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悲催,可笑。
——節選自唐頓·D·尼古拉《生命的倒計時》
記憶的斷層,導致遊衍一無所有的開始。遊衍醒來的時候,發現他躺在棺材中,而他眼睛看見的,是上方層層疊疊的樹葉。這是一處密林,高大且密的樹幾乎遮住了月光,即使沒有隱隱透過來的光線,遊衍也能輕而易舉地看清周圍的一切。
他從棺材中坐起,環顧四周,遊衍想:看來是有人來盜墓?竟然把棺材給挖出來了?
遊衍輕嘖一聲:“真是缺德啊。”
埋棺材的地方有些深,泥土堆在一旁,形成小土堆。離棺材不遠處,有一個墓碑,遊衍湊近看,上麵還有未乾涸的血跡,遊衍想:看來那幫人是遇到什麼事了吧?
墓碑上寫了一行字——我將在無儘的黑暗中等待我迷途的新娘。
這或許是個線索,這個新娘一定對墓主人,不,是對我很重要,遊衍漫不經心地想,結合他身上華貴的正裝,即使躺在棺材很久也沒有褪色,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它的華貴。
遊衍也想過,自己或許和墓主人沒有關係,隻是無意間躺在這個棺材中,自己隻是穿得比較華貴。
但是這一猜想立馬被他否決了,首先,排除他是和那幫盜墓人一夥,一般說來,無論使用什麼工具,他的鞋底無一例外可能會沾上泥土或是灰塵,而他,穿著長靴,鞋子底下白白淨淨,沒有一點臟汙的痕跡,還有他手上沒有一點繭,白白淨淨,手上並沒有符合長久勞動的痕跡,從外麵的鞋印可以看出,盜墓人至多有三個,這三個起碼是成年人,不然是很難打開棺材的,棺材不知道是用什麼木頭做的,很重,遊衍剛才也廢了好大一番力氣,花了好長時間才能慢慢將半掩的棺材蓋推開,而之前也被推開了一半,至少得是兩個人合力才可以,所以這個身份自然而然就被遊衍排除在外了。
其次是無意間躺在棺材中這個路人身份,雖然鞋底的沒有痕跡也可證明,但是想想這是一個偏僻的沒有人來的密林,周圍雜草遍布,就連飛鳥經過也會對這個密林環境的壓抑而放棄築巢的想法,所以一個路人,穿著華麗,不帶目的的來到這裡,為了躲避不知名的東西而選擇躺在棺材裡,沒有因為外力受傷的痕跡,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失去記憶。怎麼想都怎麼奇葩。
忽地,遊衍聽到外麵傳來的交談聲,他警惕地看向聲音來源——
“這裡就是尼古拉的墓地?”、“我就不過去了,送你到這裡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已經好久沒有和boss通信息了,該走了。”、“客氣,給錢就是爺,放心,要有事電話聯係。”
遊衍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搭在棺材上,借力想跳出棺材,打算悄無聲息離開這裡。
可是他忘記了自己剛醒,因為長久的不活動,身體無比僵硬,連一個簡單的接力跳出動作也沒有來得及做,反而因為用力太猛差點頭栽地,總之就是一身狼狽。
“簌簌——”像是有什麼東西爬過來了,遊衍內心驚愕,他第一次覺得棺材是個好東西,他三下五除二爬進棺材,用力拖著棺材蓋,打算合上,在努力和棺材蓋較勁的過程中,遊衍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靠近了,於是他閉上眼睛,猛然回頭,心中瘋狂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不過他還是飛快地打了聲招呼:“嗨!朋友,今晚夜色很好,你也是來這裡賞月的嗎?”
森看著眼前不自覺顫抖的青年,青年一襲黑發及腰,身上的衣服還是第一次見麵那樣,他比起眼,輕仰下巴,仿佛在向他獻吻般,睫毛顫抖,嘴唇也被無意識輕咬。森用一種粘稠的視線將眼前的青年細細打量,不放過一絲一毫。他感覺到了饑餓,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饑餓,他瘋狂地想將青年的東西吞吃入腹,用哪裡都好,他希望與青年合二為一,再也不分開。
森將冰冷的手慢慢撫過青年的臉龐,他用一種甜膩的陰冷的嗓音,說:“親愛的,是我啊。”
遊衍聽到這個聲音,隻覺得恍惚,他對這個聲音感到熟悉,可以空白的記憶卻不能將這個聲音與任何一人匹配。有一種鑽心的癢意,遊衍想,或許我和他關係密切也說不定。
他睜開眼睛,猛然看見一對紅寶石,那時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像血一般,可是裡麵卻閃爍著亮光,好像星星啊,遊衍無端聯想到這個。他愣了一下,猛地用左手擋在身前,他拉開兩者的距離,他說:“你是?我不記得你了。”
拉開距離後,遊衍才看見眼前的,姑且稱作少年吧,他的下半身竟然是一條巨大的有著繁複花紋的蛇尾,而他上半身,穿著女士的衣裙,留著長發,一頭粉發,再搭配上少年的臉,忽略下半身,完全可以視為一位優雅漂亮的公主。明明遊衍對於公主這個詞語本身沒有聯想到什麼,可是看到少年,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才能稱作公主。
“啊?”森麵露驚訝,突然想到什麼,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好啊,那正式認識一下,我叫伊森·梅菲斯特,你可以叫我森或者伊森。還有,我是你的一部分。”
“哈?”遊衍被嚇了一跳,他聯想到靈魂切割、人格分裂,以及平時時空的自己……
“嗯哼。我可以是你的戀人,妻子,也可以是你的丈夫……”森越說越激動,“當然了,我還可以是你的仆人,釋放的奴隸,或者說,是你的狗……”說到這裡時,森麵露紅暈,雙眼儘是興奮,“你是預定我心臟的人,我的一切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讓我做任何事,可以把我當任何人,我的一切愛意都將獻給你……親愛的……”
遊衍一時被語塞,可是沒有由來的,他相信眼前的少年可以做出這些。
“伊萬,你冷靜點。”脫口而出的名字,讓遊衍愣了一下,他好像曾經念過無數次這個名字。
“哈?我就知道親愛的會叫出這個名字,這是你為我取的,隻有你能叫的,你說我是珍寶呢。親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