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憐女子。

信至吳熳手中時,林家船隻已?過了金陵,送彆不及,吳熳隻能虛歎兩聲。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翻過年,元宵過後,甄老太妃薨逝。

甄家窩藏欽犯、謀反、走私鹽鐵、任上虧空……數罪並罰,獲罪抄家,族人押解進京候審,甄家就此覆滅。

江南很是動亂了一陣兒,利益重新分配後方恢複平靜。

胤礽與吳熳專注育兒與修煉,諸事不問。

及至四月,賈敬賓天消息傳至金陵,金陵族人悲泣之餘,計劃入京吊唁之事。

胤礽亦收到父親來信,命他代父前往,另在信上怒罵賈敬精明了一輩子,竟死得這般丟臉。

胤礽笑了笑,命人打點?行囊,提前回都。

第一百五十一回

卻說因甄家早早定罪, 甄太妃亦提前薨逝,賈敬之葬禮便未撞上國喪,較之原著隆重、完備許多?。

胤礽與吳熳進都時, 賈敬已從玄真觀迎回寧府,停靈多?日, 胤礽獨自上寧府上香燒紙,按禮寬慰了賈珍父子兩句, 見?其父子二?人守靈心不誠, 亦未管,便退了出來。

路上竟遇賈源賈演二位國公英靈,金色的身形竟是淡了許多?, 胤礽忙渡了些?紫氣過去, 賈源卻抬手拒絕,“不必了,大廈將傾, 無意義了。”

藏匿犯官財物、國喪聚眾淫賭、父喪聚麀……如此子孫早沒落早好, 免得墮了祖宗清白!

又見?胤礽身上氣息內斂氣勢更甚, 欣慰道, “你又長進了。”

胤礽不好在此無故停留自言自語, 便邀了二?位回家再敘。

二?位卻搖頭拒絕, 隱去了身形。

胤礽便回了家。

及至家中, 吳熳亦不在,她去了榮府, 探望王熙鳳。

去歲因賈赦獲罪之事, 兩房之間便有了間隙, 賈璉爵位一降再降,也無甚幫助皇妃撐場麵?的心了, 家中太大太亂,賈璉不問王夫人,便自行裁減了不少家奴,王熙鳳因省了不少樁事。

原本該落的胎,竟是保下來了。

眼下,已誕下一個?哥兒,正在坐月子。

王熙鳳多?年方得子,自是欣喜,雖生產時受了罪,但精神不錯。

吳熳和?她閒話幾句,又湊近搖籃輕搖了搖,孩子很健康。

又見?平兒引著執事媳婦在外頭等著回話,便囑咐她多?注意保養,“事兒再急,不急在月子這?兩日,累出病來才難治。”

“你竟也是老了不成,說這?樣的話!”王熙鳳撇嘴,她不愛聽。

兩人又說起?林黛玉的成長,王熙鳳歎道,“林妹妹真是長進了,竟一人撐起?了林姑父的燒尾宴,沒出一點兒錯,”又讚了一嘴吳熳的婆婆,“還是敦太太會調教人。”

話畢,又歎了一口迎春,“我們家這?位二?姑娘根本戳不動?,眼瞅著年歲上來了,我和?她哥哥要給她尋個?人家,便帶在身邊教一教,我問她這?事兒怎麼看、那事兒如何,總是‘我並沒有什麼看法,聽嫂子’、‘循舊例罷’,鬨得我和?平兒都沒脾氣了。這?性子出門子非讓人欺負死不可!”

王熙鳳捶了一下手心,又看向吳熳。

“打什麼主意?”吳熳好笑瞧她。

王熙鳳道,“敦老爺桃李滿天下,性情溫和?的學生總有幾個?,國公府的小姐配個?舉人進士的不差罷?”

吳熳笑道,“做媒我可不會,隻能幫你問問,不過,也需等明年孝期過後再說了。”

“這?個?自然。”王熙鳳見?她應了便行。

王熙鳳忙,吳熳不好多?待,沒多?大會兒也告辭回家了。

接下來幾日,便是往親友各家分送從江南帶來的土儀。

及至賈敬出殯之日,胤礽跟著賈氏族人送至城外鐵檻寺又回來,這?場喪事方算完了。

胤礽與吳熳正商議從陸路還是水路去往寧州時,都中又一大事傳開,明昌郡主將帶女兒與韃靼國書入都,商討馬市之事。

去年馬市之亂結束之後,走私者?台前身後之人皆獲罪,朝廷封閉了一段時日馬市,重開之後收緊貨物進出,韃靼臣民?去歲因此日子艱難,遂命明昌郡主前往商談,其女同行。

原明昌郡主和?親後,與韃靼王共誕下一子一女,隻其子體?弱多?病,無法遠行,方隻帶了女兒。

吳熳得了消息,還未開口,胤礽便主動?道在都中留一段時日。

吳熳感謝了一番他的貼心。

七月初八,韃靼王後的車馬輿從浩浩湯湯進都,圍觀者?數萬。

吳熳沒去湊熱鬨,一直在家等待。

明昌郡主極忙,入朝覲見?、兩國和?談、見?父親、見?官員……及至八月十五中秋宴後,方傳出不日將啟程,吳熳方遞了帖子,帶著慕哥兒登了會國館。

二?人時隔十年再相見?,明昌郡主麵?上帶了風霜。

塞外風沙大,她常在外料理國事、騎馬遊獵,曬黑了不少,打眼望上去年歲更長,身上氣勢亦更甚。

“漫娘,多?年不見?,你更好看了。”明昌郡主調戲吳熳道。

吳熳亦回,“郡主也是,風華更甚。”

二?人相視而笑,話語熟稔,仿佛從未分離。

見?過禮後,又引兩個?孩子相識,打發他們出門頑蹴鞠,便不再管,自顧聊天。

兩人聊了許多?,明昌郡主給吳熳講塞外風情、講兩國差異、講她如何適應、如何一步步掌權,便是最私密之事也未隱瞞吳熳。

吳熳亦是,講她混沌時在吳家受的委屈,講她與胤礽的相遇、他們夫妻一起?行過的路、看過的風景、遇到的妖邪……

明昌郡主感慨,“好在當年我未將你帶走,否則你何來這?場好姻緣!”

吳熳卻笑,“若是有緣,便是我同郡主去了塞外,也能遇上,那樣,我還能多?陪郡主幾年。”

明昌郡主調笑吳熳她可不做壞人姻緣之事,又道,“我聽聞水溶是你們動?的手?”

父親的人手幾乎都到了她手中,近年來都中之事亦知?之不少,忽見?這?消息,可是震驚了明昌,不過一舉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見?不凡。

吳熳點頭。

也算得上從頭到尾都有他們的手筆。

明昌郡主拊掌,“作死的畜生,竟讓他活這?許多?年,便宜他了!如今,方算是大快人心!”

當年她與吳熳被故意調戲又無奈不能追究之事,她可記得清楚,如今水溶族滅,她可是痛快得很。

兩人又聊了許久,方到院中看孩子們踢蹴鞠。

明昌郡主見?三歲的慕哥兒居然與七歲的女兒踢得有來有回,毫不吃力,大為驚異,因此對慕哥兒喜愛更上一層。

吳熳見?了,從袖中摸出一個?