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出錯了吧?”衛臨拿出莫離劍,一柄凡劍怎麼會與那根神通廣大的羽毛有聯係。
雲梨也取出了羽毛,與莫離並排舉著,再次細細感受了一番,她肯定道:“沒有錯,是有點聯係。”
對於雲梨的直覺衛臨還是很相信的,難道這羽毛真的可以讓莫離成為法器嗎?
看他已經動搖了,雲梨催促道:“趁著還沒天黑,我們趕緊出發,劍爐還在離這兒千裡之外的冬滅峰呢。”
天黑時,二人總算是趕到了冬滅峰,辦好了劍童入職手續,來到了此行分配的獨立院子。
雲梨石化了,她料到條件不會太好,但是著實沒想到環境能惡劣到這地步,一推開院門,滿院的雜草比她還高,有的草與草之間還結有蛛網!
這是有多久沒住人了?
她嚴重懷疑草叢中還有什麼蛇蟲鼠蟻,難怪老者一副生怕她反悔的樣子,給完身份符立刻就遁了。
好歹也是滄瀾大陸第二大煉器世家,劍童這麼難招的嗎?她有些擔心自己以後的工作量。
衛臨斜了她一眼,一揮袖,院中雜草統統齊根而斷,順著一個方向倒下去,雲梨扔了個火球術,一陣滾滾濃煙後,雜草終是艱難地燃燒起來了。
燒儘後,並沒有發現蛇蟲鼠蟻的蹤跡,她放心地走進院子。
幸好他們是修士,打掃衛生什麼的不要太方便,幾個除塵術下去,積灰的房間變得潔淨如新。
翌日,雲梨二人在一小管事的帶領下向著冬滅峰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冬滅峰外麵白雪皚皚,朵朵晶瑩雪花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與雲梨想象中濃煙滾滾,熱浪撲麵的熔鑄打鐵地兒完全不同。
小管事特彆驕傲的揚起了頭:“我們葉家的煉器房都在地底,利用了地底熔岩的高溫,還有用百來塊火晶布下陣法,以中央大熔爐為中心,貫穿上中下三層,每一層圍繞著中央熔爐,設有百來個大大小小的煉器房,每個煉器房又設有單獨的熔煉爐,通過陣法從中央熔爐引......”
沿著石階步入內部,入目並不是什麼岩漿熔岩,而是一道道交錯的寬闊走廊,在走廊之間倒是有些火紅的岩漿呼啦啦冒著熱氣。
中央是一座貫穿整個冬滅峰的巨大熔煉爐,上方設了陣法,對散發的滾滾熱浪作了處理,難怪冬滅峰外能保持積雪覆蓋。
繼續向下,溫度越來越高,腳下的路也慢慢變成了紅色,透過縫隙,隱約能看見紅色的岩漿,路兩邊流淌的岩漿在沸騰,不時有岩漿濺起,危險的很。
約麼下到地麵的高度時,才是正式的熔煉鍛造地點,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煉器房鱗次櫛比,有些房間滋滋冒著濃鬱的火靈之氣,有些則是叮叮當當響個不停,也有極少數煉器房沒有人。
小管事帶著他們繼續向下,來到最底層,對一穿著短衫,頭發淩亂、麵龐棗紅的邋遢金丹期老頭道:“張真人,這是新來的劍童,您.......”
“什麼!”他話還未說完,老頭跳了起來,指著衛臨衝管事咆哮:“就這細胳膊細腿的,能做劍童?”
“還有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她能乾什麼?拿塊帕子擦劍嗎?”
雲梨二人齊齊後退一步,又是一個說話噴唾沫的人。
被噴了一臉口水的小管事抹了一把臉,硬邦邦道:“這是主家招來的!”
“不像話,真是不像話,”老者氣得吹胡子,“越來越不像話,什麼樣的人都弄進來......”
小管事暗暗翻了個白眼,劍童就是個苦活,還沒有出路,除了那些混不下去的體修,誰願意來乾這事!
以前葉家勢大,給的靈石豐厚,倒還好招人,近些年葉家漸漸沒落,給的靈石少了,就更沒什麼人願意來了,偏偏張真人古怪的很,每一任劍童在他手下乾不到三月就走人不乾了。
最底層又是整個劍爐溫度最高的地方,裡麵酷熱無比,修為低微的劍童,若是沒有過硬的體質,待久了有被烤熟的危險,環境更是比兩層艱苦了百倍,更加沒人願意來了。
但是誰讓人是煉器大師呢,頗有些造詣,就是葉家本家的人,於煉器一道,也有需要向他請教的地方,想到這裡,小管事壓下心中的火氣,好脾氣道:“他們是虎爺親自招的,必是有過人之處,虎爺總不至於坑您不是。”
張真人一想,葉虎那廝雖然無賴了點,到底還是有些底線,他半信半疑地望向雲梨二人,“去把那堆材料搬到煉器房裡去。”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各色不認識的金屬石料堆成了山,雲梨眨了眨眼,呆呆問道:“全搬?”
張真人淡淡地恩了一聲。
她眼珠子轉了轉,顛顛跑過去搬起來,看這管事的態度,這個邋遢的老頭應該是個挺厲害的煉器師,以後重鑄莫離說不得需要他的幫助。
老者見她輕輕鬆鬆就扛起一大塊星辰鋼,微微驚訝,星辰鋼比普通的煉器材料重得多,這樣一大塊,煉力五層的體修都覺困難,再瞧那清瘦的少年,也沒有偷懶,憑著練氣九層的修為,搬些材料倒也可以。
不是隨便找來糊弄他的,他心情好了些,走進煉器房看了看插在煉器爐裡的劍胚,又打出法訣調整了從中央煉器爐裡流淌過來的火勢。
時間流逝,轉眼已有三月,除了與藍書約定碰麵的日子外,二人一直待在冬滅峰老老實實乾活,對張真人吩咐的任務認真完成,終勉強贏得他的認可。
這日,張真人叫住了搬完材料出去的二人,指了指旁邊放著的罐子,對雲梨道:“你來端著這個。”
這個不知道什麼材料做成的罐子是張真人今日帶過來的,以前他們沒見過,不過她也沒問,張真人脾氣很不好,鑄劍的時候不喜歡彆人問東問西,打擾他的思緒。
卻沒料竟然沒拿動,她愣了下,什麼東西這麼沉?
改用雙手抓著罐子邊緣,使出全身力氣,終於顫巍巍抱了起來。
張真人嘴角浮現其笑意,難得的開了口:“這是弱水秘銀,小小一滴,重的不可思議,用在法器上,一來能增加法器的重量,二來也能提升法器的品質。”
他拿出一把刷子蘸了銀液,小心翼翼沿著劍身線條走向刷了一刷子,神情中透著得意:“就老夫這一刷子,這柄劍就能從玄階下品提升到玄階中品。”
“這麼厲害?!”雲梨有些懷疑,太誇張來吧?
張真人嘿嘿一笑,“不信?”
“我信!”
衛臨抬手幫雲梨托著罐子底端,這三年來,他特意了解了法器的相關資料,對各種煉器材料都有所了解。
張真人瞟了他一眼,“就衝你小子這股認真勁兒,若是有雲丫頭的那把子力氣,一定會是很好的煉器師。”
這三個月來,小丫頭是乾活就乾活,心無旁騖,這小子卻東看看西瞅瞅,還抱著本《煉器初解》瞎琢磨。
雲梨抱著罐子翻了個白眼,能彆用‘一把子力氣’這樣的詞來形容她嗎?
一個時辰後,張真人終於把整柄劍都刷上了弱水秘銀,重新把劍插進熔斷爐,雲梨將罐子往旁邊一放,累癱了。
衛臨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心念一動,拿出斷成兩截的莫離問道:“真人能幫我看看這把劍麼?”
張真人擦汗的手一頓,驚訝道:“凡俗的劍?”
衛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