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支著下巴,眉頭緊蹙:“東麵、南麵都出現了蠱蟲大軍,看來殘夜閣真的是向四麵都派出了蠱蟲大軍。”
先前他們還存在僥幸心理,希望蠱蟲大軍向南擴張,是殘夜閣再次變著法的解清河穀之危,但如今東麵確定出現了蠱蟲,北、西兩麵便不會少,況且,四麵擴張更能逼正道聯盟回防。
這次她是真的憂慮了,四個方向啊,無論哪一個方位被蠱蟲大軍突破,都很容易造成全大陸的災難。
見狀,一旁的衛臨拿出滄瀾輿圖展開,“離這裡最近的是仙羽門,還有北麵樅海山莊,東方卓家堡,西邊連雲觀,我們可號召他們一起。”
雲梨輕輕嗯了一聲,這幾方勢力分彆位於中洲的四麵,與中洲乃是唇亡齒寒的關係,從中洲出去的巫蠱大軍,首先侵襲的就是他們的領地,指不定現在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呢。
這個時候邀請他們合作,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眼見話題要拐彎了,夜初辰暗暗著急,麵對雲梨這個掌握他生死的小妖女,他總抑製不住的犯怵。
初次見麵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後麵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明白她並非濫殺狠毒之人,相反,她比很多所謂正道人士更加正義守信,他依舊打心底裡敬畏,主仆契約在,他比其他人更加明白她實力之恐怖。
他又不得不開口,金丹期談話,其他修士哪裡敢插話,作為此處夜蕭兩家唯一的金丹期,他就是發言人。
身後自家小妹已經快把他的後背戳出個洞來,再不開口,他真擔心她會憋不住,自行跳出來。
抿抿唇,他鼓起勇氣問道:“你們從汾水城來,可知我們兩家族長是個什麼安排,派了多少人回來?”
雲梨:“消息傳來時,你們夜家族長正好與掌教等人商議事情,聞之即刻閃身而去,現在應該已經到中州城了。我們是第二批出發的人,後麵怎麼安排的,就不清楚了。”
頓了頓,她又安慰道:“巫蠱人的實力你們也見識過了,金丹以上並無威脅,夜蕭兩家延續數千年,底蘊深厚,夜家族長又趕了回去,想必問題不大。”
說著,她拿出《忘情》曲譜,“這是控製巫蠱人的曲譜,你們自行學習,順道給樅海山莊、連雲觀等派送去一份。”
“已研製出控製之法了?”墨淮詫異。
雲梨不好挑明其來曆,隻含糊道:“有此譜在,可一處一處將蠱蟲清理乾淨。”
說完,伸手在輿圖上輕劃,繼續岔開話題:“你們回去走這條道最近,如此一來就得通過仙泣穀,你們能行嗎?”
“你不留我們?”
一道清脆女聲插了進來,雲梨看過去,但見夜初辰身後,一位眉眼與他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正滿臉驚訝地望著自己。
“你們不是要回中洲救助家裡人麼?”她有點懵,她就是再好客,也不能這個節點留人呀。
“是要回去的。”夜初初不由訕訕。
聽其話音,她以為接下來這位雲真人會以蒼生、大局等作為托詞,讓他們留下來,一起將巫蠱大軍攔在中山係範圍內呢。
夜初辰扭身瞪了眼自家小妹,回身接話:“仙泣穀乃上古戰場出口,內裡地形複雜,又全麵禁空,走過去怕是不妥。”
穀嚠上古戰場具體什麼時候形成的已不可考,在滄瀾的曆史記載中,它一直存在。
仙泣穀是為了祭奠死去的英魂、鎮守邪魔而建,與上古戰場一樣,建立時間不明。
地形複雜倒好說,關鍵是,時不時有邪魔之氣從上古戰場溢出,若是沾染上,丟掉性命都是輕的,一個不好,便會給整個滄瀾生靈帶來滅頂之災。
雲梨微微頷首:“那就隻能繞路了。”
仙泣穀呈東西走向,南北跨度並不寬,但自西向東幾乎橫中山係,繞路的話,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趕回中洲城,更彆說一路還會遇到變異巫蠱人,戰鬥再一耽擱,兩個月也不一定能趕回去。
“不用繞那麼遠的。”眾人愁眉苦臉之際,衛臨忽而開口,他指著輿圖上仙泣穀中心略左的位置,“這裡有一條南北向小道,幾乎縱貫仙泣穀,隻最北幾百米的距離沒有路。”
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是,這條小道沒有魔氣。”
“當真?”夜初辰眼眸一亮,若是能直穿仙泣穀,三四天就可以到達中洲城,幾百米的距離可以忽略不計。
旋即,他又狐疑起來,那可是仙泣穀,大凶之地,人人敬而遠之,千九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雲梨同樣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默了默,衛臨道:“曆練時不小心誤入了。”
“你進去過!”雲梨心頭一跳,猛地站起來一把拽過他的袖子,緊張道:“沒出事吧?”
衛臨搖搖頭,眸中閃過一抹心有餘悸,“萬幸,找到了這條小道,順利走出來了。”
眾人吐出口氣,這才發現背後冷汗涔涔,曾有傳言,十萬年前,那位差點殺儘大陸所有生靈的魔,便是沾染了上古戰場的邪魔之氣,才入魔的。
雲梨皺著眉,傳言衛臨:“這件事情你怎麼沒跟我說?”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又並未出事,告訴你,不是讓你平白擔心麼。”
雲梨不滿,這麼大的事情,她竟全然不知,若非今日說到這裡,她怕是永遠也不會知曉。
隻是現在不是說些事的時候,她縱然生氣,也隻能先按下不提,與眾人繼續商議事情。
墨淮曲起指節,輕叩曲譜,道:“一路北上,必會遇到巫蠱人阻攔,不如先學會《忘情》再出發。”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決定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同意,雲梨當即喚來采薇,讓其指點他們學曲,對於這首曲所用到的基礎樂理知識,則由殷笑笑小姑娘負責。
她則趁眾人學曲之時,傳音質問衛臨誤入仙泣穀的事兒。
衛臨自知理虧,態度很好的解釋:“就是衡越城那次,從扶舒真君手下逃脫,我本欲南下返回清河穀,卻因受傷,感知被屏蔽得厲害,一個晃神,就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