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皺眉,“林師弟,你冷靜些,這件事情究竟如何還有待細查,怎可輕易下結論?”
林鵬有些愕然,“墨師兄?”
在他愣神間,雲梨走上前,抬手推了他一把。
嘭!
沒有防備的林鵬倒在了地上,煙塵四起。
待得煙塵消散,林鵬仰倒在一個人形的、深半寸的坑裡,一臉灰,嘴角還滲著血,瞳孔裡滿是不可置信。
圍觀的眾人張大了嘴,齊齊石化,剛才他們可是看得輕輕楚楚,這個小姑娘真的是隨手一推而已,不僅沒用靈力,連力氣都沒怎麼用。
雲梨微歪著頭,瞟了眼呆滯的徐令慧,睨著坑裡的林鵬:“剛才我若是推了她,她這張嬌嫩的小臉可就不是留下道紅印子這麼簡單了。”
聽到她這話,眾人下意識望了望徐令慧白皙的小臉,又看了看坑裡已是築基初期修為的林鵬。
眾人合上了嘴,狠狠咽了咽口水,方才徐令慧是趴著向下摔的,若果真是她推的,現在這張臉可就血肉模糊了。
徐令慧捂著臉,驚恐地後退幾步,看向雲梨的眼神滿是戒備。
坑裡的林鵬伸出手指,“你——你——咳咳——”
一張嘴,一口鮮紅的血咳了出來。
雲梨扭頭對呆滯的徐家護衛道:“愣著乾嘛,不扶一下你家表少爺嗎?”
眾人這次如夢初醒,上前扶起林鵬,喂他服下療傷丹藥,雲梨並沒有使用什麼靈力,林鵬身上都是些小傷,藥起效之後很快就生龍活虎了。
他站起身,複雜地看向雲梨,而後鐵青著臉與蘇煦等人告彆後,帶著徐令慧走了。
堂堂築基期修士,被一個小姑娘徒手掀翻在地,丟人呐!
林惜不可置信地上前拿起雲梨的手反複打量,她的手並不纖細,肉肉的,皮膚滑滑嫩嫩,摸著很舒服,指頭也是圓潤可愛。
雲梨被她摸得瘮得慌,“你、你乾嘛?”
林惜喃喃道:“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有那麼大力氣人的手。”
雲梨一把抽回手,就不能撿點她愛聽的話說啊。
林惜這個沒眼色的,絲毫沒看出她的不高興,還一臉興奮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練體嗎?太解氣了!”
雲梨木著臉:“天生的。”
林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難怪,你跟體修完全不一樣。”
墨淮冷冷瞥了雲梨一眼,“淨會惹事兒。”
雲梨攤手,“事兒要找我,沒辦法。”
又想起他剛才的仗義執言,道:“剛才謝謝啊。”
林惜上前兩步,插入二人中間,問道:“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說有事情要處理嗎?”
雲梨也有些疑惑,今天的這趟出行林惜早早就提了,好不容易磨到墨淮同意,卻在昨日被告知臨時有事走了,林惜為此還難過了一陣子。
幾人的麵色忽而凝重,蘇煦沉聲道:“你們儘快回宗門,過段時間再出來玩。”
林惜不解:“為什麼?我們才剛來。”
“蕭家出事兒。”
蘇煦揉了揉眉心,“蕭家的多處鋪子遭到殘夜閣的襲擊,諸多族人也受到殺手追殺。”
原來是這事兒,雲梨了然,看來閣裡已經把鍋扣在了蕭家頭上,這下她暫時放心了。
林惜氣憤道:“殘夜閣?他們也太囂張了!”
“應是上次追殺魔頭千九的事兒惹惱了他們,這麼多年來,還從未有過殘夜閣的殺手被如此追殺過,他們氣急報複也是正常。”
說完,又叮囑道:“這些日子你們就待在宗門,謹防他們報複。”
這話雖然是對眾人說的,他卻一直盯著安染,顯然是不放心,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出口。
雲梨忍不住給安染傳音,“蘇師叔還是很關心你啊,你要不考慮給他個好臉色?畢竟他什麼都不知道。”
安染冷冷:“閉嘴。”
她撇撇嘴,“好吧,當我沒說。”
餘光忽而瞥見夜初辰在看她,她看過去,夜初辰馬上低下了頭。
瞅著他渾身緊繃、如臨大敵的樣子,雲梨無語,“你這麼緊張乾啥,怕彆人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夜初辰勉強一笑,回傳道:“沒。”
雲梨:......
莫名其妙笑就算了,還這麼勉強,她翻了個白眼。
林惜咬了咬唇,盯著墨淮道:“這裡是天雲城,魔頭應該不會這麼猖狂吧,而且今天你們也在,就把今天玩完,好不好?”
雲梨讚同地點點頭,閣裡對蕭家出手是因為據點的事兒,又派了人來調查掌教的行蹤,這段時間,是不會讓其他殺手來天雲城作妖,引起恐慌的。
墨淮抿了抿唇:“此地不方便說話,去酒樓。”
雲梨聳了聳肩,又跟著走回了酒樓,這個街逛的,真是一波三折。
進了包廂,蘇煦點了一大桌的靈餐。
雲梨震驚,不是就來找個地兒說話嗎?
一壺茶就夠了事兒,咋還奢侈起來了/
隨即便瞥見他衝墨淮挑了挑眉,略一想,她明白了他們打的什麼注意。
原來是用一桌美味將眾人的逛街之旅變成吃飯,隻要這頓飯吃得夠久,後麵就逛不了了。
她暗暗搖頭,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蘇師叔,好腹黑!
想明白了他們的用意,雲梨也沒打算提醒林惜,畢竟對她來說,比起瞎逛,還是靈餐更吸引她,更何況,還是花的彆人靈石!
“夜師弟,許久未見了,原以為上次西黎府之行,能遇上師弟,不成想,師弟竟然沒去。”
等上餐的時間,安染開始了寒暄。
夜初辰眼神閃了閃,說道:“上次不巧,我恰在知道的魔頭的前一天去南陵城查賬,錯過了。”
蘇煦微微歎了口氣,“說起來,這殘夜閣也是了得,先前的千九已是人中龍鳳,以負傷之身,還能逃脫眾人的追殺;後麵出現的救援者也是身手不凡,僅能一招就製住了蕭衡,若非後麵蕭衡突破,想來已經殞命她的綾下,兩位輕易壓製了蕭衡的年輕殺手,他日成長起來,必是我正道大患。”
聞言,墨淮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
夜初辰眼皮跳了跳,竭力抑製自己不去看雲梨,彆人不知道後來那揮舞橙綾的殺手是誰,他可是知道的,當日高空中,她揮舞著橙綾,將一位築基初期一位築基中期同門輕易斬殺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他若非是對她的橙綾起了覬覦之心,也不至於淪落至此,性命全係於對方一念之間。
素來事不關己的溫雪蘿也抬眸看了眼雲梨,第一次主動傳音:“你隱藏了修為。”
這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雲梨回以微笑,沒有說什麼,溫雪蘿隻見過一次她使用幻世綾,那時候幻世綾呈現出來的隻是黃階下品法器的威力,根本沒有體現任何不同。
這句話是在詐自己。
師兄遇險,橙綾,自己剛好也在燈台山,她有此猜測很正常,但是一定不確定,畢竟自己練氣七層的修為在進太一宗時可是得到了認證。
林惜問道:“年輕殺手?不是說後麵的殺手全身都籠在黑袍裡,什麼都沒看見麼?”
蘇煦解釋:“聲音雖然經過了掩飾,但還是能聽出是一位年輕女子,而且她動手時露出了手。”
雲梨心中一緊,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修士記憶力極好,之前他們是沒往自己身上想,而方才林惜還拉著自己的手細瞧,若是兩人有心聯係上了......
她垂眸,極力抑製自己想把手抽回放在桌下的衝動,細細回想當日情景,殘夜閣的黑袍是寬袖,她使用幻世綾時,袖子隨著綾一起甩動,在她的記憶中唯一一次露出手是封蕭衡靈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