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她才想起,聽了半天故事,故事主角的全名都還沒弄清楚,又不由吐槽影三故事講的太差。
翌日,見到恢複如常,執著於拉著她叨叨個沒完的影三,她略微懸著的心落地了,看來時間過去太久,這件事他已經放下了。
側門處,一眾人聚在一起,等景十三與影魅寒暄完就準備返程了,雲梨瞅了瞅旁邊的影一與影三,笑眯眯道:“影三師叔,能載我一程嗎?”
回程是大家禦駛飛行法器,作為此行中唯一一個練氣期,必須得找個人搭個順風車,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影三除了嘮叨點,為人還是很和善的,暫時也沒發現什麼對她的敵意。
而且從昨晚的故事中不難看出,他雖然被殘夜閣洗腦嚴重,確是難得的講義氣。
對於一個話癆來說,能有個人聽他說話,自是好事一樁,二人一拍即合,看呆了影一,他嘴唇動了動,詫異望向雲梨:“你不是隻認識我嗎?”
“來的時候是這樣,這不路上與影三師叔十分地投緣嘛。”
雲梨樂嗬嗬說道,能蹭到順風飛劍省下靈石,一切都好說,不就是愛叨叨嗎,沒事,主動引導他講故事,這一路還不會無聊呢。
過了一會兒,景十三與影魅聯袂而來,再次告彆後,景十三對眾人道:“我們走!”
雲梨趕緊爬上影三的飛劍,前方的景十三忽然回頭對她道:“最近醉紅樓人手緊缺,你留下幫忙?”
她看了看自己身後,空蕩蕩的,沒有人,不敢相信地問:“我嗎?”
“對。”
“可是我,我還沒築基啊,結束後我怎麼回去?”
雲梨懵逼,還是說她要一直在這裡幫忙?
景十三眼神一厲:“自己想辦法。”
雲梨無語,她能想什麼辦法啊,除了搭乘靈船外,她還能怎辦啊,難不成她還能一步步走回去,她的意思是就不能換個人啊,這裡這麼多築基期。
在景十三冷厲的目光中,她咽下了到嘴邊的吐槽,咬著唇灰溜溜下了飛劍,金丹期打不過,不能懟。
目送他們離開,影魅以一種古怪地目光看了看她,道了句:“本事挺大啊。”
“啊?”雲梨一臉懵逼的看著她走進樓裡,什麼本事?
本來以為接下來要忙成狗,不成想,他們說的人手緊缺就是讓她記賬,將每日的收支登記造冊。
又不是凡人,記憶不好,修士基本都是過目不忘,等一天忙完了再集中記賬也不遲啊,做什麼要留下她?
她心中略微不安。
南陵城。
三天後,薛芙帶著錢泰敲開了衛臨的房門,問道:“道友那日說葉雯是中毒,可是識得那毒?”
衛臨挑眉,那毒他雖然不認識,其中的一味主藥卻是識得的,正是他此行需要采摘的靈藥之一,那日他是故意提及的。
當日那種情況下,就是薛葉兩家緊著扯皮,一時放過了他,他也逃不過街上那些覬覦他儲物袋之人的毒手。
他搖了搖頭:“其他的不確定,隻是在下離得近,嗅得地上流出的血液中有一絲甜香,在下剛好認識,是蝕心果。”
“蝕心果!”錢泰倒抽一口涼氣,那可是劇毒,隻要確定葉雯體內真的有蝕心果,那自家小姐的冤屈自可洗脫。
薛芙眼眸半眯:“蝕心果的毒發時間為一刻鐘,我與葉雯是從錦夜商行出來後動手的,到南平坊她死,不過才半刻鐘,那麼毒就是在錦夜閣中的了。”
錢泰大喜:“那時候,與葉五小姐在一個包廂的都是葉家的幾位公子小姐,這鍋如論如何也與咱們無關!”
薛芙嘴角輕揚,壓在心中的大石終於鬆了,她吩咐道:“錢叔,你先去看著葉雯的屍體,不能讓人動手腳!”
“是!”錢泰急匆匆離開。
她轉身對衛臨道:“還請道友在我薛家多留些時日,為我做個見證,待得此間事了,我薛府必有酬謝。”
“道友嚴重了,你對在下有救命之恩,能為你洗刷冤屈,恢複清白是再好不過的了。”
衛臨巴不得呢,薛家是南陵城世家之一,雖與頂級世家無法比,但是家族中高階修士卻也不少,還有一位元嬰真君為四季穀長老。
府中禁製陣法繁多,就是元嬰真君的神識也奈何不了,更何況,若是沒有緣由,公然窺視他人府宅,那可是活脫脫的挑釁,諒那些人也不敢。
他正好可以躲在這裡將傷養好,待得追殺的人與妖放棄了,再悠然離去。
另外,在這裡,冥冥之中的惡意似乎弱了一點,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明顯有利於他養傷。
意外的是,薛府的辦事效率格外的低,七天後,衛臨才被通知隨薛芙前往城主府作證。
他有些詫異,薛家好歹是南陵城二等世家,在整個滄瀾大陸都是排得上號的修仙世家。
在他已經告知了毒藥主要成分是蝕心果的情況下,進展還如此之慢,實在是令人費解。
索性趁著這段難得的寧靜時間,他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
望著前方幾道高大的身影,衛臨心中閃過一絲怪異,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薛芙父母也就罷了,薛家族長怎麼還親自出麵了?
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瞄了瞄身邊的薛芙,莫不是薛芙天資好,薛家族長才會額外看重?
還是這事驚動了城主,那隻是薛芙父母去就輕慢了,這樣薛家族長去也就說得過去了。
行至南平坊那日出事地點時,衛臨不由想起當初伏在屍體上大聲哭喊的女孩。
在未確定自己姐姐已死的情況下,猛然撲過來,那力道,他至今記憶猶新。
就是她姐姐僥幸還留有一口氣,怕也要給她壓死,凶手怕就是她了。
隻是,原因呢?
思及此,他傳音薛芙問道:“都是同家族兄弟姐妹,什麼深仇大怨,竟狠心下此毒手?”
既然是去作證,多知道些訊息,也有利於一會兒的應對。
事情終於要解決了,薛芙心情大好,想到葉雯的死,也不禁唏噓,歎了口氣。
“半月後,沁芷真人要去葉家做客,屆時想在葉家旁支女孩兒中,挑選一名細致耐心的姑娘作為記名弟子,幫著照顧靈植。”
“沁芷真人?”
薛芙視線落在衛臨身上破碎得不成樣子的法衣上,耐心回傳:“沁芷真人是四季穀穀主之女,性子溫婉柔順,對門下弟子也是親切有加,從不隨意苛責,就算是記名弟子,隻要願意學,沁芷真人也會傾囊相授的。”
“原來如此。”
一路閒談中,城主府到了,早有仆役在門口等著,衛臨瞳孔一縮,那仆役竟然是元嬰期!
城主府什麼家底,迎客的仆人都是元嬰期!
他看了看薛家隊伍前方,正與那仆役寒暄的薛家族長,又感受到一股股強橫氣息向這邊而來,這陣仗是不是有些過於大了?
莫不是出了變故?
“衛道友?”
對上薛芙詢問的眼神,他回過神,輕輕搖了搖頭,正要開口,忽然感受到那些強橫的氣息中有一道熟悉的氣息閃過。
他心頭一跳,是天蕪森林中那個白金衣袍的男修!
“我們進去吧。”
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他們果然還活著!
幸而那氣息似乎是忌憚城主府,遠遠離開了,看來隻是路過,儘管如此,待得真正踏入城主府內,他才微微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