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真假(1 / 1)

一路渡仙 離離白草 3963 字 7個月前

天空是淺淺淡淡的藍,薄霧似的雲煙彌漫,籠罩整個天幕,陽光也輕柔了許多。

連雪帶著位小仙婢,穿過綠影掩映的廡廊,步入精致的庭院,淺粉衣衫的女孩正坐在樹下的圓桌旁發呆,清新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個跳躍的斑駁光影。

“花花仙子,”連雪含笑喚了聲。

桌邊的女孩趕緊站起來,亦是笑著打招呼,“連雪上仙。”

連雪示意身後的仙婢上前,道:“這是席影,原是殿下的仙婢,殿下不放心你,特意撥了她來照顧你的起居。”

機靈的席影屈膝行禮,脆生生道:“小仙席影,見過仙子。”

雖然到玥城已經半月有餘,言蹊仍是不太習慣,她連忙擺手,“不敢,您是天仙境前輩,怎麼能由您照顧我。”

席影乃是天仙境後期,言蹊剛飛升不及,隻有地仙境初期,在外麵遇到修為高出一個大境界的,是得避路退讓的。

連雪柔聲安慰:“你是殿下看重的人,自然擔得起,以後有什麼需要,隻管吩咐她就是。若想出門,也吩咐她,她會來找我。”

說完又怕她誤會,趕緊解釋:“玥城雖是我們新月軍的勢力,也免不了有其他方的暗棋探子,當年若能再小心些,也不至於……”

“上仙不必解釋,我明白的。”言蹊忙道,頓了下,又咬著唇請求,“你們能不能彆喚我花花,無論前塵如何,現在我都隻是言蹊。”

連雪怔了下,問:“仙子可是不喜歡花花這個名字?”

言蹊微微仰頭,望著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碧綠青桐葉,“不知怎地,聽到這個名字,總是有些抗拒。”

“明白了,言蹊仙子。”連雪微微頷首,“我會吩咐下去的。”

等連雪走後,席影上前,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上麵整齊地擺放著一枚枚玉簡。

“咱們新月軍沒有專門的煉丹師,這是殿下令人在城裡搜羅的丹方,星闕常見的丹方都有,殿下說你慢慢學習,不用著急的。”

看見這些,言蹊欣喜不已,連拘謹都少了許多,立即就翻閱起來,“玉露丹、如意丹、夢清丹……”

她絮絮念著,每念一個,臉上的雀躍就更多一分,將一枚玉簡查看完,這才稍稍止住激動,看著席影,不好意思地笑笑:“到星闕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丹方,好幾種都是我一直想購買的,讓你見笑了。”

席影搖頭,恭敬讚道:“仙子醉心丹道,可敬可佩。”

言蹊淺笑:“殿下對我這麼好,我也得為玥城略儘綿薄之力,其他方麵不擅長,唯有多煉製些丹藥了。”

在這座院子隔壁,高高的閣樓上,少昊玥一襲柳黃長裙,立在閣樓轉角,她沒有看這邊庭院的情況,而是望著院中一株單瓣雲桃樹出神。

連央緩步行來,輕聲回稟:“觀南大師已經送走了。”

少昊玥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連央又問:“明日啟程,要不要提前告知一聲言蹊仙子?”

連央是後麵過來的,並不知曉言蹊請求連雪的事情,這些天,除非當著言蹊的麵,彆的時候,她都以言蹊仙子稱呼。

此時的用語又是告知,而不是去告彆。

少昊玥唇邊噙著淺笑,“你認為她是假的。”

“我自然沒有看出來,她的性格與花花有很多不同,但符合她的成長經曆,轉世嘛,家庭背景、成長經曆不同,性格不同理所當然;

但最核心的性格沒有變,內心堅韌清醒,認定的目標,會克服一切困難去完成。”

這點與他們殿下完全相反,外表看著乖張暴虐,實際內心非常天真脆弱,完全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竟然相信書上那些真誠待人、眾生平等的冠冕堂皇之語。

連央暗暗歎了口氣,當然,正因為在她眼中看到了平等,自己才甘願追隨,成為她的親衛。

她繼續說:“身上有九溪神尊的仙氣,更重要的,還有粉璃白玉桃的神息,花花的真身乃粉璃白玉桃,這點很少人知道,僅憑這兩點,幾乎就可以認定她是花花轉世了。

而觀南大師的天機術也推算出,花花已經轉世,並且很可能到星闕,可以算是板上釘釘了。

又醉心丹道,喜歡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煉丹之法,似乎靈魂深處還記得與您的約定。”

少昊玥笑意更深,“再給你添一條,剛才她請求連雪,以後不要喚她花花。”

連央一愣,“細節很多,很難不相信啊。”

她是最早跟著少昊玥的,對花花的了解也是最多的,花花認為‘花花’不是一個名字,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名字,這可以說她的心結。

少昊玥問:“這麼多證據都證明她就是花花轉世,你為什麼不信呢?”

連央笑了,“是您的態度告訴我,她是假的。她若是真的,您就該把她安排在這華灼院,而不是您的清桐院。”

在殿下心中,花花是與她平等的家人,玥城是她們共同的家,她有一個院子,花花也得有一個院子,所以才建造了華灼院。

在清桐院,殿下是主,言蹊是客。

少昊玥心中一痛,幼年相伴,她們一直以為她們是一樣的,當意識到她們在師尊心裡不一樣,花花迫切地想要得到師尊的認可。

她想要擁有一個正式的名字,想要在山語小築擁有一座獨立的院子,但是師尊不同意,自己就在玥城建立了兩座主院,還特地如山語小築一般,仿造凡間精美園林。

“所以,殿下如何辨出的?”

習習清風拂過,桃花簌簌飛落,纖柔的花瓣被風吹上閣樓,少昊玥伸出手去接,卻在花瓣落下前,翻轉手,以手背接住桃花瓣。

她輕輕閉上眼睛,似是在細細感受那桃花,輕輕回答:“因為太濃烈了,她不是一株桃樹、不是一枝桃花,也不是一朵桃花。”

她緩緩睜開眼,動了動手,仍由淺粉近白的花瓣飛走,“她的真身,是一瓣桃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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