,傳達室給他遞來了一封信,端著飯菜在食堂坐定後,邊吃邊看。
是葉紫給他的留言,並付一小畫,除了感謝上次他的幫忙,也讓他知道最近她找了老師在學畫畫。
陸承看著畫,不禁失笑,大公雞,真是想要嘲諷她一番。結果一看落款時間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了。
實驗室的信件都是要過審核的,左右就耽誤了不少時間。陸承快速吃完飯後回到桌前,隨手拿了張草稿紙寫上“趁學的時間不長,趕緊換個老師吧!……L.C.”
找了個信封,這次不用貼郵票,直接交給政工處,審核後讓他們的人自己送去。左右不過一個大院,省的浪費時間。
原以為回等幾日才會收到回信,結果翌日就收到了便簽紙“為什麼要換?老師誇我很有天賦”
陸承看著紙條,氣的直翻白眼,真是個笨死的葉子。然後找出她上次寄來的公雞小畫直接在畫下寫到:“誰家的雞有六指?”
這一來一往,兩人就著便簽條聊上了。大多數是葉子的日常,老師換了,新老師不誇她天賦了,隻說喊她慢慢學。又說,家裡來客人給她送了華僑商店裡的金幣巧克力。………
說來說去,瑣碎且生活,偶爾還夾雜著學畫的小作。
陸承隻當工作外的調劑,每次必回,但是也簡短,偶爾也發表下對她小作的點評。
政工科小石遞給陸承便簽條時打趣道“陸工、這是你對象吧!你倆可真能聊,每次都看你看的樂滋滋的”
“是朋友不是對象”陸承翻動著手上的紙條,她還要相親的,不要壞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聲。
這次留言還真是和相親有關,結果還是上次那個男的,她父母相中了,覺得很好很符合,想讓她再處處。可她記得上次陸承說的話,相信本心,她很是抗拒。
陸承真是搖頭,天啊,他媽到底做了什麼孽!這是逃不脫的既定宿命?老話說,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
陸承去見了葉紫,順道給她帶了在友誼商場裡買的金幣巧克力,葉紫很是喜歡,拿在手裡把玩了半天舍不得吃。
葉紫提出那個男老師的問題,她還是很彆扭,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她爺和她爸都很滿意,兩個男人都已經商量起葉紫的嫁妝問題了,準備趕在春節前後就把事情辦了。
陸承也不知道怎麼破局,他媽蘇文陰陽怪氣的說他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更何況兩家都看好了,需要他多事,自己都還是個光棍。
陸承總不能跑去給他媽說,我是重生的,我知道你這個介紹在後麵會害死人吧。那不用葉家錘他,他媽就能立馬報警把他送政治處去。他可不想被綁在實驗台上被解刨。
思來想去沒有什麼辦法,乾脆就找到葉紫說自己先冒充他對象,等她遇見喜歡的了就給兩邊父母攤開了說。陸承反複給葉紫說是假的,假的!不然這個傻大姐還弄巧成拙了怎麼辦。隻要她不嫁給那個老師,應該就不會早亡。
翌日,陸承就來了葉家,趁著葉懷遠與他爹葉華平麵挑明了這件事,一時間,不光整個葉家,還有陸家都錯愕不已。
活了兩輩子,陸承也不認為自己是迂腐的人,沒有規定處對象就一定要結婚,總是要多接觸接觸。可是在葉家眼裡他就成了乘人之危的小人,畢竟葉紫是個傻的。隻能是被騙。
陸家更是覺得燈下黑,蘇文隻是做個媒人結果搭上了自己的兒子。
炸了的不光是葉陸兩家,還有毛煥之夫妻倆。程曦追著問葉紫到底怎麼回事?葉紫隻記得陸承的囑咐又不敢說,隻能悶悶哭,這下好,整個葉家加程家都認為是陸承欺負了個傻子,把人姑娘謔謔了。
葉家與陸家的老輩吃不到一口鍋裡,再加上,陸老三怎麼也是陸家最有出息的,端不可能結這個親,這就是結仇。
蘇文在家哭的死去活來,對著陸時鬨“那個逆子要是真找了葉紫,她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