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毫不猶豫地順著杆子往上爬,“多謝蘇師兄。”
拜師就這點好處了,才不要客氣呢。
剛從驚訝中回神的眾人聽到她這話,再次驚訝不已,小姑娘還真是不客氣啊。
不過蘇默身為蘇家人都這麼給她麵子,他們自然也樂得與她交好。
“恭喜雲師妹。”
“恭喜,恭喜......”
月一望著笑眯眯的雲梨,也是大吃一驚,她這諜探做的也忒順利、忒滋潤了些,這才多久,就成為掌教的弟子。
以後,閣裡怕是更得倚仗她,隻要不是什麼叛閣的事兒,輕易不會動她了。
他惱恨不已,本來還打算這次回去告一告她的狀,出口惡氣的。
見喜賀得差不多了,張敏達插進來:“我們是來請蘇師兄安排任務的。”
蘇默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一圈,“你既要帶著雲師妹,便與許師弟等人一起,沿著海線巡視。”
張敏接過蘇默遞來的令牌,正要帶雲梨離開,鄭瑞走了過去,對蘇默道:“蘇師弟,給我也重新找個隊伍。”
蘇默驚訝,“錢師弟他們呢?”
“嗨,我讓他們送新收的弟子回宗門了。”
蘇默低頭翻著手中的名冊,頭也沒抬地說道:“那你怕是得等等,現在湊不夠五人。”
鄭瑞爽朗的笑,“無妨,湊夠了人你通知我便是。”
說完,朝眾人揮揮手,乾淨利落地走了。
月一心中一動,沒有離開,略等了等,蘇默果然抬眸看向他,“你明日隨鄭師兄一起吧。”
“是。”
月一心中微微一鬆,就多等一天而已,應該出不了什麼變故,他對眾人拱拱手,也轉身離開了。
雲梨眸光微閃,一個計劃浮現心頭,布局嘛,總是要潤物細無聲,抓住一切可能,不管對方踩不踩,都要勤奮挖坑。
張敏達望了望天,對她道:“我們一個時辰後出發,師妹若是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儘快去。”
她擰眉思索片刻,喃喃道:“我不能禦駛法器,在海麵巡視的話,得需要一艘船,我去準備一下。”
說完,她快速離開,很快便追上了前麵的鄭瑞。
看見鄭瑞,她微微一笑,加快步伐,在經過他身邊時,飛快打過招呼後便又著急忙慌地往前衝。
鄭瑞愣住,不是要跟著張敏達去巡視嗎,這是在跑什麼?
他叫住她,“雲師妹,你這是去做什麼?”
“我去找艘船。”
鄭瑞點頭,也是,她一個練氣期,確實需要個工具,隻是這裡哪裡的船給她。
“這裡除你與林師妹,都是築基期,誰會用得上船。”
“啊這,”雲梨露出幾分為難,想了想,歎氣道:“那隻能去找塊木板將就一下嘍。”
鄭瑞不讚同,“畢竟是海域,我們這麼折騰,海底的妖獸早就不滿,高階妖修已經組織了好幾回攻擊,隻是被一眾真君聯手打壓下去。”
“它們雖然不敢再攻擊結界,對我們這些巡視的修士卻時不時的挑釁,我們都是禦駛法器,儘量不接觸水。你一個練氣期,又是在水裡漂著,若是它們搗亂,一塊木板怎麼行。”
“還是造艘船,再布個小型防護法陣,怎麼著也比木板強。”
雲梨眉頭皺得死死的,白皙的手指卷著腕間的絲帶繞啊繞,犯難了,“可是我不會造船啊。”
鄭瑞略微思量,笑道:“算你運氣好,現在我正好沒什麼事兒,就幫你造一艘。”
“啊!”雲梨驚喜地望著他,隨即眨巴著眼睛,真誠地問道:“不會耽誤你事吧?”
鄭瑞擺手,“不會,你們海邊巡視是申時換防,得提前一刻鐘去海灘,那便隻有一個時辰,有點趕,但也來得及,我們趕緊走。”
二人來帶山丘另一側,雲梨主動承擔砍樹,切割木料,又積極的給他打下手。
看著麻利造船的鄭瑞,她決定先誇一波,“沒想到師兄還有這手藝,我們四大派的精英果然是臥虎藏龍。”
“這有什麼,”鄭瑞不在意,“以前未築基期,出門曆練諸多不便,遇上江河湖海都是常事,慢慢就學會了些亂七八糟的技能。”
雲梨趕緊又把他誇了誇,而後裝作隨意地問道:“你認識四季穀的江雨柔江道友嗎?”
鄭瑞想了想,記憶中是知道這麼個人,但是具體的印象倒是沒有多少。
他手下不停,道:“知道她,但是不熟,為何突然問這個?”
“哦,我就是突然發現她長得好漂亮啊。”
雲梨將一塊木板遞給他,滿臉的疑惑,“我們在一起待了那麼久,若不是後麵那個神秘的黑袍人逃走後,我們守在沼澤外討論,我都沒發現原來四季穀有那麼漂亮一位姐姐。”
她故意將討論的時間說的含糊,略去他們等知明真君等人的事體,果然,鄭瑞被江雨柔吸引,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他手中動作一頓,她不提他還未發現,在麵對江雨柔時,竟從未注意到她的麵貌,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沒注意到,現在回想起來,她確實很美,很有靈性。
他皺眉,喃喃道:“應該是有什麼秘法。”
心中不由暗暗警惕,以後遇到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這樣啊。”雲梨點點頭,又順勢把話題轉到月一的照影劍上。
“那個闖入沼澤的神秘人也很厲害,特彆是他的劍,揮舞的瞬間,明黃與橙紅交織出絢麗的色彩,宛若盛夏夕陽,不遺餘力地散發最後的光芒,那麼美,那麼決絕,還有絲絲無可奈何的悲涼,一定是一把有故事的劍。”
鄭瑞的心神還沉浸在江雨柔的異常中,對於她這番絮絮叨叨的話過耳不過心,而雲梨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若是他真的對照影劍上了心,他們巡視時一出事,隻有月一拿出照影劍,必定會被他發現,那月一還怎麼逃走。
而他們巡視時,一定會出事的!
巡視時,五個人會相互保持在對方的神識範圍內,那麼月一想要順利逃走,就一定要製造點兒事端,將眾人絆住。
否則,他一有彆樣的苗頭,被發現了就要麵臨一堆精英弟子的圍攻,略一耽擱,海上的元嬰真君轉瞬即能抵達,他可就逃不掉了。
而這種過耳不過心,晃眼一看不會發覺,等月一逃走後,再一回想,那不就是迷霧沼澤中逃走的人麼!
一個藍書靠元嬰真君的攻擊悍然闖過封鎖逃走,一個月一先是悄咩咩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潛伏那麼久,又正大光明地從結界中走出去。
一定會給四大派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這樣一來,月一是揭開封印之人的嫌疑也會大大的提升,人選更加撲朔迷離,他們也更安全。
當然,這個計劃也有不確定性,那便是月一可能不會拿出照影劍,畢竟是逃命,不到危急時刻,他哪會大喇喇的拿出照影劍招搖。
但是也無所謂,這次不引爆,回去與師兄策劃一番,也要讓四大派的人知道,那個逃出迷霧沼澤的人還好好的活著。
坑已經挖好,月一踩不踩就憑天意了。
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接下來雲梨又隨意與鄭瑞嘮了些彆的,仿佛她剛才說的照影劍的事兒隻是話趕話,順嘴說到了而已。
緊趕慢趕,鄭瑞終於在出發前將一艘簡單的船造出來,雲梨自然是千恩萬謝,收起木船急急趕到海灘。
人齊後,張敏達拿出那枚令牌注入靈力,令牌被激活後,飛向水幕結界,而後水幕便向兩邊移開,露出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隙,催促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