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頓了頓,接著道:“當然,這一切都隻是猜測,具體如何,時候到了一切都會慢慢明白,現在專心修煉要緊。”
就像她的修煉方式,以前一直稀裡糊塗,現在不就明白了麼,隻是又添了新的謎團就是。
說到修煉,雲梨想起今日聽得的九黎淵秘境的事兒,趕緊跟衛臨說了說,完了道:“二千個名額是各家各派分,不知道有沒有殘夜閣的份兒。”
存在這麼幽久,又如此逆天的秘境,裡麵的好東西一定不少,另外還有不少來折在其中修士,若是能撿到他們的儲物袋,那不就是天上掉餡餅嘛。
衛臨無所謂,有沒有都沒關係,搶就是了。
他點點頭,“我會留意這方麵的信息。”
屋外風雪更加緊了,二人乾脆起了鍋子,歡度除夕。
翌日,雲梨醒來時,已經不見衛臨的蹤影,隻枕邊擺著件淺黃色法衣,正是那日她在錦衣閣門口看到的那件。
“師兄怎麼知道我喜歡這件的。”
她起身,拿著衣裙在身上比了比,不愧是她一眼就相中的,清新又帶著點飄逸,美!
喜滋滋換上新衣,收好木屋,輕盈地穿梭在銀裝素裹的世界裡。
回到飛祁峰,她想起衛臨的兩個分析,她是穿越者,靈魂是妖獸的概率極低,倒是體內的金液是神獸血脈的可能性很高。
一來金色液體每每都是從心臟裡流出,彙入血液,其本質是血也說得通;
二來她的各種不凡之處大都是金液促成的,比如進階時的疼,對毒藥的免疫,甚至連力氣都可以說是金液的功勞,沒有它幫著煆灼筋骨,她哪來強悍的體魄。
正好墨淮林惜都不在,她想要試試,但是要怎麼將金液召喚出來呢?
它的出現一直都是被動,進階或者中毒,才進入五階一年多,短時間內想要進階是不可能,難不成要試試吞毒?
她晃了晃腦袋,將這可怕的想法甩出去,畢竟是毒,誰知道金液有沒有幫她清除乾淨,而且聽著可太像自殘。
分出一抹神識,擰成細細的一束,順著血管慢慢探入,無論如何,先看看金液是否在心臟裡。
看清裡麵情況,她心中猛然一縮,在心臟中心,一枚珠子靜靜懸浮其中。
她驚呆了,這這這難道就是傳送中的玻璃心?
神識下,看不見顏色,但她能猜到,必定是金色的,心念之下,神識輕輕落了上去,珠子滴溜溜旋轉起來,一滴液體被甩了出去。
刹那間,她再次體驗了一把進階特備套餐,她倏然收回神識,齜牙咧嘴地在屋裡亂蹦。
這時,外麵響起了鼓點般密集的震動,識海中湧入一股欣喜之意,愣了愣,她激動地拉開門跑出去。
放在木屋簷下的斬夢刀正不停的嗡鳴,像個看見糖果的孩童,興奮的幾乎要離開地麵。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鬆隱的話,妖獸以血脈為本,之前斬夢刀沒有徹底認主,難道是因為她沒有打入獸血?
掌心在刀刃上一劃,還未待她驅趕,體內亂竄的金液受到斬夢刀的召喚,紛紛湧入刀身,刹那間,刀身亮起桃粉色光芒,旋即光芒大盛。
錚得一聲,斬夢刀脫離地麵飛了起來,隨著一聲輕嘯從中傳出,淩厲而唯美的刀光倏然劈出,漫天的風雪被劈開,鉛灰色的天空露出一道縫隙,明亮的陽光傾瀉而下。
陽光之下,刀刃熠熠生輝。
一刀劈出後,斬夢刀再無動靜,靜靜懸浮在她的身前,雲梨慢慢伸出手,握住刀柄,隱隱間,耳邊似響起一聲低低的歎息,那聲音仿佛從時間的儘頭傳來,悠悠的,流淌著歲月的味道。
她眨了下眼睛,慢慢回了神,不遠處小黑雞伏在地上,一雙綠豆小眼裡閃著恐懼與敬畏;天邊,道道虹光向這邊掠來。
不好,動靜鬨大了!
她快速內視自身,血液裡很正常,沒有殘留的金色血液,又回頭望了望木屋內,也沒什麼不能見人之物。
“小黑,過來。”
她輕輕喚了一聲,用眼神安慰它不要怕,小黑雞恐懼的眼神可不能給外人看到,斬夢刀劈出的異象瞞不住,她可以如實說是刀認主。
畢竟她之前關於刀的事兒一直擺在明麵上,她的進步也是有目共睹,還是能說的過去;最重要的是,斬夢刀其他人拎不動,就是殺了她,他們也奪不走,隻能便宜夜家回收回去,繼續吃灰。
另外,將這件事情擺在明麵上,就是有人心有僥幸,想要自己試,也不能在明麵上對她出手。
但是小黑雞的恐懼就不一樣了,身具鯤鵬血脈的它,卻畏懼自己一個練氣七層,這不是明擺著有貓膩麼。
若是讓他們查到自己妖修的身份,等著她的可能就是太一宗全體修士的追殺!
小黑雞猶豫了一下,晃晃悠悠走到她的腳邊,抬頭望了望她,眼中有些茫然。
幾乎是在小黑雞走到她身邊時,一青年模樣的男子就率先出現在雲梨麵前,寒涼的眸子掃了眼周圍,而後盯著她,冷冷問道:“怎麼回事?”
雲梨眨眨眼睛,合上微張的嘴,似是剛從驚訝中回神,聽到詢問,她垂眸盯著手中的斬夢刀,愣愣開口:“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這時,其餘的人也陸續到了,聽聞她的話,眾人的目光隨之落在她的手上,眸子倏然一緊,那不是夜家那柄賣了多年一直沒有賣出去的寶刀麼。
又見雲梨抬起頭,眼中閃過癲狂的喜意,握著刀揮舞了幾下,又換到另一隻手繼續揮斬,一邊揮舞,一邊狂笑。
十二個練臟期體修都難以抬起的刀,在她的手中輕如無物,仿佛是再普通不過的刀器。
當初雲梨傾家蕩產買刀的事在天雲城與太一宗傳得人儘皆知,就是很多高高在上的元嬰修士多多少少也聽了一耳朵。
這柄刀本就在他們的關注之中,當初見一個練氣期小弟子買下,眾人心中暗道一聲不自量力,便不再關注。
萬年來,夜家多少天才,無一人得到它的認可,突然冒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修士,就想得到它,異想天開!
但是現在,雲梨用事實告訴他們,她不是癡心妄想。
倒是很多練氣築基弟子,時常圍觀雲梨扛刀,甚至一度有人打賭她要多久才能將刀扛回宗門,對她與刀的事兒清清楚楚。
他們也算是見證了她從最初的一盞茶時間就要歇一歇,到後來力氣大了,甚至能堅持半個時辰不帶歇的,雖然有門派大能在,一些小弟子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
林惜更是酸出了聲:“沒想到還真讓你成功了。”
雲梨望過去,才發現林惜、安染、穆妍都來了,她衝著她們笑。
當先那男子望了過來,“你們認識?”
雲梨正疑惑他這話是對誰說的,安染恭敬地回:“是,先前在錦夜閣,徒兒與蘇師兄林師妹等人是看著她拍下的。”
原來他就是扶玉真君啊,看著倒是挺正派威嚴的。
她話音剛落,林惜就酸溜溜接道:“是啊,先前她花了將儘一年時間才將這刀從天雲城扛到宗門,我們都以為她不會成功了呢。”
雲梨眼睛笑成了月牙狀,“黃天不負有心人嘛,林師姐你也是親眼看到的,我每天都在試,終於讓它看到了我的決心。”
扶玉真君微眯著眼睛,又問了句:“你真的認主了?”
雲梨心裡暗暗翻了白眼,這不是廢話麼,我都已經揮舞自如了好嗎?
礙於對方的修為她看不清,不是元嬰就是金丹後期,她隻得忍氣吞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