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他們,諸位元嬰真君也愣了片刻,旋即反應過來,“殘夜閣!”
在場的元嬰修士自動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出手阻攔欲入秘境的殘夜閣殺手,一部分撲向凝立空中的中年。
麵對各式攻擊,星冶眉毛都未動一下,抬手一指,幾點銀光準確地落在幾道飛入秘境的人身上。
銀光點點,他們的身影瞬間變得虛幻起來,下一刻直接出在黑漆漆的入口內,身上的銀芒再起變化,與黑洞內本身時隱時現的銀光彙為一體,通道再次穩定,帶著幾人落入九黎淵秘境。
他們之後,沒了星冶空間靈力的支持,入口閃了閃便徹底消失不見。
此時,幾位真君的攻擊也到了星冶身前,他輕蔑地掃了眼,身形化作流光,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場麵一時寂靜無聲,空中的劫雷失去了攻擊目標,不知何時也消散了,唯有幾位真君落空的法器相撞,碰出耀眼的靈光。
各門各派零零總總,不下二三十位元嬰修士,沒能攔住殘夜閣的一位!
不僅是築基、金丹期修士不敢相信,就是很多元嬰真君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蒼瀾大陸竟然還有如此人物!而這個人還是殘夜閣的!
同一時間,天雲城的芒種也在尋衛臨。
“還是沒有千九的消息麼?”
影魅搖搖頭,恭敬地回話:“天雲城及其附近所有據點,沒有任何人見過他。”
“不應該啊。”芒種輕聲喃喃,“他的任務在天雲城,怎麼會沒有出現呢?”
“徐家沒有任何異常,徐七也活得好好的,會不會是他還未來天雲城?”
影魅抬眸覷了眼他的神色,繼續說道:“您也知道,從北山係回來後,他就警覺得很,四大派暗中封鎖天雲城一定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才沒有執行任務。”
沉吟半晌,芒種輕輕吐出一口氣,“希望閣主能攔下他。”
影魅執扇的手微微一頓,又繼續輕輕搖了兩下,“他若是沒有去北荒呢?”
“不,”芒種枯瘦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兩下,“他既然背叛了殘夜閣,九黎淵就是唯一的退路,他一定會進去!”
想到此事,芒種就心驚不已,衡越城之後,閣中一直在追查泄密者,查來查去,也沒有發現任何人有與四大派接觸的嫌疑,整個行動過程都再正常不過。
但這一切又完全說不通。
衡越城內據點的暴露,還能說是四大派這些年明察暗訪下的結果,但是錦嵐真君呢?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請君入甕,若非去的是擅長逃命的白露,說不得就讓四大派得逞了。
過程沒有問題,閣裡便把目光放在了源頭。
這一查不得了,雖然有莫憂作證,那段時間千九未曾去過衡越城,但是他曾經在青陽城附近的青州府出現過。
而刺殺芊舒真君的單子,便是由青陽城分舵傳回去的。
可惜為了保證雇主的身份,他們沒有留下任何追蹤手段,不能直接確定他就是雇主。
但是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他們以芊舒之死設局,欲調虎離山、出其不意殺死錦嵐,未成想,四大派也以芊舒之死設局,請君入甕。
芊舒真君與錦嵐真君之間,有何聯係?千九如何與四大派聯係上的?他又知道些什麼?
還有千十,她又參與了幾分?
一個個問題困擾著眾人,如今隻等抓住千九,一一拷問。
他站起身,望了望窗外,“時間也不早了,準備行動。”
影魅點點頭,恭敬地退了出去。
九黎淵。
粗大交錯的樹根下靈氣氤氳,四麵八方的靈氣源源不斷彙聚過來,準確地說,是彙聚到樹下渾身染血的少年身上。
旁邊,藍衣姑娘狂躁地踹著樹根。
剛才二人排著隊進入空間通道,眼看就要順利通過,空間突然變得極不穩定,二人差點就落入無儘虛空之中。
拚死拚活,好不容易順利到了九黎淵秘境,剛落地,還未療個傷,這人竟然要突破!
想一走了之吧,他還要靠千尋的術法保持容貌,這次太一宗與林家進來的修士可不少,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活著,嘶,他都不敢想自己會是何種下場。
另外,他雖然是個築基期,但他醉心醫道,於術法這一塊,著實不擅長,這裡又危險萬分,單獨闖秘境,他怕是活不過今天。
瞥了眼眉毛染霜的少年,這廝雖然出身邪魔歪道,好在十分守信,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跟著他,安全。
紀若塵吐出口氣,神識警惕地掃著周圍,暗暗祈禱,這個時候,可千萬彆來什麼人啊、妖啊的。
怕什麼來什麼,他正嘀咕著,左邊藍瑩瑩的花海中飛出一碧綠碧綠的芭蕉扇,扇上兩人是那樣的熟悉,正是他們在秘境外麵剛遇到的太一宗二人。
他鬱悶的想要仰天長嘯,他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太一宗的人!
而且,聽說這個雲梨還強得過分,至今沒人知曉她具體有多強,隻知她本命法器都未用,便在弟子試中脫穎而出。
也不知是她真的十分強大,還是那些人不想來,故意放水。
看著漸漸接近的二人,紀若塵心提了起來,他望了望靜靜漂浮在空中的陣牌,有隔絕陣法在,她們不會察覺的吧?
芭蕉扇筆直地朝著這個方向飛來,然後在他們麵前停下了。
紀若塵:......
一身白色太一宗內門弟子服的姑娘禦駛著扇形法器繞著大樹轉悠一圈,疑惑地撓撓頭,“咦?人呢?”
看著隔著陣法與千尋麵對麵的雲梨,紀若塵想哭,這姑娘是在他們身上做了什麼跟蹤手段嗎?
定位的也忒準了。
陣法外,雲梨一臉懵逼,“人呢?”
她明明感覺師兄就在這裡的?
穆妍皺眉,“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
“不可能!”雲梨斬釘截鐵,清涼之意從來沒有錯過,師兄明明就在這裡。
她伸出手在前方摸了摸,口中喃喃道:“難不成有陣法?”
明明就在這裡,卻沒有見到人,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神識很平和,沒有遇到危險,那應該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不然師兄該去找自己彙合才對。
念頭轉過,她正要找個地兒坐下等衛臨出來,前方透明的空氣出現一道道波紋,如石子扔進平靜的湖麵,層層蕩漾開來。
緊接著,白蒙蒙的霧氣散開,靈氣氤氳中,一少年於樹下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